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赛的结果像颗炸雷,在电竞圈炸出了蘑菇云。
Shadow时隔三年重登赛场,用一手极致的入侵型打野把对手按在地上摩擦。最后一波团战,她操控着盲僧在龙坑极限Q闪,踢回对方C位的同时精准惩戒掉大龙,整套操作行云流水,连官方解说都破音喊了三次“神迹”。
训练室里鸦雀无声。阿莽看着自己0-5的战绩,脸涨成了猪肝色。
林夏摘下耳机时,手腕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她不动声色地按了按旧伤处,抬头就撞进陆沉的视线里。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手里捏着份文件,眼神沉沉的,看不出是喜是怒。
“还行。”陆沉丢下两个字,转身往会议室走,“所有人,十分钟后开会。”
会议桌上,陆沉把一份打印好的训练计划表推到林夏面前。A4纸的边缘被他捏出了褶皱,上面的字是用黑色水笔写的,力透纸背:
“6:00-7:00 体能训练
7:00-8:00 复盘分析
8:00-22:00 rank训练(每日保底15场)
22:00-23:00 战术推演”
阿莽探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陆总,这强度……职业选手都扛不住吧?”
陆沉没理他,指尖敲了敲桌面,目光锁在林夏脸上:“做得到?”
林夏盯着那行“体能训练”,指尖蜷缩了一下。她低血糖,早上空腹运动很容易出事,但此刻陆沉的眼神像在逼她赴一场不得不接的赌局。
“做得到。”她拿起笔,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
接下来的三天,林夏成了训练室最早来最晚走的人。
清晨六点的健身房,她咬着牙做完第三组波比跳,眼前突然发黑。倒下的瞬间,预想中的疼痛没传来,反而撞进一个带着雪松味的怀抱。
“逞能?”陆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夏挣扎着想站稳,却被他打横抱起。他的手臂很稳,隔着薄薄的运动服,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肌肉的线条。
“放我下来。”她红着脸推他,“队员看到不好。”
陆沉没说话,径直把她抱进医务室。校医刚给她测完血糖,就被他挥手支开了。
房间里只剩他们两人,空气里弥漫着葡萄糖水的甜腥味。陆沉坐在床边,手指悬在她的额头上,似乎想碰又忍住了。
“明天开始,体能训练改在下午。”他突然开口,声音放低了些,“早上……记得吃早饭。”
林夏愣住了。这是他这几天来,第一次用不是命令的语气跟她说话。
“你……”她想问什么,却被他打断。
“明天加练两小时。”陆沉站起身,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别以为晕倒就能偷懒。”
门关上的瞬间,林夏看着天花板,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晚上复盘时,教练突然提起三年前的一场比赛:“说起来,Shadow当年退役那场,最后一波团战跟今天这波Q闪简直一模一样。”
林夏握着鼠标的手猛地一顿。
那是她职业生涯最黑暗的一天。母亲病危的消息传到赛场休息室,她手抖得连技能都放不出来,最后输掉了比赛,也彻底放弃了电竞梦。
“那场我看了直播。”陆沉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你最后那个操作失误,不像你的风格。”
林夏猛地抬头看他,他却已经移开了视线,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深夜的训练室,只剩下林夏和陆沉。她在打最后一场rank,他坐在旁边看财务报表。
电脑屏幕的光照在他脸上,柔和了他凌厉的轮廓。林夏偷偷看他,忽然想起大学时,他也是这样陪她在图书馆自习。那时候他还不是什么陆总,只是个会因为她多看了两眼隔壁系学长,就别扭地把课本往她怀里塞的少年。
“这里,视野漏了。”陆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倾身过来,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耳廓。
林夏的脸瞬间爆红,下意识地往旁边躲。电竞椅的滚轮发出轻微的声响,她却被他伸手按住了椅背。
“跑什么?”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沙哑,“怕我吃了你?”
他离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林夏的心跳得像要炸开,刚想说话,就被他捏住了下巴。
他的指尖有点凉,眼神却烫得惊人。
“林夏,”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里带着压抑了七年的质问,“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
就在这时,林夏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医院打来的。
她猛地推开陆沉,接起电话的手都在抖。听完电话,她脸色惨白地抓起背包:“我妈那边出事了,我得去趟医院。”
陆沉看着她慌乱的背影,手指攥成了拳。桌上的财务报表里,夹着一张他托人查到的,三年前林夏母亲的住院缴费单。
付款人那一栏,是空白。
而他记得清清楚楚,那天他拿着刚凑够的手术费冲到医院,得到的却是她已经办理退学手续,彻底消失的消息。
林夏跑出俱乐部时,没看到陆沉跟着追了出来,更没看到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把市中心医院所有姓林的病人资料调给我。另外,给我准备一笔钱,越多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