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一点点暗下去。
周围静的可怕。
尧晞就这么在别墅门口站着，沉默了十几分钟。
过了好久，尧晞才调整好情绪。
他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蹲下身，放好背包，开始去捏门前那厚厚的积雪。
尧晞还没忘记，他来这栋山间别墅的目的之一，就是堆雪人儿。
来都来了，做事儿该有始有终才是，哪怕这个雪人儿是哲琰再次作弄他的导火索。
尧晞一边觉得悲哀，一边又竭力让自己冷静。
不过是又被作弄一次，没什么大不了的，哲琰不就是那样儿的性子，恶劣冷酷肆意妄为，他是早就知道了的。
尧晞心情不佳，不过倒也不影响他堆雪人儿。
天色黑了影响操作，尧晞还把应急手电筒打开，周围瞬间就亮堂了，模模糊糊的雪人儿立时变得清晰起来。
尧晞没堆过雪人儿，但是有艺术底子在，还是捏的像模像样。
十几分钟后捏好了一个，尧晞又在旁边捏起第二个。
雪人儿个头不大，也就三四十厘米，小小巧巧却异常精致，两个一大一小的球儿叠起来，胖乎乎圆嘟嘟，非常符合各种作品里雪人儿的形象。
捏好两个雪人儿后，尧晞又打开了背包，从里面拿出了准备好的堆雪人儿的材料。
黑色的纽扣做眼睛，黄色的小胡萝卜做鼻子，黑色的小珠子嵌成一张微笑唇，红色的丝带做围巾，捡来的分叉的干树枝做手臂，最后是点睛之笔的红色圣诞帽。
两只小雪人就这么诞生了。
他们长的很像，却又有所不同。
其中一个胸前还插了一朵鲜红的玫瑰花，正是尧晞阳台上的赤龙含珠，嵌在雪人儿胸膛，仿佛一颗鲜活跳动的心脏。
看着完工的两个雪人儿，尧晞搓着已是通红僵木的手，心情总算好了起来。
哪怕被哲琰作弄到这里，哪怕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他想做的事情却也没有落下。
区别在于，本来应该拉着哲琰一起堆雪人儿，最后只有他一个。
孤独而又遗憾，只有淡淡的愉悦。
尧晞沉默地盯了雪人儿一会儿，才掏出手机，打好灯光拍起了照片。
他在雪人儿面前分别写下了他和哲琰的名字，也算是在这一刻，将他们模糊不清的友谊进行定格。
拍下十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尧晞一张一张看过去，最终挑选了最满意的三张，给哲琰发了过去。
此刻天完全黑了。
周围没有什么人气，也没有任何灯光，世界像是被巨大的黑影笼罩着，被寒风吹拂的树枝摇曳出诡谲的莎莎声，像血盆大口的怪物缓缓逼近。
尧晞挺拔的身影就渺小地伫立在昏暗萧索的夜幕里，身后的影子被手电筒的灯光无限拉远，仿佛没有尽头。
尧晞却并不为此感到害怕。
【yaoxi：［图片］［图片］［图片］】
【yaoxi：我还是堆了雪人儿】
【yaoxi：有玫瑰花儿的是你，另一个是我】
【yaoxi：本来想跟你一起堆雪人儿的，只可惜没有这个机会，下次有机会我们再一起玩儿叭】
发完消息，尧晞感觉酸涩的情绪又上涌了，瞳孔略有些湿润起来。
他重重地抿了抿唇，才克制住翻涌的情绪，没让盯着屏幕逐渐模糊的眼睛不争气地落下泪来。
意料之中地，哲琰没有回消息。
尧晞心里无奈地叹息一声，才关掉对话框，退出微信，点进了预定酒店的软件。
这个点儿并且才下过雪打车来朗月湾的山间别墅接人不太现实，尧晞直接订了酒店，选了接送服务。
这会儿尧晞也不想回别墅，怕在阳台遇上又作弄了他的哲琰。
他现在不太想跟哲琰面对面。
不到四十分钟，酒店的车就到了朗月湾，提前给尧晞打了电话。
尧晞神色沉重地回头看了一眼那黑漆漆的别墅，才又把目光落在门口那两个雪人儿上。
他沉默地抿紧了唇，最后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踢散了两只完美的雪人儿。
在雪人儿被破坏的那一刻，尧晞愣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蹲下身去，把那些纽扣珠子丝带帽子捡了起来，扔进了手里的垃圾袋里。
弄好了这些，酒店的车也便到了。
尧晞沉默不言地上了车，离开了这处阴暗森然的地界。
C市某个私人滑雪场的雪场别墅里。
几个少年坐在沙发上，却是神色各异。
他们傍晚些到达C市后，本来计划着去夜滑，但是又飘起了小雪，不得不中断行程。
而在别墅里休憩的这段时间，正好就碰上了尧晞在群里艾特张闵扬问怎么没人在山间别墅的事情。
计划来C市的私人滑雪场是哲琰临时更改的行程，张闵扬一向是以哲琰为指向标，对方说什么就做什么，很快又把局组起来。
不过这事儿谁也没通知尧晞，谁也没提要通知尧晞，就任由他独自一人前往了山间别墅。
深夜的山间别墅有多静谧可怕，大家心里多少有点儿数，谁都存了一份整尧晞的心。
直到尧晞默默地退出了群聊，哲琰脸色变得阴沉无比，事情似乎又不受控制地往别的方向走去。
张闵扬一边心虚一边又愉悦于尧晞在这件事儿里吃了亏。
不过就算他再没头脑，此刻也不敢在哲琰面前蹦跶。
他们琰哥的心思太难猜了，本来就是奔着作弄尧晞去的，此刻脸色却是又变得很不好看。
尤其在对方突然接到几条微信消息后，脸色更是变得奇差无比，就更不敢上前去触霉头了。
就连平时喜欢招惹他们琰哥的冀哥也收敛了，可见事情有多糟糕。
一群人就沉默地坐在沙发上。
最后还是孙策辉忍不住，迟疑着道：“天黑了，尧晞一个人去山间别墅没什么问题吧？”
朗月湾的山间别墅主打的就是一个回归自然，别墅跟别墅之间距离比较大，人气微薄，白天去还好，景色还十分漂亮，晚上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而且才刚下过雪，路不太好走，加之还是晚间，就更容易出事儿，尧晞此刻的处境还是挺糟糕的。
孙策辉这话一出，几个人又变了变脸色。
尤其是哲琰，眉眼又多了几分阴郁阴鸷。
池冀在一旁悄悄打量着他，嘴角勾了勾，只道：“担心什么，小邻居是个成年人，真要出了事儿，也会第一时间找阿琰求救的。”
顿了顿，他笑看向哲琰：“是吧阿琰？”
哲琰只是掀起眼皮沉冷地看了池冀一眼，没说什么。
张闵扬几个不由面面相觑。
没过一会儿，哲琰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往楼上房间走去。
直到哲琰背影消失了，张闵扬几个才彻底松缓下来。
“冀哥，现在怎么办？”张闵扬皱着眉忍不住问，“尧晞真要出事儿了，我这个组局的就是第一嫌疑犯儿了。”
池冀只是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张闵扬的肩膀，说道：“阿琰都不急，你急什么。”
张闵扬迷茫地瞪了瞪眼睛。
孙策辉忍不住道：“可是琰哥脸色那么难看，是不是又后悔了？”
常霖轻嗤地笑了一声，不急不缓道：“琰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是不想带尧晞玩儿，又能是什么大事儿。冀哥说的没错，尧晞已经是成年人，不会让自己出事儿的。”
听到这番话，张闵扬总算又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有些忐忑，咬牙切齿道：“我就怕尧晞那家伙儿把账都算我头上，套麻袋揍我，艹。”
池冀不由啧了一声，只意味深长道：“揍你？怕是你还排不上队，不过小邻居那么舔，倒也不可能真揍阿琰。”
常霖笑道：“冀哥说的没错，所以就放心大胆地玩儿吧，尧晞既然敢觊觎琰哥，就要付出代价。”
闻言几个人都赞同地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就不再讨论尧晞了。
而哲琰回到房间后，把自己摔在了沙发上，紧闭起了眼，眉眼间都是烦躁和戾气。
尤其在看到尧晞发来的雪人儿的照片后，那些鼓动的情绪瞬间破笼而出，撕扯叫嚣着，告诉他事态又再一次失去控制。
被故意诓骗到山间别墅，独自一人在昏黄天色下呆在森然冷寂的陌生之地，尧晞不仅没有生气质问，反而依旧堆了想堆的雪人儿。
甚至还是一对，分别写上了他和尧晞的名字。
哲琰看到照片的时候，只觉得那捏的精致的雪人儿刺眼至极。
尧晞又再一次，没有按照着他设定下的轨迹走。
不乖，不听话，无法掌控。
越想哲琰的脸色越发糟糕，眉目间的躁戾阴鸷越发深重。
他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似乎偏头痛的噩梦即将降临。
过了片刻，哲琰突然拿起了手机，播出了某个看得碍眼的电话。
嘟嘟声响了几声后，电话很快被接通。
“哲琰？”那边传来很是惊讶的声音。
然而除此之外，却平静得跟平常无异。
哲琰瞬间攥紧了掌心的手机，呼吸都沉重了半分，隐忍着剧烈翻涌的躁戾怒意。
失控感如影随形。
“你在哪儿？”他最终只冷声开口。
那边的尧晞在听到哲琰的问话后，不由愣住一下，一时间搞不明白才作弄过他的人又打电话来问他在哪儿，是什么意思。
尧晞默了默，抿了抿唇，才如实道：“回去的路上。”
他简短地回道，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像以前一样质问哲琰为什么又要作弄他。
这几个字却是听得哲琰狠狠皱紧了眉，下颌线绷紧，脸色更加糟糕。
哲琰一时间没说话，尧晞那边也有些沉默。
过了片刻，哲琰才沉冷着声音，强势地命令：“C市艾森滑雪场，滚过来。”
闻言尧晞瞬间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哲琰又愿意带他玩儿了。
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苦笑，尧晞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想到这两天可能会感冒，去了哲琰所在的地方也是拖后腿，谨慎地权衡之后，尧晞最后还是决定拒绝哲琰。
也是第一次拒绝哲琰。
哪怕他是那么迫切地想继续跟在哲琰身边。
“这次就不了，你玩的愉快，我在家等你回来。”尧晞轻笑着说，遮掩了心头的遗憾。
然而听到这回答后，哲琰却是不由愣住一下，随即满脸躁戾阴鸷。
“你不听话？”他只沉声道。
尧晞沉默地抿了抿唇，最后没说什么，只是直接挂了电话。
至于哲琰会因此怎么样，尧晞暂时不想考虑，他承认现在还在生被哲琰作弄的气。
果然是越喜欢越计较。
这在以往，不消片刻他就哄好了自己，立马记吃不记打屁颠颠儿地跟上哲琰的步伐。
尧晞不由有些唏嘘，自嘲自己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又敢公然跟哲琰对着干。
这对于一个被当做宠物的人来说，也属实是倒反天罡。
而哲琰在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后，瞳孔瞬间缩紧，随即暴怒出声：“尧晞！”
然而声音再阴冷暴戾，也惊吓不住被吼的当事人了。
尧晞受了冻，果然难受了两天，这两天就一直呆在酒店里。
用手机刷着题，时间倒也过的挺快。
只是自那通电话之后，哲琰就再也没联系过他。
尧晞也没多少精力关注这件事儿，彻底好了后，再去看跟哲琰的微信对话框，才又渐渐生出几丝酸涩来。
尧晞也没有立刻联系哲琰，而是先回了家。
回到家后，尧晞先扑上床睡了一觉，才彻底清醒过来，开始处理他跟哲琰之间的事情。
那天直接拒绝哲琰，肯定又把人得罪了。
尧晞心里只有止不住的叹息和唏嘘。
舔哲琰实在是太难了。
尧晞睡饿了，去楼下随便做了份三明治，边吃边又钻去了阳台，准备看看对面阳台有没有哲琰的动静。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将黑未黑，是绝佳的偷窥视.奸的时刻。
尧晞变态上身，猫猫祟祟地进入了阳台。
然而才往对面看去，尧晞嘴里咀嚼的动作立马就停住了，捧着个三明治愣愣地盯着对面。
哲琰就站在那儿，目光阴沉冷鸷地盯着他，就像锁定了什么势在必得的孱弱的猎物。
尧晞瞬间惊住，那被压制的警惕惧怕又蓦地翻涌起来，直叫他凭空打了个哆嗦。
尧晞愣怔地盯着哲琰，一时间忘记了反应。
下一刻，只见对方殷红的薄唇微启。
“滚过来，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
尧晞瞬间瞪大了眼睛。
哲琰这是要找他算账了。
尧晞惊恐地咽下了嘴里的三明治，很庆幸自己没有被吓得噎到。
哲琰的话还是要听，尧晞匆匆干完三明治，忐忑心虚地看了依旧站在阳台上往这边儿盯梢的哲琰一眼，立马退出阳台，执行面见主人的任务。
尧晞动作麻利地收拾了一番，便立马出门，很快就来到了隔壁家。
穆管家见他匆匆而来，都有些惊讶，但一想也知道他是来找哲琰，笑了笑便赶紧让他上楼去找人去。
尧晞在楼道口缓了缓气息，才继续往前走去，来到了哲琰的房门前，伸手敲响了门。
“哲琰。”他出声喊道。
尧晞以为哲琰又要故意晾着他，却是没想到，话音才落下门就被打开了。
尧晞见状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微微瞪大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却是被哲琰伸手出来，一把抓住拽进了房间里。
尧晞瞬间惊愣住。
哲琰的房间除了打扫卫生的穆管家几乎不让人进去，这会儿竟然把他拉进去了！
然而还没待尧晞从这份震惊里回过神来，便被哲琰压在了墙壁上，下颌被修长骨感的手指用力捏住，高大坚韧的身躯向他投下巨大的阴影。
尧晞彻底愣住了，只见身前的俊美少年一脸阴鸷强势，狭长幽深的丹凤眼紧盯着他，肉眼可见地情绪深重。
“为什么不听话？”只听哲琰冷厉地开口质问。
尧晞瞬间回神，瞪大了眼盯着哲琰，随即意识到自己现下是什么状态，赶紧伸手推拒身前的人，试图反抗。
“你、你起开！”尧晞顿时就有些慌乱起来。
哲琰又离他这么近，近到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躯体的温热以及那若有似无的玫瑰花香味儿。
就这么短短的一刻，尧晞只感觉他竭力压制的那些已萌芽的情愫又张牙舞爪起来，试图破笼而出。
然而哲琰并不听从他的抗拒，反而在他反抗的时候，越发按紧了他，指尖更是挑起了他的下颌，迫使他必须直视向对方。
“为什么不听话？”只听哲琰又再次问到。
这话叫尧晞心脏瞬间一凛，几天前在那栋山间别墅感受到的刺痛受伤又被回忆起来，渐渐将他整个人冻得僵直。
尧晞略有慌乱的面色渐渐迸发出一丝怒意，咬紧了牙，也不挣扎了，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哲琰。
“我没有不听话，但我为什么拒绝，你难道不知道吗？”尧晞嗓音有些干涩地开口，“你又作弄我，还不允许我生气？”
这话听得哲琰瞳孔瞬间缩紧一瞬，见到尧晞面上的怒色，他阴鸷沉冷的神色却是诡异地舒缓了几分。
“你在生气？”默了默，哲琰轻声开口反问，随即轻笑一声，语气又恶劣起来，“你有什么资格生气？是不想继续留在我身边了吗？”
听到这话，尧晞有一瞬间的惶恐，完全是被抓住了软肋，生怕下一刻哲琰就开口跟他说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
尧晞下意识摇了摇头。
然而下一刻，一只温热的指腹突然落在了他的唇上，先是轻轻地抚摸，带来一阵酥麻战栗，随即却是徒然加重了力道，用力地摩挲起来，刺痛的触感瞬间袭来。
尧晞猛然瞪大了眼睛，被哲琰用吻惩罚的阴影骤然袭来，下意识叫他身体微颤。
尧晞不得不承认，哲琰用一个吻就驯服了他，叫他在接触到相关的事物时，下意识就被各种可怕的后果笼罩。
哲琰现在是又要惩罚他吗？
“你没有乖乖听话。”只听哲琰放轻了声音，然而语气却是更加危险，“只是一次作弄你就想反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尧晞瞬间悚然地瞪大了瞳孔，头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这是惩罚。”只听哲琰又开口，指腹摩挲的力道也蓦地变轻了。
尧晞薄薄的唇被用力揉成了殷红的色彩，就像一颗鲜艳欲滴的樱桃。
尧晞在“惩罚”二字里骤然回神，下一刻，只见哲琰蓦地逼近，温热柔软的唇瓣再次印了上来，却是用牙对着他的嘴唇狠狠一咬，刺痛感瞬间袭来。
“嘶……”尧晞不由痛呼出声。
然而下一秒，两颊却是突然被捏紧，尧晞被迫张开了唇齿，就这一瞬间，便被哲琰强势地趁虚而入，肆无忌惮地侵略扫荡着他的口腔。
尧晞瞬间又愣住了，却是清晰地感受到哲琰如何压迫他的舌根，将他的咽喉堵住，在他口腔里无所顾忌地搅荡吸吮。
他的力道凶狠而又霸道，依旧带着十足的惩罚的意味儿，仿佛从一个吻里，就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暴怒和质问，无端让人心惊胆寒。
尧晞下意识浑身轻颤起来。
哪怕已经被吻过一次，尧晞还是对哲琰惩罚性质的吻毫无招架之力。
他更是得隐忍着不对哲琰这残忍至极的举动产生丝毫回应，以防哲琰揪住任何蛛丝马迹，顺利将这有钓鱼执**效的行为铺展到明面，指责控诉他就是有不臣之心，身为宠物却是在觊觎着宠物的主人。
尧晞被吻的近乎窒息，胸膛剧烈起伏着。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完蛋的时候，哲琰突然大发慈悲地退了出去，给了他猛烈喘息的瞬间。
哲琰放开了他的唇舌，因为吻的太激烈，肉眼可见的银丝被拉扯出来。
尧晞喘息中见状不由心头一震，脸颊终于再也无法自控地，现出一抹羞耻的红晕。
然而再看哲琰，依旧是那副冷静镇定的模样，仿佛这个吻抛却惩罚的属性后也完全不带任何旖旎暧昧的意味儿，此刻他依旧像居高临下的神祇，冷眼旁观着被惩罚者的一丝一毫的反应。
尧晞瞬间又愣住了，刚产生的羞耻红晕骤然褪去，脸色又变得无血色起来。
然而哲琰却是毫无顾忌地伸出指尖抹去两人唇齿相连的银丝，又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才稍微放开了他，目光却依旧冷冽深重。
可他依旧没有抽离压在尧晞面前的身躯。
哲琰双手圈起禁锢着他，凑近了尧晞耳边，再次危险地轻声警告：“这是这次的惩罚，记得以后好好听话，不然下一次就不是吻了，我.干.死你。”
闻言尧晞瞳孔瞬间缩紧，惊恐和震惊之意显而易见。
尧晞完全没想到，哲琰竟然能对他说出这么变态威胁的话来。
明明被作弄的是他，最后受惩罚的也是他。
而哲琰的惩罚，竟也是如此诡异凶残，用吻也就算了，没想到连身体也能轻易作为惩罚的工具。
还能有人比哲琰更扭曲更变态吗？
然而尧晞一点儿也无法将其跟哲琰其实喜欢同性联想到一起，这更像是同性博弈之间的一种压制方式，败者注定臣服在赢者的脚下。
也更是一种碾碎自尊的羞辱。
然而这种方式对于喜欢哲琰的尧晞来说，谈不上什么被碾碎自尊以及被羞辱，他唯一感到痛苦的，是会因此越难隐忍克制对哲琰的情愫，甚至一不留神，就会泄露了他真实的心思。
尧晞此刻甚至都有些想坦白自己的情感，不想再痛苦地裹藏这个人尽皆知的秘密。
然而他深知坦白之后的残酷，依旧不敢试探任何一个可能招致恶果的因素。
尧晞被哲琰狠狠警告之后，彻底垂眸愣怔住了，只有浑身细微的颤抖，才昭示着他还有一丝一毫的反应。
哲琰就垂眸注视着他，目光冰冷幽深。
过了几秒，他终于放开了尧晞，却是又伸手捏住了尧晞的后脖颈，指尖在那薄薄的皮肉上看似轻柔地捏了捏。
尧晞却是瞬间浑身一颤，猛然抬起眸来看向又捏住他命门的罪魁祸首。
却只见哲琰刚才还阴鸷沉冷的面容蓦地绽开一抹笑来，仿佛春风吹拂万物，生命骤然复苏。
尧晞瞬间就看呆了，这张总是让他妥协退让的俊美面容，此刻再次蛊惑了他。
“尧尧，以后就乖乖的，别试图惹怒我，好吗？”
只是瞬间的功夫，尧晞头脑砰的一下，空白一片。
尧尧……
哲琰竟然这么亲昵地喊他。
尧晞只觉得心胸遭到了巨大的冲击，那萌芽的爱意骤然就蓬勃生长，不再甘愿蛰伏在牢笼，而是意图攀上面前这挺拔高大的身躯，汲取属于对方的灼烫生命力。
“哲琰……”尧晞只感觉自己浑身都软了。
乱窜的激烈情愫无法得到释放，冲击得他四肢百骸一阵无力，浑身都细微地颤抖起来。
尧晞是多么地多么地渴望伸手拥住哲琰，狠狠埋进对方的脖颈深嗅，再凶猛地吻住对方的唇舌，给这疯狂生长却不见天日的暗恋打上止疼剂。
听到尧晞带着轻颤细若蚊蝇的呢喃，哲琰只是勾了勾嘴角，捏在后脖颈的指尖又上滑到尧晞蓬松的脑袋，轻轻地揉了起来，仿若爱抚地安抚着身前战栗不已的少年。
“尧尧，给我你的回答？”
尧晞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喉结，竭力压制住汹涌澎湃的情绪，才抬眸又看向哲琰。
他情绪激烈得眼眶湿润眼角微红，看起来颇有几分泫然欲泣我见犹怜。
哲琰见状不由皱了皱眉，眯了眯眼，目光越发幽深了几分。
“好。”默了默，尧晞才喑哑着嗓音开口。
哲琰蓦地又笑了，依旧抚摸着尧晞的脑袋，放轻了声音。
“这就对嘛，我就喜欢你乖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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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尧尧，又一威胁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