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多奥特曼和坎安奥特曼塑造的人类体,十分有夫妻相,不知为何年岁都比较轻,跟贝利亚呆在一起时宛如同龄人。
——不过贝利亚这家伙本身就不怎么显老。
走神的想到,赛罗试着把赛文跟贝利亚搁到一块儿,不出意外的发现还是他老爹更像个长辈……这真是个理解了的人都生艹(一种植物)的事实。
所以也实在不能怪他,跟那家伙在一起时想不起年龄差这回事吧?
再来年龄才不是问题,他两万年前就不在意了!(虽然但是,历史书里的时间不算数,你身体年龄可没两万岁啊喂)
在赛罗吭哧长草时,贝利亚跟娜多的交流仍在继续。
“罗伊真是个好人,不愧是我闺蜜!”
“……那家伙有答应当你闺蜜吗?”
“嗯?只是个称呼而已,罗伊能收养你,让我叫哥都……他体术太差妈妈有点叫不出口,还有不要用那家伙称呼长辈——”
“这么多年了罗伊进警备队还是没问题的。”
“宝贝你不懂,记住、凡是打不过你的,都菜。”
“……哈,那光之国就没有强的家伙了——肯以外。”
“单这点上,你倒是有个不错的朋友,好好磨练自己,也别太欺负人了。”
“光吨位就能把老子撞飞的白痴,你让我怎么欺负。”
“你脑子好使呀?这是跟哪个混蛋学的口癖,不知道妈见打吗宝贝。”
贝利亚轻轻眨眼,眼瞳无光,见状,娜多微笑着的神态顿了顿,忽然黯然。
“……佐恩夫妇可惜了。”停顿了一下后她说,脑海里的记忆让娜多了解这一切就如同亲临,但是,记忆只是记忆,她并不想揭开已经结痂的伤疤,娜多接着说道:“不过天上掉下来俩儿子,这种好事我怎么没遇到过?!”
绕是贝利亚也不禁梗了一下,才有回应。
“只是领养,而且我可没承认有养过两个。”
“说什么傻话,买一赠一的好事你就偷着乐吧,啧啧,好的不学你爸,别扭劲倒学了个十成。”
娜多说着,一胳膊肘捅进了,把脸埋在书里始终不抬头的坎安的肚子上。
“噗咳!”
“说话啊,坎安。”
“很、很好的肘击……”
“不是这个!”
再度看到父母之间的小互动,贝利亚多少有点无言,这不是他熟知的行为却是他熟悉的氛围,如果要说不感到怀念的话,那一定是谎言。
可现在本就是欺骗了自我的产物。
在发现星球上半数的假人后,在理解零时构造假人性格和记忆的原理后,他就决定了自己应该去做的事。
“他们”是“谎言”。
星球的谎言,零时的谎言,科瑞思塔人的谎言。
“对你来说,我们是你真正的双亲吗?”之前一直没有参与对话的坎安叹了口气,放下书,漆黑的眼眸直直对上了贝利亚的双眼,“我们只是缝合了你的记忆,这颗星球的记忆,还有这里居民的记忆后的产物,贝利亚,你应该明白真正的父母不在这里。”
“科学不是用来自我欺骗的东西。”他说。
“我知道。”
冷静到让赛罗不能理解的声音,自贝利亚的口中吐出,女性人类体纤长的睫毛一颤不颤的,仿佛冻结般,让她的神态有种似人却非人的可怖之感。
“他们不可能归来。”
所以他所想的,是去往、是毁灭。去他们去过的地方,毁灭沿路上不顺眼的东西。
赛罗忽然发现贝利亚的耳钉已经许久没有发出一声哔了,他仔细看去,那之前都还泛着轻微光芒的金属制品,却不知从何时起暗淡的像一颗没入死寂的星。
他把通讯给关了?念头闪过,赛罗便皱了皱眉。
虽然不清楚贝利亚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但赛罗猜测他能在反复重启中保持如此恐怖的情报量,就是借助了假耳钉和天外机械体的帮助。
可现在贝利亚却主动关掉了自己这边的通讯器。
“我会毁掉科瑞思塔。”
“你将拯救科瑞思塔。”
两个声线重叠在一起,唤回了赛罗的注意。
他看着神态也一并同步的贝利亚和坎安,背脊又有寒意窜过,但赛罗想起了当初在自己的精神领域里,遇到的记忆体贝利亚,不安就忽地落了地,沉入了地底。
——“他们”是“谎言”没错。
赛罗走到窗边,看向楼与楼夹缝中露出的天空。一点点的星光夹在黑灰色里,格外耀眼。
——但这份“谎言”也是贝利亚的真实。
“哈哈。”赛罗这时候再看看自己之前的各种担忧,就特别可乐。他有什么可焦虑的?应该烦恼的明明是贝利亚那个混蛋!
而无论那混蛋有多么糟糕,有多少鲜血沉积在其中,他要做的都是守住自己的本心。
不要怜悯,不要同情。
不要忽视,不要忘却。
不要认同,不要拒绝。
正义,是他穷尽一生也要守护的东西,感情,是他好不容易得到不想失去的联系,它们本就不应该被放在天秤上比较孰轻孰重。
赛罗深吸一口气。
“不过是一点小困难,想让我放弃,还早了两万年!”
「有没有早两万年我是不清楚啦,但你好磨蹭啊赛罗!」
“?!”
许久未见,历史之书还是那么的不会读空气。但这么长时间后能有一个可以跟自己对话的存在,赛罗还是很高兴的。
“你还好意思说!突然把我丢到这里面来,还一直不出现,你知道我日子都过混乱了吗,外面过去多久了?”
「快两个月吧,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时间,你居然还在这个进度里,你知道奥特之王和诺亚有多烦人吗。」
“两个月?”
「要不是这书不能拆,我怀疑他们真的会试试能不能把我拆出来…可怕…怪物啊……哪里看起来像神了?」
“两个月!”
贝利亚没有继续说话,娜多和坎安也是。清醒如他们,都清楚在沙发上坐着的,仅是记忆缝合虚构的思念体。而他们不管是交谈也好触碰也罢,等到零时重启,都将不复存在,贝利亚也不会再重来一遍又一遍,只为了再见一面。
这就是道别了。这就是永别了。
娜多细细的看着贝利亚的脸,她知道裂痕一直在他的心底,无论做多少弥补,童年刻下的伤都不会真的痊愈。
伤口不会愈合也没关系,疤痕不会消失也没问题的。坎安握住她的手,安抚的拍了拍。
重新笑了起来,娜多和坎安的目光越过贝利亚的肩膀,也穿透了时间。作为各种意义上都很不可思议的存在,他们看到了另一个来客,追着“儿子”而来的年轻战士。
青涩又真诚的感情永远是治愈的良药。
贝利亚疑惑的挑了下眉,骤然扭过头去。窗边,天色早已暗了下去,因为高楼的遮挡,甚至看不到一点光亮。
但贝利亚突然愣住了。
有一瞬间,非常短或许都不足0.1秒的刹那,他好像看到了——
“…、……赛罗?”
“两个月啊啊啊!”赛罗抱头,他会被老爹的说教烦到死的,“不行我得先出去一趟!”
历史之书欲言又止。
算了,就赛罗的反射弧,等他想起来贝利亚叫他名字的事,再把这一小段重放就是了,反正它的记录又不会受到影响。
这么想着,历史之书把赛罗扔出了书外。
顺带一提,它把特殊空间的开口扭曲了一下,跟托雷基亚的传送陷阱连在了一起,只要赛罗往外走,就能刚刚好借机抵达月球,是不是很贴心?
至于早前被影响到,连带着残余炸弹一起传送到远方的维克特利……嘛,反正是托雷基亚的锅,关它一本书什么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