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乐意还是得工作,但是回到公司的沈亦如情绪非常低落,反常到何雯忍不住想问一问远在S市的温斯琪究竟对沈亦如做了什么。
虽然没有答应同居,但沈亦如下了班只要有时间还是会到温斯琪家里和她一起睡的,结果刚复工没两天,温斯琪就坐着飞机跑到S市去了。沈亦如抱着曙光和骑士,直接挂断了电话,让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打电话的温斯琪一头雾水,连续几个电话都打不通。
估计是闹别扭了。温斯琪没法,远在异地只能叹气,等结束了工作,找婧文妈妈问问该怎么办好了。
另一边,何雯正在会议室里和沈亦如还有音乐总监讨论新曲。
新专辑尚未完成,预定年底发售,但程冉写的那首歌以及沈亦如重新创作的那首歌,他们正在讨论用哪首歌出单曲。
沈亦如打算尝试新风格,何雯建议就用程冉那首歌,曲风能更明显和沈亦如以前的歌曲区分开来,当作探路石再好不过。那首重新创作的歌就收录到年底的专辑里。
音乐总监则是想把单曲做成AB面,两首歌都收录进去,相比起程冉作词作曲的歌,他更喜欢沈亦如自己创作的歌。但沈亦如一听就猛摇头,觉得自己写得那么烂,和程冉的放在一起简直就是公开处刑,还是只做A面就好,就用程冉的歌,给自己留点面子。
因为沈亦如的抗拒,音乐总监只能可惜的放弃了,他还想让大家早一点发现沈亦如无限的可能性。
实际上他连MV都构思好了,甚至想让沈亦如秀一秀舞蹈,然而沈亦如更是拒绝,她都十来年没跳舞了,基本功早就丢的啥也不剩,能跳出什么来,再说,又有谁愿意看呢。
虽然何雯和总监都鼓励她,但她心里依然没个底,两人看她这样,也就不再勉强。毕竟沈亦如能踏出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他们只需要在后面支持她慢慢来就好,催促的太急反而会适得其反,让她又龟缩起来可就麻烦了。
商议下来后就要定时间来录音,音乐总监先去忙了,何雯翻出沈亦如这个月的行程,不是很忙,工作基本都在本市,只有两场商演要跑到较远的地方。
今天更闲,下午就没事干,不如拿来给粉丝谋点福利。
星势力的员工餐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吸引人来工作的原因,沈亦如不得不承认,当初答应签约有部分是因为这里的员工餐是真的好吃,二十四小时什么时候来都有的吃,还有甜点无限量供应。
两人端着餐盘坐到餐厅的角落,正好是午饭时间,诺大的餐厅基本坐满。有练习生坐在一起边吃边讨论歌曲与舞蹈,看见沈亦如与何雯路过,纷纷打招呼问好;坐下后也有后辈特地过来打招呼,在她面前混个眼熟。
在和第三个特意路过的后辈挥手后,沈亦如觉得奇怪,于是压低声音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在我眼前晃一下?”
何雯笑说:“当然是混眼熟啦,你毕竟是我们的扛把子,能给你留下印象让你在秦总面前提几句,对他们可有帮助了。”
“能有什么帮助?长林也不会因为我一句话给人送资源啊,还是要看实力。”
“是要看实力没错。其实秦总已经看上了几个有才华有实力的艺人,准备从中挑一个来重点培养。刚刚那些人估计已经从自己经纪人那儿得到消息,所以想来和你混个眼熟。”
“他们不应该去找长林吗?找我有什么用?”
“他们哪有机会见到秦总啊。”何雯用筷子戳散碗里的米饭,另一头倾斜指了指沈亦如,“你可是关键,到时候是由你来挑选。”
沈亦如险些喷饭,她只想岁月静好,为什么要把她往风口浪尖上送?感觉这活好容易得罪人,难不成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秦长林,才会被分到这种活。
“你怕什么,你是大前辈气势不能弱啊。”
“这种事儿为什么不让师哥来干,他比我更有话语权,更让人信服吧。”
胡俊臣比她早几年签约星势力,不论是在乐坛的成就还是实力都比她高,更是星势力的老将,这种类似挑选下一代来培养的选择题明显他更有说服力。
胡俊臣如果独立出去,肯定能比现在更厉害,沈亦如一直认为是自己拖住了师哥的脚步。
何雯摇头:“他拒绝了啊,他说自己成天当空中飞人,脚都没有沾地的时候,哪里来的时间培养后辈。然后他就把你推出来了。”
“……”
搞了半天,居然是师哥这个浓眉大眼的把她出卖。
何雯上身前倾,一手挡在嘴边,用气音说道:“其实吧,秦总已经有人选了,到时候你就做个样子。当然,如果你有别的意见也可以和他商量。”
“谁啊?”既然有人选了,那当然是最好的,不需要她来烦恼。
何雯咬下筷子上粘着的饭粒,直起身来喝了口水,眼睛状似无意的左右瞧了瞧,放下水杯,又在菜里挑着青椒,眼神专注,哪儿也不瞄。嘴里咀嚼着,尽量小声地说:“别回头,正好在你左后方。”
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在所有人都关注的情况下,她们不能表现出特别注意某人的样子。刚刚就说了几句悄悄话,已经能感觉到有几道视线落在背后。
在手机里找了找,把资料发给沈亦如。
那个内定的人选叫李知雪,看照片是个很文静内敛的女孩子,眼神很纯粹,沈亦如瞧了也是心生好感。看资料是个海归,在H国做过三年的女团,虽然中途退出但也几次获得H国的最高音乐奖项,风光一时,合约到期后就马不停蹄的回国。
这一回国就相当于从零开始,虽然国外风光无限,但国内基本没有人气,认识她的没几个,也没有成熟的唱跳舞台可以给她展现实力。刚开始的两年可谓无人问津,好在本身实力过硬,几首单曲发布后,人气也慢慢起来了。
秦长林的意思是,让沈亦如带她一起上《天籁之声》,那是个实力至上的节目,李知雪必然能在里面取得不俗的成绩。
沈亦如没有信心,她从没带过后辈,再说人气这玩意是很玄学的,你根本控制不了。
她叹了一声,收拾碗筷站起身,归还餐盘到窗口时正好路过左后方,能看到李知雪。
简单扎了个低马尾的白净女孩坐在位置上,安静地嗦面,技术高超的都没发出什么声音,抬头的时候正好和沈亦如对上视线,当下一愣,左右看了看,确定是在看自己后,这才呆呆地冲她点了点头,谨慎地叫了声:“亦如姐。”
声音很小,如果不是沈亦如经过她身边,怕是都听不见。
从餐厅出来后,沈亦如问道:“这孩子胆很小?”
“不是,她就是说话声小,但她声音的爆发力很强,有空你听听她的歌就知道。诶,对了。”走到一半的何雯终于想起了要给粉丝谋福利这事,“上次你和温斯琪那开箱视频的评论看了没?大家都让你多拍类似的视频。”
“所以呢?”
“给你两个选择吧。一、今后工作中让圆圆跟拍,搞个VLOG。”
“我选二。”
“二、每月固定时间拍摄一个视频,主题不限。”
“我改主意了。我选三,认真工作。”
“保持曝光率也是你的工作。”
谁能想到,自己不过离开了一个月,寄到公司的快递就堆积如山。
和快递一起被何雯送回家,坐在客厅里被快递包围,裁纸刀都给她准备好了,圆圆架起设备对准她做好拍摄准备,就等何雯一声令下。
本该发号施令的何雯却在四下寻找:“骑士呢?你把乖宝宝藏到哪里去了?”
所以这就是你非要来我家的原因。
沈亦如没好气地说:“在斯琪家里。”
何雯“哦”了一声,又猛地抬头看向她,“你们这么快就同居了?艾丹那小子不是说你还在考虑吗?”难怪家里这么整洁,合着都没回来住。
“没有同居,就这几天住她家顺便照顾曙光,等她回来我就带骑士回家。”
何雯一脸质疑,等温斯琪回来你还回得了家?怕不是被甜言蜜语哄得又住上小半个月。
小两口的事她也不想管太多,只要沈亦如决定同居的时候给她报备一下就好,让公司有所准备。
说起来,沈亦如手上的戒指戴了好几天了也不见她摘下来,虽然外界的人都知道她不是单身,各种猜测层出不穷,但这么明目张胆的还是头一回。问她是不是要宣布,她思索了一会儿,觉得应该没人会注意到,毕竟艺人戴饰品的多了去了,她不过戴个戒指,应该没事吧。
说这话的时候,还挺犹豫,显然自己心里也没底。
确实艺人出行都戴饰品,但沈亦如手上除了手表就没其他的了。在温斯琪给她套上戒指之前,她是个连装饰戒指都不戴的人,突然之间左手上多了一枚戒指,就算说是饰品也止不住网友的脑洞大开。
“那就让他们猜吧,他们不是最喜欢无根据胡思乱想嘛。”网友的想象力有多神奇,沈亦如老早就领教过,所以她才不喜欢上网,尤其不喜欢看和自己有关的新闻,“只要我不开口,他们说得就都是谣言。”
何雯在她脑门弹了一下,“不要给公关部增加工作,沈小姐。”
实际上后来两人的戒指确实被发现了,不过大家都很有默契的称之为象征友谊的闺蜜对戒,都不需要何雯让人下场控评,但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有种欲盖弥彰的感觉,每个人评论时都要加个狗头。
“一个戒指而已,不会的。”看她还要说话,沈亦如赶紧问助理,“圆儿,好了没,在太阳下山前能不能拍好?”
“早就准备好了。”
圆圆按下录制,比了个OK的手势,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沈亦如有反应,“……姐,你好歹说点什么。”
“哦。”沈亦如盯着镜头,眨巴眼睛想了几秒,抬起手挥了挥,“嗨。”
镜头后面的两个人直接笑喷,这个样子可太像自家社恐小孩儿被逼着出去交朋友,这招呼打得贼僵硬。
要不是镜头对着,沈亦如能当场翻白眼。
不管这俩笑得不能自理的家伙,她拿过小快递盒直接就拆了起来。多数都是她代言的品牌寄过来的一些化妆品和衣服,也有她自己买的物件,值得推荐的东西她就多说两句,尽职尽责的帮着推销产品。
有些自己真心喜欢的,语气就兴奋多了,整个人都活跃了起来,让圆圆去把她房间里还剩下一半的洗面奶拿过来,她要给大家看一下质地,手里这瓶全新的她不舍得开。
结果圆圆翻遍了也没找到她说的洗面奶,只能无功而返,向她摊开手,啥也没有。
“怎么会呢?就在那个……”沈亦如忽地闭上嘴。好像这玩意被她放在温斯琪家里了,因为这几天都住那。
沉默不语的把手中的洗面奶放到地上,偷看一眼已经了然的何雯,拿过另一个快递开始拆,这箱子还挺大,沈亦如拆了外面的箱子,里面精致礼盒上用烫金印着品牌名。
“MiniMax寄来的!是什么是什么?”沈亦如心里已经猜到是什么了,但当亲手把那个皱着眉,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灰色垂耳兔从礼盒里拿出来的时候,她还是“哇”地一声叫了出来,“是暴躁拉比!最新款的!”
仔细阅读盒子里的小卡片,沈亦如更是雀跃地跳起来,举着玩偶向镜头炫耀:“亚洲区的第一只暴躁拉比,我是亚洲第一个拿到它的人!只有我有,只·有·我!”
何雯忍住把这臭屁的死小孩按在沙发上的冲动,很敷衍地点头。
说得好像她很想要似的,她一点都不在乎。这里的三个人除了沈亦如,还有谁会囤一堆玩偶在房间里,还特意在客厅的墙上打造了一个空间,就为了装下这十几只垂耳兔。
沈亦如才不理会她们的敷衍,只想赶紧把这只新款和她的拉比家族放在一起,“要和水手拉比在一起,水手……”她瞧了一眼墙上的拉比家族,“哦,还在斯……”
何雯瞪了过来,沈亦如脖子一缩,把暴躁拉比放在了水手拉比空出来的的位置上,随后安静又乖巧地继续拆快递,正大光明的偷看一眼,确认经纪人小姐没有生气。
何雯让圆圆赶紧结束拍摄,再继续下去,沈亦如非得把自己和温斯琪那点事给捅出来。
当天夜里,圆圆加班剪视频,把玩偶那一段剪了一下,等沈亦如站起来说着“要和水手拉比在一起”的时候,加上过场字幕:拉比大家长出差未归。
于是紧赶慢赶,沈亦如第一支被迫营业的短视频于第二天中午与各位粉丝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