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季父还会在做出什么举动来,江绾绾求助的看向季沉澈,示意他赶紧和季父季母解释一下。
季沉澈微微颔首,随后看向季父,他也不习惯家人诚惶诚恐的模样,这让他感到很不自在。
“父亲,绾绾现在已经不是王府侧妃了,你们不必如此,就按照平时的模样就行。”
听到这一番话,季父和季母顿时愣在了原地,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是王府侧妃了?沉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自从听说季沉澈大闹辰王府之后,季父的心就一直悬着,现在有听说了这件事,更加糊涂了。
“父亲,江绾绾现在已经是被辰王休弃的了,如果不跟着我回来又要回到青楼去,我不忍心,便将她带了回来。”
季沉澈简单的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他希望父母能够理解他的做法,接纳江绾绾。
毕竟她是自己心爱的人,他不希望她在季家受到任何一点委屈,她已经够苦了。
季父和季母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不知作何反应,今天的事情对他们的冲击太大了。
江绾绾此刻也很忐忑,她也知道自己的出身不好,而且又是嫁过人的,她担心自己不会被季父季母所接受。
季沉澈此刻心情也很紧张,他先斩后奏将江绾绾给带了回来,却忘记告诉父母一声,也不知道父母会不会因此对她有所偏见。
“原来是这样呀,沉澈,别在门口站着了,带着江姑娘先进府吧。”季母见气氛逐渐不对劲起来,率先出声打圆场。
季父脸色也缓和了一些,也不等季沉澈回神,拉着季母便去了待客的大厅。
“夫人,我们就这样接纳了江绾绾吗?”季父皱着眉,有些不悦。
“老爷,你也知道沉澈的性子,不如徐徐图之。”季母言简意赅的表明了自己的想法,示意他稳住心态。
季父虽然思想古板认为商人地位低下,但是仍旧看不上青楼女子,因此对江绾绾多有偏见,只是季母的话给他提了个醒。
为了避免季沉澈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他在两人面前并未表露分毫,也并未和二人说话。
季母则询问了江绾绾的喜好,让下人上了点心和热茶,言语间多有打探之意,她想知道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绾绾面对季母的亲近,显得十分紧张,不过面对她的问话,还是一一回答。
季沉澈坐在一旁看着二人相处和睦,也十分开心,放心了许多。
季父坐在上首,将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眼眸幽深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眼看着聊的差不多了,季父轻咳一声开了口:“江姑娘想必也累了,我先安排你在客房住下可好?”
江绾绾自然不会拒绝,跟着下人离开了。
江绾绾离开之后,季父和季母顿时冷下脸来,不再掩饰自己的情绪,屋内的气氛一下子降至冰点。
季沉澈也察觉到了不对,沉默不语,不敢说话,他偷偷的向季母递过去一个求助的目光,结果发现自家母亲压根就不搭理自己。
他有些气馁,可是想到江绾绾,很快便振作起来,他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父母为什么会这样的原因。
无非是因为自己将江绾绾带了回来,行事鲁莽了一些,但是想要他们二人分开,那是不可能的,季沉澈打定了主意,不管父母怎么说,他都不会放弃。
季父虽然一直沉默,但实则一直观察着季沉澈的一举一动,发现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忐忑变成现在的坚定,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家这个儿子主意大,他一向是知道的,坚持了这么多年,不管父母如何催促就是不肯成婚,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他的固执。
若不是因为江绾绾的身份过于特殊,自家儿子带回来一个女子他肯定是乐见其成的,只是可惜了,他身为一家之主,要为一家人的前途和性命考虑。
季母这会儿心情很是复杂,眼看着儿子带回来一个女子,她本以为能够一偿夙愿,早日看到儿子成婚,可谁知这名女子的身份如此特殊。
她看了一旁的季父一眼,叹了口气,为儿子担忧,她了解季父的性子,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他的思想一向古板,是绝对不可能让江绾绾进门的。
季父也不想跟儿子闹的太僵,因此委婉的劝解季沉澈:“儿子,父亲能看出来你是真心喜欢江绾绾,但是她的出身太低了,虽说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也不高,但是比起青楼出身的女子,咱们的身份已经是可以了。”
季沉澈听到季父这么说,紧紧的抿着唇不愿意说话,眼中对于他的这番话很是不赞同。
季父自然看到了他眼中的情绪,眼中多了几分忧愁,看来自家儿子对江绾绾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厚一些。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儿子取了这样出身的女人进家门,若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出去见人。
“沉澈,你若是真的喜欢她,非要娶她的话,父亲也可以同意,但是她就只能做个妾。”
季父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在他看来,让江绾绾进门做妾,已经是他看在季沉澈的份上,顾及父子之情了。
但是季沉澈却不愿意,他觉得自己跟江绾绾接触的这几次来看,不管是从人品还是三观上,都与自己极为契合。
特别是在婚姻的观点上,两人更是尤为一致,他也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并不想纳妾,也不想让江绾绾为妾。
她已经受了太过的磨难,如今既然遇到了他,两人彼此喜欢,他自然要保护好自己的心爱之人,怎可让她受委屈?做妾一事绝对不行。
“父亲,儿子不同意,绾绾她很好,不管是性格品行样貌,都是极佳的,而且我喜欢她,想要她做我的正妻。”
季沉澈十分坚定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只要江绾绾做自己的正妻。
季父看着季沉澈,被气的说不出话来,他一心为他考虑,为他筹谋,结果他居然不肯,辜负了自己的一番好意。
在季父看来,儿子喜欢江绾绾也未尝不可,但她身份低微,纳进来做个妾也就是了,男人嘛,谁还没有个三妻四妾了。
但是正妻,一定要是对季沉澈在前途上有所帮助的,能够执掌中馈出门应酬的,他已经想好了,若是儿子同意,那他就在最短的时间内为他寻一个合适的妻子,尽快成婚。
成婚之后在迎江绾绾进门也就是了,可没料到他居然拒绝了。
季母在一旁也看不下去了,担心儿子真的会惹怒了季父,连忙上前劝说,但季沉澈却始终坚持,不管怎么说都不肯松口。
最后季父干脆放话,非要娶她的话就滚出家门,说罢拂袖而去。
此事很快便在府中传开了,下人们对于此事议论纷纷,江绾绾在客房里待的有些闷了,出来散心。
结果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隐隐约约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便停了下来躲在一旁听,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就听到下人们嚼舌根知道了这件事,江绾绾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心神俱震,站在原地静默许久,久到嚼舌根的下人们都离开了,她这才回过神来,缓缓离开此处。
回房之后,江绾绾忍不住落下泪来,心里既愧疚又欢喜,在听到季沉澈为自己拒绝季父提议的时候,她心里是十分高兴的,可是她并不想让他陷入如此境地,一时间心中郁结。
季父拂袖而去后,直接去了书房,让管家准备好礼物,管家领命而去。
季父在书房独坐许久,脸色晦暗不明,季沉澈大闹辰王府一事还没有解决,为了防止辰王迁怒,他必须登门拜访,希望能够顺利解决此事。
没过多久,管家来报,说是礼物和马车都已备好,季父闻言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出了家门。
季父亲自登门,辰王府的管家听到他要求见王爷和王妃后,让他稍等片刻,自己进去通报了。
“王爷,王妃,季家家主登门拜访,想要求见。”管家十分恭敬的开口,说出季父登门一事。
江楚宁闻言愣了愣,不明所以:“他来做什么?”
谢北辰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让管家将人请了进来,笑了笑道:“等人来了不就知道了嘛。”
江楚宁一听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纠结,专心干饭。
季父在管家的引领下走了过来,一眼就看见谢北辰和江楚宁二人在用膳,顿时有些惶恐,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只是人都到了,让他这会儿离去自是不肯的。
季父一上来就跪在地上,替自己儿子给谢北辰二人赔罪:“草民今日来是为了不孝子给王爷王妃赔罪的,沉澈不懂事一时被美色所惑,犯下如此错事,还请王爷王妃宽恕季沉澈,小惩大诫,我回去后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季父替季沉澈告罪之后,担心谢北辰二人会因为江绾绾而心生不悦,随后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如今江绾绾暂时客居在我们府上,若王爷和王妃介意的话,季家立即将江绾绾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