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沈亦如签约到星势力开始,每年的十一月七号都不会有安排。
今年也和以往的每一年一样,小王给她当司机,其他保镖坐在另一辆车里,不远不近的跟着,沈亦如顺路去买了一瓶白酒和一束白菊,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来到墓园。
沈亦如下车时被冷风吹得哆嗦了一下,本以为自己穿的够厚,看来还是低估了今天的天气,她让小王等人在墓园门口待着,自己进去。
墓园里一望无际的墓碑,一眼看过去根本找不到老爹的墓在哪儿。沈亦如边走边数着行数,随后左转,在那一行里一个个寻找着。倒也不算难找,每年来一回,好歹是记住了自家老爹是第几行第几个。
脚步突然顿住,沈亦如在距离老爹的墓碑十几米远停下,目光放在那个一身黑衣,蹲在墓碑前,右额带着疤的男人身上。男人也发现了她,诧异地放下了手中的鲜花,猛然站起身,激动的想要上前,却又制止住自己。
像是想到了什么,沈泽最后在原地站定,只是笑着挥挥手,打了声招呼:“好久不见。”看着沈亦如震惊的神情,其中并没有任何欣喜,他自嘲地笑笑,“你估计也不想见我吧,我也没想到你会来,毕竟大明星日理万机嘛。放心,我这就走。”
“等一下。”沈亦如叫住他,却又有些犹豫,思索再三,慢慢走到老爹墓前,只是和沈泽隔着至少一米的距离。他意识到沈亦如对自己的抗拒,退后了两步,双手插兜看着她。
沈亦如放下鲜花与白酒,看着墓碑上老旧的照片,那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笑得开怀,好似还能听见那厚实的笑声。
她摸着照片,轻声说道:“老爹,又来看你了,还带着你最爱的酒。”
沈泽看向她受伤的腿,皱了皱眉头,“伤怎么样了?”他听说沈亦如出车祸后便一直在打听她的消息,最后像个粉丝一样蹲守在她节目录制的地方,虽然连门也进不去,但至少能远远看她一眼,确认没事。
沈泽以为自己这样蹲守就够变态了,所以在确认沈亦如没事之后,未免自己被她发现,徒增心烦,就想离开直接回老家,结果却发现还有更变态的人居然在跟踪沈亦如。沈泽跟踪着那个私生一路到酒店,结果对方坦坦荡荡走进去,反倒是自己因为太鬼鬼祟祟,被保安当成可疑人物拦下了。虽然花了点功夫,好歹是进去了,也赶在那个混蛋硬闯进沈亦如房间之前制住了他。
因为不放心,沈泽又逗留了几天,就在酒店附近晃悠,想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变态跟踪沈亦如,结果被同一个人几次揪住当成跟踪狂,还被送到派出所,还好只拘留了二十四小时就放了,不然刚从牢里出来又要回去。他也明白了,原来那个人是沈亦如的保镖,既然有人保护那他就放心了,离开了J市,找了份工作安定下来。
本来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和沈亦如见面,谁知道会在老爹的墓前重逢。
沈亦如站起身,对他的关心嗤之以鼻,只是声音冷硬地问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沈泽摸了摸鼻子,“有几个月了。”
沈亦如不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显尴尬。
沈泽觉得非常不自在,虽然试图修复两人的感情是件不可能的事,但还是企图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于是苦思冥想,说道:“这么久不见,你倒是越发漂亮了,比以前更成熟了。”
没想到沈亦如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怒火,沈泽打量的眼神更是让她觉得恶心,就像是在看一件待售的商品。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怒视着他,声音比以往都要尖锐:“你是觉得当初没把我卖掉很可惜,打算重操旧业,再卖我一次?”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沈泽声音一顿,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没有资格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他已经做过了,这是事实,无法更改。
他可以把错误都归咎到那爱财如命的女人身上,或者推脱是因为吸多了,神志不清才会做出这种事来——实际上他也确实推脱过,得到的结果就是,被恐惧与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妹妹,在他脑袋上留下的这道疤。
在牢里的那些年他仔细想过了,这没什么可推脱的,因为是事实,没得狡辩,而他还欠沈亦如一个道歉,尽管这根本不够。
“对不起……”
沈亦如根本没有理会,如果允许的话,她会在这里把沈泽再揍一遍,再给他脑袋上另一边留下一道疤,但是腿上的伤不允许,老爹也不允许。
不过要是让老爹知道他的儿子曾经为了钱,把刚从康复中心出来的妹妹骗到夜总会去卖,还差点得手,估计会气活过来,下手更重。
但是这里是老爹的安息之地,她不应该在这里吵闹,同意沈泽留下来,也不过是想着老爹应该会想念这个十几年没见的不孝子。
沈亦如最后深深的望了一眼老爹的照片,在心里默默地说:明年,我会带一个人过来见你,她是你女儿很爱很爱的人,我在她身边很幸福,你也一定会喜欢她。
心里默念着再见,沈亦如转身离开。
沈泽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老爹的照片,犹豫着,还是决定告诉她:“小慧,有件事你应该很想知道。”沈亦如脚步不停。他继续说道:“你从小到大都在意的事情,她后来告诉我了,你确实是老爹的孩子。”
她的脚步一顿,过了会儿,她看向沈泽,说道:“我当然是老爹的孩子,就算我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也不会妨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
沈泽很是高兴她能这么说,同时庆幸自己没有把实话说出来。
其实那女人喝醉时跟他是这么说的:“我那个时候同时跟五个男人睡过,哪里知道是谁的种,也没人愿意认,我倒是想用孩子去套阔少,那个家伙扔给我一笔钱打胎就跑了,只有你爸傻得可以,明知道不是自己的,还愿意当这个爹,也不问我和谁出轨。”
“不过啊,你老爹死后,我又遇见那个阔少,越看他越觉得沈慧像他,我就偷偷拔了他的一根头发去做测试,结果你猜怎么着?就这么巧让我猜着了,哈哈哈!我还拿到好大一笔钱!”
女人说着就睡了,沈泽还去回想了一下,确实有一段时间她突然有钱了,不过很快就输在了赌桌上。
难怪沈慧从小就和他还有老爹都不像,他还会开玩笑地说:“我敢打包票,慧儿你绝对不是老爹亲生的,哪儿哪儿都不像。”然后老爹就会把他揍一顿,怒斥他以后不可以再说这种浑话。
就算老爹一直护着,那些街坊邻居的话语还是会钻进小沈慧的耳朵,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转,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眼泪刷刷的落下来,扑进老爹怀里哭诉,为什么自己和哥哥一点也不像,和老爹一点都不像,她是不是从垃圾堆里捡的?
老爹点了点她的鼻子,安慰她:“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你就是老爹的孩子,他们就是在妒忌你老爹我,有这么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儿。”
虽然嘴上不说,但这件事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疙瘩。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究竟答案如何,沈亦如其实已经不在乎了,老爹在她心里永远是她的老爹,是她人生中第一个英雄。
“还有些事我想跟你说。”沈泽叫住要离开的沈亦如,只是对方并没有要和他多说几句的意思,只撂下一句“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泽望着她的背影,已经看不见当初那个胆小,只会躲在她身后的沈慧了。
沈亦如离开墓园,去了附近的银行,给远在Z市的那户人家汇款。结束了每年今日都要进行的操作后,让小王直接往机场去,今天温斯琪就回来了,给她发了到达时间。
一路上为了打发时间,沈亦如打开家里的监视器,看看家里的情况,只看到两个毛孩子在自己玩耍,玩累了就去自动喂食器那里吃点。骑士一如既往的想讨猫粮吃,又一如既往的被曙光踢开,于是偷偷摸摸地吃掉在地上的,结果被发现,脑门挨了一爪。
真是两个闹腾的孩子。沈亦如心情大好,远程操控着摄像头移动,观察吃饱了就互相打闹的猫狗。
沈亦如中午还没吃,这会儿肚子饿的有些难受,让小王在路边找个便利店,随便买点吃的,小王本来不同意,便利店的东西没营养,但是手机一查,餐馆、饭店距离太远,只好就近找了个便利店,先拿点面包给沈亦如垫垫肚子。
小王载着沈亦如先到机场,另一辆车绕路去买了一份炒饭。沈亦如就坐在车上慢慢吃,时不时看下手机,搜索着温斯琪航班的信息。
等了差不多三十分钟,飞机终于落地,又等了会儿,估摸着温斯琪这会儿应该在拿行李了,于是点开温斯琪的聊天界面,刚打了几个字又删掉,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
“姐?”温斯琪的声音像是隔着什么,听不真切,背景还有机场广播和人群嘈杂的声音,一下就把她轻飘飘的一声给掩盖了。
“我在机场外面等你。”沈亦如稍稍提高了音量,确保温斯琪能在嘈杂的人声中听到她的声音。
“姐,你来接我啦!”小孩儿兴高采烈地叫喊,被身边的艾丹低声警告安静,于是闭上嘴,又想起了很重要的事,赶紧说,“可是阿连今天来接我。”
“……”她早该想到有人会来接的,沈亦如皱着眉头,正要发作,温斯琪又说,“我让他去找你,你在什么位置?”
沈亦如扒在车窗上四下看了看,很快就看到了那辆保姆车,熟悉的车牌,还能看到阿连站在外面盯着机场大门看,“不用,我已经看到他了。我在车上等你啊,快点出来。”
挂断电话,跟小王说了一声,就戴上口罩找阿连去了。刚从车子里出来,又是一哆嗦,下午的风更大了,她裹紧外套,快步走到阿连那儿,说了两句就上了车,阿连亲切得给她开足了暖气。
想着温斯琪长途跋涉,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这会儿肯定累坏了,沈亦如决定待会儿回家给她按摩按摩,点个熏香泡个澡。要不干脆在家里添个按摩椅,随时可以按摩放松。
晚上吃什么好呢?沈亦如和江萍聊起来,江萍推荐了几道菜,帮她点了单,表示立刻送菜上门,沈亦如让她先别忙着下单,自己都还没接到温斯琪呢。
正打字,车子后备箱被打开,阿连提着行李放进去。沈亦如朝外边看,温斯琪在接机粉丝的簇拥下往这里走,艾丹快走两步,正要拉开车门。
她坐到里面,转了个方向,背对着车门继续打字,眼睛却盯着车窗上的倒影。看到艾丹因为知道她在车上,车门只拉到一半,用身体挡住粉丝的视线,让温斯琪钻进了车子,随后关上车门。
温斯琪在车门完全紧闭之前还在和粉丝挥手,让他们别冻着了,赶紧回家。
看着车窗上映出温斯琪的背影,沈亦如不满地撅嘴,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关心她,还坐得这么远。
似是听见了她心里的牢骚,车门一关上,温斯琪回头看向她,还没来得及欢喜,就因为她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外套而皱起了眉。拿下背包,又快速脱下自己的大衣给沈亦如披上,嘴里念叨着:“怎么只穿这么点,感冒了可怎么办?”手上动作不停,从车门边上的位置一下坐到沈亦如身侧,隔着大衣将她搂进怀里。
脸颊靠在温斯琪肩上,温度隔着衣服传来,暖烘烘的,被她的味道包围,沈亦如顿时喜笑颜开,刚刚的那一点不满全部烟消云散。
“手好冰啊。”温斯琪握住她的双手搓了搓,冰凉的手指才终于有了一点温度。
沈亦如在她怀里蹭了蹭,像只魇足的猫儿,勾着嘴角,躺在主人温暖的臂弯,尾巴环绕着小臂,上上下下的□□着,尾巴尖还在若有若无的轻触,每次碰到都激得她浑身一颤。
温斯琪抓住那只钻进袖口,为非作歹的玉手,捏了捏掌心略作惩罚,嘴唇贴在耳边用低沉的嗓音说:“姐,别闹,让我抱着你睡会儿。”
声音里透着疲倦,沈亦如心疼地蹙眉,也不再乱动,任由她抱着。
温斯琪用脸颊磨蹭着沈亦如的发顶,正要闭眼休息会儿,怀里的人忽然挣脱起身,抱着她的脑袋按在怀里,摸摸柔顺的长发,“你睡吧,到家了我叫你。”
抬头望向沈亦如的侧脸,温斯琪凑上去快速亲了一口。沈亦如理了理她额前几缕不听话的头发,拢到耳后,瞧她还睁着明亮的双眸盯着自己,没有一点睡意,“想什么呢?”
“姐姐给我唱摇篮曲好不好?”
“还得寸进尺了。”沈亦如点了点她的鼻尖。
“嗯~”温斯琪贴着颈窝蹭来蹭去。
“好啦好啦,我给你唱,乖一点。”
温斯琪用鼻子“嗯”了一声,在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放松身体,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沈亦如轻声哼着摇篮曲,轻柔的嗓音带着温斯琪进入梦乡,在梦里被柔软的云朵环抱着,又软又暖活,还有风声吟唱着歌在她耳边吹过。
温斯琪不舍得醒来,但耳边是沈亦如的声音,告诉她到家了,她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温暖的怀抱,被沈亦如牵着进了家门。
艾丹和阿连帮着把行李箱搬进来后便走了。
沈亦如先一步抱着浴巾跑进卫生间里鼓捣了半天,调好水温,撒上浴盐,这才出来叫温斯琪。
骑士正在和一段时间不见的温斯琪玩耍,叼着球跑回来,却见温斯琪被沈亦如拉着回了房间,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内,骑士失望的吐出小球,用鼻子拱到一边,和曙光玩去了。
温斯琪坐进浴缸,周身被温热的水流包裹,发出舒服的呻吟。双手搭在浴缸边缘,下巴靠在手臂上,眯着眼睛看沈亦如扎起头发,收拾着她刚才随意扔了一地的衣服。
今天的沈亦如好奇怪啊。
温斯琪瞧着她,似乎从车上开始,就一直在试图照顾她。
这会儿抱着衣服放进衣篓里,又去拿了睡衣过来,然后跑出去,穿着兔子拖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隔着磨砂的玻璃门,能看沈亦如忙碌的身影,“哒哒哒”的声音不绝于耳。
温斯琪喊她:“姐,行李放着明天收拾吧。你过来嘛。”
话音刚落,沈亦如就回她:“来啦!”紧接着又是一阵拖鞋踢踏的声音,磨砂门上那个影子越来越近。推开后,一只兔子拖鞋半踏进卫生间,门推开一半,沈亦如探出脑袋,“其其,怎么了?”
温斯琪冲她招手,“姐,一起泡呗。”
“等我会儿。”沈亦如高兴地关上门,又跑开了,不一会回来,手里拿着自己的睡衣,和温斯琪的放在一起,这才脱了衣服。可是准备抬腿了,动作又顿住,看着温斯琪身前空出的位置,说道:“你往前挪挪。”
温斯琪愣住,虽然很想抱抱沈亦如,但还是听话往前挪,直到沈亦如坐进来,双臂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身子紧紧贴着她后背,甚至能感受到胸腔里稳定的心跳声。温斯琪还是在发愣,身子也没有在车里时那样软下来,依偎在沈亦如怀里。
沈亦如瞧着她直视前方的模样,气得在她肩上咬一口。心说,我这么个大美女和你**相拥,你居然在发呆!
“嘶……”温斯琪疼得倒吸一口冷气,从沈亦如口中救下自己的肩膀,摸着牙印,委屈地说:“姐,你干嘛咬我?”
“谁让你和我在一起还发呆的。”沈亦如又张嘴舔舐着温斯琪的后颈,说话含糊不清,“你不喜欢被我抱着吗?”
温斯琪反手摸摸她的脑袋,安抚着。沈亦如留下一个痕迹,又吻上温斯琪的唇,两人交换了一个浅吻。温斯琪抿了抿唇,这才说道:“我喜欢,只是不习惯。”
“这有什么不习惯的,我们睡觉的时候一直都是抱在一起的。”
“可一直都是姐姐被我抱在怀里的啊,像今天这样,很不习惯……”
“这有什么区别?那我以后多抱抱你,就从今天开始,每晚你都得在我怀里睡觉。”沈亦如故作强势的宣告,环在腰间的双手又紧了紧,“你要赶紧习惯,因为我以后都要这样抱着你,如果你还敢发呆,我就咬得更用力。”
“姐,你又不属狗。”
“……啊呜!”
“嘶——!疼疼疼!太后饶命啊!”
温斯琪委屈的将半张脸埋在沈亦如怀里,紧紧抱着她的手臂不肯放开。沈亦如轻抚她脸上的牙印,心里怪自己刚才下口没有轻重,把她咬疼了,这下真的闹别扭了。
一下一下轻抚着,温斯琪哼唧两声,在她肩头蹭了蹭,算是原谅她了。
这么简单就原谅了?!沈亦如自己都惊讶,这要是两人对调一下,沈亦如被咬疼了,还不得晾她一夜。
心里越发愧疚与心疼,沈亦如亲了一下温斯琪的发顶,“其其,你咬回来吧。”
温斯琪奇怪地瞧了她一眼,但看她神色严肃,一脸认真的模样,仿佛温斯琪不咬,她就不罢休。一挑眉,她凑到沈亦如面前,鼻子碰到白嫩的脸颊,磨蹭着,“那我可咬咯。”
“你咬吧。”沈亦如闭上眼,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还加了句,“用力点也没关系。”
瞧她这样,温斯琪抿唇偷着笑,张嘴碰了碰沈亦如柔软的脸颊,随后又窝在她怀里,继续抱着手臂,“我咬完了。”
沈亦如诧异的看向她,这不就亲了一口嘛。难不成是觉得自己会生气,所以不敢用力,“要不,你再咬一次?我保证不生气。”
温斯琪摸着她的左腿,指尖落到拿道手术留下的疤,“你身上已经有伤了,我哪里舍得让你再添新伤。”
亲吻嘴角,温斯琪说:“待会儿我给你涂些除疤膏。”那药膏是胡俊臣买的,程冉额上的疤就是用这个消得,还给沈亦如捎来很多。沈亦如腿上的疤已经淡了许多,但还是很显眼,还要继续使用。可是一年后还得再开一刀,取出里面的钢板,到时候又要用大量除疤膏。
一直到水凉了,两人擦干身子,换上睡衣从卫生间里出来,温斯琪找出药膏,把沈亦如按在床上坐好,给她涂上药膏,用指腹涂匀。牵着沈亦如出来,给猫狗倒上它们的晚餐,看着它们吃得欢快,温斯琪也笑得开怀。
看了眼时间,温斯琪想起先前沈亦如问她能不能在七号赶回来,于是问道:“姐,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沈亦如应了一声,摸了摸骑士的肚皮,轻声说道:“也没什么特殊的,只是我爸的忌日,今天去看看。”
温斯琪一愣,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答案,原来今天沈亦如是想带她去看望父亲的,可是她却赶不及。
从背后抱住沈亦如,温斯琪蹭着她的发丝,“姐,抱歉,我今天本该陪着你的。”
“你跟我道什么歉。”沈亦如握着她的手,在柔软的掌心捏了捏,“是我跟你说的太晚,早说几天你就能把时间空出来了。”
“嗯……明年我一定跟你一起去。”
“那当然了,我可是跟老爹说过的,明年要把你这个老婆带过去给他瞧瞧,让他看看你有多优秀,又有多爱我。”
温斯琪笑着蹭蹭沈亦如耳朵,“那我一定要给老丈人留下一个完美的印象。”她顿了顿,“姐,你给我说说我老丈人呗,我都还不知道他老人家的事儿呢,不过我猜啊,他一定和姐姐你一样,是个可爱的人。”
沈亦如抿唇笑着,“你怎么就肯定老爹是个可爱的人?”
“因为他养出了你这么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儿啊,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这话是这么说来着?”
“我说是就是。”
温斯琪一阵胡搅蛮缠,沈亦如被缠得没了办法,就把小时候老爹把茄子给她当玩具的事说了说。
因为那个时候家里穷,买不起玩具,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其他小朋友拿着玩具在那里玩,她也想一起玩,但是被嫌弃的推开。她那个时候哭着缠着老爹要玩具,老爹没辙,就随手拿了一根茄子,用小刀在上面划拉几下,刻出眼睛和嘴巴,拿筷子插上当四肢,照葫芦画瓢做了几个,给她当玩具,陪着她过家家,玩了一整天。后来因为浪费食物,两人都被骂得狗血淋头,茄子差点被扔了,但老爹硬是给她保下来。
“然后呢?”
“然后我在某天起床的时候,发现怀里的茄子君臭了。”说到这儿,沈亦如还有些伤心。
温斯琪摸摸头,安慰她,“明儿我就给你买。”
“买什么呀?我早就不玩玩具了。”
“也对,那我就再给你买几个玩偶。”拥着沈亦如靠在沙发上,温斯琪迫不及待地说,“姐,你再给我多说一点嘛,我想多了解你。”
她给沈亦如讲过自己小时候的事,可是她对沈亦如的小时候却完全不了解,除了刚才关于茄子君的诞生。虽然可以调查得知,但那样就属于私自调查,很不尊重沈亦如。
“……小时候、我不太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