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秃鹫" 蔡晓春面前肃立着六队人马,每队约摸一个排的兵力。清一色的特战装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崭新的作训服棱角分明,说他们武装到牙齿毫不为过 —— 狙击手、突击手、战术医生、爆破手、通讯兵配置齐全,战术单元的架构严整如机械齿轮。
蔡晓春猛地揽过身边的韩光,虎口在他肩胛上重重一按:"这位是我兄弟,都认识吧?韩光,代号 ' 山鹰 '。我们是生死弟兄,是穿越过鬼门关的后背。我替他挡过子弹,他也为我挨过枪子,数十场血战里滚过来的。" 他的声音在空地上震出回响,"下面请韩长官训话!"
队列里腾起压抑的惊叹声,无数道目光带着灼热的羡慕聚焦过来。韩光上前两步,军靴踏碎地面薄霜,抬手就是标准的军礼:"秃鹫说得没错,我们是兄弟,是战友。记住了 —— 我们所有人只有一个名字:中**人!不管你们从前是大学生、川军、中央军,还是游击队、红军,今天的敌人只有一个:日本人!" 他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三个月魔鬼训练不是白费的,今天上战场,把所有成见都给我放下。记住,你们每个人都是彼此的后背!我们这支特战队没有代号,那就让鬼子给我们起一个!出发!"
话音落时,各队队长已带领队员无声散开。留守的士兵望着远去的身影,眼里翻涌着羡慕与不甘 —— 同样是扛枪的,别人能冲锋陷阵,自己却要守营盘,这口气憋得胸腔发疼。
与此同时,在成都与重庆兜转数日的影佐贞昭刚安置好新入川的特务,增设了数十个联络点。尽管被川军各路军阀拒之门外吃尽闭门羹,这个老鬼子仍带着几十个伪装成专家团的特务,趾高气扬地朝着永州进发。他尚不知晓,短短几小时后,自己就要 "回东瀛老家" 了。
永州城内,老范在老冯陪同下视察工业区,身边五个女眷却没闲着,在商铺里疯狂采买,恨不得把半辈子的东西都搬回云南。而这两位老哥们除了喝酒打牌,聊得最多的还是带兵打仗。此刻老范借着酒劲开口:"哥,别跟我装穷了!我可瞧见你那支队伍了,清一色德式装备,是你的兵还是冲儿的?我这次来怎么没见着?对了,我把王老师带来了,给冲儿看看,孩子也该成家了。"
几日后,老冯确认周遭无人,才压低声音道:"跟你说吧,你嫂子能活下来,是被两个年轻人救的。那俩孩子装备精良,战术素养我见所未见,我把他们留下了 —— 这可是俩宝贝!工业区和集训营都是他们帮着建的。"
"身份确认了吗?" 范天喜眉头骤紧。
老冯吐了口烟圈,眼神沉下来:"除了个红五星的标志,啥线索都没有。但肯定不是蓝衣社和特高科的人。"
突然,"小心!" 小贵州猛地扑向张山,同时抬手一枪。子弹精准命中黑衣特务眉心,鲜血从弹孔中汩汩涌出。待张山推开压在身上的小贵州,却见他胸前已是一片血洼。张山的眼睛瞬间充血,将小贵州揽进怀里,抄起冲锋枪就朝特务尸体倾泻子弹,直到弹匣打空。他搂着渐渐失去生气的小贵州,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贵州!坚持住!李兵呢?李兵你个狗日的死哪去了!"
小贵州嘴角溢出血沫,气若游丝:"张哥... 我回不去了... 真想跟韩大哥他们... 打鬼子..."
"能回去!等你好了,哥带你去找韩大哥,咱们一起打鬼子!" 张山哽咽着,手指颤抖地去摸小贵州衣兜,"你要帽子是不是?哥给你戴上..." 当那顶绣着红五星的军帽戴上头顶时,小贵州嘴角扬起最后一丝笑意,手无力地垂落。山谷间暮色四合,残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歪斜,张山的咆哮混着战友们的哭声,震得林叶簌簌落土。
此刻韩光身边的电话突然响起,打断了他与老冯兄弟的谈话。他抓起听筒,声音里带着期待:"结束了?"
"结束了。" 电话那头的 "秃鹫" 声音沙哑,"但小东北、老鬼没了,还有八个人负伤。"
韩光深吸一口气,指节捏得听筒发响:"按规矩办,我马上过来。"
老冯见他神色凝重,开口询问。韩光本想遮掩,却被老范看穿:"老冯,你这老表还把咱们当外人呢。"
老冯望向紧闭的房门,压低声音:"老表,我跟老范是自家人,放心说吧。"
韩光一怔,看着眼前两位中将 —— 一个是川军刘湘的心腹,一个是滇军龙云的重臣,终于松了口:"表哥,影佐贞昭落网了。但小贵州和老鬼... 秃鹫已经去接人了。"
"什么?" 老范脸色骤变,"他有外交豁免权!要是出事,刘湘都得受牵连!"
"放心," 韩光眼神锐利如刀,"影佐这次入川是绝密行动。就算失踪,瘴气、虎患、土匪... 随便哪个理由,都能让他们 ' 集体失踪 '。"
老冯对老范递了个 "小事一桩" 的眼神,接着说:"老表,我跟老范去集训营待几天,不带随从,方便不?"
"表哥说哪儿去了,集训营本就是你的部队。" 韩光说罢,便带着两人登车,引擎轰鸣着扎进夜色。
一周后,影佐贞昭及其率领的数百名特务在两日内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桩悬案成了南京与东京情报机构的头号难题,戴笠翻来覆去琢磨着卷宗,反复喃喃:"失踪了?究竟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