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陆笑言缓缓睁开双眼，桌上摆放着这几天十六十七轮流进来沏好的茶。
感受到越来越近的气息，陆笑言端起茶杯喝着，一副悠闲的姿态。
目光投向庭院外，只见两个人影正缓缓浮现——正是莫桑晚和魅国国王。
陆笑言定睛望去，这一刻终于看清莫桑晚的长相，陆笑言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瞳孔骤然收缩，手中茶盏险些脱手，他喉头滚动，心跳不止，二任号主，你坑我啊！
为什么要把水晶记忆球里的莫桑晚模糊掉？！
陆笑言垂眸，努力的平复心情，轻轻放下茶杯，手指不自觉地在桌上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莫桑晚确实好看，一身月白色长袍随风轻摆，仿佛云雾缭绕，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他的面庞线条柔和，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下垂，眉眼如画，双眸犹如一汪幽潭，深邃而神秘，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束于脑后，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风流韵味。
最重要的是莫桑晚的长相，与蓝星华国的一位男明星极其相似，自己还追过他的剧！
有种粉丝与偶像见面的感觉，虽然自己不是他的粉丝，但是看到明星的感觉，还是很神奇的。
镇定镇定，陆笑言提醒自己，幸好如今的这幅面容是老态龙钟的，满脸的皱纹和白胡子，根本看不出微表情。
魅国国王站在他身旁，身着华丽的金色蟒袍，袍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蛟龙，彰显着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魅国国王率先开口说道，“陆笑言，看我给你带谁来了。”眼神中满是挤兑。
陆笑言无语，这大傻子国王，怕是不知道莫桑晚当年做的事，只以为两人是感情不和分开，毕竟当年参与灭灵犀计划的人都已经死绝，而唯一知情的莫家高层，躲在莫家根本不敢出来，这么多年，他们都知道是因为莫桑晚，莫家才没有灭绝，这次怎么敢让莫桑晚出来找他的？
陆笑言没有理魅国国王，看着莫桑晚，不得不承认，真的很像啊！真的很帅啊！难怪二任号主最后被他稍稍勾引就彻底沦陷了！
“陆笑言。”莫桑晚已经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裹挟着岁月的沉淀，悠悠地飘进陆笑言的耳中。
陆笑言神色平静，目光淡淡地落在莫桑晚脸上，不紧不慢地回应道：“嗯。”陆笑言苍老的声音在这略显寂静的庭院里悠悠回荡，带着历经岁月沉淀的沉稳与淡然，却又隐隐透着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威慑力。
莫桑晚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陆笑言会如此简洁地回应，短暂的愣神后，“你的容貌怎么？”在看到陆笑言的第一瞬间，他没有认出来，以为国王带错地方了，莫桑晚的心中便涌起一阵强烈的疑惑，眼前之人面容沧桑，身材圆润，岁月的痕迹深深镌刻在脸上，与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形象大相径庭，毕竟面前这位老者实在与记忆中的陆笑言判若两人。
但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疑惑，目光紧紧盯着陆笑言，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来。
随着视线的深入，他终于从那熟悉的眉眼轮廓、举手投足间的细微神态中，辨认出这的确就是陆笑言，心中的震惊愈发强烈。
陆笑言没想到莫桑晚问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个，一瞬间陆笑言决定夸大事实，不能让二任号主一个人痛苦，“怎么？你不知道我一夜白头的事？”陆笑言淡然的说道。
莫桑晚脸上出现一丝慌张，但依然保持镇定，说道“一夜白头？”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嗯？”魅国国王表示他也不知道，三百年前他来魅国的时候就是这个模样，以为是他练了什么让筑颜之术破功的功法。
“为何不可能？”陆笑言神色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他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当年，为了抵御他们，我可是耗尽本源才把他们杀光。”说着，他抬手轻轻抚过自己长长的白胡子，脸上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仿佛嘲讽自己的天真。
“嗯？”魅国国王再次疑问，怎么和自己的剧本不一样？什么耗尽本源？耗尽你还能在这？
莫桑晚的脸色有些难看，他张了张嘴，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才艰难地开口：“陆笑言，那……那你如今的身体，修为，可还受影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似乎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陆笑言面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呵，你也来问这个事的？”他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你觉得，若我修为受损，今日还能安然坐在此处，与你这般交谈？”
莫桑晚被问得哑口无言，他低下头，有些闪躲的眼神，他确实是被逼着出来问他为什么突破渡劫境以后的新境界，不用飞升，留在这里的原因。
陆笑言看着他惭愧的表情，只觉得他假惺惺，三百年前不来问问，现在装什么好人？！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魅国国王，瞧你干的好事。
魅国国王回了陆笑言一眼，眨眨眼，仿佛在问，什么？
“我确实是来问你渡劫境后面的境界的，但我也确实是关心你的安危。”莫桑晚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坚定不移的神情。
陆笑言看着他这幅理所当然的表情，心里有点犯恶心，这大概就是好闺蜜被渣男骗了，自己同仇敌忾的心情！那就让他更愧疚一些，接着说道，“本源消耗以后，我为保住性命，保住修为，用尽了各种灵丹妙药，最后只能自废修为，重新修炼。”
“什么？你自废修为？！”莫桑晚脸上的震惊不像演的，他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置信，仿佛这个消息是一道惊雷，在他耳边轰然炸响。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嗫嚅着：“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陆笑言看着莫桑晚这副模样，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缓缓说道：“自废修为重新修炼的过程，你可知道有多艰难？无数个日夜，我都在痛苦与挣扎中度过，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他的目光直直地盯着莫桑晚，眼中似有怒火在燃烧，“可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莫桑晚的头垂得更低了，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心中满是愧疚与懊悔。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年的一个决定，竟会给陆笑言带来如此沉重的灾难。“陆笑言，我……我……”他想要道歉，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站在边上一脸懵逼的魅国国王愣住了，“等会等会，陆笑言你。。。”还没说完，就被陆笑言瞪回去，只能心里说说，上次不是炫耀几年就重回渡劫境巅峰并突破了吗？怎么变成三百年了？
陆笑言看着莫桑晚，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继续说道：“三百年前，我最艰难的时候，你在做什么？泄露灵犀山防御布局？泄露我的实力？我徒弟的实力？甚至准备下药来个里应外合？如今看我重新崛起，又假惺惺地来问东问西，你到底安的什么心？”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几分愤怒与不甘。
莫桑晚沉默了许久，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愧疚与痛苦，声音沙哑地说道：“陆笑言，我知道，所有的解释在你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当年我鬼迷心窍，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做出了那些不可饶恕的错事。”他微微颤抖着双手，似乎在极力压抑内心的悔恨，“我曾无数次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陆笑言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并不打算轻易接受他的这番说辞：“呵，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造成的伤害，岂是几句道歉就能弥补的？”二任都死了，早干嘛去了，当年如果能回来，就算再骗骗她，估计也不会自请毁灭灵魂。
莫桑晚向前迈了一步，急切地说道：“我知道无法弥补，但我愿意用余生来赎罪。只要你开口，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陆笑言转过头，目光冷冷地扫过莫桑晚：“赴汤蹈火？你觉得我会信吗？当年你背叛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他的语气中满是嘲讽。
莫桑晚听着陆笑言满含嘲讽的话语，身子微微一颤，却依旧挺直了脊梁，恳切道：“当年是我犯下大错，你修为不得不重修的错，我愿一己承担。”
陆笑言听闻，缓缓挑起眉梢，动作优雅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却未能驱散他心底的寒意。他抬眸，目光如刀般直直刺向莫桑晚，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悠悠开口：“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偷学我突破渡劫境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