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时气冲冲地向外走,在听了这话后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于她说的话,但只一瞬,又将那情绪压了下去。
冯微月见他停了下来,上前走了两步,“郑参谋常见什么人你可清楚?若你知道,那自然是好,若不知,哥哥可要仔细些身边心腹了。”
冯时微微偏了偏头,一句话也没说,但背对着,冯微月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那平嘉将军向来是平嘉王的左膀右臂,此次大战定与他脱不了干系,哥哥与他通信,未免不会让人多想。”她接着说。
冯时转过身,“你尚且年幼,有些事情不便与你多说,只是并非你所想。”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些许,“总之,大战刚过,宜安还是太乱了,你收拾收拾,明日一早启程回京都。”
“哥哥!”
冯微月大叫,想要上前追,奈何那人走的快,没多久便消失在眼前。
她将手中的帕子扔出去,站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事疑点重重,她还没查清楚,万一敦王有二心,那朝中动荡势必影响百姓安定。
那敦王也不是个善的,闵昭颜当皇帝众臣表面臣服,心里还是不服的,若真拥护敦王继位,到了乱世,还不如平嘉安稳。
若是郑参谋背着冯时与那烧伤男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若冯时与平嘉将军真有通敌之嫌……
她大口喘着气,采芙捡起地上的帕子,上前轻抚她的背,“小姐,既是明日回去,那便不要想这些烦心事了。”
冯微月直起身来,紧紧抱住采芙,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采芙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情绪发泄。
许是哭累了,冯微月松开手,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眼睛鼻尖通红。
“这是什么?”冯微月指了指采芙手里拿着的。
采芙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人后将信件递给冯微月,“莫公子的信,说是见到将军府的黑衣男子了。”
“那便是郑参谋了。”冯微月吸了吸鼻子,将信件打开,看清内容后,不由得一怔。
烧伤男子死了,尸身被挂在城门外二里地的树上,相里墨去时,恰巧碰到郑参谋从此地驾马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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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
相里墨看着床上还在睡的以白叹了口气。
还真是羡慕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安稳入睡。
相里墨走到床边,深吸一口气,大喊道:“走水了!”
以白吓得一激灵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便跌跌撞撞起身往门外跑,鞋都没穿跑出去几步路后,揉了揉眼睛并没看到应有的烟雾。
他回过头,看着床边快要笑趴下的相里墨,皱了皱眉,“殿下,你又骗我。”
“懂什么,这是教你如何应对危险情况。”相里墨将鞋丢给以白。
“你今日别去洗碗了,和我一起去城外办点事。”
以白穿上鞋,“何事?”
相里墨表情严肃起来,抿了一口手中的茶,“那日草屋里住的并非老者,是为脸烧伤的中年男子,我告诉过你的,你可还记得?”
“放牧人。”以白点点头。
“他死了。”
以白一惊,“怎么死的?”
“不知被谁所杀,尸身被挂在城外树上。”相里墨顿了顿,“我在那里看到了将军府的黑衣男子。”
以白拿上剑便开了门,“那快些去吧,城外每日不少人进城,若被人报了官府,我们就见不到尸身了。”
相里墨点点头,两人风风火火下了楼,却见客栈门前一行人围着一个跪地上的叫花子。
“等我找到我家公子,我定会还你钱的。”那人蓬头垢面,跪在地上的腿向前挪动着,他抓住掌柜的衣角,“好心人,你让我先住下吧。”
掌柜的抬腿,一脚将他踢开,挥了挥手,一旁的壮丁会意,一盆水泼在那人脸上。
“在此住下?你可是在讲天大的笑话?”掌柜的捧腹大笑,又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你能先把饭钱给我我就谢天谢地了,给我打!”
一行壮丁抄起手里的木棍,那人趴在地上被打得嗷嗷叫。
相里墨路过时看了一眼,有些于心不忍,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掌柜,“他的饭钱我替他还了。”
掌柜收下银子,立马叫停了壮丁,“公子您还真是心善。”他斜睨地上趴着的叫花子,“算你命好,赶紧滚吧。”
相里墨拍了拍以白,收回视线后,两人转头便走,却被人抓住了脚腕。
“殿下…殿下…”
相里墨狐疑地转过头,声音沙哑但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那人趴在地上手上的血染脏了他的鞋,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
以白蹲下拨开他的头发,定睛一看,惊呼到,“是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