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琰……”尧晞嗓音低哑地开口，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刚才的吻就当没发生过，还是问哲琰他到底什么意思。
但其实尧晞无比清楚，这个亲吻不过是一个无法控制的意外而已。
哲琰中了药，行为不受主观意志的控制，无论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都有理有据。
这么一想，尧晞倒是忍不住又生出几分侥幸来，觉得可以跟哲琰轻而易举地就将此事翻篇，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而他还能继续做哲琰的跟班儿，有朝一日能成为对方最好的朋友。
尧晞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将自己暗恋哲琰的那一面释放出来，那意味着，他从此往后连接近哲琰的机会都没有。
这比他独自隐忍暗恋的痛苦，还要更加残忍。
毕竟哲琰一直都讨厌他，哪怕对他态度稍微缓和，也帮了他许多忙，但本质却从未变过。
那些温良的态度和行为，不过是哲琰心血来潮，愿意给一个小跟班儿的施舍而已。
然而尧晞才开口，便被哲琰恶狠狠地制止了。
“闭嘴！”
他眼神更阴冷了许多，好似一头被惹怒的头狼，随时都能扑跳起来，将刺激到他的罪魁祸首狠狠推倒，尖利的犬齿毫不留情地刺入脆弱的咽喉，饮血茹毛。
尧晞忐忑惊慌的心脏瞬间猛跳一下，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儿里，有股窒息的感觉。
尧晞张了张口，最终到底没再说出什么。
而哲琰狠狠盯了他几秒后，垂下了眼眸，脸上因为药物作用产生的红晕竟是诡异地消散，整张脸开始变得苍白无血色。
尧晞瞬间被吓住了，也顾不得跟哲琰之间产生的“龌龊”，赶紧凑上去，焦急担忧地询问他：“你怎么样了？有问题一定要说，这样才好帮你！”
哲琰却是不答，依旧垂着眼。
尧晞见状越发心焦气躁，紧张担忧得指尖都有些颤抖起来。
他到底还是忍不住伸手去触碰哲琰，然而还没碰上，哲琰的身体却是突然失去了支撑，往旁边倒去。
尧晞瞬间瞪大了眼睛，赶紧去接住哲琰，也这才意识到，哲琰竟是突然晕了过去。
程水听到车后的动静，惊得赶紧又问：“小晞，怎么了？”
尧晞这时才反应过来，语气沉重又焦急地说道：“哲琰晕过去了。”
程水顿时吓得艹了一声，幸好做司机多年车技娴熟，才没有在听闻又一打击人的消息后把车出不该开的样子来。
“我速度再快点儿，离最近的医院还有两公里，马上就到了！”程水赶紧安慰尧晞，也安慰自己。
尧晞支撑着哲琰的身体，一只手握着对方的肩膀，一只手撑着对方的肩背，尽可能地拉开彼此间的距离，不趁机占哲琰的任何便宜。
尧晞实在是承受不起再多余的能勾引出他暗恋心思的诱因。
比起得到哲琰的爱，他更想一直一直陪在哲琰身边。
幸运之神到底还是眷顾哲琰，之后一路绿灯，也没遇上任何拦路的意外，几分钟后车子顺利到达了最近的A市医科大附属二院。
车子在停车位停稳，尧晞将哲琰在座椅上放好，便打开另一侧车门下了车，又快步走来哲琰所在的这一侧车门。
尧晞轻轻打开门，手疾眼快地去扶住靠在座椅靠背上的哲琰，然后缓缓将他往外挪，又转过身去，将对方拉扯到背上背了起来。
程水见尧晞已经背起了哲琰，不再多说什么，过去帮忙关上车门，便立刻往医院门口走去。
“我先去叫急诊！”程水加快了步子。
尧晞沉沉嗯了一声，看着程水率先离开的背影，到底没忍住侧头往身后看了一眼，神色有些复杂。
哲琰此刻依旧紧闭双眼脸色苍白，然而某些生理反应却并未立刻消失，他背着对方，后背能明显地感受到某种硌得慌的异样。
尧晞忍了忍，到底还是没控制住自己，迅速红了耳尖儿。
果然，喜欢哲琰就跟凌若薇说的一样，是一件痛苦难忍的事情。
尧晞此刻竟是很庆幸哲琰晕了过去，若是对方还清醒着，这么背着对方，恐怕哲琰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急诊很给力。
接收了哲琰后，迅速对症下药，很快给哲琰注射了相应的药剂缓解那种药的作用。
而哲琰之所以会晕过去，主要是气急攻心，造成气血逆流，一下子没缓过来就晕过去了。
不过对方身体底子好，也不算多大的事儿，养几天就好了。
听到这个答案，程水显然有些发懵，不过他很快就自己找到了答案，一定是他们家少爷气愤于遭了别人的算计，加之有那种药的副作用，没忍住就气晕了。
毕竟从来只有他们少爷欺负人的份儿，还没人敢直白地算计到对方头上。
然而这样的答案落在尧晞耳中，却是犹如雷劈。
尧晞完全没想到，他跟哲琰的那个意外竟然能让对方受伤到这一地步。
到底是有多气，又有多讨厌他啊。
尧晞更加沉默了。
哲琰被送进单人病房里去后，尧晞就一直静默地坐在床对面的椅子上，垂着眼眸出神。
程水不知道尧晞跟哲琰之间的意外，只以为尧晞是担心哲琰，这会儿对方送院就医后，紧绷的精神彻底放松下来，人也开始陷入蒙圈状态。
程水没出声打扰尧晞，不过走出病房两步，还是忍不住折了回来，跟尧晞说了一声：“小晞，你在这儿看着少爷，我去给温总他们打个电话，跟他们说少爷的事情。”
听到这话，尧晞骤然从恍惚出神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程水，赶紧道：“等等，这事儿先别告诉温阿姨和哲叔叔。”
闻言程水有些讶异，不过不等他追问，便听尧晞解释道：“这事儿跟哲琰的朋友有关，哲琰肯定不希望事情没经过他手就闹到长辈那里去，一切等哲琰醒了后再处理。至于温阿姨那里，我一会儿会跟她说我有事儿需要让哲琰陪我在外留宿一晚，而且有程哥你在，温阿姨应该也不会不放心。”
闻言程水不由愣了一下，没想到尧晞从哲琰的角度已经把事情思考得如此周全妥帖。
事实也确实如尧晞所说，最好是等哲琰醒来后由他亲自决定怎么处理，擅作主张只会惹怒对方，尤其哲琰跟父母关系僵硬，更是要谨慎而为，不然到时候不知道又要发生些什么意外了。
“好，就听你的，你在这儿看着少爷，我去弄点儿一次性洗漱用品来，再买点儿宵夜给少爷准备着。”
尧晞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程水走后，尧晞拿了手机出来，点开微信给温映雪发了消息过去。
温阿姨信任他，一次小小的谎言应该是能顺利成功的。
温映雪那边很快回了消息，果然没有丝毫怀疑，只是叮嘱他们注意安全，有什么事儿就让程水先去处理。
尧晞回复了好，又聊了几句便跟温映雪结束了聊天。
放下手机后，尧晞却是盯着哲琰不由发起呆来。
注射针剂解了药性之后，哲琰的脸色已经不再那么苍白，原本褪去鲜红艳艳的薄唇也开始恢复血色，此刻呈现柔软的淡粉色。
盯着那唇，尧晞却是不由得又联想起了在车上的那个意外的亲吻。
哲琰带着热度的手掌掰过他的脸颊，带着浅淡玫瑰香味儿的气息蓦地凑近，将柔软的唇轻轻贴在他的唇上。
像果冻一样细腻弹柔，又带着灼烫的温度，甫一触碰到他的唇时，那触感敏锐的地方便迅速生出一股酥麻痒意，一股电流瞬间从接触的地方四散开来，冲击向四肢百骸。
尧晞这时再回忆起，才蓦地发现这个亲吻给他带来了多少陌生刺激的感觉。
仅仅一个吻，真的就把他暗恋的池水激起一层又一层波荡的涟漪，让他紧张慌乱，满腔喜欢无处安放，更试图冲出牢笼。
尧晞想着，忍不住就伸出指尖抚摸上了泛着一丝凉意的嘴唇。
哲琰的吻仿佛还留有温度。
他细细地摩挲着，不舍地流连在那方寸之地，嘴角渐渐勾起一抹愉悦的笑来。
尧晞不由有些失神。
然而下一刻，尧晞却突然敏锐地警醒起来。
仿佛某种危险的野兽正盯上了他，不知不觉间，他成了对方瞄准的最孱弱的猎物。
尧晞瞬间缩紧了瞳孔，嘴角的笑意还来不及收敛，眼珠子已然下意识转动起来，惊悚地看向了病床的方向。
只见哲琰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阴鸷冰冷地盯着他，躁戾和暴怒渐渐充斥了对方的眉眼。
尧晞呼吸瞬间就停滞住了，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而抚摸在嘴唇上的指尖也被惊吓得颤抖起来，一时间忘了收回。
“滚。”
只听哲琰沙哑的嗓音缓缓吐出一个音符，却是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和命令，以及浓浓的厌恶。
尧晞更加瞪大了眼睛，头脑瞬间一片空白，恍惚之间，锥心刺骨的疼痛蓦地在心脏处蔓延。
尧晞瞬间慌了，紧张地放下了手，急急地跟哲琰道：“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我、我并没有觊觎你，请你……请你不要更讨厌我……”
尧晞说着都有些哽咽了，他是真的怕，怕哲琰因他的回味和亵渎不容置喙地给他下断绝往来的通牒。
他的愿望很简单，只要能一直跟在哲琰身边就好了，哪怕……哪怕依旧被对方讨厌排斥。
尧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执念，就好像他是特意为了哲琰而来，一直陪伴对方就是此时此刻的使命。
如果不能跟在哲琰身边，尧晞感觉他可能会心痛得死去。
他见不得哲琰受到伤害，也见不得哲琰离他而去。
然而刚刚那番话只是让哲琰脸色更加糟糕。
他几乎是暴怒地吼出来：“滚！”
尧晞整个人瞬间僵住，盯着哲琰的眼睛迅速泛起了红色，泪水不知不觉就蓄起了眼眶。
“哲琰……”尧晞一时慌神了。
只觉得心痛到难以呼吸。
然而哲琰的脸色依旧那样阴鸷凶残，带着对他的浓浓的排斥，毫不犹豫地想要赶走他。
尧晞妄想着哲琰在某一刻会不会突然妥协，然而盯了对方好几秒，哲琰依旧不为所动，脸色还是那般黑沉难看。
而造成这样局面的罪魁祸首，是他。
尧晞只觉得脸颊突然落下一滴冰凉，愣了一下，蓦地就回神了。
他……竟然哭了？
就因为哲琰对他十分糟糕的态度。
尧晞整个人瞬间懵住，头脑有些空白。
他似乎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情，他是真的，没有压制住对哲琰暗恋的爱意，他已经不满足于只跟哲琰做好朋友。
他开始渴望，得到哲琰的喜欢和爱。
所以在被对方排斥讨厌之后，才会有如此意想不到的悲伤。
仿佛有天大的委屈，然而仅仅只是因为爱的人糟糕的态度。
尧晞愣神瞬间，含着泪，缓缓垂下了眸。
哲琰看到尧晞突然落泪，瞳孔也骤然缩紧，有一瞬间的懵然。
过了片刻，尧晞才终于回过了神。
他依旧垂着头，一言不发，身体却是慢悠悠地站起来，僵硬地转身往病房门外走去。
他下意识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哲琰休息，关门的声音也是轻轻的。
只是从始至终不敢再看向病床的方向，生怕对上那张让他感到伤心痛苦的俊美面容。
哲琰沉冷地盯着尧晞的背影默然消失在门口，掌心下意识攥紧，似乎隐忍着巨大的无法宣泄的情绪。
过了片刻，攥紧的掌心才无力地松开，紧绷的身体也瞬间颓败，像个毫无生机的人偶，瘫倒在病床上。
哲琰依旧满脸烦躁戾气，缓缓闭紧了眼睛。
没多久，护士进了病房。
哲琰瞬间被惊醒，睁开眼犀利地射向进来的人。
见是陌生的护士，哲琰不由一愣，随即迅速垂下了眼眸，又攥紧了指尖，心中一片无法理清的纷乱和躁动。
尧晞从护士站离开后，走到了走廊尽头，在那儿望着窗外站了好一会儿。
有好几分钟的时间，尧晞头脑都是一片空白，周身只被悲伤的情绪覆盖，无法思考。
大概身体将坏情绪自我排遣够了，尧晞才渐渐缓过神来，下意识伸出指尖碰了碰包着一包眼泪没有掉下来的眼眶。
就这么一瞬间，尧晞不由得笑了，笑自己的懦弱，也笑自己的没出息。
其实对哲琰的暗恋被突然引诱出来也没什么，哲琰在意识无法自控的情况下亲吻了他也没什么。
总之他的目标是不会变的，那就是一直跟随在哲琰身边，一直注视着这个人儿。
而他此刻需要做的，无非是克制隐忍住这份已经露出萌芽的爱意，不择手段地进行伪装，制造一段跟哲琰之间保持平衡的关系。
哲琰讨厌他那就讨厌，谁让他无法对这个人产生丝毫不喜和排斥。
那是他早就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了。
甚至在没有爱上对方之前。
尧晞突然就有些好奇自己失去掉的记忆，他对哲琰和他们一家人都感到熟悉，肯定早就知道他们。
而他会选择住在哲琰家隔壁，必定也有着特别的原因。
只可惜记忆不是说恢复就恢复的。
或许是契机还不到吧。
尧晞底色到底还是乐观豁达的，哪怕刚遭遇了一番糟心事儿，这会儿也渐渐开始自愈。
不多久，眼眶里的泪水都悉数蒸发干净，只留下微红的眼角和细微的红血丝。
尧晞在走廊尽头冷静了十几分钟，才折回身走回哲琰的病房。
这次无论哲琰对他如何疾言厉色，他都必须要不为所动。
已经做哲琰的舔狗跟班儿那么久，舔的人尽皆知，还怕更舔一点儿吗。
放下身段，才能迎接美好结果。
尧晞苦中作乐地想。
尧晞路过电梯，刚好就跟已经折回来的程水碰上。
他表现的一切如常，程水倒也没产生任何怀疑，只是顺其自然地问起哲琰的情况。
尧晞直言哲琰已经醒了，他已经喊了护士过去给对方做检查。
至于他为什么在外面，尧晞只说突然接到一通重要的电话，离开了一会儿。
对此程水也没多问，毕竟谁都有重要的**。
尧晞跟着程水再回到病房的时候，哲琰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
尧晞见到哲琰后依旧神色如常，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刚才一脸悲伤难过还流了泪的糟糕样子。
倒是哲琰突然见到尧晞，神色不由一滞，并且见到对方又是那副乐天带笑的模样，仿佛之前的一切不曾发生过一般，心情瞬间复杂起来。
几乎是瞬间，哲琰平淡下来的脸色蓦地又沉了起来，眉眼间略有阴鸷，躁戾和烦躁显而易见。
程水见哲琰突然又变了脸色，顿时愣住一下，忍不住开口问：“少爷，是哪里不舒服吗？”
哲琰只是皱紧了眉，冷冷道：“没有。”
随即目光冰冷地刮过尧晞，不悦地收回眼神，不发一言地径自走回病床，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程水被哲琰这番状态弄得再次一愣，随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哲琰情绪变得糟糕似乎是因为尧晞。
这结论让程水很是惊讶，下意识转头看向身后的尧晞，只见尧晞还是那副淡笑从容的样子，丝毫没因为哲琰糟糕的态度而感到受伤。
见状程水更是一头雾水了，看尧晞的样子，也没得罪了哲琰的蛛丝马迹啊，那哲琰因为什么才这般模样？
程水下意识皱着眉想了想，却是得不到一个答案。
难不成是因为少年人该死的自尊心？
可也不像啊，他们家少爷向来我行我素惯了，怎么可能会在意别人的想法。
程水想不明白，最终还是屈服于向尧晞挖掘一个答案。
尧晞接收到程水询问的眼神，只是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他只道：“程哥你先去休息吧，我守上半夜，下半夜你再来，我先陪哲琰吃点儿东西。”
闻言程水才反应过来还有正事儿，一时间也顾不得深究这事儿了。
“好，这个袋子里是一次性洗漱用品，另一个袋子是从车上取来的少爷备用的衣物，这个餐盒里是一份蔬菜清粥和一份蒸饺，最上面是你要的大白馒头。”程水说着把东西一一递给了尧晞。
他又转头对着哲琰那边道：“少爷，先让小晞守你上半夜，下半夜我过来接手，你出事儿的事情还没让温总和哲总知道，小晞已经跟温总编了理由，说今晚我们会留宿在外面。今儿这事儿你想怎么处理直接吩咐我就行，我去给你跑腿。”
听到这话，病床上躺着的哲琰才稍稍有点儿动静。
他侧头看向程水的方向，皱着眉头，只道：“他们还不知道？”
程水如实点了点头，又道：“是小晞说最好是你做决定进行处理，我觉得也该是这样儿。温总和哲总那边我会保密，但看怎么配合少爷你处理。”
闻言哲琰默了默，神色复杂地抿了抿唇，垂下了眼眸。
自始至终没往尧晞那里看一眼。
“你走吧。”最后哲琰只道。
程水也不多问，哎了一声，跟尧晞点了点头，便往病房门口走去。
人走出去，门被轻轻关上。
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单人病房就只剩下两个人。
病房有一瞬间的静谧，两道呼吸声仿佛清晰可闻。
尧晞已经安抚好了自己，此刻也不觉得尴尬，径自走到床头柜那里，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放好。
“哲琰，要吃点儿东西补充体力吗？”尧晞若无其事地开口问。
然而下一刻，却是听闻一声充满讽刺的嗤笑。
尧晞瞬间愣住，下意识转头盯向病床上的哲琰，只见对方撑着床沿缓缓直起了上半身来，哪怕部分身体蜷曲着，也丝毫不影响对方的气势。
哲琰又是那副阴鸷暴戾的模样，目光阴沉危险地盯着他，缓缓开口：“你这一会儿哭，一会儿又笑的，那我吻的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听到这话，尧晞瞬间就愣住了，瞳孔猛然缩紧。
他怎么也没想到，哲琰会主动跟他提起那个谁也料想不到的意外。
明明应该是哲琰最不可能主动提及这件事儿，然而对方此刻极为恶劣的语气和态度，却又让人觉得，哲琰拿这件事儿大做文章完全是有可能的。
尧晞此刻一时间无法将面前的这个哲琰跟不久前刚醒来一脸暴怒回避的哲琰联系在一起。
他到底想做什么？
又想借此作弄他吗？
尧晞一颗心瞬间沉入了谷底，隐隐约约地泄露出一丝麻木的疼意。
啧啧，琰神的内心肯定很煎熬吧[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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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尧晞的迷茫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