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色刀光劈开混沌,如旭日初升般照亮破碎的星域。
陆笑言踏着虚空涟漪而来,他单手前推,一道半透明的金色屏障瞬间展开,将毁天灭地的混沌风暴硬生生阻隔在外。
“闻天极。“他的声音并不大,但闻天极能听到。
风暴中心的闻天极猛地转头,黑色长发在混沌之气中狂舞。蓝色眼眸中的混沌漩涡几乎要溢出眼眶:“......陆笑言?“
陆笑言没有立即回答。他转身看向四个徒弟,袖中飞出四道‘灵蕴’光点。
那些光点融入伤口,徐远舟破碎的内脏开始愈合,苏雨蓑手臂上的空间裂痕渐渐弥合,白瑾瓷的灵魂反噬被强行镇压,沈书砚焦黑的手臂褪去死皮,露出新生的血肉。
“师尊!“白瑾瓷哽咽着想解释几人本来能拿到魔玉的事,却被陆笑言抬手制止。
“混沌魔玉在那个死星之中。”造化流光镜在脑海中说道。
“你们没事就好。“陆笑言目光扫向远处那颗死星,眉头微皱,“混沌魔玉之事暂缓。”
闻天极压下身边的混沌之气:“你们是来拿混沌魔玉的?“他抬手对着死星虚抓,整颗星辰轰然炸裂,一块漆黑的玉石从核心飞出。
“拿着。“他将魔玉抛给陆笑言,眼中的混沌漩涡渐渐平息,“魔玉也是封锁之物。“
“嗯,封锁很正常。”陆笑言接住魔玉,转而说道,“这就是你有事要忙?”
闻天极眼眸微暗,扭头没有说话。
陆笑言见状,沉默地将魔玉收起,金色屏障外的混沌风暴已经停息。
“师尊,幸好你来了!”徐远舟伤势已经得到了缓和,拉着苏雨蓑开心的跳跃到陆笑言身边。
“师尊。”苏雨蓑露出庆幸的笑容。
沈书砚挥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师尊,你的灵蕴好厉害。”
“回去多修炼。”陆笑言吩咐道。
“是,师尊。”几人一同说道。
白瑾瓷看向闻天极方向,“师尊,这位是?”
“闻天极,混沌星系的星主。”陆笑言介绍道。
几人了然的点头,刚刚差点就死在这人手上,没想到是师尊认识的人,还未等几人继续说话,陆笑言接着说道,“你们回去吧。“
四个徒弟面面向觎,谁都不敢多话。“是,师尊。”说完,徐远舟便打开了前往春日神界的时空之门。
四人相继离开。
破碎的星域中,陆笑言和闻天极站在唯一完好的星骸上,周围是永恒的虚无。
“方禧悦的身体,我已经修复好,你想回那具身体吗?”闻天极突然开口说道。
“修复好了?”陆笑言疑问道,脑海中的造化流光镜着急的喊道,“不行啊,你走了,这身体怎么办!”
“嗯。”闻天极点头应声。
“你再抓一个灵魂放进来不就好了。”陆笑言无所谓的在脑海中回道。
“哪有那么容易,灵魂离体,要用现有的灵魂弥补才行,你的灵魂我揉捏不了,没有能弥补的。”造化流光镜焦急的说道。
“那我以前的身体也需要用别的灵魂弥补?”陆笑言诧异道。
“对啊对啊,他修复你的身体,还不知道用了多少凡人灵魂,你可别以为修复身体多简单。”造化流光镜拉踩闻天极。
陆笑言皱眉看向闻天极,“你怎么修复的。”
“你不用管。”闻天极避开正面回答。
“灵魂修复?”陆笑言直接问道。
闻天极阴沉着脸,冷声道,“你去九幽冥界了?”九幽冥主答应他不说的,竟然敢说出来!
“没有,只是知道有这个方法。”陆笑言回道,幸好他的坦诚,让九幽冥主莫尔斯保住了命。
“你身体破损严重,而且要维护生机,只能用别的灵魂填补。”闻天极解释道。
“你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不会接受。”陆笑言有点恶心自己的身体是用无数别人的灵魂修复这件事,这跟当年造化流光镜抓自己过来时,有什么区别?
闻天极深吸一口气,语气放软很多,“回去好吗?”
“不回。”陆笑言说完,就运用灵气划开时空之门。
闻天极下意识反应,伸手将时空之门关闭。
“你做什么?”陆笑言微怒。
“不去看看你家人吗?”闻天极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陆笑言愣了一下,刚刚有点冲动,忘了家人在混沌星系保存的事,“走吧。”
闻天极拉住陆笑言的手腕,混沌之气在两人脚下凝成一道灰蒙蒙的虹桥。
他们踏着虹桥向星系核心飞去,所过之处,破碎的星辰如腐烂的果实般自动避让。
整个混沌星系死寂得可怕。
没有灵气,没有星轨运转的嗡鸣,甚至连最基本的星系波动都不存在。
那些漂浮的星骸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每个孔洞里都渗出粘稠的暗紫色液体,在真空中凝成蛛网般的结构。
偶尔有血色闪电划过,照亮星骸内部——里面全是蜷缩的干尸,保持着临终前挣扎的姿势。
混沌星系的没有生灵,那这些干尸是什么?
难道混沌星系以前是个正常的星系?
最诡异的是空间本身。
陆笑言看到自己的衣袖时而分裂成三截,时而倒卷回肩膀,时间的流速在这里完全错乱。有几次他甚至看到未来的自己从对面走来,却在视线交汇的瞬间如烟消散。
“到了。“
闻天极的声音让陆笑言回神。
眼前是星系正中央的虚无地带,四口玄冰棺椁静静悬浮在混沌之气形成的漩涡中。每口棺材上方都漂浮着一盏青铜灯,灯焰却是凝固的,像被冻在琥珀里的萤火。
陆笑言呼吸一滞。他认得出那冰棺材质——是万丈冰层下的玄冥冰晶,能冻结时空的至宝。
“他们能在这安息。“闻天极说道,眼眸中也有一丝回忆往昔的神情。
陆笑言一直看着棺椁,没有注意到闻天极眼神的变化,低声说道,“谢谢你。”说完深吸一口气,缓缓抚平内心翻涌的情绪,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祭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