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庶妹的心思

道喜?

“喜从何来?”

陈父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陈岁思索片刻,意识到这“喜”,可能来自那对贱人。

不过……霍晗在书中是霍家的长子,又得原主父亲的偏爱,想来是不会受到什么惩罚。

最多也就禁足。

开口一问,果然不出意料。

连带着林萍儿,娘俩一起,被霍大夫人禁足三月,只怕霍大人归来后,又要上演一场后宅大戏。

不过,林萍儿公然违抗圣上旨意,不知霍大人又要付出什么代价?

至于程心安,一个不出头的庶女,在剧情前期的处境,可是十分难熬……

“那个狐狸精怎么了?” 陈岁漫不经心地问道。

一提这,冯校尉回想起街道上的闹剧,忍着笑意,毫不掩饰对陈岁的欣赏,“陈姑娘好手段!”

原来是陈岁一行人离开后,那些百姓便把程心安当作了仇人,拦着不让离开,更何况还有人带节奏,边骂边要她补偿自己的一文钱。

事态愈演愈烈,最后,还是皱成苦瓜脸的尉迟玉顶着唾沫,把人解救出来,往马车一塞,让手下的衙役送回程府。

“我猜到闹剧不会就此结束,便派人在后‘护送’……”

说到这,冯校尉抬眸看了眼陈父,见他神色无异,便把程家门口发生的事情,一一讲来。

“闹成这样,程府的下人已经在街口守着了。”

冯校尉喝口茶润了润嗓子,“我的人远远地听着,听见那下人说程家的姑娘中,没有叫程心安的。”

这是彻底放弃了程心安 。

闻言,陈父又想起被程如海拒绝的场景,没想到,他对自己的姑娘也是如此狠心,不由摇头叹息。

“恩师不必伤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程家下人的话,被程姑娘听个正着,马车里的哭泣停滞了半刻,便传来了咒骂。”

说到这,冯校尉摇头感慨了几声,“啧啧啧,恩师,您是不知道啊,那程姑娘指名道姓地咒骂程大人,鼠目寸光,还扬言说日后,他跪在地上求她,她也不会再叫他爹。”

陈父对程心安辱骂生父的事情,颇为震惊。

“程家的这位庶女一向来如此吗?”

陈父知道程心安,还是因为陈岁岁在他面前常常提起,此人一直纠缠霍晗。

冯校尉也摇头表示不知。

陈岁心中冷笑,原主是什么品性她不知道,但现在的程心安的确如此。

你对她好,她觉得是应该的;她觉得好的东西,也应该是她的;但凡有一点不合她心意,问候你十八辈子祖宗,都是轻的。

估计是这一次的打击太大,破罐子破摔,再也没有精力去维持原主的善良品性。

“再后来,那两个婆子,一个掏出绳子进了车厢,一个接过缰绳,驾车出了城。”

“我的人‘护送’了一路,最后看见那两个婆子把程姑娘五花大绑,堵着嘴,带到了静慈庵。”

陈岁端起茶盏,拂去茶沫气泡,随口说起,“这种人,就算待在尼姑庵里,也不会老实的。”

冯校尉琢磨了片刻,贴心提示:“山中艰苦,日常用柴,都要亲自出门拾取,山路湿滑,失足跌落的事情,常有发生。”

陈岁一愣,明白冯校尉的意思,手中握着的茶盏微微一紧,转念一想还是不妥。

主角摔落山崖,肯定死不成,说不定还会有机遇……

“爹爹,派两个人,盯着她吧,免得哪天真出了事,还赖在我们头上。”

陈父不疑有他,点头应下,顺手把这事交给了冯校尉。

冯校尉手下的兵,善于侦查隐藏,比旁人都要适合。

恩师指派的任务,冯校尉自然没有任何异议。

“至于霍家……”

陈父也发愁,“霍家答应结亲,也是因为欠我陈家人情,如今又害了岁岁,明日我定不会饶过他们。”

思忖良久,陈父望向陈岁,试探性地问起,“岁岁,你可还愿嫁他?”

“当然不愿!”陈岁毫不迟疑地答道。

陈父松了口气,已经想好霍程两家的一百零八种死法,可偏偏陈岁又补充了一句。

“虽然不愿嫁他,但这门亲事,我也不会退。”

“为什么?”陈父和冯校尉不由问出声。

“这种男人,你还要留着过年吗?”陈父气得连连拍桌,震得茶盖险些滑落。

“我前脚退亲,他霍晗后脚就敢去娶程心安。”陈岁抿了一口茶水,有些无可奈何,“爹爹,你要相信他,他做得出这事。”

实则,陈岁是不想丧失他这么个挡箭牌。

冯校尉暗暗点头,霍公子这两年颇有些肆意妄为,这事,的确是做的出来,而程家为了利益,也会同意。

陈岁把茶盏放回茶几上,态度决绝,“我可不想成全了那对贱人。”

“你想通就好。”陈父反复揉着眉心,对陈岁摆摆手,“你先回去歇着吧,容我再想想。”

陈岁知道陈父会答应下来,没再多言,向二人行礼离去。

此时天色昏暗,走廊上,下人提着暖橘色的灯笼,在前引路。

系统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宿主,让渣男小三锁死,顺便洗白自己不好吗?对成为新主角的任务也是一大助力!】

【若是旁人,我也许会为了轻松完成任务,选择洗白之路;可那对贱人,他们但凡少受一分罪,都算是我心软!】

她要换一种方式,不仅能够完成任务,还能把他们“作”死!

【那你加油哦!】系统最终目的是完成任务,过程怎么样,其实不重要。

至于洗白之路,那只是结合书中大数据,为宿主提供的最优选择。

既然宿主自己选择一条荆棘之路,它能做的,也只有陪着她。

陈岁缓缓抬眸看向前路,不远处,便是原主的院子。

彼时,静谧的小院中,两道身影已经等候多时。

“大姐姐,你回来了!”

率先冲出来一个扎着双髻的男童,约莫五六岁的身量,整体圆润,看那飞快跑动的身影,便知道个性有多么活泼。

他身后之人,身材虽然高挑,却含着胸,有些瑟缩,来到陈岁面前,似蚊子哼哼般唤了一声,“大姑娘。”

女子垂下的白净脖颈,柔弱无害,可谁又能想到,原主想利用山贼毁人清白的法子,是经她指引的。

“梁巧巧,你还有脸来我这?”

陈岁开口便是兴师问罪。

陈赢人小鬼大,挡在梁巧巧面前劝解道:“大姐姐,你不要和二姐姐计较了,二姐姐已经被姨娘训斥过了,还挨了一巴掌……”

梁巧巧低垂的脸上的确有个还未消退的巴掌印,似乎察觉到陈岁的视线,她侧过身子,把带着巴掌印的半张脸隐藏在黑暗中。

“赢哥儿,不要说了,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多嘴的。”

陈岁冷笑一声,径直越过两人,走向内室。

从见面到现在,连句道歉都没有,还想要谅解?

梁巧巧垂着头,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今日一早,听到外面的传闻,她也被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陈岁岁这么没脑子,真的被她一点拨,就和山贼勾结起来了。

她就不能聪明点吗?

递给她一把刀,非得捅穿了自己再捅到仇人身上……

一想到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她心中百感交集。

更多的是害怕,害怕陈父追究起来,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庶女,会成为陈岁岁的替死鬼。

算了,反正日子没奔头了,若真把她推出去当个替死鬼,就当自己还了在陈家吃了这么多年白饭的恩情吧。

梁巧巧盯着自己的脚尖,出神地想了好一会儿,被陈赢蛮力拉扯收回思绪。

缓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陈赢拉着胳膊来了陈岁面前。

陈赢深吸一口气,“大姐姐……”

“是学业不够重?还是你大字练了一百个,居然还有心情管闲事?”

陈岁轻飘飘地说起,字字踩准陈赢的死穴。

顿时,陈赢没了操心她人的闲情,强忍着泪水告状,“二姐姐,大姐姐欺我……”

陈岁见状内心烦闷不已,多半是因为原主对这个弟弟恨铁不成钢。

陈赢由他生母兰姨娘一手抚养长大,**岁的年龄放庄子里都能当家了,可陈赢除了哭,还是哭。

原主曾告知陈父,但陈父睁只眼闭只眼。

梁巧巧无奈地替陈赢擦拭着鼻涕泪花,三言两语把人轻松哄回了兰姨娘的院子。

待人走后,梁巧巧直接跪了下来,好死不如赖活着,其实她还想再多吃几年白饭。

“大姑娘,我当初也是无心之言,求您不要告诉陈大人,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无心之言?”陈岁撇开原主的怨念,懒散地托着腮,指尖敲打着桌面,审视着跪在地上的梁巧巧。

原主记忆中的梁巧巧,除了争一时之气,也没做过真正伤害原主的事,外加她敏感的身份,陈岁想着只要她识时务,她是可以留着她的。

不过在这之前,必不可少地要敲打一番。

思及至此,陈岁端起茶盏,悠悠说起,“正是因为有了你的无心之言,才造成了今日的荒唐事!而且,你不怕我早就告诉了父亲?”

梁巧巧闻言,抬起头来看向陈岁,“您若是说了,兰姨娘的院里,也不会到现在都无事。”

“你倒还聪明。”陈岁欣慰地勾起嘴角,“可是,你拿什么来求我?”

梁巧巧攥紧膝上的衣摆,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属于陈家,除了坦白事情的原委,她什么也拿不出来。

想罢,她抬起头,眸中重新燃起光亮,“是程心安,是她让我引诱你勾结山贼,他日对簿公堂时,我可以为你作证。”

“你觉得我需要吗?”

听到这话,梁巧巧以为陈岁还是按照往常用权势解决,亏她还以为陈岁岁变聪明了呢!

转念一想,也是,天子近臣陈家的嫡女,富甲天下大盐商的外孙女,哪个护不了陈岁岁?

哪像她为了几斗米,仆不仆,主不主,狠下心来为自己谋算一回,却还是落了空。

短时间,室内又恢复了寂静,借着明晃晃的烛光,陈岁这才看清原主这位异父异母的妹妹的相貌,十分英气,怕是随了她亲爹。

可惜限于后宅,生生挫磨没了。

“梁巧巧,你还记得当年父亲为什么会纳你娘亲做妾吗?”

“……记得。”梁巧巧点头,那是她人生的转折点。

“记得便好。”

陈岁立起身来,一步一步地逼近梁巧巧。

“我不问你程心安许了你什么好处,我也不问你最终想得到什么。”

几息之间,陈岁来到梁巧巧跟前,捏起她的下巴,迫使梁巧巧抬起头。

“据我所知,当年,你爹去世后,你亲叔父一家害了你未成型的弟弟,使你家成了绝户。

还打算把你娘亲嫁给打死三个婆娘的恶霸换聘礼,而你,也被他暗地里换了钱财。”

那些记忆是她曾经的噩梦,如今再提起,是为了羞辱她吗?

出门挨一棍子回来,学会杀人诛心了?

下一刻,她便听到陈岁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要让你深刻地认知到,当年父亲若没有把你娘亲纳入府中,没有把你一起接来,你和你娘亲,现在会过着什么日子!”

话罢,陈岁放开了对梁巧巧下巴的钳制,在她的面前,慢悠悠踱步,“看过话本吧?”

梁巧巧下意识点着头,但丝毫没有领会陈岁话里的意思。

陈岁吩咐丫鬟拿来笔墨纸砚,放在了梁巧巧身前。

“现在,你就把你和那娘亲,本来的命运轨迹,续写下去吧。”

梁巧巧盯着地面上的笔墨纸砚,迷茫地眨着眼,刚想起身,便听陈岁又说:

“你在我这儿,只配跪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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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精女配作死了穿书的男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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