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处的人不多。
两人上前，林谨身高不够，只能扒着桌面努力踮脚，正在看花名册上的名字，头顶忽然响起廖美丽热情的声音。
“小妹妹，我抱你起来吧？”
林谨连忙摇头：“不用不用，我这样能看见。”
廖美丽却不由分说地朝她伸出手：“没事，我力气大。”
林谨内心：你不要过来啊！
虽然跟说过几句话，但还没有熟悉到能肢体接触的地步，林谨被她的动作吓得后退，撞到报到处的桌子上。
薛让挡在了林谨面前：“不需要。”然后把林谨抱起来。
“现在的年轻人，真有活力。”廖美丽念叨着退开几步。
林谨回头看抱着自己的薛让，他因为太吃力，脸都涨红了。
林谨：“……其实我踮起脚能看见。”
薛让倔强地没有放下她，只是催促：“快点看！”也不知道他在倔强什么。
林谨很快找到薛让的名字，但是却找不到自己的名字。确实，她又不是玩家，只是个被薛让召唤过来的恶灵。
碍于廖美丽站得太近，林谨没有出声，只是求助地看向薛让。
（我不会被当作无关人员赶出去吧？）
薛让把她放下，微微喘气，伸手指一下花名册上自己的名字：“这个。”
报到处老师递给薛让写有学号的纸，薛让接过后却没走：“她的也给我吧，我们一起的。”
报到处老师死气沉沉地盯着他：“……”
林谨也有些疑惑，自己名字没在花名册上，那个老师哪来的学号纸条？
出乎林谨的预料，报到处老师在3秒钟的沉默后，低头刷刷地在本子一角写了什么，然后撕下那一角，递给薛让。
薛让礼貌地道谢，带着林谨顺利地走完接下来的流程，拿到了校服、课本、宿舍钥匙和被褥，但是没有学生卡。
林谨有些担心，等走出礼堂，确定附近没人后，她扯了扯薛让衣服：“怎么办？我记得校规有一条是必须戴学生卡穿校服，但是我没有学生卡。”
薛让抱着两个人的东西，人几乎被挡住，走路都颤颤巍巍的：“……不用担心，是他们没给你，不是你不戴。”
林谨还是心里没底：“希望吧……”
看她愁容满面，薛让安慰她：“看起来那些老师都是鬼怪，而且实力不如你。”
“我这么强吗？”林谨有些惊喜，那她就不用害怕那些鬼了。“你怎么知道的？”
薛让：“那个报到处的老师在你过去后手一直在抖。”
这么一想，那老师似乎是在微微发抖，但是林谨愣是没往自己身上找原因。
“你观察得真仔细。”林谨忍不住夸他。“我去你宿舍住吧？”
“你看看我们俩的钥匙，不去我宿舍去哪？”
林谨掏出薛让裤兜里的钥匙，发现上面的号码牌跟自己一样，都是8-603。
“她把我们分到同一个宿舍了？！”林谨又惊又喜。“可是……男女宿舍不是分开的吗？”
“大概是因为我说过我们俩是一起的吧？”
“太好了，你放心，我不睡觉也不会困，晚上你睡觉的时候我可以守着你。”
薛让瞥一眼傻乐的林谨：“这可不行，小孩子必须睡够八个小时。”
两人费了些时间来到8栋603——主要是薛让费时间，两个人的东西对他来说负担太重了，更何况要爬6楼，最后东西都是林谨扛上去的。
8栋看起来比其他楼要旧一些，门是双开的木门，关上后内侧有门闩可以闩上。宿舍内有4张鸭仔铺，看来这是个8人间，只是现在8张床铺上都空荡荡的，这明显是一间空宿舍。宿舍两侧、两张床的中间夹着一个大柜子，每个柜子平均分成4格。宿舍正中间有一条长桌，供宿舍内的学生共用。
林谨：“竟然是一间空宿舍？”她看了眼桌子和床板，什么都没什么灰尘。“挺干净的。”
薛让手抹了一下桌面，确定上面确实没有一丝灰尘，将东西放到桌子上。
林谨此时已经走到靠内侧的鸭仔铺旁，仰望着上铺：“我要睡上铺。”
薛让给她铺了下铺：“小孩子不能睡上铺。”
“我又不是小孩。”
抗议无效，最终林谨睡下铺，薛让睡她对面铺。
铺完床薛让就直接躺下了，林谨都震惊了：“你也太安逸了吧？”
薛让：“我这叫做劳逸结合。”
“我只看到逸了，请问劳在哪里？”
“我刚刚爬了6楼。”
林谨：“……”
或许是林谨谴责的目光太强烈，薛让最后还是没真躺平：“确实，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走吧。”
林谨点头：“你明白就好，这可是死亡游戏，不认真对待地话会死的，不过你也不用太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两人把宿舍门锁了，往楼梯的方向走。
看薛让步伐坚定，似乎目标明确，林谨好奇：“我们要去哪？”她进来以后只觉得晕头转向，没想到薛让已经想好要先探索什么地方了。
“饭堂。”
“嗯……刚刚时间有限，没有去过饭堂，把没去过的地方都探索一遍也不错。你说这个中学的饭堂，不会卖人肉包子吧？”
薛让低头看林谨一眼，脸上的笑难得真实了些：“别说这种话，我是去吃饭的。”
林谨：……先是大白天就要睡觉，然后是要去食堂吃饭，这个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吃饭。”
“没办法，在现实就吃了上顿没下顿，游戏里要是还这样，就太惨了。”
林谨顿想给自己一巴掌，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在现实世界过得这么苦？”
薛让苦笑：“从小就这样，就不觉得苦了。”他的语气带着三分无奈，三分凄凉，三分妥协和91分的强颜欢笑。
没想到他在现实除了遭受校园霸凌，还要遭受饥饿……
（仔细想想，他的衣服总是脏兮兮的，而且受欺负了父母不可能看不出来，那么说来，他很有可能还是个孤儿……）
林谨拉住薛让的手，豪情万丈地宣布：“别难过，在游戏里我会保护你的！”
（但现实世界的薛让也需要保护，我暂时无法离开副本世界，恐怕要通过其他玩家……我要帮忙找到个靠谱的玩家，在现实生活中帮帮薛让才行！）
林谨握紧拳头，为自己加油打气。
两人刚到宿舍楼下，就听见学校各处的广播响起下课铃声。
林谨还没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知道一件事：“下课了？”
薛让拉着她站到一旁：“等他们先过去。”
林谨一脸疑惑：“等谁？”
很快她就知道了，在看见人之前，林谨就先听见了轰隆隆的脚步声。
“好像有一群什么东西朝这边跑过来了。”
没过多久，黑压压的学生如丧尸袭来，奔跑着冲进食堂。
林谨看着他们的背影感慨：“要是刚刚挡在他们面前，应该会被撞飞吧。”她竟然忘了中学生对干饭的热情。
两人等学生们跑过才慢慢地走进食堂，此时食堂中坐满了学生，几乎找不到一个空位，而窗口也排起了长龙。
林谨：“等排到我们饭都快没了吧？”
她看向食堂门口的小卖铺：“要不去小卖铺买点面包吃吧。”
薛让依言走过去，但没去拿食物，而是先走到收银台前，把自己的学生卡放到刷卡器上。
刷卡器：“滴！0元。”
薛让把卡收起来：“我没有钱。”
林谨：“……”她连学生卡都没有。
“怎么办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离开这个世界，这期间的食物要从哪里获取？
“不用担心，反正你可以不吃饭，我也可以捡点剩饭剩菜。”
“不行！绝对不行！”林谨立刻反对，“没事，我们可以用双手创造财富。”
薛让作思考状：“比如抢其他学生的钱？”
林谨：？？？怎么一上来就走上犯罪道路？这孩子的三观重塑之路任重道远啊……
刚想教育他，背后忽然一阵寒意袭来，林谨下意识看向食堂门口，却只看见几个普普通通的学生。
薛让也看向门口：“怎么了？”
“感觉忽然背后发寒……”
没看出谁不对劲，林谨回过头来继续刚才的话题：“我们可以帮食堂打工赚钱。”
“真普通。”
“一下子就想到去抢才奇怪吧？”林谨看向站收银台后面的小卖铺老板。“老板，需要临时工吗？”
老板：“……”他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在微微颤抖。
薛让站在她身后缓缓开口：“如果没有食物，那你就只好吃点其他的了，比如……”他说着，缓缓上下打量老板。
老板抖得更厉害了。
林谨：“……不要说得我好像吃人的变态。”
薛让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对，你不吃人……”然后意有所指地看向老板，老板又不是人。
于是，老板哭丧着脸拿出一个纸箱递给薛让：“你们需要什么自己挑吧，全拿走也没关系。”
林谨：“……”忽然有一种欺负弱小的负罪感。
最后她还是坚持在收银台站了半小时，成功卖出了0件商品，拉低了小卖铺一整年的营业额。
薛让一边吃小卖铺的面包，一边用手肘杵了杵林谨：“你看那些学生。”
林谨看向旁边路过的学生，那些学生看都不敢往这边看，全都绕着小卖铺走。
薛让：“一般来说，学校小卖铺的生意是很好的，毕竟学生们出不去。”
林谨：“……所以呢？”
“你猜为什么你在这里站这么久，没有一个学生敢靠近？”
林谨不想猜，她的本意是打工还钱，没想到是在恩将仇报。
林谨向老板道歉：“对不起，我是想帮忙的。”
小卖铺老板头摇得快飞掉：“不不不不不不……”
最后林谨只好含着泪离开，薛让则毫不客气抱走一箱食物——因为太过虚弱，走出十步后就不得不交给林谨。
林谨：“……”拿不动就不要拿那么多啊！
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抱着一箱食物走在路上，自然引人注目。
一个人靠近林谨：“小妹妹，重吗？要不要哥哥来帮忙？”
因为被箱子挡住视线，林谨看不出挡住路的人是谁，只感觉到有另一股力量将箱子从她手中夺走。
林谨一使劲，把箱子又扯了回来：“谢谢你，但是不重，我可以。”
对面的人尝试加大劲，却发现箱子纹丝不动。意识到这是个硬茬，那人收手了。
“哈哈……小妹妹力气还挺大的，你们怎么搞来这箱吃的？”
薛让：“给小卖部老板打工换的。”
“打工？打工内容是什么？”
林谨接过话：“就是帮忙收银，我在那站了半小时。”
那人将信将疑：“半小时就有这么多吃的？”两人都没解释的意思，他便闭了嘴，朝食堂走去。
两人继续往宿舍走，林谨忽然感慨：“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饶是薛让一分钟能转出八百个念头，此刻也没懂林谨怎么忽然发出这种感想：“怎么说？”
“刚刚要不是我客气，那个人就要帮我们搬东西了。”
薛让沉默三秒，忽然笑出声来。
林谨瞪他：“有什么好笑的？”
薛让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你没看出来吗？他根本是想抢，要不是你力气大，早就被抢走了。”
被笑得有些恼怒，林谨忍不住踩他一脚：“我眼睛被箱子挡住了！只能看见脚下和天空。”
薛让被踩了也还是在笑。
就在这个时候，又一个人出现挡在他们面前：“小妹妹，重吗？要不要阿姨来帮忙？”
这人的声音很熟悉，是之前说过话的廖美丽。
薛让对她的态度还是很冷淡，几乎连一个眼角余光都没分给她，拉着林谨绕开了。
廖美丽看着他的背影，喃喃自语：“失忆了？还是装的？”
——————
另一边
林谨一边小跑着跟上薛让一边问：“她到底是谁呀？”
“敌人。”薛让的声音听起来咬牙切齿，带着十足的恨意。“回去再说。”
一回到宿舍，门关上的那一刻，薛让立刻道：“我要杀了她！”
林谨错愕地看向他，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薛让这么情绪外放，他从来都是用假笑掩饰，闷不吭声地下手。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智能机器人管理局的一个支队长。”
林谨对此没什么概念：“管机器人的？”
“我本来有一个机器人，叫爱丽丝。”
听见这个名字，林谨一怔：是不是叫爱丽丝的机器人就跟叫张伟的人类一样多？
薛让45度仰望天花板，露出怀念的表情：“我们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艰苦，但有她陪伴，什么困难都没关系了。好景不长，有一天我被同学欺负的时候，爱丽丝出手了。”
接着话音一转，神色也由怀念变成仇恨：“爱丽丝为了保护我，伤害了人类。但这是违反机器人法的，机管局的人要把她抓去销毁。我们拼命逃，但还是逃不过命运，最后爱丽丝还是被销毁了。当时负责追捕我们的就是廖美丽。”
听到他的爱丽丝最终被销毁，林谨确定它只是个跟自己重名的机器人而已。或许是物伤其类，她的心也有些沉重。
她叹了口气，以旁观者假装关心的语气安慰他：“她肯定希望你放下仇恨，好好活着。”
（所以能不能安静地度过这个副本，我还要找我的备份呢。）
薛让问：“你会帮我的吧，小朋友？”
林谨：“唔……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想办法让她违反校规，借游戏除掉她。”
林谨陷入纠结，她一点都不想掺和杀人的事，她刚知道自己是机器人，还残留着些微人类的没用的道德感。恶毒和善良都不够纯粹的时候，人就会痛苦，机器人也一样。
站在薛让的角度看，爱丽丝是他的家人，家人因为保护自己而死，他肯定会恨。
站在廖美丽的角度，爱丽丝是一个伤害了人类的机器人，按照规定应该销毁，她也没什么错。
她叹了口气：“在你们那里，伤人的机器人必须被销毁吗？谁规定的？难道不觉得这个规定恨奇怪吗？”
薛让忽然愣住。
“干嘛？我问了很奇怪的问题吗？”
“没有。”他忽然笑了，不是之前那种假笑，而是眼神都透露着温柔的笑。
那个笑就好像幻觉一样，几乎是下一秒薛让已经收回笑，严肃道：“不管你帮不帮我，廖美丽我都是要搞死的。”
“随便你。”说是这么说，林谨心里还是担心的。
如果薛让杀人不成反被杀，自己要怎么到其他副本寻找存档？
薛让没透露要如何借校规杀人，只是嘱咐林谨：“我们有这么多物资，其他玩家可能会来抢。”
林谨点头：“我会努力……”保护。
“你就让他们抢吧。”
“啊？”
“你装得弱一点，别让人看出你的真实水平。”
“嗯……好吧，难道你想玩扮猪吃老虎？”
“你真聪明。”薛让只是笑了笑，没多做解释。林谨也不是很好奇，面对薛让这种思想在大气层的人，她已经放弃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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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处宿舍内
正在监听的吴昊天用手肘杵了杵廖美丽：“你们还有这种渊源？”
刚刚廖美丽假借帮忙搬箱子的空当，在箱底沾了一个窃听器，然后迅速回来跟队友一起窃听。
廖美丽拍开他的手，靠着椅背叹气：“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看来他记忆也有问题，还以为自己是个初中生。”
“他是‘女娲’的主要设计者，有他的话，我们也不用再找‘女娲’了，直接让他再设计一个出来算了。”
“你当捏泥人呢？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女娲’身上的各项权限。”
“那还要拉他入伙吗？说不定能帮我们找到‘女娲’，而且‘女娲’肯定现在损伤严重，他可以帮忙修复。”
廖美丽的手仿佛弹钢琴般在桌面轻敲，最后她摇头：“算了吧，这人100斤的体重有99斤的反骨，拉他入伙我怕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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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回到林谨薛让宿舍
此时薛让正边看书边慢条斯理地吃面包，林谨则打开了搜索界面，进度条即将到达100%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副本的地图比较小，搜索用的时间比上次短。
“砰！”关着的宿舍门忽然被踹得发出巨大声响，林谨吓了个激灵。
“谁啊？”她挪到薛让旁边小声抱怨。
“开门！”听起来是年轻男人的声音。与此同时，对门的撞击一次比一次剧烈。
薛让拍了拍林谨的头，走到门边将门闩抽开，然后躲到一旁。几乎是下一刻，一个人就劈着叉摔了进来，林谨隐约间听见布匹撕裂的声音。
林谨心想：希望他有事。
不过有事也只是那一个人有事，外面还站着两个人，看见自己的同伴摔进屋后愣了几秒，一个红头发的连忙扶起同伴，另一个黄头发的则跨进屋拽住薛让的衣领。
“你小子是不是想死？”
薛让缩着脖子干笑：“是你们说开门的……”
“TMD……”黄毛扬起拳头，在拳头落到薛让脸上前，一只穿着红色玛丽珍鞋的脚先踩到他的脚趾头上，并用力碾了几下——黄毛穿着人字拖，这导致林谨踩他脚趾头的攻击效果绝佳。
“啊！！！”
在黄毛吃痛后退的同时，林谨一把把薛让拉到身后。
眼看她就要冲上去打人，薛让连忙抓住她肩膀小声提醒：“伪装，伪装。”
（对了，我们要扮猪吃老虎来着。）林谨收回跨出去的脚。
另一边，红毛刚扶起蓝毛，看见黄毛吃瘪，立刻撒手冲过来：“臭小鬼！”
又摔回地上的蓝毛：“……”
薛让眼疾手快地把一整箱食物塞进红毛怀里：“对不起，她还是个孩子，看在这箱食物的面子上，你们就原谅她吧。”
红毛抱住箱子，看着里面满满的食物，满意又不屑地笑了。
“算你小子识相。”
黄毛缓过劲来，看着林谨双眼喷火，拳头握紧又松开，最后道：“要不是我不打老弱病残，你早死了。”
这发言让林谨差点绷不住给他个白眼：要不是我不杀人，你也早死了。
薛让连忙继续道歉：“对不起了三位大哥，以后我们每天都会孝敬你们食物的，还请原谅我们。”
他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而且他们本来的目的也是食物，三人没多纠缠，警告薛让明天乖乖去交保护费，然后就抱着食物离开了。
因为不是上课时间，走廊上有很多学生，此时他们都在看热闹，黄毛一行走的时候，他们无声地分开，给他们让路。黄毛他们走后，宿舍又恢复之前的嘈杂，大家都在宿舍内、走廊上、阳台上有说有笑，刚刚的事情仿佛是晨起时似有若无的雾气，被阴风一吹，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谨气呼呼地把门关上：“不报复回去，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薛让拿出一包薯片给她：“那等晚点我们去套麻袋打人，然后再把东西抢回来。”
“你刚把薯片藏哪了？”林谨接过薯片拆封，气呼呼地塞几片进嘴。“我们什么时候去揍人？”
“今晚。”
薛让开始翻看桌子上的课本，这些都是普通的初三课本。林谨也随手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她拿到的是物理课本，知识点倒是很正常，但到了例题部分，内容就开始一言难尽了。
小明从8楼窗户跳出，已知层高3米，地面距窗户1米，小明体重50kg，无视风及空气阻力，请问小明要经过多少时间才能落地。
小明在200N的水平拉力作用下沿拉力的方向做匀速直线运动，5秒前进了110米，求此过程中拉力做的功W和P。
小明的尸体排开水池体积为0.05立方米，求他所受的浮力。
林谨：“……”好诡异。
“这些题看着好让人不舒服。”林谨受不了地把书放远一些，哗啦啦地把书快速翻了一遍，忽然，一张纸飞了出来。
旁边的薛让捡起看了一眼——是课表。
“说起来我们玩家也要去上课吗？”
“宿舍里面贴的标语，你都记住了吗？”薛让忽然道。
“记倒是记住了，被子必须叠好、垃圾桶不准有垃圾、床上不准有人……你问这个干什么？”
“一楼公告栏写了，上课期间会有卫生检查，又规定那个时候床上不准有人，也就是说，上课期间的宿舍不安全，另外教室那边也贴有禁止旷课的字条。游戏里明令禁止的事最好不要做。”
“那还是乖乖去上课吧……”林谨有点郁闷，“没想到进了游戏还要上学。”
“严格来说，你不是学生，不用遵守这些规则，可以不上课。”
听到不用上课的好消息，林谨脸上一喜，但转念一想，不上课她干什么，在恐怖游戏里一个人呆着？那她宁愿去上课。
“不了不了，我要跟你一起去上课，你被分到几班？”
“初三（4）班。”
“不会是……”
“对，在2楼。”那个林谨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是我小时候家长和老师三令五申的事。有一阵校门口忽然拥挤起来，因为平时让孩子自己上下学的家长们都开始来接送了——我们家也不例外。然后学校和家里开始一直强调小孩子不要单独行动，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原来是因为发生了绑架案，有人绑架了村里有钱人家的小孩，具体经过结果我已忘记，但是家长老师们的叮嘱一直记到现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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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 吊死鬼中学（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