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整，靠近商业圈的一栋大楼，窗户一层一层的爆出红光，楼底下便渐渐有了围观群众，他们抬起头，停下脚步，对那道强烈过头的光逐渐攀高的过程啧啧称奇。
“……这是哪家公司在开派对吗？”
“谁家公司开派对只闪红啊，我看八成是又有什么年轻学士在作死。”
“嚯嚯，还挺好看的。”
“这五彩斑斓的红……呔，看久了都得瞎！”
外面的在看灯光秀，里面正上演一出大乱斗。
贝利亚是在十二楼遇到的安保局成员。
浩浩荡荡的一伙人堵在走廊上，从领头到队尾都是副度假似的轻松态度，哪怕贝利亚已经停在了他们正前方，也没见有哪个紧张起来。
“美人儿啊，就算你是个球看起来也有与众不同艺术感呢！”领头的高马尾女人笑容满面的说道，她身后有长着角和尾巴的男性，有下半身是机械的双胞胎，有把自己笼罩在斗篷里只露出一双手的未知人士。
保持了沉默，贝利亚从光球恢复成人类体的同时，便展开了攻击。
很难说这里面有没有参杂个人情绪，比如被调侃不爽什么的，总之丝毫没有同对方友好交流的意思。
那并成一列的手指柔软白皙，没有佩戴任何饰物，指节也不甚明显，然而就是这般苍白的指尖轻易切开了阻挡在她前方的盾牌，厚重的金属竟如豆腐般易碎。
仓促间，及时顶到队伍前方进行防御的双胞胎之一在盾破的瞬间，就让身后的副队直接用尾巴给卷了回去，顶替他位置的是他们的队长。
这名扎着高马尾、一身休闲装的女人自肩膀处拔出了一把剑……或者与其说那东西是剑，不如说是一根有手臂骨头那么粗的刺。
这根刺在她的手里发生了变化，横载面被加宽，整体长度则缩短了一节。
如此变化发生在极短暂的呼吸间，下一刻，改变后的骨剑便与苍白指尖对上，两者碰撞之间竟是发出了刺耳的金属声。
赛罗看着她们速度快到出现残影的对决，贝利亚当然没有出全力，人类体本身也不可能发挥出奥的全力，他们的拟态比起保护更像是个自我封印，但即便如此，很多时候，奥特曼能够被人类伤害，只是因为他们容许了自己被伤害而已。
贝利亚可没有那份宽容之心，他甚至是严苛的——只要你对他抱有敌意、举起武器、发动攻击，就会被视作可以彼此厮杀的战士，而不在乎你究竟是男是女，有多大年龄。
可能对他而言，战场上只有黑与白，容不下更多。
可若将每一处都视作战土，世间还会有和平的地方吗？
赛罗默默思索着，他逐渐认识到，对错是一件很复杂的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多数人的对，并不能意味着少数人的错，而在这些对错里，对不等于善，错也不等于恶。
所以在当下——
“旺队！”卷回队友的尾巴再次给力，千钧一发之际将险些被贯穿肩膀的旺欣涵拉开。
副队皱起细长的眉毛，略显阴柔的脸上，嘴角直直往下坠，生生把一张还可以的面容弄成了晚娘脸。
他拦住想要围攻的队员，拽回打的兴起的队长，自己却甩着光滑细腻的尾巴，竖起一双蜥蜴似的森冷眼瞳就上了。
副队方余，惯用武器便是自己的身体。
他的变异是□□强化方面的，本身还是陆系，一双覆盖着鳞片的手，握力早已超过了300，皮肤更是激光都穿不透。让初入安保局的旺欣涵笑说，那岂不是现实版的脸皮厚比城墙，然后就被面试她的方余千里追杀挂在了路灯上。
旺欣涵（路灯上）：啊，我这一生潇洒不羁爱自由。
贝利亚歪过头扫了下方余，随即稍稍提起来一点兴趣，旺欣涵锋利有余无奈太脆，打的不痛快。
两人的目光对上后，中止的战斗便又继续了下去。
在扛下了几次攻击后，方余确认拦下其他人的做法是正确的，双胞胎兄妹可扛不住这样凶猛的力道，何况这外星女人的手跟旺欣涵的刺一样锋利，希尔的斗篷只会被分成两半，对见光死的他而言堪称克星。
想来想去，偌大一个分局，竟是只有他自己能扛又能打。
“呵。”
一声冷笑忽然在他耳畔响起，方余猛地回神，却已是晚矣。突破了防御的巨力重重击打在方余的腹部，将他整个糊进了墙壁，直直穿过房间，砸落在防弹玻璃上。
其实那力道足够方余再砸穿玻璃飞向天际了，但在演变成那样以前，旺欣涵接住了他，用身体里冒出来的骨刺插在地面和墙壁上减缓冲击，才让两人最终停留在玻璃上。
“队长！”“副队！”
双胞胎试图保护两人，但他们的子弹连碰都没碰到贝利亚，就已经被摁着脑袋，砸在了地上。
最后，安保局一方，只有始终没动弹的斗篷人希尔还站立着。
如此悬殊的战斗力几乎让才爬起来的方余感到了绝望，他咬牙就要拼命时，却见到希尔和贝利亚都一动不动……旺欣涵按住他的肩膀，说道：“不急，交给小希尔。”
“可他不是□□变异——他是双重变异者？！”方余诧异后瞬间反应了过来，他瞪着旺欣涵，“你谎报了他的变异，这可是要受处分的，旺欣涵、你做事能不能心里有点数！”
“别喊那么大声，都破音了鱼鱼。”掏掏耳朵，某人说着，目光仍然看着那边的对持，然后她吹了个口哨，“成了~”
方余还在瞪她，闻言猛地扭头看去。希尔已经倒在了地上，而那个外星女人却晃了晃身子，向前迈出一步。
“成个屁！”他大骂着一踩地板冲了过去，然后在挥拳的瞬间，被层层叠叠的骨刺架上了天花板。
旺欣涵幽幽的开口道：“你好歹信我一回嘛。”她对看过来的“贝利亚”勾了勾手，“这是小希尔，他现在在控制对方的身体。”
看着乖乖靠拢过去的人，方余贴着天花板，姑且是信了。赛罗瞪大了眼灯，这可是他没见到过的发展，贝利亚怎么可能被人操控？！
然后在一个信了、另一个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贝利亚”伸出手拉起了旺欣涵。
没想到旺欣涵贼心不死，刚站起来就一脸不正经的对着“贝利亚”上下其手，她比她要高半个头，便很顺手的将人圈进了怀里，不顾对方的僵硬纯是在满足自己贴贴的**。
“好软，好暖，嘿嘿嘿嘿~”
“……你要点脸。”方余无奈道。
而赛罗则慢慢捏起了拳头。
他醋了，很醋。】
另一边，月球背面。
面对路基艾尔跟银河还有维克特利的联手，托雷基亚现场摇怪兽，一摇就一群，五花八门的什么种类都有。
他在三奥解决这群怪兽时，还心情很好的从门扉里摸出来个沙发，翘起二郎腿坐在上面观看。
若是泰罗在这里，估计会思考托雷基亚是不是在魔法空间里存了一整套奥特尺寸的家具……这种没什么意义的问题。当然如果他能问出来，并且延伸一下的话，或许很多事情的发展就会不一样了。
但怎么说呢，有些事情终归不可逆转。
无法改变的或许不是意志，而是灵魂的本质。
注意着战场，托雷基亚不急不慢的敲着胸口的封印，伊雪被他弄醒了，飘出来看了一眼。
「到尾声了？」
“是正开场哦，格里姆德。”
伊雪顿住，明了了他的意思，浅淡的紫黑色雾气缩回计时器里。下一秒，邪神没有感情的单眼，就在宇宙之中睁开了。
猩红色的光触及到三奥，银河与维克特利齐齐一惊，他们击杀自己的对手，同时看向天空。
在场的所有生命都安静了下来。
直到托雷基亚打了个响指。
一道艳红的闪电穿透了其中一只怪兽，威力丝毫未减的擦过了银河的手臂。如果不是银河足够警惕，这一击已经击中了他。
维克特利惊讶的看了过去，而银河转过身，平静又没有那么平静的看着路基艾尔。
像一个预示着错误的符号，鲜红色的X型眼灯里流窜着光芒，路基艾尔未曾言语，只是再次抬起手，火焰球的黑暗版便落了下来。
银河的心也随之沉落。
战斗再次延续，这一次他要面对的，依旧是那个最了解也最遥远的——“亲友”。
命运何其复杂，像梦比优斯，又像托雷基亚。（仅指名字的含义）
他的重复真的改变什么了吗？
“不要动摇！银河！”
礼堂光的声音与维克特利的叠在了一起，然后，银河的火花枪就挑飞了路基艾尔的，周围的怪兽被对方不分敌我的攻击清理一空，银河用火花枪压制住路基艾尔，忽然笑了。
见势不妙，托雷基亚还不打算这么快就放开刚到手的人偶，虽说唾弃了两秒路基艾尔与他糟糕的武技，但他的黑暗能力是真的好用。
“格里姆德。”他呼唤他的盟友，在手心里制造雷电。
维克特利终于抽出空向托雷基亚冲来，踏进百米范围内后，延时的陷阱分毫不差的捕捉住了他，那是爆炸与传送接续运行的埋伏，或许传送的另一头还有更多？翔骂了句地底话，维克特利严肃的面容破防了。
他矫健的身形消失在月球的背面，生死不明。
“翔！！！”
“战斗中可不能分神呢，光君。”
托雷基亚贴近了银河，纤长的手指抓着银红色的手臂，令银河身侧的路基艾尔抓住机会，握住银河火花枪将他紧紧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银河感觉到路基艾尔的“心跳”。
那深红的核心十分稳定，再也没有基德时期骤然的加速消耗与缓慢吸收。
基德不在意能力的衰弱，哪怕他少年时甚至能与同时期的佐菲争胜，青年时则让赛文警惕……这些对基德而言，对路基艾尔而言，对银河而言，都不重要。
因为基德和银河需要的是彼此，他们互为锚点。
至于路基艾尔。
他还需要作为敌人的银河。
即使他压下了想法，托雷基亚也不会错失这破绽——疯子笑言，没有一道道竖起的石碑，哪里来的守墓人呢？
看吧，你们依旧会失败。
看吧，宇宙依然会衰败。
看吧。
「发狂的月亮会见证所有的爱。」
伊雪趴在托雷基亚的肩膀上，悄声细语。他的面容更加模糊了，越发失却人形，像一只眼又像一本书。
「包括你的，托雷基亚。」
太阳来了。
TBC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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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十六章 零时重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