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王的闹事没闹成走了后,反过来送上厚礼想让她消气,事后心中惶惶不可终日,他就不该为了巴结上面的去当这出头鸟,不想这位来头这么大。
他就是看那东家开业那几天,天天在结账,连个账房都找不到,以为是外地来的好欺负,万万没想到,那般不要脸,一个未婚姑娘,与男人搅一起。
他们才不怕什么贞洁烈女,他们就怕女子攀权还要富贵,他还不长眼惹上了,那权力碾死他像碾死蚂蚁一样。
她那般高调的戴出来,不怕风言风语,是因为没人敢风言风语,要是朝中大臣,倒也不怕,还能耿直谏言留个清名。他可不是啊,这京城他能惹谁?
小人畏威而不畏德,李凤遥越是坦荡不在乎名节,他越害怕,他这般惶恐不安,毕竟妖女可比良家妇女可怕多了。
虽然他失眠了,但李凤遥非常开心的睡了好觉,权力是什么,是镇元大仙的人参果树摆那无人敢偷,都在肖想不知真假的长生不老唐僧肉。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摆在她桌上,也没有不长眼的敢来抢。
她才不怕风言风语,有本事跑她面前来骂,她要在乎脸面,就不会一心想要皇权。
她好歹也是高材生,从古至今,能走上政治舞台的女人,有几个是善茬,她要是当包子,谁都敢来咬她一口。
她还没开始搅风雨呢,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宁静的,朱厚照还没开始发癫,他要凭空立贵妃,那她身上的骂名可就要开始了。万氏当年都没涉政,那群大臣天天曲曲,又不敢大声,生怕人想通了要搞事。
如今张太后在位,一国太后,都乖乖当娘家的血包,让兄弟为非作歹,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儿子还是皇帝独子,这条件脑子都被裹脚步缠住了,就是不干政,要的贤后名声,结果因为包庇娘家兄弟的恶心事,在后世看来就是笑话。
朱元璋说对马皇后真爱,反手就立下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不仅如此,还让后妃殉葬,殉葬制度废了两千年了,让他给捡起来了,睡了人因为没帮他生孩子,就让人陪葬。马皇后不仅没劝,还装贤惠,给大明女子上女诫,这两人,般配。
贤惠到幸福她一个,苦了千万女子,到了现代那些男的那么吹捧朱马爱情,还大言不惭的说,武则天称帝,把后世女子夺权的路堵了。
那刘娥是什么,大明女子废,是因为伥鬼太多,当家主母帮着男人坑害女人,婆婆坑害儿媳,立规矩竖牌坊。
是不让女子认字,甚至不让她们走远,关在阁楼里,让她们心眼与阁楼一般小,还要骂她们头发长见识短。
生怕她们觉醒,让自己吸不了血,女子因为自己苦,生了女儿男方家溺死她们一声不吭,觉得女儿没活下来也是幸运。大明可没有挑性别的机器,打不了胎,如今男女比例快到3:1,下面全是尸骨。
最可笑的声,他们控制女子,全靠一戳就破的谎言,他们那么害怕女子团结,让她们在内宅内斗,扯头花。
大明这么烂,满清更烂,到了清朝女人处境跟恐怖片一样。
李凤遥本来就对来大明很有意见,但凡去的是唐朝,她都对做生意发家没有异议,女子在大唐搞事业的多了去了。在商人连衣服都不配穿好料子的大明,士农工商,谁都能欺一把,让她原地暴富,但凡她不扯虎皮,她在梅龙镇就得被耗死。
当权者,有一万种办法整死她,一个县令,就能让她有冤没地伸。
他们看不得女子有事业心,最上层女子的权力都那么憋屈,别说中层底层。
她根本不需要去宣传,她只要自己活好了,夺权了,事业干大了,就是天下女子的指路明灯,女子有野心也是天性。
唐时出了武则天,多少女子野心勃勃,看到了另一种活法。
没人一开始就是包子,被欺压只能忍,不然当不了好女人,受残害就跳江跳井,以死明清白。
全是密密麻麻的教条洗脑包,她看了就觉得可笑,男人的谎言那般脆弱,如果不是伥鬼帮忙,在女儿小的时候开始洗脑迫害,怎么可能害得了人。
当受害者变加害者,她们就不是可怜人了,她们就想生儿子,想当婆婆,这样就可以通过儿子,名正言顺迫害其他女人。
李凤遥知道自己想站上去,那么千万人都想扯她下来,因为不管男人女人,都看不得,看不得女人出头。
他们会红着眼盯着她,咒骂她,李凤遥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有了武力值,有了权力,她就不在乎那些封建孽障。
腐朽的就应该腐烂,新芽才会长出来,才有新的希望。
英雄不问出处,朱元璋不也靠着岳父完成原始积累,当她选择嫁人,那当然会利益最大化。
如同武皇所说,见天子庸知非福,何儿女悲乎?
她野心勃勃藏也藏不住又如何,男人不自己都说,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若只是个平民女子,别说江彬会对她客气,他手下的锦衣卫都能轻而易举迫害她,他们对她恭敬,是她靠着皇帝。她的身后是皇权,如果没这关系,猎杀女巫,是东西方心照不宣的共识。
因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以连火星子都不能有。
李凤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梳洗过后,她看镜中的自己,越发精神了,果然女人是需要滋养的,不论是富贵,还是珠宝,亦或是权力,都是大补之物。
栖霞阁的风言风语开始传,但大明传播途径弱,他们又不敢大声,只敢背地里隐晦蛐蛐,毕竟锦衣卫无孔不入。
但李凤遥依旧火了,李凤遥的数术大家之名如野火般席卷京城,王文素那句“我亦不及也”,在士林圈中掀起轩然大波。这位著《算学宝鉴》的当世算术泰斗,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位女子俯首称臣。让她在京城名声大噪,大明挺重视数学的,王文素在正德朝的含金量,是首屈一指的。
连着栖霞阁都火了,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热,大明人吃她这水果,都宛如见了新大陆,这世间水果,竟有这般甜味?
日进斗金成了栖霞阁的写照。
杨慎就是听说李凤遥的名声,便过去吃饭,顺便见一见李凤遥。
他要考考她,看她这小小女子,是不是如传言那般厉害。女子学问难出头,如果真如此天赋,他不妨好风借力,再送她一美名,助她一二。
杨慎踏入栖霞阁时,正值午后。阁内宾客满座,果香氤氲,却不见传闻中的李凤遥。他拣了张临窗的桌子坐下,点了几样新鲜果子,又特意要了壶清茶。
茶刚上桌,他听到有女子唤东家,杨慎循声望去,被簇拥着的人肌肤似雪眉目如画,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正是李凤遥。
她正听柳三娘说这几日的改动与创新,就对上杨慎的眼睛。
李凤遥微微一愣,随即向杨慎点头致意。她见此人气度不凡,眉宇间透着书卷气,便知不是寻常食客。柳三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低声道:“东家,那位是杨慎杨大人,当今翰林院修撰,杨廷和杨阁老家的公子。”
李凤遥眼中讶异,杨廷和可太有名了,他是当朝首辅,是指着皇帝骂,皇帝也不能砍他的人物。她随即神色恢复如常,“既是贵客,我当亲自招待。”说罢,她款步走向杨慎。
杨慎见她走来,起身拱手道:“久闻李东家数术超群,今日特来此一会,冒昧打扰了。”
李凤遥还礼,浅笑道:“杨大人客气了。栖霞阁不过小本经营,能得大人光临,蓬荜生辉。”
杨慎笑道:“李东家过谦了。如今京城谁人不知栖霞阁果品绝佳,更兼东家才学过人,连王文素先生都自叹弗如。”
李凤遥摇头道:“王先生虚怀若谷,不过是一时戏言,当不得真。”
杨慎目光炯炯:“杨某虽不才,却也略通数术。今日既来,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阁中宾客闻言,纷纷侧目。有人低声道:“杨状元要考校李东家?”“这下有好戏看了!”
李凤遥从容道:“杨大人既有雅兴,凤遥自当奉陪。只是此处嘈杂,不如移步后院静室?”
杨慎欣然应允。二人来到后院一间清雅小室,侍女奉上茶点后退下。杨慎略一沉吟,开口道:“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几何日相逢?”
此题比先前复杂许多,涉及等比数列。李凤遥闭目思索片刻,睁眼道:“两鼠将于第三日相逢。具体时刻,需解方程可得。”
杨慎抚掌赞叹:“妙哉!那请李大家再解此题:假令圆城一座,不知周径。四门大开,城外立一高竿。甲从南门出,绕城至东门;乙从东门出,绕城至南门。二人同时出发,速度相同,却不相遇。问城周几何?”
这道题暗藏玄机,涉及圆周率与运动轨迹。李凤遥沉思良久,忽然展颜一笑:“杨大人此题精妙。若二人速度相同却永不相遇,则城周必为无限大。此乃无穷之概念。”
杨慎闻言,肃然起身,长揖到地:“李东家才学,杨某心服口服。先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李凤遥连忙还礼:“杨大人言重了。切磋学问,本是乐事。”
二人重新落座,相谈甚欢。从《九章算术》谈到《测圆海镜》,从勾股定理论及天元术。杨慎越谈越是惊叹,忽而感慨道:“可惜李东家身为女子,否则定能入国子监,与我等同僚共事。”
李凤遥非常端着装逼突显人设,淡然一笑:“女子又如何?数术之道,不分男女。凤遥虽不能入朝为官,但能在这栖霞阁中,与天下才子论学,已是幸事。”
杨慎正色道:“李东家胸襟,令杨某惭愧。他日若有疑难,还望不吝赐教。”
自此,杨慎成为栖霞阁常客。而李凤遥的名声,更因这段佳话而愈显。京城士林皆道,栖霞阁中不仅有琼浆玉果,更藏着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大家。
这事怎么可能瞒得了锦衣卫,他们谈话当天的一言一行,就到了天子案桌前,朱厚照牙都快酸掉了。
岂有此理,他在宫里听杨廷和逼逼叨叨,他儿子在宫外不要脸的勾引他女人!
啊啊啊!他气死了!
不就是个会算数的状元吗!那人除了有个当首辅的爹,还有什么!
哪一点比得上他!
他可是皇帝!
杨廷和怎么回事,怎么教儿子的,天天对他讲道理,自个儿子礼数喂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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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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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