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男孩子们,过来跟西莉亚打个招呼。”韦斯莱夫人用围裙擦了擦沾有面粉的手,过来牵起西莉亚,用警告的眼光扫向弗雷德和乔治。
后者正嬉皮笑脸地走进屋子,后面跟着他们可怜的小弟弟罗恩。他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抹了红一道黄一道的颜料,色彩斑斓的像草坪上的彩虹。
而显然,罗恩对此毫不知情。
一旁站着的金妮悄悄靠过来,对她低语,“弗雷德和乔治最爱欺负人了,你要小心他们!”
西莉亚轻点头,她牵着韦斯莱太太的手,不动声色地看向面前逐渐逼近的两个红发男孩——一模一样的身高、一模一样的脸,就连脸上的雀斑都几乎长得一样。
她得承认金妮的话。当这对双胞胎坏笑着走过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还是很有压迫感的。
“哦,妈妈,你是从哪里找了个洋娃娃回来?”弗雷德说。
“她会说话吗?”乔治问。
“她会唱歌吗?”弗雷德补充。
“她总不会像罗恩一样喜欢在自己脸上画画吧?”弗雷德和乔治对视一眼,击掌哈哈大笑。
罗恩正躲在他们俩身后好奇地偷瞄西莉亚,听见双胞胎的话后,他明显一怔,随后反应迟缓地摸向自己的脸。
“啊!!!”
罗恩瞬间羞愤地涨红了脸,“噔噔噔”冲上阁楼,砰地一声砸上房门。
“弗雷德!乔治!你、们、又、欺、负、罗、恩、了!”
孩子一多本来就容易烦,特别是家里还有这对酷爱调皮捣蛋的双胞胎。可怜的罗恩每天被他的哥哥们欺负得躲在屋里大哭,第二天却又没心没肺地跟这两个人出去混,然后晚上又被欺负得哭回家。
想到这里,韦斯莱夫人的暴脾气一起,就要抬手揍人。
“妈妈,妈妈!”弗雷德和乔治熟练而敏捷地翻过沙发,堪堪躲过韦斯莱的大掌,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你还没介绍新来的客人呢。”
“瞧我,被你们气晕头了。”韦斯莱夫人歉意地朝西莉亚笑了笑,一只手搭在西莉亚肩上,把她搂在身侧,对剩下几人宣布道,“这是西莉亚,不是什么客人,以后她就是我们家的人啦。”
“你们好,我是西莉亚?莫尔森。叫我西莉亚就好。”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孩子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微笑。
“莫尔森?莫尔森阿姨不是……”弗雷德身体的反应永远比大脑更快一步,被乔治眼疾手快地捂住嘴。
“哈哈哈哈哈太好了!”乔治企图用大笑来盖过弗雷德的话,“金妮一直想要一个姐妹呢,是不是,金妮?”乔治朝着金妮挤眉弄眼。
顶上清一色的都是哥哥们,撇开已经长大离家、在外工作的几个不谈,即使是和金妮相差年龄最小的罗恩,也不喜欢玩那些“女孩子的东西”。虽然金妮也才认识西莉亚不久,可是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跟西莉亚分享自己珍藏的巫师小说和古怪姐妹海报了——女孩子的世界!
金妮忍不住笑了起来,重重地点头,“嗯!”
“说起来,西莉亚和金妮谁更大呀?”弗雷德从乔治的束缚中挣扎出来,自知失言,连忙转移话题。
“西莉亚更大一些,当年我生罗恩的时候,你们安娜阿姨来看我,回去不久就怀了西莉亚。”谈起往事,韦斯莱夫人眼里流露出十分怀念的神色。
她记得她还跟安娜约定,如果安娜怀的是个女孩,不如就和罗恩结个娃娃亲。“或者我们家那么多男孩子,随便你挑,看中哪个是哪个。”
她和安娜在霍格沃茨上学那么多年,一直是最好的姐妹。两个人白天一起手牵着手去上课,晚上在宿舍缩在一个被窝里谈到夜深也不愿睡觉。安娜是她和亚瑟婚礼的伴娘,是大儿子比尔的教母,她们说好了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安娜当时听了她的话乐得前仰后合,“这么着,我们可就说定了。你到时可别舍不得。”那时安娜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英俊的黑发男人在旁边护着她怕她有大动作,满脸的宠溺和无可奈何。
看着安娜幸福的模样,她大概懂得了为什么安娜会对黑发男人一见钟情,后来又不顾家里的反对执意要嫁给他——哪怕,他只是个麻瓜。
可惜,可惜后来……
韦斯莱夫人鼻子一酸,就要落下泪来。
西莉亚五岁的时候,她接到安娜和丈夫因为车祸双双去世的消息。那段时间,她每日以泪洗面,哭到觉得天空都是暗的。后来强撑着参加完安娜的葬礼,西莉亚被外公接走,从此她再没见过西莉亚。
据说西莉亚外公是个炼金术大师,个性放荡不羁,自从他的妻子死后就过起了隐居的生活。直到安娜的事情发生,他才再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
那天,白发的老人走在前面背着手,她看着西莉亚小小的一只跟在老人旁边,还不忘回头跟她道别,“莫丽阿姨,别哭了。我会好好的。”西莉亚的眼睛清澈如海水。
西莉亚的一头黑发随了她爸爸,那一双蓝宝石般的眼睛却是像极了她妈妈。善良也是。明明自己失去了爸爸妈妈,还要转过来安慰别人不要担心自己。
她硬撑着挤出微笑看着西莉亚慢慢走远,却在背过身的那一刻扑进韦斯莱先生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现在看来,莫尔森先生把西莉亚养得很好。
韦斯莱夫人用手掌轻抚西莉亚的头发,眼睛里满是感慨。三天前,韦斯莱夫人收到了莫尔森先生的来信,拜托她和韦斯莱先生过去家里一趟。
那是一个风景优美的小山谷,溪流环抱,蝴蝶和小兔子在房子的花园中追逐打闹。
他们陪伴着西莉亚送走了老人最后一程。
“弗雷德,乔治,你们俩不要欺负西莉亚,被我发现,你们俩就准备打包床铺去楼上跟食尸鬼住一屋!听明白了吗?”
韦斯莱夫人背过身去快速擦掉眼泪,走回厨房,拿起饭勺,像挥舞指挥棒一样开始分配任务。“现在,乔治,你去帮罗恩把他脸上的颜料都洗掉。弗雷德,你帮西莉亚把行李都抬上去。金妮,你带西莉亚去房间看看,我已经把床都铺好了。”
“收到,女士!”弗雷德和乔治异口同声道。随即一个冲上楼去,另一个则走到那堆行李箱前,振臂高呼,“哈”地一声把箱子用力举过头顶,颤颤巍巍地往楼梯走。
这两个人是专门负责搞笑的吧?西莉亚看着他们的背影。他们的妈妈分得清他们吗?还是点到谁的名字算谁呢?
“走吧,”金妮走过来挽起西莉亚的手,笑得眉眼弯弯,“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哦,不对,是我们的房间!”
陋居其实并不大,尤其是当不大的房子里还堆满了各种杂物和魔法物品的时候,会更加显得拥挤。弗雷德艰难地扛着箱子转过狭小的楼梯,在二楼停下了脚步。
金妮闪身上前,“吱呀”一声扭开门把,耀眼的阳光顿时倾洒在他们身上。
西莉亚注意到里面一左一右摆了两张床,从敞开的窗子可以看到外面的果园,房间被晒得暖乎乎的很舒服。
“那张橙色被单的是我的床,你的床是淡蓝色那个——妈妈说你在家里布置的床就是这个颜色,所以她就买了一样的。”
金妮说完,有些期待又有些紧张地看向西莉亚,像是在担心她的反应。
西莉亚环顾四周,这里很温暖,也很像……家。
她心里某个地方似乎被轻轻地触动了,“我很喜欢。”西莉亚想了想又补充道,“这里很棒。”
金妮瞬间如释重负,转过头兴致勃勃地说,“墙上贴着的都是我喜欢的古怪姐妹的海报,你以后有喜欢的也可以贴上来。还有,妈妈说现在这个桌子——”她指了指窗前摆放的小木桌,“太小了,等过两天有空再去对角巷逛逛换个大的。”
“行了行了,”弗雷德在后面举着箱子,半真半假地抱怨道,“劳驾两位给我让让道,再维持这样的姿势下去,我的手今晚就要拿不起叉子了。”
因为韦斯莱夫人之前就已经把西莉亚的衣服和生活用品都搬来了大半,所以箱子里的东西其实不多,大都是一些炼金术品、封面有着奇怪符号的魔法书等等。
弗雷德把箱子放在木地板上,西莉亚把它打开,从行李箱里一样一样地把东西拿出来。弗雷德和金妮蹲在旁边看得眼花缭乱,金妮尤其抱着那个透明的水晶球爱不释手,“哇,它真的可以用来预测天气吗?”
水晶球里就像是一个微观的小世界,现在里面也是晴天,明亮的太阳挂在云朵上,一只柔软的小白兔正窝在草坪上打盹。
西莉亚肯定地点点头,“当然,这是我外公用炼金术做的,我还从来没看见它出错过。”虽然,山谷里很少刮风下雨,一年四季总是大好的晴天就是了。
“那它下雪的时候肯定很漂亮!我可以拿去给妈妈看吗?”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金妮欢呼一声就冲下楼去了,留下西莉亚和弗雷德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快快快,说些什么。弗雷德在心中催促自己。
但他绞尽脑汁都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开场白——梅林啊,虽然都是女孩子,但西莉亚?莫尔森看起来跟妹妹金妮就像是两个物种。
金妮从小就跟着他们一群男生屁股后面跑,每天爱闹爱笑蹦蹦跳跳的。叽叽喳喳的红发女孩,一看就是韦斯莱出品。除了,咳,遇到哈利的时候,金妮会比最羞涩的小兔子跑得还快。想到这里,弗雷德不由得一阵恶寒。
但西莉亚不一样,她总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他看着她的眼睛就会想到结冰的湖水。尤其是刚才乔治告诉他,西莉亚的外公——她的最后一个亲人去世了,就在前几天。
弗雷德想让这个女孩开心一点,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谁说的来着,当一个男孩开始试图逗笑一个女孩的时候,他就已经完蛋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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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韦斯莱家的新成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