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很成功,霍格沃茨的生活很美好。每天都在和同学斗智斗勇,吃得饱饱的,爬很高的楼。
只可惜,我的课业很糟糕。我是个很多年前就辍学的孩子,能让一个十一岁的小孩用上“很多年”这个形容词,那就可以说——我连小学都还没有读完,拼写都有些困难。
唉,这也不奇怪,就算读完,我也不是聪明的那一类。
我的妈妈总是说,我是妄想家,每天就在头脑里琢磨些不知所云的东西,看不到将来。要我说,如果我知道后面我会遭遇这些事情,还不如直接不要出生。
我从公共休息室的箱子里找回鞋子,就把麦格教授送我的那双藏起来了。麦格的鞋子很好看,我非常喜欢,所以舍不得穿,还是穿回旧的更安心。
与室友们互相攻击的行为也没有停止,我可以晚上不睡觉,但是她们做不到。我脑海中有许多刻毒的点子,但是她们没有。
比恶毒,这世界上还没有几个人能胜过我。我十分擅长那些折磨人的小咒语,甚至稍微变化一下,我就能联想到其之后那些更本源的威力更大的黑魔法。我将这些术法施加在她们的衣服、首饰和书本上,这些人防不胜防,最后都去了医疗翼。
至于院长来找我,我便瞪大双眼,质问他为什么她们可以欺负我而我不能反击。
他严肃地教育我,为了一点小事不至于上升到伤害同学的程度。但是管他呢,他们让我不高兴了,我就要报复回去,这是我生存的法则。
我讨厌老院长,这个头脑不清楚的家伙。他不喜欢我,哪有别人能欺负我我却不能反击的道理,我就趁他关我禁闭时,往他喝的茶水里下药。他的办公室里有什么我就放什么,造成的后果也全由他自己承担。院长去了圣芒戈,校长便暂代他的课程。
校长叫做邓布利多校长,麦格教授很喜欢他。我以为他们是情侣关系,就去问教授,要不要盯着邓布利多校长。我说过会报答她,我也愿意帮她监督伴侣的忠诚。
麦格教授被吓了一跳,她严肃地向我解释她与邓布利多并非情侣——而是朋友关系。
“那需要我帮你盯着他,看他有没有说你坏话吗?”我问。
“不需要,加尔小姐,你好好念书就行。还有你的作业——”她咳嗽一声,“我不得不建议你去重新学习拼写和——”
我痛苦地抱住头,扑在她的膝盖上,“不要啊,教授——施咒又不考验拼写能力。”我抬起头,可怜兮兮地说,“学院里那些人一直打扰我,不让我写作业,影响我学习。对了,对了——教授,我能不能去格兰芬多。”
“拉文克劳欺负我,我不喜欢那里,他们都说我是蠢货,我讨厌那里!”
麦格教授在我哭声里把我从她的袍子上撕下来,她拒绝我。我怒火中烧,捂着脸,跑出办公室。
既然才跑下格兰芬多的塔楼,我是疯了才会一口气跑上拉文克劳的塔楼。所以,我想着已经好久没见过贝拉了,现在拉拢一位斯莱特林的朋友也未尝不可,就一口气下到底,像一阵风一样狂奔向斯莱特林休息室。
路上,我碰见老头模样的校长,狠狠闭起嘴巴才止住那些刻薄的形容词从嘴唇里冒出来。我隐忍地露出乖巧的表情,向他问好。
“校长先生中午好。”
没等他回答,就消失在楼梯后。
邓布利多盯着我,他肯定也讨厌我,就等着抓我的错处,把我赶出这个有吃有喝的大房子。太可恶了,他还是校长呢,竟然这样对待我这么一个穷学生。
可恶至极!
心里默念过一千遍“莫欺少年穷”,又诅咒他老年痴呆之后,我才畅快地驾临地窖。
斯莱特林当年大约和那些不讲道理的奴隶主一样**蛮横,竟然让学生住在这种关奴隶的地方。而那些自认为血统高贵却像野兽一样近亲交/配的巫师竟然也能接受居住于此。
我心底百般嘲讽,觉得他们实在野蛮且愚不可及。又惊讶于我们的社会竟然掌控在这样一群人手里。
那些有权力的,自认为至高无上的大人物,得到拥戴之后想到维持优越感的方式竟然是乱/伦,让他们的小孩、亲戚随意交/配,实在是骇人至极!
可惜了,没有蹲到贝拉,反而被那个什么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打了一顿。一个三年级打我一年级的,好不要脸。我决定晚上蹲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放暗招。
我消失了一个下午,最终在傍晚时被校长抓住。他站在高高的楼梯上,问我为什么要藏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入口附近。
我对他扯了许多谎,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双可怕的锐利的眼睛像是早就看穿我的表演。但是他不会像我一样,抓到别人的把柄就大肆宣扬,狠狠勒索一番。我觉得他很像是那些放贷的犹太佬,静静等着债务的雪球越滚越大,再一举收债,好叫人家破人亡。
十分邪恶!
我开始思考,像我这样一个信誉不佳的家伙,在这个犹太佬的账本上如今记了几笔呢?
邓布利多对我说:“加尔小姐,您的父母都去世了吗?”
“都死了,怎么了?”我仰着脖子问他。后来觉得这样的视角实在不好,就从雕像后面走出来,跑到台阶上,站在他身边,“难道你的父母都还活着?”
老人愣了一下,随后竟然也不生气,而是平静地告诉我:“他们确实已经离世了。”
“我已经接受了这一悲剧的发生。”他说。
我点点头,我当然也接受了。当然,不接受也没有什么办法。我安慰道:“没事的,我的爸爸妈妈也死了,我们都是一样的。您要是想您的父母了,就想想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同样失去了父母——”
把痛苦扩散出去,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实在不能,还可以安慰自己: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
上帝实乃一剂良方。
我见今日揍罗道夫斯的计划恐怕是要落空,就顺口邀请邓布利多校长去河边走走——当然不是打着将这个老头推入水中的主意,虽然我也想过一瞬——我希望能够和他开诚布公地谈谈。
我模仿着成年人的语气,校长竟然也答应了,这令我有些喜欢他。只是喜欢之后,又开始暗中警惕,他不会是想把我推到河里吧?
一场毛毛细雨在下午落在黑湖旁边的树叶上,我的鞋子踩到半腐烂的树叶后,发出叽叽咕咕的声音。吸饱水的皮革像是一块发胀的海绵,这个声音十分有趣。
邓布利多显然也听到了,他开始不动声色地往远离水坑的地方走,如果我要跟着他,这个伴随我二人的声音也将消失。
于是,我问道:“校长先生,我皮鞋的声音令您感到难堪吗?”
他盯着我们走过来的水坑沉思片刻,紧接着,像是陷入某种回忆后恍然大悟般对我说:“以前,我的兄弟也会像你一样。”
“是的,一样。”我说,“所以,这让您觉得难堪吗?”
“不,这是小孩子的乐趣。”
是的,乐趣!我的眼睛亮起来,心底将对他的偏见一扫而空。我说:“我们想得一样,我也觉得很有趣。”
这时候,我觉得邓布利多校长那张皱巴巴的脸也变得可爱起来。他和其他人不一样,我想,他和我是一样的。
于是,我就问他是否有什么烦心事,我愿意为他效命。
他装模作样地想了一会,就问我:“我的心中一直有一个疑惑,加尔小姐:如果有一个孩子之前一直一无所有,当他拥有魔法之后,他想要拥有什么呢?”
“一无所有?”我问,“这个人是谁?和我一样,我可以去认识他吗?”
“他已经毕业离开了。”校长敷衍道。
“那你应该已经知道他拥有什么了。”我指出,“你一定也像盯着我一样盯着他。让我猜猜,他是个坏家伙对不对?”
邓布利多眨眨眼,没有说话。我继续分析:“他和我很像,没有父母,还很穷,在学校里受到欺负,说不定还反击了。我知道,你们这些教授、校长都是一路货色,只允许人受欺负,不许人还手。”
“我可没说过这种话,加尔小姐。”他立刻反驳道。
“不,你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我说,“他一定很委屈很痛苦。痛苦是需要纾解的,要么伤害自己,要么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的大多都默默无闻,只有伤害别人的时候,叫声才能吸引人的注意。他一定惹出过大乱子,甚至——死人了,对不对?”
邓布利多没有打断我,也没有回答我,我想,我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汤姆·里德尔——他举报过一起怪物杀人案。我关禁闭的时候擦过这个家伙的奖章。他是一个孤儿,麻种,名声好得不得了。校长,您是想和我说:实际上,他和我一样是个混蛋吗?”
我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像是嗅到老鼠气味的猫一样,饱含恶意地揣测着这位“好学生”。麦格教授总是在我推脱自己是孤儿所以学习不好的时候拿出这位里德尔先生来压我,如今,我找到一份污点,当然要拿着泥巴往这尊金光闪闪的偶像身上糊。
只是,看着邓布利多校长的表情,这位里德尔像是真犯了一点事。
“他真的杀人了?”我兴奋地叫道。
老伏:很不高兴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
维达:杀人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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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