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海外，那道磅礴的力量如困兽般冲撞着壁垒。它想冲进识海，但进不去。
陆笑言想把这道力量拿出来，但现在没有修为，只能暂时不去管它。
看到九幽冥主死亡，本源被交给了陆笑言，其他幸存的星主也无话可说，四处看过去，能站在这的星主已经不多。
“收拾战场。”万星星主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星主们沉默地行动起来。有人拾起同门的遗物，有人跪在战友的尸体前低语，更多人只是机械地搬运着残肢断臂。
这场复仇的盛宴，最终吞噬了太多星主的生命。
这次星系战场之后，整个宇宙的星系将重新洗牌。
闻天极看着远方那四具徒弟的尸体，思考着该如何安慰陆笑言。
陆笑言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所有的徒弟，一同走向不远处留守的安全地带。
这是他第一次失去徒弟，四位。
比起一任号主和二任号主，情况还算好。
但是比起三任号主，他自愧不如。
重伤的江羽倚着长棍，正用破碎的衣袖擦拭杜袅依脸上的血污。他们身后整齐排列着四具遗体：
时捷的机械眼还闪着微弱的红光，仿佛仍在扫描战场；杜万泽的长剑被放在胸前，手指还保持着握剑的姿势；吴径澄的断剑散落在身旁，像秋日的落叶；炎战雪的匕首横在腰间，嘴角竟带着一丝笑意。
“师尊......”杜袅依想站起来行礼，却跌倒在江羽怀里。她的银针匣空空如也，十指血肉模糊——那是强行结阵的代价。
陆笑言蹲下身，轻轻按住两个徒弟的肩膀。
时捷的尸体上正漂浮着他的灵魂，半透明的脸上挂着标志性的沉稳笑容，“师尊，能复活的，别伤心。”
陆笑言听不到他的话，同为灵魂的秦承安走过去拍拍时捷的灵魂，“师尊，小师弟说他会复活的，别伤心。”
陆笑言忍痛点点头，杜万泽，吴径澄，炎战雪的灵魂也手舞足蹈的安慰着师尊。
炎战雪的灵体正在研究自己胸口的大洞，闻言飘过来做了个鬼脸：“这伤看着唬人，其实还没上次被魔族捅的那刀厉害呢！”
“就是就是！”吴径澄的灵体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师尊，等我们复活！”
杜万泽淡笑的看着师尊，和同门们，“幸好只有我们四人牺牲。”
“师尊，不如想想如何保持师兄师弟的身体？”谢锦山捂着受伤的肩膀说道。
闻天极剑眉微挑，看向这一群师徒之间的神情和对话，似乎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闻天极。”陆笑言突然转头，“你的混沌空间...有灵气吗？”
“有。”闻天极指尖凝聚出一缕灰蒙蒙的雾气，“混沌之气中本就可以诞生灵气。”
陆笑言眼中亮起希望的光芒，“徒弟们的尸体埋在灵气充足之地，便能复活，能否……”
闻天极有点惊讶这个复活之法，不过想到陆笑言也是多次死亡，多次复活，有些复活的办法，也是正常，点头答应，“可以。”干脆地划开一道空间裂隙。
“谢谢。”陆笑言郑重抱拳。
闻天极颔首，心中微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比他徒弟重要。
至少不用这么见外就好了。
陆笑言随即对着虚空严肃道，“进空间后好生修炼‘灵犀神念诀’，三月内必须完成魂体凝实。”
四个灵体齐刷刷行礼，炎战雪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示意师尊安心。
闻天极袖袍一挥，混沌之气如轻纱般笼罩四具遗体。灰雾流转间，四人的武器连同他们安详的面容一起，缓缓消失在空间裂隙中。
“都回去治疗。”陆笑言弯腰抱起言蹊言宁，对围拢过来的徒弟们说道。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带伤的身躯——洛芊清骨折的左腿还渗着血，江羽后背的灼伤触目惊心，连最活泼的徐远舟都苍白着脸靠在苏雨蓑身旁。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净焰联邦的银白色飞行舰划破云层。舰身侧面喷涂的火焰纹章在朝阳下熠熠生辉，医疗舱的蓝十字标志格外醒目。
登舰舷梯降下时，陆笑言回头望了一眼战场。幸存的星主们正进行着同样的告别——
万星星主将一枚星辉勋章别在阵亡同袍的胸前；辰玉星主用破碎的衣袖轻拭玄焰星主脸上的血污；天狐星主的机械臂托着天熊星主的战斧，金属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最令人意外的是魔帝。这个向来狂傲的魔族首领，此刻正跪在战场边缘，颤抖的手指从血泥中拾起一片冥界花。紫黑色的花瓣在他掌心微微发光，映得那张布满血痕的脸竟显出几分虔诚。
死去的魔星星主中有他的至亲血脉。
“走吧。”闻天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舷梯旁，伸手扶住陆笑言。
飞行舰内部明亮的灯光让陆笑言一时恍惚。医疗机械臂正在为伤员们处理伤口，消毒水的气味冲淡了身上的血腥味。透过舷窗，他看见大地上的血污正在晨光中渐渐干涸，而那些盛开的冥界花，不知何时已经蔓延成一片紫色的海洋。
引擎发出平稳的轰鸣，飞行舰缓缓升空。那些星星点点的紫色，渐渐连成一片朦胧的雾霭，温柔地覆盖了整个战场。
……
通讯器中传来辰玉星主清冷的声音，“所有星主注意，灵脉已经被毁，灵气复苏计划结束。”
频道里一片死寂，只有电流的沙沙声作响。
“还剩...一年半...”格纳星主的声音突然哽咽，“我们......”
“三十万年没经历噩梦二阶段了，”辰玉轻笑一声，语气轻松得仿佛在讨论茶会，“正好去重温旧梦。”
万星星主的声音带着疲惫的威严：“抓紧时间积攒功德，第二阶段或许能多撑几日。”
“功德？”格恩星主苦笑，“这世界连活人都没剩几个，去哪攒？”他金属义肢的运转声在通讯中格外清晰。
万星沉吟片刻：“格恩，把你们星系的曲率引擎技术公开吧，至少...让幸存者能逃离这个世界。”
“哎……知道了。”格恩幽幽叹气，这也是他能捞功德的办法。
“老朋友们一起聚一聚，这一年半可是我们生命的最后时间。”紫薇星主笑着说道。
“哈哈哈——”索门星主的笑声从某个隐蔽频道传来，“没想到我索苟苟纵横星系战场上百次，最后会栽在这种地方......”
“别放弃，”万星沉声道，“噩梦二阶段仍有生还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