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巨大的狗头悬挂在军舰上，在这个满月的夜晚，很容易让人想起“天狗吃月”的典故。
巴基的喉头一紧，吞咽口水的声音都不那么顺畅了。
“香克斯，我们……投降吧？”
军舰上的人好像发现了下面的情况，用于探照的灯光在来回扫动，不一会儿就认出来作恶多端的大刀海贼团。
船上的警备人员端着木仓高声喊道：“大刀海贼团听着，不想死就投降！”
香克斯迟疑的说道：“额，海军好像没发现我们。我们可以趁双方对峙的时候悄悄溜走。”
巴基觉得香克斯的计策听上去十分可行。
“底下那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你们也是大刀海贼团的吗？”海军最终还是发现了站在军舰正下方的香克斯和巴基二人。
“我们不是海贼，不是！我们不是大刀海贼团的！”巴基慌张地解释道，强光照射在脸上十分刺眼，“香克斯，你倒是说句话啊！”
香克斯也是第一次面对海军，却现得毫不慌乱，道：“上面的海军听着，我们就是……唔唔唔。”
巴基根据“多年”来同香克斯共同生活的经验，及时捂住了他作恶的嘴，保住一时的平安。
“海军叔叔，救救我们！”巴基流下了虚假的眼泪，捂着香克斯的手摁得更紧了。
海军看出来这也只是两个小孩子，想着他们一定是死里逃生，道：“你们要躲好，海军一定会救你们的！”
大刀海贼团看着装备精良的海军呈包围之势，不由得心生恐惧，为首的人说道：“我们的支援呢？怎么还没到！”
“不知道啊，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快来了！”
“大刀海贼团近乎被海军歼灭了！你们不要再负隅顽抗了！”一个军曹模样的人拿着扩音喇叭说道，“海军早就收到了你们登陆的消息，迂回进攻你们的海贼船，你们的大本营被烧毁了！剩余的人早已经投降了！”
“可恶！”
剩下的海贼听了海军的话，渐渐人心涣散，内部动摇。
“要不我们投降吧？”
“不准投降！谁要是投降我就先把他杀了！”
海军和海贼之间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杀意都快要凝聚成形，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巴基估算了现场战况，说道：“香克斯，看来这场战斗注定少不了我们。”
“来吧，我可不怕。”香克斯再次抽出腰上的刀，刀锋反射着冰冷的月光，战意凛然。
“咦，我们好像和海军是一边的诶？”巴基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额，好像是的。那都不重要呐，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所以，我们要使出合体绝技了？”
“S B组合，出击！”
一场海贼和海军一起打海贼的混战就开始了。
“呼，呼。”
巴基躺在沙滩上大喘气，全身汗湿得像是在河里走了一遭，虎口都被震麻了。
“我们胜利了，香克斯。”
“是啊。”
香克斯把手挡在脸上，遮住清冷的月光，道：“没想啊，我们居然还能和海军合作。”
无言的喜悦萦绕在二人周围，这种胜利的兴奋是无可替代的。
在航向的路途中，香克斯和巴基不仅每天要打扫卫生，还要学习各种知识，用于学习战斗技巧的时间完全是挤出来的。
船长他们也只是时不时点拨他们，可以说大部分都得靠自己摸索。
二人是彼此的对手，也是彼此的助手。既在训练中想着如何击败对方，又在训练结束后指出对方的不足。
这次和大刀海贼团的战斗，是一场真正意义上脱离了“后盾”，完完全全靠自己获得的胜利。
巴基说道：“我突然觉得每天的训练都好有意义，见闻色霸气好像真的有效。”
“你还记不记得我大喊一声后，那些人就晕倒了。”香克斯问道，他回忆着战斗时的场景。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是不是我们运气好啊？”巴基心想，不能霸王色运气的事情泄露出去，打算糊弄香克斯。
“是吗？”香克斯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刚才拿着扩音器的军曹来到他们身边，说道：“你们还好吗？刚才和海贼的战斗中你们表现得很棒，要不要考虑当海军？”
香克斯和巴基心虚地拒绝道：“啊，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还小，当不了海军。”
“现在不用当正式海军，你们可以去海军学校就读。”
“真的不用了！”
罗杰海贼团的实习船员——香克斯和巴基正在坚定的拒绝，他们可是货真价实的海贼啊，要是被发现了，那可不得被送进推进城！
“你们绝对是当海军的好苗子啊！”
“谁是好苗子啊？”
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出现在沙滩上，带有“正义”二字的白色披风在海风里依旧清晰可见。
“卡普中将！”军曹激动地喊道。
海军中将？这下真的要去推进城了，呜呜呜。
我不要去推进城啊！
巴基欲哭无泪。
来人身高接近三米，黑发寸头，额头左边一条弧形的伤疤，壮硕的身材将黑色的西装撑得鼓鼓的，无一不显示出此人强大的实力。
好，好长的腿。
高大的身材将巴基的视线完全挡住了，只能看见两条笔直有力的长腿。
军曹收了收激动的情绪，向卡普汇报战况，道：“报告！大刀海贼团已全部缉拿归案，他们都在囚禁室内。还有在本次战斗中，有两名非常勇敢的少年帮助我们击败海贼，我认为他们未来一定会成为海军的中流砥柱！”
“中流砥柱？”卡普带着探究的目光扫视香克斯和巴基，“来的路上我确实感受到了霸王色霸气，应该就是你们两个其中之一了。”
香克斯拒绝道：“我们是不会当海军的！”
“哟，看来你们就是罗杰口中的那两个小鬼了。”卡普用小拇指抠出鼻屎，弹至一边。
他居然抠鼻屎！这是海军？
巴基感到无比震惊。
“不对，你认识罗杰船长？”
“哦，我刚才同罗杰切磋来着，后来发现有海贼上岸了，于是就把那群在集市里作乱的海贼全打了一边。”
“看来你还挺强的，不过没有罗杰船长厉害。”香克斯阴阳怪气地说道，用小拇指抠出鼻屎，弹得比卡普更远。
巴基看着香克斯行云流水的抠鼻屎过程，道：“你怎么能跟海军学抠鼻屎？”
“哈，罗杰船长也这么抠鼻屎。”
“真的吗？”
卡普看着讨论自己船长到底抠不抠鼻屎的小孩，觉得好笑，道：“罗杰真是好眼光啊，捡到两个宝了哈哈哈哈哈！”
完蛋了，我们好像还在海军手上……
巴基愈发心虚了。
香克斯反而没想那么多，问道：“那罗杰船长他们在哪里呢？”
“罗杰在那边的海岸附近，你们原路返回就能找到他们。”
顺着卡普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是他们一路逃跑过来的路线。
又要走一次这条路吗？
“谢谢，我们先走了。”
香克斯朝卡普道别，带着巴基踏上了回船的路程。
“帮我给罗杰带句话，下次我一定会抓到他！”
一条不到十公里的路，短短几十分钟，就经历了和平、厮杀、毁灭。来时还是一路繁花，鼓乐齐鸣，去时却是断壁残垣，枯藤昏鸦，唯留断肠人在天涯。
在风中浅唱低吟的风筝、在水里灵动轻盈的金鱼、在人群里谈笑风生的厨师大叔都已逝去，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他们明明都存在过这个世界上。
就好像恍惚一刹那，再次睁眼时，如大风席卷落叶，一切都消失得干干净净。任何能证明他们存在过的证据也湮灭在了尘埃里。
巴基吸了吸鼻子，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入眼眶，孤零零的小路曲曲折折，视野里的景象变得模糊。
我也会像他们一样吗？**裸的来到这个世界，又**裸的离去。一个人孤独的漂泊在大海上，又或者苟且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了断此生，或许还能更糟糕……
香克斯发觉身旁的人好久没有说话，仔细一瞧才发现巴基眼里噙满了泪水，急忙问道：“是太累了吗？”
“没，我们快点回到船上吧。”
二人加速走在回去的路上，期间伤痕累累的人群依偎在一起，争取开始新生活的机会。
“小哥哥，谢谢你。你们是海军吗？谢谢你们打跑了海贼。”被巴基救下的小姑娘看见他后感谢到。
周围的人也跟着小姑娘一起道谢。
“谢谢海军！”
“谢谢你们赶跑海贼！”
香克斯和巴基逃荒似的快速离开，只因他们不是海军。
雷利欣慰的看着二人，道：“你们和海军一起战胜了一个海贼团？听上去不错，看来每天的训练还是有成效的。”
“那是当然，我和巴基每天都是认真在训练。”香克斯骄傲地说道。
“雷利先生，我想问一个问题。”
巴基大声打断雷利和香克斯的谈话，周围的人都停下来倾听他的问题。
“什么问题？”
“我想知道什么才是海贼！”
雷利一愣，他显然没有预料到这个问题，道：“为什么要这么问？”
巴基说道：“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国家，交不起天上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所以大家都出海寻找宝藏，我在大海上航行也是为了财宝。
从我的家乡出去的海贼都对自己的家乡闭口不谈，他们一致对外说自己的家乡沉没在大海中了。我也失去了自己的家乡。
在北海的福特岛和绿兰岛，那里的海贼都和普通人住在一起，也会把自己的食物分给那些吃不上饭的人，岛上的居民和海贼相处融洽，大家都很喜欢海贼。
我们现在西海，花之国的八宝水军也是海贼，他们被国家承认，保护当地居民。而草之国的海贼呢，奸淫掳掠，烧杀抢夺，被这里的人憎恶。
同时，我也知道我们海贼团上的人都很好，不是大刀海贼团那种渣滓。
可我就是想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海贼啊？
为什么有人喜爱海贼？有人拥护海贼？有人对海贼见之如蛇蝎、避而不及？为什么有人恨不得把海贼千刀万剐？
大家都是海贼，为什么差别如此巨大？
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海贼？”
巴基说完许久后，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问题。
雷利也震惊于他思考的深度，平时两人就在一起嘻嘻哈哈，除了香克斯的天赋高于巴基之外，也没看出来巴基有什么过人之处。
“真正的海贼？”罗杰郑重地看着巴基，以前所未有的态度，用全新的视角看待他。
“我，哥尔·D·罗杰，就是一个真正的海贼！”
“我，西尔巴兹·雷利，也是一个真正的海贼！”
“我，斯巴克·贾巴，也是一个海贼！”
“我……”
“我……”
一声声宣言响彻在空旷的海域上空，与大海搏斗数十年的、成熟的海贼慈祥地看着两个新生的幼苗，对他们的未来有着无限的期待和祝福。
“大家……”巴基哽咽道，他没想过每一个人都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不只是雷利先生。
“海贼就像是没有形状的海水，遇冷便结成冰块，遇热就蒸发成水蒸气，碰上礁石就把自己分成两半，撞上大陆就折回海洋。”
“海贼是不被定义的！”
“我，香克斯，是一个真正的海贼！”香克斯激动的看着巴基，仿佛在战斗中的疲惫不复存在，又是一个有着鲜活气息、热血十足的少年。
“快说啊，巴基！”
离开家乡快一年了，每天都与大海在争斗，对故乡的思念随着自由的海水和不羁的海鸥洒落在世界各地，生根发芽。
出海的人都没有家乡，他们四海为家。
“我啊……”
巴基的内心充盈着感动、思念、疲惫、兴奋、困惑、爱意……
“我，巴基，也是一个正真的海贼！”
宾客斯美酒敬上
迎着风雨和巨浪
晴空下有我最爱的旗帜在飘扬
一起眺望着远方
那副画面多向往
天空中鸟儿盘旋追寻着夕阳
离开熟悉的港口
最怀念是我故乡
同唱一首悠扬的歌儿时多难忘
弱不经风的身躯
因为充斥着梦想
堂堂男儿天涯海角任由我闯荡
宾客斯美酒敬上
朋友陪伴在身旁
海面上 有你有我在追逐希望
波浪伴我入梦乡
船是家是避风港
随风飘扬的骷髅旗帜带给我力量
开启时代新篇章
为了各自的梦想
擂鼓声声传遍天与海每个地方
即使再大的风浪
勇敢前进不彷徨
男子汉活的精彩就应该这样
哟嚯嚯嚯，哟嚯嚯嚯
雷利：巴基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巴基：不，我有霸王色运气，只是没有告诉你。
接下来要进入伟大航路了，作者需要梳理一下罗杰海贼团的时间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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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青两 （18）西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