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混沌青莲没有在第一时间看透秦亦舒破碎的法则，于是只能出声询问道。
“呃……大概是有缘人吧！”秦亦舒并不喜欢黑暗无趣的混沌世界，看着眼前混沌青莲身上隐隐的颓败之气，不由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叹。
这样强大的存在，也逃不过被书写好的结局，最后也只是这天地之间的棋子罢了。
“有缘？我确实感觉到你我之间那若有若无的牵绊，不过我看不懂，为何是……罢了，这混沌里有太多秘密，因果循环生生不息，没有事情可以超脱其中……”说罢，混沌青莲亲昵的用叶子托起秦亦舒，把对方带到自己的花瓣前，“小家伙，你很特别。”
特别？
秦亦舒不知道对方这个特别到底包涵了多少意思。
这到底是看透不说透。
还是仅仅只是觉得有趣。
“前辈说笑了，我有何特别？不过是魔神中毫不起眼的家伙罢了。”秦亦舒随意在花瓣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斜躺了下去。
他对混沌青莲自然而然的亲近，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
显然混沌青莲注意到了。
“可惜……我马上就要消散了……”混沌青莲没有再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把自己迅速变小，用花瓣把秦亦舒轻轻的护在中心。
在花蕊的结界里，一股玄之又玄的气息在秦亦舒身侧环绕。
这是来自于上位者的馈赠。
毫无征兆。
秦亦舒确实有点受宠若惊，要知道上一位躺在这莲台的可是洪荒天地的创世神——盘古。
这突如其来的照顾，让他不得不怀疑，他和混沌青莲定有什么他看不透的联系。
混沌青莲并没有给他提问的机会，而是自顾自开始说起那段最初的岁月。
“混沌初开，这世界万物皆无时，就孕育着一株混沌青莲，起初那青莲没有诞生自我时，时间对它而言只是长久的静谧……
孤寂对它而言，这只是寻常。
后来开花二十四瓣，只结成一颗莲子，从那以后青莲便有了期待，亿万年孕育期满，花开子落，莲子裂开，盘古便手执开天斧出世……”
说到盘古，混沌青莲语气难得的舒缓……
这里说的陪伴和养育，换做人类便是母子。
可混沌时期并没有这种说法。
混沌魔神都是应运而生。
与生者无甚亲缘。
秦亦舒的神识被混沌青莲轻柔的包裹着看着这世间最本源的开始……
看着一团青光缓慢成型，觉醒意识，感应命运再而孕育新生……
这一切都在告诉他，运才是成王败寇的关键，有些事是既定的道之轨迹，非私心所能左右。
混沌青莲看着入定中蹙眉的秦亦舒暗自叹息，这是它送给这个有缘人唯一的礼物了。
能悟便是缘。
不能悟便是劫。
有过执念，又经历过生死的秦亦舒，心下更多的复杂。
果然不知者无畏。
他似乎触碰到了一丝命运的轨迹。
以他魔道法则的根脚，却领悟到了最为玄妙的命运，确实是有点匪夷所思。
毕竟能动手的人，就很少用脑子，而命运、空间、时间这种法则虽然命大，但拳头确实不够看。
罗睺那群本命法则武力值点满的家伙，一人能打一片。
秦亦舒从不担心罗睺。
这种祸害不会死在这里，毕竟他可是道祖成圣的垫脚石。
秦亦舒虽然自作聪明的把灵魂真名给了对方，但他也知道在大道之下，没有绝对。
窥见命运一角以后，他隐隐觉得自己不会轻易脱身。
他必须再留后手才行。
“小友，你醒了？”混沌青莲点破秦亦舒的状态。
秦亦舒眉眼一舒，缓缓颔首道：“多谢前辈！”
并不是天材地宝那种实质上的东西才叫珍贵，这种境界的领悟更是可遇不可求。
多少生灵被悟性所累。
世人追求大道，皆需参透何为道。
道之一途，非一道。
乃万千天运道途。
混沌青莲见对方身上多了一丝微弱的青色法则气息，也是没有预料到。
命运这种虚无缥缈的感悟是最难参透的法则之一。
它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力量不强，天资极高，居然有这样的悟性。
这心性悟性实属罕见。
比它家那只会蛮力的榆木疙瘩强多了。
“是你自己的造化而已，小家伙，以你的能力怎么不去混沌中心处？那里才是提升力量的最佳去处。”
力量才是活下去的根本。
秦亦舒眼里没有半分向往，这和混沌魔神的本性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即便是非战斗型魔神，也都在那里聚集，想着去分一杯羹。
而且秦亦舒并不弱于其他辅助性魔神。
“我需要的不是那种力量，而且我已经得到更好的了，”秦亦舒神色自若，没有半分牵强的看着身下的混沌青莲，“前辈力量从刚刚开始就流失的严重，不要再消耗本源之力了。”
混沌青莲并不以为意，“我的命数，早就与这混沌无异，都将……”它意识到什么，话说了一半，没有再继续下去，“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家伙？”
灵魂真名乃是魔神立命之基，天命所定，轻易不可对人言。
“秦亦舒。”
“秦亦舒？名字倒是奇怪……”混沌青莲并没有在这个名字里感应到既定的天命，反而有一种玄妙的亲切感。
它一瞬间在秦亦舒眼里看到熟悉的色彩。
对于信念的执着。
对光明的热爱。
“难怪这么熟悉，你的眼睛里有光……很像他……”混沌青莲似乎想到了什么。
“光？”秦亦舒不懂。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并没有什么不同，若说有色彩，那也不是光，而是血色。
“有光的世界比这里好吧？不再是混沌不分的黑暗了……那会是什么样子呢？”混沌青莲消耗过大，声音都开始虚无，似乎他们俩见上一面便是它最后的意义。
“你这是怎么回事？”
混沌青莲的执念突然在刚刚终于放下了，迷茫的问道：“你说……那个世界美吗？”
秦亦舒有些迟疑，“那个世界？”
“对，开天辟地后的新世界，是如他所愿吗？”混沌青莲无法反抗自己的宿命，最放不下的也只是盘古那个一根筋的家伙。
秦亦舒虽然并不知道洪荒时代的具体情况，但仙侠剧倒是了解不少，依葫芦随手一挥，黑暗的混沌空间突然出现了一个闪着荧光的天幕。
天幕之上高山流水，云阶月地 、龙飞凤舞、仙山楼阁 、美不胜收……
这哪里是洪荒时代，根本就是现代高度文明的人类臆想的产物。
高科技CG画面，美学建模音乐光影无一不是极致。
愣是把混沌青莲这样的存在给镇住了……
“好美……”
秦亦舒眨了眨眼，“对，是很美！”
没错，想得美也是一种美。
混沌青莲没想会是这样一个世界，永远生活在黑暗中的它，甚至有些羡慕，看见过这样的世界，它感觉自己遗憾更大了……
“可惜啊，这样的世界，我看不见了……”
秦亦舒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位失落的前辈，毕竟这种仙境他也没见过……
不过虽然去不了，谁说看不见了！
仙侠电视剧了解一下。
秦亦舒沉目，很多剧都已模糊，但有一部他不会忘。
他和沈晃的那部《沧澜仙界》依旧历历在目。
强大的精神力直接把秦亦舒脑海里的剧情照搬了全。
电视剧主题曲响起，一人一莲开始了在混沌世界追剧的古怪经历。
“秦亦舒，你怎么在里面？是你的记忆？”
“你怎么叫徐天青？不叫秦亦舒？”
“那个世界的生灵法力都如此低下？还是你隐藏了实力？”
“那些长头发的人是什么？为什么和你身材不一样？”
“那些很好听的声音是什么？”
秦亦舒：“……”
这位“老人家”第一次看电视剧，前面几集基本上都是满头问号中度过。
“小舒，我看出来了，一直盯着你的家伙，绝对是要杀你！”学习能力超强的混沌青莲已然半个现代人，虽然它和所有魔神一样单细胞不懂情爱。
但这完全不影响它有刻苦钻研的探索精神。
“……”
秦亦舒这下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对一朵大莲花谈情说爱说得通吗？
“他不是要杀我，是想和我做兄弟！”社会主义兄弟情的那种好兄弟。
混沌青莲一边看一边摇头，“不，不对劲，他明显不对劲，他根本就是想把你给吃了的眼神！”
秦亦舒：“……”
说它不懂，偏偏还见解独到。
虽然可能最后定义的吃字有歧义。
“你为什么要保住他？你们两个怎么眼神都不对？难道你也想吃了他？这个电视剧的打斗果然很精彩！”
呃……
头好疼。
秦亦舒百口莫辩这种电视剧背后两个男人互相救赎的爱情真谛。
“我不是，我和他是朋友，互相欣赏，就像我们…这样！”
“我们？不一样，我是你祖宗！而且我也不想吃你！”混沌青莲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呃…您老人家还学得真快，算了，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开心就好！”
呵呵…莫名其妙多了个祖宗，他还能说什么呢……
混沌青莲看到沈晃把秦亦舒护在怀里，以一己之力面对所有的攻击却没有半分退缩时沉默下来，似乎有些混乱：“他为什么要保护你？”
为什么……
秦亦舒觉得他心态突然老了，面对一个年纪甩自己到天边的家伙，有了老父亲的错觉。
天真懵懂的大前辈在线求答。
“大概是因为喜欢吧……”
混沌青莲冷不丁的抖了抖莲台问道：“喜欢是什么感觉？”
混沌魔神不需要情绪更不会有冷漠和愤怒之外表露。
混沌青莲作为混沌世界第一个得天独厚的生灵，它比其他魔神多了几分生动和灵性。
“喜欢……喜欢就是……”
秦亦舒也很久没有过属于人类的单纯情绪了。
他就喜欢了一个人，还没有好下场。
“是会使人开心吧！发自内心的在乎对方。”
“开心又是什么？”
“最简单的开心就是微笑。”
“微笑？”作为一朵莲花它并没有这个功能。
秦亦舒认命的叹了口气，“看着我，就像这样！”
对于一个曾经的演员来说，笑很容易，勾起嘴角，眼尾上扬。
混沌青莲摆了摆叶子并不满意，“你是笑了，可你眼睛里依旧是平静，和对那个人的状态不一样，你是因为不喜欢不在乎我吗？”
秦亦舒：“……”
这话怎么越听越像女友在质问出轨对象！
开心和喜欢是两回事……
他该怎么解释？
哎，这家伙要求太高了。
哈哈…
送你一朵十万个为什么大莲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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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