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动物园历险记与全职大魔王的战场

当“十万个为什么”人形暴龙兽遇上电量耗尽的妈妈CPU——动物园秒变知识绞肉机与体力榨汁机。

昨晚那场由“过期验孕棒”主演的深夜惊悚喜剧,榨干了我最后一丝元气。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丢进滚筒洗衣机,还选了“强效脱水”模式外加“高速甩干”。

所以,今日歆歆用堪比防空警报的音量喊“妈妈!动物园!”时,我眼前一黑,感觉自己像是刚从马里亚纳海沟打捞上来的沉船遗骸,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锈蚀的悲鸣。

动物园:十万个为什么VS宕机CPU

动物园门口,暑期的热浪和人潮混合成一种粘稠的、令人窒息的胶状物。我和苏晓——两个被生活反复蹂躏、此刻仅靠“言出必行”的母爱光环(和大量咖啡因)吊着命的老母亲——成功会师。

苏晓,可可的妈妈,我的邻居,资深全职带娃界大魔王。七年!整整七年!她全身心扑在可可身上,没有朝九晚五的喘息,没有同事间的插科打诨,战场就是家、幼儿园、兴趣班以及……眼前这个喧嚣的动物园。她眼底的疲惫是沉淀的、内敛的,像磨平了棱角的石头,但看向可可时,那份温柔和专注又亮得惊人。今天,她显然也是强打精神,脸上化着淡妆(遮盖黑眼圈的战术级操作),笑容比我还僵硬半分。

一进园,歆歆和可可这对“灵魂永动机”瞬间进入超频狂暴模式!问题如同加特林机枪的子弹,疯狂扫射过来,角度刁钻,逻辑清奇:

“妈妈!狮子王的毛是不是用太阳光织的?”(歆歆,迪士尼后遗症深度患者)

“阿姨!狮子打哈欠的臭嘴巴,跟我爸爸早上起床一模一样!” (可可,精准家庭关系吐槽大师)

“妈妈!长颈鹿低头喝水,脑袋里的脑花会不会晃出来变成豆腐脑?”(歆歆,惊悚系美食联想专家)

“阿姨!长颈鹿的脖子里面是不是藏着一个很长很长的滑滑梯?”(可可,游乐设施终极幻想家)

“妈妈!大象用鼻子吸水,它会不会偷偷用鼻子喝可乐?”(歆歆,对碳酸饮料的执念突破物种壁垒)

“阿姨!大象的便便那么大,可以堆起来盖城堡吗?”(可可,务实派建筑大师兼有机肥料爱好者)

我和苏晓,一个被夜班抽干了魂魄的社区医生,一个被七年全职生涯磨平了反应弧的全职妈妈,大脑CPU在高温、噪音和睡眠不足的三重打击下,疯狂过载、濒临蓝屏:

“呃……狮子毛是毛不是太阳光……”(我,词穷)

“咳……是有点像……你爸……” (苏晓,尴尬附和)

“脑花……不不不!有骨头和膜保护着……不会晃出来!更不会变豆腐脑!”(我,医学本能强行启动)

“脖子里面……是……是骨头和肉,没有滑梯……” (苏晓,努力打破幻想)

“可乐……大象……呃……它们应该只喝水……” (我,无力科普)

“盖…盖城堡可能不行。太软了,而且……臭……” (苏晓,试图理性分析)

回答需要“科学”、“童趣”、“不打击想象力”,这难度堪比在社区医院跟“偏方至上派”辩论《黄帝内经》。声音逐渐嘶哑,笑容彻底石化,感觉耳朵里塞满了蜜蜂,脑浆在颅腔内沸腾。苏晓悄悄对我苦笑:“比可可高烧那晚还累……至少那会儿她还能安静会儿……” 我感同身受地点头——带两个活蹦乱跳的健康娃,才是真正的酷刑!

诺亚方舟:冷气与“静音键”的奢望

当歆歆第N次追问“为什么斑马的条纹不能当尺子用”、可可执着于研究“河马打哈欠的嘴巴到底能塞进几个我”时,我和苏晓眼神交汇,瞬间达成“战略撤退”协议!

“宝贝们!”苏晓的声音带着一种绝望中的蛊惑,“看那边!超级——大——的室内游乐场!有会发光的滑梯!有能蹦到天上的蹦床!还能挖到‘宝石’的沙池!比看动物刺激一万倍!玩累了还有冰果汁喝!” (“冰果汁”是点睛之笔!)

“哇!!!!!冲啊!!!” 两只小兽瞬间被更高阶的感官刺激捕获,嗷嗷叫着抛弃了知识(和脑细胞)的殿堂,朝着那片冷气森森、光影迷幻的“育儿诺亚方舟”狂奔而去。

踏进游乐场大门,强劲的冷风和震耳欲聋(但属于可控范围内的)欢快音乐瞬间包裹全身。得救了! 我和苏晓如同两滩融化的冰淇淋,迅速占领了离核心战区最远的角落——两张被无数屁股磨得发亮的塑料椅。

角落吐槽会:全职VS在职的血泪共鸣

瘫坐在塑料椅上,喝着甜得发齁的冰镇“果汁”(成分可疑),世界终于清净……相对清净了。

“我的天……”苏晓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一口气,那声音里饱含着七年全职生涯沉淀下来的疲惫,“感觉像是刚从《十万个为什么》的真人地狱副本爬出来,耳朵还在嗡嗡响。”

“谁说不是!”我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感觉值班的疲惫在此刻才真正反扑上来,“我宁愿回去面对十个‘拒绝检查派’!至少他们目标明确——开药!闭嘴!走人!带孩子……这纯粹是精神和体力的无限月读!”

吐槽模式正式启动,火力全开:

“她们俩这永动机属性是祖传的吗?我穿运动鞋走的步数快赶上我半个月门诊了!关键是她们还不累!这不科学!” (我)

“科学?跟她们讲科学?我昨天刚给可可科普完‘人不能飞是因为没有翅膀和足够的升力’,她转头就披着床单问我‘妈妈我这样飞得起来吗?’……心累,真的心累。”(苏晓补刀)

“大象喝可乐?!还盖便便城堡?!我脑子里那点医学常识和建筑知识差点当场自爆!” (我)

“跟她们,你得进入童话逻辑频道。我现在的日常就是‘嗯,这个想法很有创意!’、‘哇,你观察得好仔细!’、‘我们回家试试看?’……然后祈祷她下一秒就忘了。”

“那猴山的味道…我感觉我腌入味了!动物园的保洁应该拿三倍工资!” (我)

“这算什么?可可上次把一整瓶酸奶打翻在车后座地毯上,那味道、那清理……我才是该拿三倍工资的那个!”

“关键时候永远‘工作忙’!等我们累得跟狗一样把娃哄睡了,人家轻飘飘一句‘辛苦啦’,就想当无事发生?做梦!我今晚回去就让他体会下什么叫‘可可式十万个为什么’深夜唤醒服务!” (苏晓咬牙切齿)

“支持!必须安排!让他们也尝尝脑子被榨干的滋味!” (我同仇敌忾)

在这个充斥着尖叫和电子音乐的嘈杂角落,两个妈妈——一个在职场和家庭间疲于奔命,一个在家庭这个“无限战场”里全年无休——找到了最深的共鸣。那些无法对旁人言说的琐碎崩溃、被掏空的疲惫、对自我价值的怀疑,在这里得到了毫无保留的倾诉和理解。苏晓说起全职妈妈的孤独感、与社会脱节的焦虑、以及被孩子全然依赖的甜蜜负担时,眼圈微微泛红。我分享着医院里的糟心事和考研的艰难,她也听得频频点头。这一刻,无关职业身份,我们都是被“母亲”这个角色重塑、困扰又深爱着的女人。

终局:战场清道夫与透支的勋章

快乐的时光(对她们而言)总是飞快。在游乐场耗尽了最后一丝电(至少我们这么祈祷),吃光了零食,喝完了饮料,两只小兽终于(暂时)进入了“贤者时间”,小脸红扑扑,头发汗湿打绺,但眼睛依旧亮晶晶。

然而,就在我们以为可以功成身退时——

“妈妈!阿姨!那边的海洋球池乱了!我们帮阿姨收拾一下吧!” 歆歆指着被她们玩得一片狼藉的海洋球池,小脸上充满了“劳动最光荣”的热情。

可可积极响应:“对!做好事!老师说要乐于助人!”

我和苏晓:“……”

看着那片如同被台风扫过的“海洋”,再看着两个热情高涨的小志愿者,我们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了。

于是,在工作人员略带惊讶又感激的目光中,两位身心俱疲的老母亲,带着两个“始作俑者兼临时清洁工”,开始了“战场”收尾工作。把散落各处的海洋球扔回池子,把歪倒的塑料玩具扶正,把沙池里(疑似)不属于这里的“宝石”(塑料珠子)捡出来…歆歆和可可干得热火朝天(主要是捣乱和制造新的小混乱),我和苏晓则像两个没有感情的清洁机器人,机械地重复着动作,感觉腰都快断了。

终于,在工作人员“太感谢你们了!真是好家长好孩子!”的真诚道谢声中,我们拖着仿佛灌满铅的双腿和两个电量终于显示“低”的孩子,离开了游乐场。

“呼——”苏晓长舒一口气,声音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疲惫,“总算……结束了。”

“是啊……”我看着怀里熟睡的歆歆。

苏晓回头,给我一个心领神会的苦笑:“这就是我们的‘勋章’……用命换的。” 她顿了顿,看着睡着的可可,眼神又变得柔软,“不过……看她俩玩得那么开心,累也值了,对吧?”

“嗯,”我轻轻应了一声,疲惫的身体里,又仿佛被注入了一丝暖流。值不值?在“地狱模式”的RPG里,这大概就是最朴实无华的答案。

把歆歆小心翼翼地抱回家,安顿好。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卫生统计学》?考研进度条?今晚的归宿只能是——关机,深度睡眠(如果歆歆不半夜启动的话)。

今天,是输给了两只“永动机”。这日子,真是硬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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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医生今天也想掀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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