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林家的那位新娘子,我就叫孟姑娘了,孟姑娘怀了孕却不知怎么流产了,大家都说是林家少爷林书羽打的,渐渐的大家都认为林书羽是个看不起女人的,这不就连自己最爱的孟姑娘都打得流产了,后来因为这些传言,他就辞去了医院的工作,一直在家,对于那些传言他也没有解释。
林家除了林书羽这个少爷,还有一位庶出的少爷,叫什么我忘了,我记得当时他的夫人在孟姑娘流产之后就被诊断出怀有身孕,后来孩子生出来了,是个男孩。
林家为了这位长孙举办了盛大的满月酒,虽说是庶出的,但这孩子毕竟是孙辈中的第一个孩子,林老爷当时连织造厂里的员工都请来了,几乎整个江平县的人都来了,好像没来的人家林家也给送了酒水和红鸡蛋。
那时候的我才九岁,体会不到什么,只知道有酒席可以吃,大了之后才能想到当初失去孩子的孟姑娘,看着这盛大的满月酒心里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而事情就发生满月酒的这一天,林家的酒席办在了傍晚,还请来了戏班子,戏台子搭好了,只等天色一落暮,就登台开唱,我记得那一天的夕阳格外的红,众人坐在台下,笑的格外的开心,我听不懂台上唱的什么,但是也高兴的跟着大人们拍手,这时一只白色的蝴蝶映入了我的眼帘。
它吸引了我,我的注意力不再看台上的表演,而是追逐着蝴蝶,我父亲见我跳下了凳子往外跑,只是以为我坐不住了,要跑出去玩,便跟我说,一会开席了,早点回来,要不然一会好东西都被吃没了,我就什么都吃不到了”
说到这里程阿婆眼眶泛红,泪水掉了下来“我打死也想不到这会是我们父女俩的最后一次对话”
“我追逐着这只白色的蝴蝶,跟着它一直的走啊走啊,渐渐的走出了江平县,我不知道疲倦,那只蝴蝶很漂亮,很洁白,是我见过的蝴蝶中最漂亮的,我当时的想法就是要抓住这只蝴蝶,最后我跟着它来到了山上,后来蝴蝶消失了,我才发现我迷路了,树影婆娑间我发现好像有火光”程阿婆说到这里声音哽咽颤抖。
“我穿过层层树林,就望见了江平县,只见那里火光冲天,火焰无情的吞噬着一切,红彤彤的火焰烧红了半边天,我被吓傻了,那温度好像我自己都能感受的到,我顿时嚎啕大哭,想到了父亲,父亲还在火里,后来我意识模糊,最后的印象就是这漫天大火,这就是我所知道的,而大火的起因我并不知道”
众人听着程阿婆的故事入了迷,李灵不禁追问“婆婆,那你后来是怎么被救的啊”
程阿婆擦了擦眼泪继续道“当我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我发现我已经在舅舅家了,就是现在的江榆镇,我醒了之后,舅舅和舅妈就抱着我哭,后来听他们说江平县都已经被烧成灰烬了,没有一个活口,除了我,那些人被烧成了黑炭,大家也分不清谁是谁,当时其他县的县长出资,大家伙把他们都给埋了,给立个碑。
而我则是舅舅他们在我母亲的坟地旁找到我的,我舅舅说我母亲给他托梦了,所以他才能找到自己,后来我才想明白我能活下去的原因全是因为我的母亲,她放心不下我,所以在那天她知道会有灾难发生才会化作蝴蝶带我离开”程阿婆眼泪婆娑。
“我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大出血,在那个年代啊医疗不发达,她刚生下了我就咽气了,我舅舅说我母亲还没还得及看我一眼就走了,是她的遗憾啊,以至于她死了还在担心着我”
风天骄听的眼泪都流了下来,无声的依偎在风天傲肩膀处,等这件事结束了之后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说给她的母亲说,李灵听的也是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现场一度无声,大家都被这淡淡的忧伤所笼罩,程阿婆擦干眼泪,缓了一会“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谢谢您,您的这些信息对我们来说确实很重要”张昭翎真心的感谢着程阿婆。
“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问这么久远的事情”程阿婆的心里也有这个疑问。
张昭翎看着程阿婆那苍老的容颜,这半个多世纪过的也很是辛苦吧“您应该也想知道当年着火的真相吧,如果我们这次顺利的话,应该会发现发生大火的原因”
听到张昭翎的这话,程阿婆顿时老泪纵横,她的父亲啊,当年她甚至都没来的及跟父亲说些什么,父亲就这么没了。
这八十年来,父亲一次都没有入过她的梦里,她都快忘记了父亲的模样,而且她也很想知道当年江平县为什么会失火,为什么那么多人一夜之间就失去了生命。
“如果你知道了真相,请拜托你一定告诉我”也好让我在有生之年知道父亲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程阿婆心里默默的想着。
面对程阿婆祈求的眼神,张昭翎重重的点下头“您放心吧”
程阿婆见张昭翎这么说,心里仿佛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但是程阿婆看着他们几个,还是有些担心道“自从大火之后,江平县就传出闹鬼的传闻,后来也死过人,这个地方渐渐的就变得不详了,自从蝴蝶事件之后,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是有灵魂存在的,你们几个娃娃是要到江平县去吗?”
张昭翎知道程阿婆的担忧“您放心吧,我们会没事的,而且我们都想知道真相不是吗”
这一刻,程阿婆的目光仿佛被什么吸引住了,她好像在张昭翎的身上又看见了一只白色的蝴蝶,就在她的肩膀上,张昭翎看到了程阿婆眼中的凝滞瞬间,她顺着阿婆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肩膀,上面什么也没有啊。
程阿婆揉了揉眼睛,再一睁眼,蝴蝶也已消失不见了,程阿婆摇了摇头,可能真的是自己眼花了呢。
既然了解到了想知道的事情,他们也该告辞了,但程阿婆非要让他们留下来吃饭,而且程婉他们确实正在做饭。
外面的程婉在他们谈话期间已经挂出暂停营业的木牌,既然都来了,也不能让恩人白来一趟,让他们尝尝她和阿四和手艺。
他们出来的时候,饭已经做好了,他们直接被带到了餐桌上,因为他们人多又没有大桌子所以就分了两桌,男女分开的,程阿婆就没有下来,而是让程婉和阿四招呼他们,估计今天的事情又勾起了老人家的伤心往事,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饭桌上,众人看着满桌子的酒菜,色香味俱全,众人倒是被勾起了馋虫,而白子荣还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一个人就要占两个人的位置。
吃过饭后,张昭翎他们没多做停留,即使程婉和阿四极力挽留,他们还是回了宾馆。
张昭翎已经决定明天出发去江平县,风天骄等人也无异议,就这样大家一致决定明日一起走,而张昭翎则隐隐的成为了这几人中的决策者了。
天一亮,众人就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出发。
丘长老等人不在这里,只有白夫人依依不舍的拉着白子荣的手细心的叮嘱着“子荣啊,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啊,知道吗”
“你们几个一定要保护好少爷知道吗”白夫人对着白子荣身后的人说道。
“是,夫人”
“这白子荣啊,不会是妈宝男吧”风天骄透过车窗看着面前的场景。
“瞎说啥呢”风天傲悄悄示意着风天骄,这司机可是白家的人,你当着白家人的面说着白家少爷,不太好吧。
风天骄歪着头,往后面一靠,真是无聊啊。
“妈,您就放心吧,时间到了,我该走了,妈,再见”白子荣说完,快步的走上车,关上了车门。
“哎,这孩子”白夫人只能目送着孩子离开。
张昭翎在车上一直思考着问题,按照程阿婆的说法,起火的时间大致是她离开了林宅一直到她发现着火为止,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当晚无风,那为什么一个小时之间整个江平县都燃起了大火呢,不排除人为放火的原因,那究竟是谁这么狠心,竟然想要一个县的人陪葬。
……
车子行驶进了小路,开始颠簸了起来,越往里走,两边的树木呈现出枯败之色,就连天色也暗沉着。
“江平县到了,前面的路车子走不了,我们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后备箱里有你们需要的物资”
白家的人说着,然后从西装口袋掏出一个卫星电话递给他们“这个电话给你们,你们完事的话就打这个电话我回来接你们,这里面磁场混乱,你们的电话应该没信号”
张昭庭拿出手机一看,确实一点信号都没有。
说这话的期间,李灵,风天骄,石茂石盛他们也都下了车,各自让门中子弟将物资拿好。
张昭翎看到了帐篷,食物和饮用水和其他东西,看来白家准备的东西倒是充分,知道他们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这只厉鬼,让他们在这里就地而眠,就是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睡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