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the deepest desires often come the deadliest hate.——Socrates
最极端的仇恨，往往来自于最深刻的**。——苏格拉底
“特别行动组韩雪，吴山路236号需要救护车。”韩雪轻探了一下李随安脖间的脉动，偏头对一边焦虑不已的单悦说道：“应该是神经过度紧绷导致的昏迷。”
“他，他是怎么被击倒的？”
李随安对自己说他想死，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单悦记得他把枪口转向了他自己，枪响的那一瞬间她没敢看，后来她听到有脚步声冲到了自己的身边，是韩雪。李随安倒在了自己旁边，受伤的却是他的肩口。地板除了溢出的鲜血，干干净净，没有一枚弹壳。
韩雪挑了下眉，四下环顾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了单悦家的厨房：“你家厨房窗户没关紧。”
“嗯？”
“自己在家的时候记得要锁窗，不然窗户敞开的空隙和墙体夹角的余富，枪械是没有了，孩子淘气的话，可能会射弹弓。”
单悦惊喜于听到了王鸥的声音，急声问道：“鸥姐，你们刚才在哪啊？”
王鸥不紧不慢的走到跟前，顺着刚才话里的方向指了过去。趁着单悦找位置的空隙，向后挪了半步，仰身到韩雪身前：“其实，在我心里我家韩老师比何老师的枪法棒多了。”
“是吗？只怕何老师听到会不太高兴哦。”
就冲着韩雪话里的调笑和随意就攀到自己腰间的双手，王鸥便不用回头多看什么，反手扯过韩雪的耳朵，一言不发的直到韩雪受不住告饶才肯开口警告道：“你说的惊喜我可记着呢。”
“是是是，王警官。”
看着韩雪揉着被拽到有些发红的耳根，一副龇牙咧嘴的样子，王鸥也不禁好笑，伸手在韩雪眉间点了几下：“你哟！”
“不闹了”韩雪握住王鸥的指尖，瞄了一眼站在门口许久的白敬亭，“何老师和小白应该有话说，我们先走吧。”
“嗯。”
“鸥姐。”
白敬亭很早就看到了何炅对自己招手，只是碍于王鸥和韩雪，他没有立刻走进去。
“何老师。”
“说说，怎么看出来李随安想自杀的？”
何炅的问题白敬亭猜到了，语言提前经过组织，这个时候说出来顺畅无比。
“从单悦被绑架开始，我就觉得有些说不通的地方。李随安已经通过摆动摄像头看到了孙坚手心没有任何物件。而且就算单悦找到了孙坚手里紧握的物件，她也没有理由自己留下。那么既然单悦不会留下，也就是说李随安劫持单悦唯一的原因就是为了把我们引过来。可是他想要的东西我们这里没有，我们除了能告诉他前因后果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之后你又注意到单悦没有被绑缚。”
“是”白敬亭冲撒贝宁点了点头：“就算单悦胆子再大也不至于被枪口抵着脖颈却无动于衷。”
“所以你推测李随安并没有打算伤害单悦，只是跟她说配合自己演一出戏。”
“是”
何炅撒贝宁没再说什么，但是眼里透露出来的赞许，让白敬亭看到，嘴角不由上扬了三分。三个人就这样，两前一后的走向了车边。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脚步声和偶尔踩在碎叶子上吱嘎吱嘎的声音。
“鬼鬼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不知道呢。”
“我猜她可能会等孙坚醒过来。”
“我也是。”
案件终于是结束了，警局依旧透亮耀眼的灯光映着警部那些莫名熟悉的表彰词，何炅垂着手倚在门边，不觉有些唏嘘。
“老何”
“嗯”
撒贝宁本来是一直陪在何炅身边的，其实这种相顾不言的情景是撒贝宁最不喜欢的，可偏偏话到嘴边却又消失的杳无踪影，他也只得作罢，就当做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听到何炅的任何回答。老天爷，这时候请赐我一个吴映洁好吗？或者随便来个人都行。撒贝宁这样想着。
“何老师！撒老师！”
“嗯？！”撒贝宁听到这个熟悉的语气、音色，用手背使劲揉了揉眼睛，确保老天真的听清他的心声之后，立刻迎到了吴映洁面前。
“撒撒我回来了！想我没有！”
“想啊！哎？孙坚怎么样了？”
其实看到吴映洁这个样子，撒贝宁心里就有数了，不过还是问一下的好。果然，吴映洁端着一副故弄玄虚的模样，撑了不过五秒便高声喊道：“孙坚醒了！！！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他刚刚还跟我说话了。”
“那他知道李随安的事了吗？”
“李随安也就近送去了那个医院，一个送进手术室，一个转移病房，走廊上见了一面。”
买一送一！来一搭二！撒贝宁瞅着王鸥和何炅窃窃私语的那个劲，心里松快了不少，揽着吴映洁蹦蹦跳跳的跑走了，活像两个小孩子。韩雪虽然觉得好笑，但是心里更是好奇王鸥在说些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
“没什么就是没什么”
韩雪撇了撇嘴没再继续追问，因为她知道，她不用问，王鸥自己也会憋不住同她讲的。
“李随安确实是掉了东西在孙坚的家里。”
“嗯”
“是孙坚曾经送给他的十二岁生日礼物。”
韩雪接过王鸥递来相片，尽管照的有些模糊，但却可以清楚的感知到李随安握着吊坠时的快乐。
有时候，有些善意的谎言并不是要欺瞒一辈子，只是想等到他有足够的承受能力时再告诉他。孩子想要的不过就是个真相，只是这个真相，他还承受不起。
这件事情，王鸥到飞机上就没再提过。大家也还都和往常一样胡侃几句就各自倒头睡了，韩雪也是。再睁眼时是王鸥推醒了自己，吸到星城的空气时，韩雪才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自己到家了。
“今天有邮件啊”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带来了不好的心情，王鸥一路上不停的在挑着话题，这时到了家门口，也是第一个蹦蹦跳跳的去到了邮筒边上。
“喏，你的”
“我的？”
韩雪接过信件，封皮上的姓名是她那不知道在哪个国家谈判的老妈。韩雪没有仔细看就把信件匆忙的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跟着王鸥进了家门。
“奇怪，没电了吗？我记得我才交了电费不久啊。”
“或许你可以去试试电闸。”
“在哪边？”
韩雪抬手往前一指，王鸥随着方向就摸黑了过去，没有细想平时这种活都是韩雪来做。
“啊！！”
王鸥是被这个灯光当真吓了一跳，不是因为太刺眼，而是因为自己面对面贴着两个人。只是她还顾不得找韩雪算账，就已经被她们抱到了一起。
妈妈，妹妹。
王鸥记得上一次回家是去年的除夕，自己已经有一年多没这么见过家人了。长到不算长，她上大学的时候有时两三年都不会回家。妈妈照顾妹妹很忙，她不想打扰。
王鸥回头看着韩雪含笑的样子，王鸥知道韩雪从小与她父母相见的机会就很少，一家团聚在一起的样子韩雪说都有点记不得了。王鸥看见韩雪不自觉的摸向了身后的口袋，王鸥记忆里韩雪的妈妈很少给她打电话，更没有写过信，这时候韩雪得好好读读吧。相应的，她也应该跟家人亲热一会儿，再去打扰她。
“阿姨说什么了？”
“啊？！”韩雪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身前的王鸥吓了一跳，手上慌乱的折起了信纸，把它死死的攥在手里时才继续回道：“没，没什么，还是老家里那些事。”
王鸥自恋爱起就听韩雪断断续续的吐槽过老家的恩怨情仇，谁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次出差时间太长，连续工作了太久王鸥都不曾好好打量过韩雪。现在只觉得她气色极差，眼角流出的都是疲惫。王鸥有些心痛，附身贴到韩雪的前额，喃喃道了句：“阿雪，谢谢你。”
韩雪摆了摆手道：“嗨，没什么，就，正好，妈和薇薇想来看你。”
王鸥知道韩雪在打什么小心思，但仍旧装作不懂，问道：“妈？”
韩雪看着微微直身的王鸥，笑容更深。有些事情，或许早就该提上日程了吧。只是现在，韩雪享受着王鸥与家人团聚的温馨。她知道，王鸥本不应当与家人如此冷淡的。
很快，这件事情传到了何炅那里，何炅二话没说挥手就批了半个月的假，买一送一，还搭上了韩雪。用撒老师的话说是未来的丈母娘和小姨子，怎么不得好好陪着。这份热情劲，韩雪和王鸥都不好推脱，干脆就一口应下。也算是天公作美，这段时间没有什么需要出大差的案子，零零散散的来了警部三四次，加上她俩一年的年薪假，在家竟然休整了有一个月。再来到时，大家的热情让王鸥都有些难以招架。好不容易回了办公室，躲了半刻的清闲。
“哎鸥姐，雪姐呢？”
早上九点，魏大勋来交文件，但路过韩雪的办公室门口发现没有人，便问了起来。王鸥解释道：“韩雪今天起晚了，出去晨练估计一会儿才能来。”
魏大勋与韩雪从前不是很熟，显得有些惊讶：“哟，雪姐还有晨练的习惯呢。”
王鸥笑道：“看不出来吧！”
其实她也没看出来。
王鸥第一次见韩雪时是2011年的6月份，她对韩雪的印象就是个大小姐，又懒又贪吃，满嘴跑火车，业务上就是个马大哈，反正就是不太好。谁曾想，被一通死缠烂打之后却意外的发现了她精通八国外语，平日喜欢捣鼓些电子产品，早上六点起床，出门锻炼，平时非常克制饮食，保持身材。甚至还会变换声音说话，时常这样逗自己开心。也是因为这个，王鸥才常常叫韩雪宝藏女孩。不过今天这个从来不迟到的宝藏女孩，似乎......
王鸥不停的瞄着腕表，时针已经转了三个刻度。到了中午，何老师过来敲门喊王鸥一起去吃午饭。
“我给韩雪打个电话，就来。”
何炅了解韩雪这个人，迟到是绝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再加上看见王鸥这副忙乱的样子，这时就算听了王鸥的催促，也不会转身离开。何炅倚在办公桌前，看着王鸥拨了挂，挂断又拨，循环往复了六七次，实在是忍不住了，问道：“她有跟你说过什么吗？”
“没什么啊，就是她今天晚起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然后说不用等她一起上班了，她晨练完再回来换衣服可能会晚。其实，其实她晚起平时偶尔也会有的，我就没放心上”王鸥握着手机的力度越发的大，看向何炅的眼神也开始飘忽：“何老师，她，她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何炅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招了招手，把人带到了吴映洁的办公室。
“何老师，鸥鸥！你们吃饭了吗，我这有好多白白买来的零食”
“不吃了”何炅轻轻的推开了吴映洁递来的薯片，直言道：“查一下韩雪的定位。”
吴映洁伸了伸头，没有理解。王鸥直接抛下了一个字：“查”
王鸥脸色极差，吴映洁也不敢遐想是不是韩雪劈腿出轨这些，麻利的敲起了键盘，当看到那个已经持续了接近四个小时的定位后，她仿佛知道发生了什么。
“鬼鬼，准备会议。”
何炅丢下了这句话便匆匆走掉了。吴映洁看着眼圈有些发红的王鸥，也是揪心，弱声安慰道：“鸥鸥，韩雪姐姐会没事的。”
“会的，她会的。”
韩雪的坐标最后一次出现的位置是距离她们住处足足有二十五公里远的一个还未开发完善的森林公园。昨夜下了阵雨，地面有些泥泞，魏大勋、白敬亭连同搜查队全部出发，两个钟头也才搜查了不足二分之一。找不到手机，魏大勋频繁的联通对讲机，询问着搜查队的进展。
白敬亭扣下了何炅打来的电话，对着闷头扒草的魏大勋转述道：“鸥姐说她从来没有跟雪姐来过这里，雪姐一般晨练的地方都是离家一公里之内的市民公园。”
魏大勋抽回了头，纳闷道：“那雪姐怎么来的呢？鸥姐说她出门时家里的两辆车都在啊！”
白敬亭没再吭声。韩雪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骗王鸥，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他暂时都不知道。但是他目前非常确定的是韩雪一定有事瞒了他们大家，这个大家，甚至包括王鸥在内。
扒草翻地的声音又响了许久，这次对讲机带来的是好消息：韩雪的手机落在了山谷内侧的一处废墟里。
“这！”
“什么情况！！”
白敬亭和魏大勋一路疾跑，但还没到手机落处就刹住了脚。两个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路边有些杂乱的脚印，或深或浅，有长有短。
负责痕迹分析的警员迎了两步，说因为昨晚的雨，暂时还不能确定这些脚印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不过他们会加快，今天肯定能有结果。
魏大勋先问道：“手机呢？”
“手机已经提取好了指纹，可以随时带走检查数据。”
“好的，辛苦”白敬亭去接电话，魏大勋跟着技术员去取了手机，顺带简单客套了一句。等回去时，白敬亭也正巧了电话，“何老师怎么说？”
“魏大勋，这次我们可能遇到大案子了。”
白敬亭眼神复杂，魏大勋没有多问，两个人驱车赶回了警部。
办公室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到处都是凌乱的文件。高层的电话不断，里面有一通电话没有来源显示，吴映洁追踪的结果发现竟然是安全部。
“安全部的惯例都是秘密调查，这次一反常态，除了韩雪身份特殊，恐怕另有隐情啊。”
撒贝宁把文件推到桌子上，咂了口茶。
白敬亭问道：“何老师呢？”
“何老师去安全部了。”
“鸥姐...”
王鸥推开了白敬亭，径直走到了座位上：“我没事，别这个眼神看着我。”
魏大勋张了张嘴，但还是识趣的闭了起来。论担心，王鸥一定会比任何人都担心。但论生气，王鸥可能也是认真的。
随便拾起一份文件，都是贩毒缉毒这类字眼。撒贝宁解释道：“韩雪原先在安全部负责的是跨越国境的贩毒大案。”
白敬亭看到了王鸥面色的波动，知道韩雪一定未曾告诉过她。
“先说一下现在的情况吧，别愣在那了。”
魏大勋听到撒贝宁这么说，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想着扎心总比人出事要强，如实说道：“雪姐手机落在了山谷里，因为这个项目去年被叫停了，路都没修好，昨夜下过雨，旁边都是泥泞的，有很多散落的脚印。公园旁边不远处有个火葬场，里面的员工说这里平时根本没人会去。”
“所以韩雪应该是赴约，或者约人？”
魏大勋老实的回答王鸥：“我和小白也是这样想的。但是问题是雪姐是怎么去的。”
“是啊”白敬亭也不明白：“二十五公里啊这可是。”
“我刚才检查过韩雪姐姐之前的定位移动情况，从速度来看一定是汽车，走的都是些偏僻的小路，应该车型不大。”
吴映洁闻讯也抱着电脑来到了会议室，拿起手机就闷头检查了起来。
“所以？雪姐是被人接去的那里？还是说，被人劫去的那里？”魏大勋歪头看到吴映洁电脑满屏的数据，愣了下神才问道：“雪姐是从哪上的车？”
王鸥替吴映洁答道：“市民公园”
“那这样说的话，早上七点多，市民公园人应该不少，当众劫持的可能几乎不存在。”
“嗯”撒贝宁点了点头：“我和老何也认为应该是韩雪自愿上的车。”
“所以是同事还是？”
撒贝宁坦言：“这就不知道了。”
会议室再次陷入死寂。不是其他，而是因为线索实在太少了。绑架动机不明，地点不明，甚至说因为韩雪的特殊身份，他们都不知道该不该从一般的绑架角度来看。唯一的突破口或许就得看何炅能不能带回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
出乎意料的是，安全部这次配合异常，不仅把韩雪所有的档案全部移交给了特别行动组，还特地从德国召回了韩雪曾经的老搭档，张钧甯。
“这么快就到了！”
“嗯，德国那边的专机比较快。”张钧甯说完，回身给何炅介绍她身后的女警员：“何老师，这是陆解蠡，小陆，也是韩雪原先的实习生。”
何炅匆匆打了招呼，“好，咱们进去说。”
张钧甯点了点头，微笑着随着何炅进到了会议室。特别行动组六个人，三个都认识张钧甯。再加上时间紧急，何炅也就开门见山，甚至连这两个人的身份也未曾介绍。张钧甯拜托吴映洁播放了幻灯片，自己则接过了遥控器。
“安全部的初步推测，韩雪的失踪可能与九年前的一起特大贩毒案有关。”
2008年，韩雪和张钧甯被调派国家中心局，与国际刑警总部交接一起跨越五国的贩毒大案。案子耗时整整两年，在12个相关国家军警的努力协助下，103个组织据点被逐个消灭，最大的毒枭也于2010年的平安夜被成功抓获。2010年圣诞节，韩雪被调到了警部，张钧甯被派去了德国。
“虽然说这个组织已经分崩离析，但是我们没有能全部抓到，甚至说我们漏掉了很大一部分成员，里面就包括他们老大的女儿，patchouli，大家都叫她藿香。”
白敬亭问道：“他女儿也参与了贩毒？”
张钧甯回答说：“不止，她还负责广设细作，我和雪儿当时的推测是我们之间就有她安排的人。”
白敬亭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当时才22岁。”
“嗯。”
张钧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侧耳她听到王鸥问道：“所以出于安全考虑把韩雪以一个闲杂人士调到了警部？”
张钧甯想了想，只是隐晦的讲道：“也不算闲杂人士。”
这种没有正面的回应，感官上让王鸥舒服不少。
“我们现在其实也没有十足把握韩雪的失踪跟这个藿香有关系对吗？”
何炅问的很是委婉的，张钧甯果断否认：“准确的说，就是藿香。”
何炅追问道：“怎么讲？”
张钧甯没有说话，掏出手机，输入了几连串代码，找到了一份今天早上7点32分17秒62发来的紧急警报，发起人是韩雪。
撒贝宁直白的问道：“这是一个什么系统？”
“是一个报警需要自动锁死资料库的系统。”张钧甯解释完又连忙提醒吴映洁：“这个你不能进哦！如果需要，我可以去要权限，千万不许私自进入！”
“嘿嘿”吴映洁有些难为情的笑了一声，又缩回去继续调查韩雪的手机，她不得不说，韩雪的手机安全系数真的很高。
“那既然是藿香，韩雪手里到底有什么他们必须要拿走的资料？”
撒贝宁这话一出，惊得组员都抬头去望张钧甯的神色，谁料张钧甯还是那副不怒不喜的样子，温和道：“撒老师，这个我无权透露，但是何老师已经把相关的案件资料全部带来了。”
撒贝宁不知道这出，连忙打了个哈哈。张钧甯摇头表示没关系，另外补充说：“实际上我和韩雪虽然是在一个部门办一个案子，但是规矩是我们两个人所各自掌握的隐秘资料并不会对彼此公开。大的类别不能从我嘴里说出来，但是全在何老师那里了，小的信息我也是实在不知道。”
“是是”
“还有，能不能断定韩雪是否与藿香有关，除了等下会送来的手机信息，韩雪的电脑，甚至说她最近收到的信件礼物，都很重要。”
何炅非常认同张钧甯的说法：“家里已经有警卫驻守了，没有入室痕迹，东西应该都能拿得到。不过”何炅扭头问向王鸥：“鸥，韩雪最近有收到过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
“不一定奇怪”张钧甯接道：“有可能非常普通，但是韩雪会有比较过激的反应。”
王鸥没有再说话，逐渐紧缩的瞳孔已经说明了一切。
撒贝宁急问道：“是什么！”
“是，是一封，一封以她妈妈名义写来的信”
王鸥的声音越来越小，她如果可以发觉她的不安，她如果可以多问两句，她如果。王鸥不敢继续往下想，紧咬着嘴唇，似乎这样就能回到过去一般。
“信在哪？”
“钧姐”
白敬亭小声提醒张钧甯注意王鸥的情绪。张钧甯却半蹲着摇了摇头，诚恳的回望着：“我是想如果是当年的内部人员，暗号和代码，我总是认识的。”
张钧甯的话给了王鸥极大的希望，王鸥握紧了双手：“只要在家，只要她没有带走或者毁掉，我一定可以找到。”
王鸥已经铁了主意，何炅就算有千般不放心，除了反复叮嘱注意安全，也只有随了王鸥。
王鸥一一应下，也叫他们放心。只是走到门口，又折了回来，语气里带了几分恳求：“张小姐，可以麻烦您陪我走一趟吗？”
尽管大家诧异，可张钧甯并不意外，一边微笑应道没问题，一边嘱咐陆解蠡如果大家对安全部体制机制有疑问，大可告知。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撒贝宁憋了许久的话终于能说出来了：“这个张小姐，是不是跟韩雪？”撒贝宁带着狐疑一一扫过了跟张钧甯很是熟识的何炅、白敬亭还有吴映洁。三个人都是大眼忘天的样子。何炅更是直言道：“我也想知道她俩之前是不是有什么。”
“我也是”
“我也是”
陆解蠡本来以为这个话题跟自己没有关系，可一转眼就对到了撒贝宁，连忙摊手表态：“我也不知道！”
“才怪！”撒贝宁哼了一句便转了话题，把案卷三份五份的分了出去，或许韩雪的命就在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里面了。
“所以真的有关系吗？”
刚出了会议室的大门，王鸥就盯住了张钧甯。
张钧甯叹了口气，话说的依旧很委婉：“有关系也是好事情，起码我们有迹可循。”
王鸥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她象征性的笑了笑，算是感谢张钧甯照顾自己的感情。警部到王鸥和韩雪的住所也就十来分钟的车程，到了家王鸥对张钧甯说着：“麻烦钧甯帮忙收一下韩雪的电脑，我翻一下她的书柜，可以这样称呼吗？”
“当然。”张钧甯麻利把电脑装进了包里，问着：“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张钧甯看王鸥翻上翻下，自己却只有抱着电脑包，实在太过清闲了些。
王鸥被猛的一打断，一本插的摇摇晃晃的书，落了下来，没砸到了王鸥，也没吓到张钧甯。
“小心点。”
张钧甯拾起书本递还给了王鸥，王鸥轻声到了句谢谢。四下环顾间，王鸥第一次觉得韩雪的杂物是真的很少，平日里经常放东西的地方只有书柜、写字桌。
“要不麻烦钧甯翻一下桌子吧？”
“好”张钧甯应了声声将电脑包放在了椅子上，着手开始翻找抽屉文件，“不跟我说说话吗？好无聊呀。”
王鸥的动作没停，乍一听，她没有明白张钧甯的意思，就没有第一时间搭话。等她想到说什么了，回身她看张钧甯用力抽开韩雪的抽屉柜，继续扒拉着杂物的样子，忙碌的很，也不算无聊。比起应付事儿式的询问，王鸥觉得笑一笑，更显真诚。
张钧甯没有再说话，屋里只剩下翻箱倒柜的声音。
“好了，这边没有，快，再想想韩雪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放东西。”
书柜的暗格里面没有，写字桌也没有，甚至每一本书的夹页王鸥的翻找了。
“我真的不知道她还会放在哪里。”
“你不知道，难道我会知道吗？这里只有你会知道。”
张钧甯的反问叫王鸥有些说不出话，闷头想了一阵，脚下带了些不确定的把人引到了保险柜。张钧甯习惯性的背过了身，听到滴的一声之后才回过头，盯了片刻心里已经有了数。里面没有什么信纸，准确的说里面什么也没有。
“她是同你说她会回来换衣服的对吗？哎？”
王鸥没有回应张钧甯，一言不发的直接扭身跑到了楼上的卧房。张钧甯不明所以，不知道自己是该跟还是不该跟。就在原地踌躇的功夫，王鸥又跑回到了自己面前，急匆匆的把一叠纸张塞到了自己的手里，气喘吁吁的对自己说：“这是，这是我跟韩雪的约定，如果保险柜里什么都没有，就去密室。”
张钧甯连忙打开来看，上面都是些最简单的文字，也都是韩雪母亲的口吻。只是她和王鸥都不清楚，这到底是不是韩雪母亲的笔迹。
“看不出什么吗？”
“我尝试了所有的方式，组合起来的都是不通的话。”
张钧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拽过王鸥的手，把信纸又塞了回去。
王鸥不知道张钧甯这是何意，“你这是？”
“想！想你们之前玩过的游戏！文字游戏，或者什么都好，是不是游戏也都行，只要跟文字或者形状有关。”
“我想？”
“对，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