如果你能预知自己的死期，会做什么？
过去，你曾听过这个问题，也听过五花八门的答案。
但现在你确实面临了这个问题。
再又一次用过符咒的第二天，你在拿书的时候手突然再次变得透明，穿过了想拿的书后，便突然明悟自己停留于现世的时间到了极限。
这是你搬到木叶住的第四年，四年前泉静子去世后，你便在她的安排下到了木叶。
继位者是泉静子的一名远亲。十年前泉静子让自己的亲戚们送来了十几个十岁以下的孩童亲自教养，又在五年前从这些孩童中选定了继承人，而后开始安排自己的身后事。
她在风之国时身体伤了根本，自己都能感觉得到大限将至，安排好继位者的路后，她又开始给你们安排后路。
泉静子知道你和柱间的关系，就算一开始不知道，后来也知道了，一直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她临死前让你抓紧时间到木叶，你就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能是继任者根基不稳，也或许是顾忌着忍者的势力，也可能是本就没打算对你动手，你来到木叶后确实也过着安稳的日子。
你在木叶干起了过去在涡之国没做完的事，开始修史。
这个想法一直模模糊糊地存在于脑海，雷之国遇见的那座记录不详的废弃寺庙又为此埋下了种子，现在你终于有属于自己的时间了。
可惜还没完成。
意识到自己也将去世后，你这么想着。
大概是你太久没有动静，柱间探头进书房问你怎么了。
你已经用了符咒，收回手看着柱间：“今天不想看书了，柱间，陪我出去逛逛吧？”
木叶的初代目依旧如原著那般，仍旧是柱间。但在宇智波斑没有出走，泉奈也还活着的境况下，宇智波也并不弱势，火影定期换届的传统也就逐渐定了下来。
只要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都还在木叶，周边邻国也就不敢动手。
如今的火影并非柱间，火之国也多年没有战事，他倒乐得在村子里闲逛，隔三差五地迎着宇智波们不善的眼神去找斑喝酒。
柱间听见你的话后愣了一下，也没问你要去哪儿，就说去换身衣服。
你听后也忍不住笑，柱间的日常衣服真的有很多，你也是跟他住在一起才发现不穿忍者的服饰时他每天都会认真挑衣服搭配。
等做好出门的准备，你俩站在家门口，你盯着柱间手里的伞问他拿伞做什么。
“唔……”他支支吾吾了一下，然后说，“今天太阳有些大，还是遮着些，别晒伤了。”
你觉得有些莫名，他是忍者，当然不在乎这些，你也不是出门要打伞的性格。
木叶的阳光其实并不晒，森林环抱下的忍村中连光仿佛都变得温柔。
见你面上疑惑更大，柱间举着拳头在唇边微嗑了两声：“其实，是之前斑说我太不解风情了，不懂得照顾恋人，像个木头一样。”
“啊？”你想了想斑的样子，“他说你不解风情吗？”
这未免有点倒反天罡了。
但思及过去斑说过的话，他大概说得出这种话……吧？
你没在带伞这种事上过多纠结，出了门走在街上。
柱间撑着伞，伞的影子投落在地，边缘嵌着一圈柔光，将阳光阻隔在外。
你看着地上的影子，想起涡之国时候的事：“木叶不常下雨呢。”
“啊，是的，”柱间说，应该也想起了涡之国，“小雪你以前在涡之国出门就得随身带着伞。”
“但是回了火之国后，这个习惯就渐渐没有了，”你也说，“看似很难改掉的习惯其实也很容易改掉。”
似乎是这句话中的不祥意味过于浓重，柱间没应，只是握着伞柄的手有些绷紧了。
但他又说：“难得出来逛，小雪你想去哪里玩？”
“想不出来，慢慢逛好了。”
于是你们慢吞吞地在商业街上走着，间或有人和你们打招呼。
走了一会儿，你觉得有些累了，看见不远处的一乐拉面招牌，就拉着柱间过去坐下。
一乐拉面的老板此刻还不是你所熟知的手打，你来这里吃过几次，味道也很好。
点了碗面，你又让柱间也点，他一口气点了好几碗，于是你又忍不住笑。
柱间侧头看你，问你怎么又笑他。
“我想起以前我们第一次一起吃东西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柱间就吃了一个普通人份量的食物，“那时候不饿吗？”
他不禁垮下脸，抓了抓头发，语气为难：“不能让你觉得很奇怪嘛。”
“不奇怪，”你笑眯眯地看着他，“柱间你做什么都让人觉得很有活力。”
他眼睛一亮，又打起精神来。
吃了东西休息好，你们和店主告别，又慢吞吞地走出去。
柱间微微侧过头看你，见你今天当真只是单纯出来玩，想了想，问道：“小雪，我带去去村外吧？”
“嗯？”你有些疑惑地看他。
他不好意思地看着你：“你还没去过千手过去的族地吧……我想带你看看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你先前来的时候，身份是大名的使者，碍于身份，没去过千手的族地，后来来了木叶也忘记这事了。
柱间这么一提，你倒确实有了些兴趣说好。
千手的旧族地离木叶还是有些远，出了木叶后他就背着你直接用上忍者的速度往他过去的家赶。
进入千手族地的路径颇为隐秘，但进入后却和普通的村庄没什么差别，只是这里已经空了。
废旧的村庄爬满了杂草藤蔓，还有点建筑已经在植物的侵袭下垮塌，已经不能住人。
柱间脸上的表情有些懊恼，但很快就打起精神牵着你往里走。
他指着村后的森林告诉你过去他曾在这里练习过手里剑，指着一块长满了浅黄色野花的平地说那里过去是训练场，他和弟弟们时常在这里训练。
你蹲下身看野花，拉着柱间也来看，和他说好像能入药。
他也跟着辨认一番，而后兴奋地说是的，说着就准备动手挖上一两株回去种。
“……”你叹口气，按住他的手，“柱间，家里很多了。”
他愣了下，而后收回手，呆呆说了句“是哦”。
“还好有小雪你提醒我。”他一面说着，一面又拉着你继续在千手的旧族地逛。
你闻言愣了下，见他表情没什么异常，以为自己多心了。
千手族地附近的山上有座废弃的神社，柱间带着你沿着阶梯往上走。
鸟居蒙尘，蛛网结笼，山林间鸟鸣更显幽静。
“以前偶然发现的，不知道供奉的什么神，”柱间说，“后来路过的时候，就会有意识地去拜一拜，祈祷神明保护好弟弟，但好像没什么用。”
你们废弃的神社，注连绳都快断了，塞钱箱也破了个大洞，露出里面生锈的铜钱，大概有柱间的积蓄在里面。
“后面扉间瓦间他们也发现了，也来偷偷拜，后来才知道，族里的大人其实是知道的。”柱间说着的时候，嘴边泛起一丝笑意。
你想了想，跟着点头：“这就合理了，不然万一这里是敌人的陷阱怎么办？或者是宇智波把他们的祖先搬到这里引诱你们来祭拜？”
柱间瞪大眼睛看你，而后喃喃：“好像……也没关系？不就是六道仙人吗？”
你：“……”
还真是。
既然都到了，也不好什么都不做就回去。
柱间带的都是纸币，你便翻了翻自己的钱包找出两枚钱币，递了一枚给柱间，就这这供奉不知名神明的神社参拜起来。
揺绳、俯身、拍手。
然后许愿。
——再给我一点时间吧。
许完愿后你睁开眼，刚好对上柱间的视线。
他冲你眨了眨眼，直到走到神社外才问你许了什么愿。
“那柱间许了什么？”你问。
“希望能一直和小雪在一起。”他说。
“啊，这样。”
柱间又问你的愿望。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你婉拒道。
他睁大眼睛，谴责地看着你：“太过分了！”
“嗯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你稍微有些敷衍。
柱间没吱声，你觉得奇怪，望过去，就看见他脸有点红。
“……”
你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了，抿着唇伸手贴到他脸上，大声道：“够了，不许想那些事！”
柱间躲开，不依不饶：“你都敢做我为什么不能想！”
“……千手柱间！”
等你们回村子的时候，已经到了黄昏时刻。
在外面玩了一天，你们不约而同选择在外面解决晚餐。
随便进了家店，刚坐下点好菜，面前就坐了两个人：“不介意拼个桌吧，柱间？”
你抬头，宇智波斑和他弟。
柱间当然不反对，你就顺手把菜单递给对面两兄弟，又问柱间扉间的行程，要不要把扉间也叫上。
聚餐不带上扉间好像怪怪的。
“千手扉间？他最近没空，天天在研究所泡着，不知道在研究什么。”宇智波泉奈听见你的话后头都没抬，顺口回了一句，点了菜后又叫了一大碟点心。
菜上来后，你们边吃边聊，确切地说是听着柱间和斑聊，你和泉奈几乎没怎么说话。
主要实在没有共同话题，泉奈也一脸嫌弃地和他点的那些甜口菜奋斗。
和宇智波兄弟告别离开后，你这才问柱间：“扉间最近在研究什么吗？”
柱间沉默了一下，摇头：“没什么重要的。”
大概是你不能知道的东西。
你没追究：“那有人给他送饭吗？”
柱间完全没意识到这个问题，他呆了呆，而后说送你到家门口，接着火急火燎去给扉间买饭送去。
你不由失笑，回家后开灯，想了想回自己的房间把这些年重修的史书放在一起，而后搬去书房整理。
中途又用了一张符咒。
柱间回来的时候，发现你在书房，进来问你怎么不休息。
“唔……很快，你先去睡吧，我把这些整理好就睡。”
柱间看见桌上堆的手稿，认了出来，愣了一下后问：“写完了吗？”
你的手停顿了一下而后点头：“嗯。”
虽说现在住在木叶，你名头上还顶着当初泉静子死前给的官位，主管修史，完稿后这些是要送回京城的。
只是写不完了。
但好歹也得把最后工作做完。
房中突然很安静，你不由又看向没什么动静的柱间。
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让你觉得有些可怕，只是下一刻他便恢复了往常总是笑着的样子，做到你身边看着你：“那我陪着小雪好了。”
“不用……”你的话在看见柱间微凝的唇边后一顿，然后说道，“好吧。”
而后你悄悄摸了摸胸口：奇怪，怎么感觉有点吓人。
整理手稿花上了不少时间，结束的时候已经过了大半夜。
柱间盖上被子的时候还在说你太过劳神，你嗯嗯说好，让他快闭眼睡觉。
只是第二天，柱间就不出门了。
吃了早饭后，你等着他出门，他却盯着你，眼睛也不眨一下。
“我们今天做什么，小雪？”他问。
你：“……”
“今天你不出门吗？”你问。
柱间摇头。
你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知道了？”
柱间仍笑着看你，故作不解：“知道什么？”
你：……
完全不能沟通。
左右这回手上是真的没事做了，于是你想了想，妥协道：“柱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故事？”
“嗯，我以前看过的一个关于忍者的故事 ，”你说，“你知道的，我看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书嘛。”
“……”
你握住他的手，开始讲那个最初的故事。
一个被视作妖狐的孩子，在某个夜晚诞生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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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往黄泉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