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墨渍般在天际晕染,霞光收束最后一缕金线,归鸟驮着斑驳剪影掠过树梢,街角路灯次第睁开了惺忪的眼。
江千墨一回到家就把暖气打开,把整个卧室熏的暖烘烘的。穿着粉色毛绒睡衣,正在床上昏昏欲睡地翻来翻去。
“哎——”她用力伸手一够,把放在书桌上那个金灿灿的卷轴拿下来。
“让我来瞧瞧这个霉泽都写了啥?”今天被全班传阅了一圈,江千墨倒是自己没有认真欣赏过一遍里面的具体内容。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中考在即,朕希望爱卿早日赶上朕之伟绩,希望爱卿在今后能够蒸蒸日上,朕望你成龙成凤,希望不要辜负朕的期许。愿爱卿前程似锦,中考大捷。钦此。”
江千墨越看越忍不住笑,虽然字是能看的,是能看的,但歪七扭八的排版确实有点像毛毛虫一样让人发笑。
江千墨觉得他送这个礼物的目的肯定不会是单纯想送个礼物,绝对是为了满足自己写下的一个个“朕”字时的内心快慰。
都能想象到他提笔写下这些字的表情和内心活动了。
她从头到尾再看了一遍这个“圣旨”的内容之后,就重新卷起卷轴,放回保护盒中了。
晨星揉碎靛蓝天幕,东方泛起鱼肚白,云絮被染成玫瑰金鳞片。雾岚褪作蝉翼纱,露珠坠满叶尖,雀群衔着光粒撞破林间幽蓝,远山脊线浮出墨砚,第一缕炊烟在青瓦上袅袅绽开。
在这一星期江千墨把该收到的礼物都收齐了。但是“圣旨”依旧是身边人的大热话题。
“哎呦——许昱泽桃花来了呀!”今天下午体育课一结束,教室里突然传来一阵哄笑声,原来是几个男生在班里起哄。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许昱泽,只见他正满脸烦躁地挠着头,而他的头发竟然是湿漉漉的。
冬天的体育课,怎么会流这么多汗?
八卦总是在校园里传播得最快的东西。还没等第二节课下课,关于许昱泽的消息就已经在班里传得沸沸扬扬了。
他们说,有两个高一的学姐,在上楼的时候特意在楼梯口等他。当许昱泽经过时,其中一个学姐摸了一下他的头,然后他就像触电一样,直接冲进了卫生间,还把头给冲了个湿透。
这反应也太大了吧?
更有趣的是,那两个学姐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来过班里,想要许昱泽的联系方式,但被他拒绝了。没想到她们消停了一个月,原来是在暗中策划着这一出大戏呢。
整个下午,许昱泽的嘴巴都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一句话也不说,显然是真的生气了。大家看到他这个样子,也都意识到这个玩笑可能开得有点过火了。
于是,第二天这个玩笑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自然而然地在同学们之间消失了。大家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而后的所有事情都像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发生着,他们也很快就迎了百日誓师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