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着香克斯和巴基的小船在绿兰岛的地底乘风破浪,少年的梦想在水里跌宕起伏。他们已经跨过了大半个岛屿,到达了绿兰岛的中心位置。
两人的袖口已经濡湿,裤脚也被挽到膝盖处,头发一缕缕的贴在额头上。
两人相视一笑,共同推开最后一扇洞穴的入口。
没有人会猜测这是岛屿内部的景色。
这个洞穴里没有人工运河也没有地下暗河,内部建筑物外观看上去非常原始,与前面所有洞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个是白龙洞穴?”
香克斯不能相信眼前的洞穴就是存放宝藏的洞穴——它看上去什么都没有。
几百根嶙峋的石柱矗立在洞穴内部,非常简易的楼梯,不,应该说就是几块木板盘旋在石柱上。在石柱的顶部搭建着尖顶的小木屋,每家每户都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小院子。每根石柱的中间部分都有吊桥相连,使得整个洞穴看上去像是一个立体的迷宫。
“吱呀。”
巴基一脚踏在桥上,吊桥左右晃悠着,吱吱作响。他低头看向桥底,发现时不时还有一些小石子掉下去。
“咯噔。”巴基心虚的吞了一下口水,“香克斯,这个洞穴里真的有宝藏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
香克斯抓着吊桥两边的绳子晃了晃,率先走了上去。
“别丢下我啊!”巴基抓着香克斯的手臂也走上了吊桥。
石柱成圆形排列,一圈圈的从中心扩散开来,越往里走石柱越低。
二人下了吊桥之后停了下来,“这是?”
与走过的吊桥不同,他们所站立的石柱上有四座吊桥——一个入口,三个出口。
“这里怎么有三条路?”巴基看着前方有点不知所措,“香克斯,你觉得我们要走哪一条路?”
“我对寻宝这方面不是很在行。巴基,你的运气一向好得令人不敢相信。”
“真的吗?我对运气很好吗?”
“对啊,上次吃饭的时候贾巴先生和我们玩丢色子,你每一次都猜对了。”
“真的欸,我确实是随便猜猜的。”
“那你选择一条路吧。”
巴基在每一个路口仔细查看了一番,用手敲敲吊桥,使劲踩踏地面,侧耳倾听不同方位传来的声音。
“中间这条路,有点意思。”他一脚站立在桥面上,身体向前方倾斜“我先试试路。”
“你怎么不说话?”巴基问道。
香克斯低着头,火红的发梢挡住前额,看不清脸上的神色。
“当!”
眨眼间一把西洋刀就横在巴基身前,挡下从暗处袭来的兵器。
“喂,香克斯你突然发什么疯?”巴基拍着自己的胸口喘气,“吓死我了。”
香克斯弯腰捡起一根长钉打量到, “有暗器。”
“有暗器?”
巴基动如脱兔,飞快地闪到香克斯身后,探出脑袋左右张望:“敌人在哪里?”
从地面上吹来的风会和石壁相撞,跌入河流。河流奔腾在崎岖的山体内部,溅起易碎却包含力量的水花。再由水花拍打空气形成新的山风。山风独属于山洞,它山体内部四处碰壁但永不消亡。当它顺着地下暗河冲向天空时,便消逝在尘埃之中。
“?”
香克斯的耳朵动了动,心中早已了然。
本应该顺滑的风向被人扰乱了。
“他们来了,巴基。”
“什么?他们在哪?”
“铮!”
香克斯的刀已经和敌人的武器相撞,刀锋划拉出刺耳的声音。
一个带着牛头面具的人不知道从那个角落冒出来,持刀冲向二人。
巴基呆呆的看着已经打起来的二人,道:“这就来了?他们?还有一个?”他从身上抽出小刀,攥在手上,背对着香克斯,紧张地环顾四周。
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巴基的左侧袭来,他连忙持刀阻拦,挡住了敌人的攻击。
又是一个牛头人。
“可恶,这也算是寻宝途中的陷阱吗?”巴基咬牙切齿道。
“检查我们学习成果的时间到了,不能给罗杰先生丢脸!”张扬肆意的笑容绽放在香克斯脸上。
属于二人的期末考试,开始!
香克斯和巴基二人就是为海贼而生的。
两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登上海贼船,本该是天天在田野里追着麻雀、在森林中逗弄蝴蝶又或是在学校里读书的年纪,却早早在大海上打扫卫生、学习战斗、学习航海知识。
每天早起晚睡,忙碌的身影出现在海贼船的各个地方。本属于孩子的娇嫩双手被磨红,磨出薄薄的茧子。身上也时不时磕出青青紫紫的伤痕,只有疼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受伤了。
香克斯和巴基全心信任对方,互为后背,灵活走位,交替承受敌人的进攻。自信的眼神在转身时相接,他们都相信对方一定会胜利。
半晌,香克斯和巴基已然击退敌人,他们累的倒在地上,身上散发着热气,衣服已经湿透,沉浸在无言的喜悦中。
“我们赢了。”
“嗯,我们赢了。”
“哈哈哈哈哈。”
“香克斯,你的头上在冒白气。”
“真的吗?”香克斯瞪着自己的眼睛珠子,别扭的向上看着,“真的在冒白气。”
巴基拍拍自己背后的灰,拉着香克斯的手说道:“来吧香克斯,我们一鼓作气找到宝藏!”
香克斯借力起身,握紧巴基的手,道:“找到宝藏!”
二人沿着巴基选择的吊桥前行,没过多久就到了居民聚居区。
“没想到这种地方还能住人。”巴基感叹道。
每根石柱顶部都有石头堆砌的房子,屋顶是由树木搭建的。每家每户都挤出来一个小院子,用来堆放砍伐整齐的木材。篱笆栅栏上挂着牛的头骨和两根长长的腿骨,不知道属于什么动物。
“牛角?看来刚刚袭击我们的人就是来自于这里。”香克斯确认到。
在村子的中部有一根低矮石柱,横截面比其他石柱都要宽敞许多,上面建立着一座酒吧,中间一根粗壮的木头冲出屋顶,异于周围的建筑。
“我们去那里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线索。”巴基说道。
香克斯和巴基走下石柱,氛围逐渐热闹起来。
成群的小孩子追逐打闹,身上由动物毛皮制成的衣服被甩来甩去,活像一个个毛球在地上滚来滚去。他们看见香克斯和巴基也不害怕,有的还围着绕圈。
“香克斯,巴基!”
他们抬头一看,发现罗杰船长等人坐在不远处的酒吧,欢快的向前跑去。
“船长!”
“你们终于到了,我们都等很久了。”罗杰慈爱的看着两人,“这一路来的风景不错吧?”
“绿兰岛的洞穴真的很棒。不过船长是怎么知道的?”
在香克斯的记忆中来过绿兰岛的只有博物学家艾萨克一人,也是很久之前来的了。
“当然是有人详细的描述了绿兰岛洞穴的景观。”罗杰指向一人说道。
二人看后大惊,道:“这不就是之前在海上袭击我们的海贼吗?”
“他们怎么在这里,是要打仗了吗?”手已经握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坐在罗杰海贼团对面的海盗团看见香克斯和巴基二人拔刀的动作,瞬间紧张起来,气氛剑拔弩张。
带着巨大牛角头盔的胡子大汉颇有首领模样,抬手制止道:“洞穴内禁止械斗。能来到这里就是客人了。”
“哼,我可不管那么多,之前那个红头发的砍伤了我的手臂。”首领旁边一个带着首齿项链的人露出鄙夷的神色,年龄看上去也就十来岁左右,“有本事再来比一场。”
“来就来啊,谁怕谁呢!”香克斯手中的刀微微抽出。
“够了。大人说话小孩不准插嘴。”
三个小孩各回各家,分别占到自己海贼团的后面。
罗杰继续说道:“刚刚我们讲到哪呢,是不是说道你们是海贼却居住在内地?”
“说是海贼,可我们觉得自己更像这座岛屿的护卫。”
“此话怎讲?”
“寒冷和极夜对于生活在这片区域的人是很大的难题,单靠岛上的食物无法完全支撑所有居民度过冬天。”
“我们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海打鱼,补充岛上的食物。如果碰见船只,无论是海盗船还是商船,我们都会找他们借一点食物。”
“那个叫借吗?分明是拿着刀明抢好吧!”巴基讽刺道。
首领尴尬的咳嗽到:“我们在一般情况下是不会伤人的。当然,打不过就跑嘛。”
“我们在来的路上看到了小麦洞、奶牛洞、竹子洞……有一些奇怪的洞都盛产食物,你们不会挨饿啊。”
香克斯回忆一路上的风景,确实有很多洞穴里种满了粮食。
“食物成熟是需要一定时间的。”首领叹气道,“这里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作物能够一年两熟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只有几座洞穴的温度是适宜作物生长的。况且,这些粮食成熟之后有一部分还要低价售卖给海军。”
“海军?”刚成为实习船员不久的二人根本没见过海军,只知道碰见海军得撒腿就跑。
“海军不是保护民众的吗?”
“绿兰岛的环境太恶劣了,连海贼都不愿意来,更何况海军。他们的经费很少,只能从普通群众身上捞油水。”
首领身边一言不发的兽齿少年开口说道:“我们产出的粮食海军要买走三分之一。”
巴基愤慨地说道:“海军真的是太可恶了!”
“那我们海贼是不是更可恶啊?”香克斯插嘴道。
“啊?”巴基突然想起自己就是海贼,内心慌张无比。
“这点不用担心,你们的船长花高价预定了绿兰岛的粮食,这些贝利足够我们换得很多东西。”兽齿少年说道。
“船长真好!”香克斯和巴基二人内心的罪恶感减轻了不少。
酒吧内双方人马喝酒畅谈,好不快活。待到罗杰海贼团要回去休息时,兽齿少年喊住他们。
“你们是不是要找绿丝绸?”
巴基跺脚道:“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
“绿丝绸?我也很多年没有见过了。”艾萨克笑道,“不知道今天有没有?”
“绿丝绸到底是什么啊?”
“你们一个个都在说绿丝绸,听上去神神秘秘的。”
罗杰海贼团的众人一人一句的讨论着。
兽齿少年骄傲地说道:“绿丝绸可是绿兰岛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