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童朗勉强笑道:“姐姐和好运哥总是感情很好,看着让人羡慕。”
白夜话锋一转:“你已经二十一岁,在古代早该成家立室,你羡慕主子什么呀!”
白梦瑶也迅速接下了话茬:“对哦,你还没告诉我,你成家了没,有心仪的姑娘了吗?要不要姐姐给你介绍几个?”
“姐姐就别取笑我了,我……还不想成家。”童朗笑得苦涩,他只想一辈子都留在她的身边。
“为什么?”
童朗叹道:“姐姐,我的出身你是知道的。”
“英雄莫问出身,如果连你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别人又怎么能看得起你呢?”白梦瑶抱着儿子,充分展现出长姐如母的姿态:“何况谈对象这回事只看个人感觉,跟出身有什么关系?莫非你喜欢的人是世家大族的小姐?”
见白梦瑶似乎动了真格,童朗慌忙答道:“没有,我不喜欢那些扭扭捏捏的小姐们,只是……像姐姐那样向往自由之身。”
“向往自由是一回事,可你就没有那个……呃,我是说,那个,你平时只顾着修炼,生活太单调了也不好。你老姐我虽然不嫁,但好歹有个好运哥可以满足一下基本的生理需求……你懂我在说什么吗?”白梦瑶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顾忌儿子在场不好说得太直接,又担心童朗没有听明白自己的意思。
童朗没料到白梦瑶一上来就说得那么直白,又不好意思在她面前表露出自己好像很懂男女之间情爱之事的样子,只好装傻充愣。“好像明白了,又好像不太明白。”
正当白梦瑶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表达会更清楚的时候,一直窝在她怀里的白皓轩都看不下去了。“小啾啾,妈妈让你找个小啾妈,这样你就不用做单身狗了。”
白皓轩的童言无忌彻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房间里的气氛更加尴尬了。白梦瑶忙招呼他去睡觉,也就随便结束了这次对话。“那个,反正也不着急,你就慢慢找,一定要找到一个情投意合的女子,不要勉强自己,更不要勉强别人。”
童朗应了声,想要尽快完结这个话题。
白皓轩乖乖躺下了。“妈,我想爸爸了。”
“唔,那看看爸爸在做什么。”白梦瑶躺在他身旁,拨通了郝赟的电话。“还在公司?”
电话那头的郝赟听起来有些疲惫。“嗯,还在看旧档案。不是说了今晚不回来吗,你和轩轩早点睡。”
“爸爸,你都不哄我睡了。”白皓轩糯糯地说着,把头埋在了白梦瑶的怀里撒娇。
“哈,爸爸不哄你就不睡了吗?妈妈在,小舅舅也在,爸爸不在家一晚也没关系的,轩轩要早睡早起才能长高哦。”
“我想吃糖。”
“唔,你的上瘾症状非常严重,要请天冬哥哥给你治一治才行了。”
白皓轩“咯咯”笑了起来,白梦瑶等他笑够了就把奶嘴塞进他的嘴里。“好啦,赶快睡觉。”
童朗忙配合着帮白皓轩盖好了被子。“轩轩,睡觉要把眼睛闭起来哦。”
见白皓轩乖乖合上眼睛,白梦瑶满意地“嗯”了一声,电话那头又传来了郝赟温柔的声音。“轩轩小朋友很乖地睡觉了,瑶瑶小朋友也要乖乖睡觉才行哦。”
白梦瑶可没接他那一套,轻声问道:“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杨叔帮我带了份牛柳三文治。”
“以你的体型怎么够饱,你还一直在消耗能量。”
“那也没办法,要了解的公务太多了,没必要浪费太多时间在吃饭上,随便应付一顿就好。”
“你几点回来?”
“还有三份文档,看完我就走了。你睡吧,我就不过来了,免得吵到你。”
“我做点吃的带过去给你吧,饿着肚子你怎么睡?”
“都习惯了,我没那么娇气。快睡吧,你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吗?”
“我明天不用起早,晚点睡也没关系。就这么说定了,你看完文档要马上回来哦。”
“瑶瑶……”
“别浪费时间,赶紧看文档。”白梦瑶不由分说挂了电话,让童朗帮着照看白皓轩睡觉,她要下楼做点吃的送到隔壁小别墅给郝赟。
童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心里哪有自己的位置?可他又不甘心这样空手而归,嫉妒与羡慕让他患得患失,更惧怕白梦瑶得知自己的心意后会厌弃自己。白梦瑶这一出门整晚都没再回来,不用想也知道她在感情方面肯定是向着郝赟的。童朗一夜未眠,他们郎情妾意,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白梦瑶和郝赟这边也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双方互相牵挂,并对童朗的问题达成了共识;忧的是到底要怎样平和地让这件事落幕。唯一的分歧是郝赟想要尽快送走童朗免得夜长梦多,而白梦瑶只想打消童朗的非分之想,她还是很看重这段姐弟亲情的。难题归难题,两人商议过后还是度过了一个激情的夜晚。
次日清晨,童朗早早就起来在客厅坐着,一边看白夜做早餐一边等白梦瑶回来。大门打开,童朗满心欢喜,却在看到白梦瑶春风洋溢的模样时浇灭了大半。尽管郝赟没有跟过来,但无可否认他已经完全走进了白梦瑶的心里,甚至比那两位更加成功地获得了白梦瑶的关注。童朗甚至有点敬佩郝赟,他到底是怎样才把桀骜不驯的姐姐彻底征服的呢?或许自己该向郝赟请教一番。
可那个男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心思会有怎样的反应?童朗倒也不怕,就凭自己一身法术,总不会斗不过一个寻常人吧?
某晚,白梦瑶带白皓轩上楼洗澡,郝赟则带了几个厚厚的文件夹到书房办公。突然听到敲门声,郝赟抬头便见童朗站在门边。“阿朗,找我有事?”
“看你这几日很忙,不知能否抽空一叙?”童朗走进书房,看着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和文件微皱眉头。他看到现代人都是用这些工具工作和学习的,甚至用以娱乐消遣,看来自己要更加努力地学习,尽快跟上这个时代的节奏才行了。
“是仲贤那边有动静了吗?我以为他忙着料理傻儿子的生活还抽不出空来报复。”郝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邀他坐下。
“不是,不过我也有了对策,你不用担心。”童朗坐下,想了一会才开口:“好运哥,你能跟我说说你和姐姐是怎么认识的吗?”
“跟她认识你的时候一样,也是因为一时冲动。”郝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救了你,我却差点把她给揍了。”
“啊?”童朗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那时我年少气盛,脾气也不好,可容忍不了有人在我面前强出头。那一次要不是凛夜拦着,我就真的打到她,后面也不可能发展成情侣了。你知道你姐姐的脾气,要是真记恨上了那基本上就是全无可能了。”
“可你们不还是结下梁子了吗?为什么后来姐姐还愿意与你一起?”
“都是因为钱啊!”郝赟叹道:“那时白家还欠着一屁股债,而我手上有钱。我那时还看你姐姐不顺眼,抓住她贪财这一点用钱打击她的傲气,你姐姐要帮家里还债才心甘情愿放下成见跟我结交,后来我们彼此加深了解就慢慢生出感情来了。”
“还真是不打不相识呢。”童朗感叹了一句,心中不免生出些许希冀,他欠缺的只是陪伴她的时间。
“是啊,有时候我都暗自庆幸,这还得感谢凛夜及时制止了我。”郝赟眼角闪过一丝精光:“唉,那时我还不知道她身边跟着三个灵。假如我真打着她了,事后肯定会被三灵耍弄得够呛,至少你姐姐与我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结局了。”
童朗深有同感:“有恩必报,有仇必报,这就是我们姐弟俩的生存之道。”
“巧了,我们志同道合。”郝赟说完,话题一转:“对了阿朗,你日后有什么打算吗?”
童朗闻言正襟危坐:“我要留下来保护姐姐,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这是当然,我问的是你留下来之后有什么打算。”郝赟决定先顺着他的思路走,尝试让他放下戒心说出自己的想法。“以你的本事,相信拜月神教和那只中山狼很快就能解决掉。但你想留在现代,千年前的家当什么的要不要回去处理一下,留下来之后又要做点什么谋生呢?你别误会,我不是嫌弃你在家游手好闲,我和你姐姐都能养得起你,只不过人对未来终归要有个计划,在你适应现代生活之后总该做点什么实现你的人生价值,或者说要怎么打发时间吧?”
童朗一时语塞,他倒没想到那么长远的事,郝赟倒是提醒了他。如今自己已经圆梦,那原先时空的那些事确实需要处理一下了。而且郝赟说得在理,现代社会生活处处都需要钱,自己的这身本事或许能像白家姑姑那样帮人看风水驱邪挣点钱。然而白梦瑶挣的是大钱,郝赟家底丰厚,恐怕这样的自己在他们面前太不够看了。想重操旧业看来也不容易,至少经过拜月神教的事后白梦瑶都不太喜欢这类型的行当,童朗不想惹她不快。
“还没想好?没事,那就慢慢想。如果你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瑶瑶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我会尽我所能帮你的,什么事都可以。”郝赟说得情真意切,听起来是真心关怀这位小舅子的。
见郝赟句句不离白梦瑶,仿佛一直在提醒自己只能是白梦瑶的弟弟,童朗心底泛起一丝酸意,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果我想要姐姐呢,你也会拱手相让吗?”话才出口童朗就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忙道:“我只是比喻……”
郝赟淡淡一笑,打断了他的话:“既然是真心话,好不容易说出口为什么还要收回去呢?”
“我大意了……”童朗警惕地盯着他:“你终于露出了真面目,竟然想离间我和姐姐?”
“我无意离间任何人,我只想弄清楚你的真实目的。瑶瑶很信任你,对你的到来很高兴,毕竟当初测字算命的结果是【月】会伤害瑶瑶,我不得不防你。”
“我没有伤害姐姐的理由,这测算的结果未必太武断了。”
“刚刚你的比喻不就是很合理的理由吗?”无视童朗阴狠的目光,郝赟面不改色地凑近童朗耳畔,一字一句坚定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瑶瑶很优秀,轻易就能吸引到很多人的喜欢,我容许其他人喜欢她,也尊重她发自内心的选择。不管你是弟弟还是暗恋者,只要你真心守护瑶瑶,不让她为难,我们之间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可你若威胁到她的性命,即便我是那只不自量力的螳螂也会拼尽一身力气来阻挡你的车轮,你听明白了吗?”
童朗侧目,语气森然:“说得比演得更精彩,你不过是害怕被姐姐抛弃的鼠辈。”
“鼠辈?”郝赟忍不住笑出声来:“相比不敢对她吐露心声的你,我可是向她求婚不下数十次的枕边人。她不愿嫁,我不勉强她,她享受现在这样的关系,我就尽力去维持,我们之间没有秘密。而你这位久别重逢的弟弟如果突然向她示爱,她会是怎样的反应?假如结果不如你所愿,你又能否坦然接受呢?”
两人默然对峙了一会,童朗才冷冷道:“你意欲何为?”
“只要你能保护瑶瑶,不强迫她做不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你对她的感情。当然,如果你能帮上她的忙,有机会的话我也能稍稍如你所愿,至于能不能成事,还得看瑶瑶的意愿。”
“你这是要拿姐姐跟我交易吗?”
“人要认清自己的价值所在。要不是你一身本领能护住瑶瑶,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交易的机会吗?”
童朗深深地看了郝赟一眼,沉着脸一言不发转身走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