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的恰到好处，连带着心情都能一键灰蒙蒙。
顾稔倾，一个集美貌、懒惰与起床气于一身的美男子，是在三位系统外加一位“野生”系统的联合物理唤醒服务下，以一种极其不雅的姿势滚下床的。
啪叽——！
那声音，清脆得像摔碎了一个灌满水的鼻涕泡。
然后，他气死了。
字面意义上的。
一缕灰雾此刻正散发着一种“老子又要当冤大头”的悲愤气息，不情不愿地贷款将他从鬼门关捞了回来。
“咳——！”
顾稔倾猛地从地上弹起，像一条被扔上岸的濒死鱼。乱糟糟的头发像刚被台风洗礼过，浓重的黑眼圈仿佛被烟熏了三天三夜。
他惊魂未定地扫视着围在床边的四团……呃，马赛克？其中一团粉得扎眼，一团灰得颓废，一团蓝得冰冷，还有一团五彩斑斓散发着“老子不好惹”的野性。
紧绷的神经“啪”地松了弦，他长舒一口气，拍着胸口：“吓死爹了……刚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摔死了，那感觉，啧，跟被五百斤的野猪坐脸上了似的……”
灰雾马赛克【……你就是死了，给你贷款复活了。辛辛苦苦攒的功德点清零，负债累累，任务进度归零，反复横跳。我要是你，不如找块豆腐撞死，还能省点能量】
顾稔倾内心毫无波澜「谢谢建议。但本人对生命有着谜之执着」
粉团心心眼【呜呜呜宿主~你好柔弱哦，滚下床都能摔死！以后团团要二十四小时贴身守护你的健康！（试图往顾稔倾怀里钻）】
顾稔倾面无表情地把这团粉色史莱姆状物质掏出来：「谢谢，但不必。我怕你守护的方式是把我压死」
目光触及旁边一面斑驳的铜镜，顾稔倾凑过去一瞧。
嚯！镜子里那哥们儿谁啊？
整张脸五彩斑斓，青的像没熟的茄子，紫的像腐烂的葡萄，红的像煮熟的虾子，脸颊肿得异常饱满圆润，活脱脱一个刚参加完“疯狂拳击嘉年华”且被重点关照了脸部的，猪头先生。
“…………”
顾稔倾小心翼翼地戳了戳自己肿胀的左脸，“嘶——”一声倒抽冷气，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你们几个”他指着四团飘来荡去、毫无悔意的马赛克：“这是**裸的公报私仇！我可以报警的！虐待宿主罪！”
【哎呀，意外啦！】那团五彩斑斓的野马赛克猛地撞开窗棂，晨光和灰尘一起涌入【谁叫宿主你睡得跟被封印了似的，常规叫醒服务完全无效嘛！】
顾稔倾眯起他那双勉强还能睁开的肿眼泡，面无表情：“‘叫醒’？我看是‘打死’服务附赠‘叫醒’效果吧？”他突然凑近那团五彩马赛克，手指几乎要戳进去：“让我猜猜，你下手最黑吧？嗯？野孩子？”
天道贱兮兮地往后缩了缩，数据流都透着一股欠揍的荡漾。
粉团又嘤嘤嘤地想往顾稔倾怀里扑【呜呜呜宿主！就是它！这个坏蛋！团团拦都拦不住哇！】
冰冷的蓝色适时弹出警告【系统提示：宿主任务进度长期停滞。若再不行动，将强制投放至“万魔窟清洁工”惩罚副本，扮演核心NPC（大概率是马桶刷）】
粉团赶紧掏出一颗圆滚滚、散发着可疑甜香气的药丸，精准地塞进顾稔倾还在骂骂咧咧的嘴里。
下一秒，铜镜里的猪头先生仿佛被无形的橡皮擦拂过，肿胀飞速消退，淤青瞬间褪色，眨眼间，一个鼻梁高挺、眉眼如画、只是头发依旧乱糟糟的美男子重见天日。
就在这时，一声穿透力极强的呼喊从门外传来，侍卫几乎是小跑着冲进来，恭敬又急切：“顾大人！殿下急令！请您速去妖塔之巅！”
顾稔倾一愣，脸上还残留着药丸的甜腻感：“……啊？”
粉团瞬间炸毛，像个失控的粉色陀螺【啊啊啊宿主！昨天男主提醒过你的！妖塔！赔罪！陆老头！你忘光光啦！】
灰雾原地咸鱼躺【完蛋草……日上三竿咯，你现在去，迟到buff叠满，陆老头那刁钻劲儿，啧啧……建议原地装死，我帮你伪造个急性痔疮发作的假病历？】
天道贼兮兮地挤上前【需要代打服务吗？身体掌控权交给我，保证干得漂亮，让陆老头满意。】
蓝琛冷漠地撞开天道【不，必，了，谢，谢。】
顾稔倾的五官瞬间扭成一团抽象画。
昨天……江裳氿……赔礼道歉……陆有道……三天之期……卧槽！！！
“带路！”
顾稔倾顾不上梳理自己那鸟窝般的发型，也懒得整理半敞的衣襟，甚至露出了锁骨上疑似昨晚被系统们殴打留下的淤青，跟着侍卫就往外冲，衣袍翻飞，跑得像个刚被狗撵的鸭子。
「完了完了完了……」顾稔倾内心刷屏「那陆老头刻薄得能当刮痧板使，待会儿他要是刁难，我该怎么糊弄？」
蓝琛【推荐使用“‘哇哦’淘淘宝”商城，购买“巧舌如簧丸”或“跪得容易”护膝道具。】
灰雾【友情提醒：宿主当前功德点为负值。负债程度足够让财神爷连夜跑路。】
粉团【没关系哒宿主！团团可以给你再贷款！利息……就一点点点点点！】
天道【啧啧啧，刚满二十四岁，就背负了堪比妖界GDP的债务，宿主，你这人生剧本……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啊……】
顾稔倾：「…………」
毁灭吧，赶紧的。
妖塔之巅，微风徐徐。
妖界有头有脸的贵族们难得齐聚一堂，本该是联络感情的好时机，此刻却安静得像集体参加默哀仪式。
陆有道神色间透着明显的不悦，言辞之中满是愤懑之意：
“殿下此举究竟是何用意？分明是殿下您亲口承诺，今日定会责令那顾稔倾前来我陆家负荆请罪。可如今呢？那理应前来致歉之人，又在何处？”
江裳氿神色淡漠，寒潭之水，波澜不惊，缓缓开口：“顾大人近日不慎染了风寒，身子抱恙，我已然差人前去延请郎中，陆大人还望暂且宽心，莫要过于急躁”
陆有道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塔顶回荡，让周围的贵族们集体缩了缩脖子，努力降低存在感，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顾稔倾风风火火地冲了上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发髻彻底散架，几缕长发叛逆地贴在汗湿的额角，衣襟大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小片白皙胸膛，以及那可疑的淤青，整个人狼狈得像刚从土匪窝里逃出来的。
唰——！
所有贵族的目光，带着惊愕、鄙夷、幸灾乐祸，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陆有道那双老眼瞬间瞪得像铜铃，怒火“腾”地烧到了天灵盖，龙头拐杖指向顾稔倾，声音都在抖：“好！好得很！殿下口中的‘体虚力弱’、‘感染风寒’？老夫看他面色红润，跑得比疾风兽还快！这分明是藐视殿下！戏耍老夫！毫无诚意！！”
粉团在顾稔倾耳边疯狂打拳【啊啊啊！气死团团了！这个陆小老头！看团团的无敌喵喵拳！(╯‵□′)╯︵┻━┻】
灰雾懒洋洋【检测到关键剧情点！任务面板弹它！】
蓝琛瞬间在顾稔倾眼前展开一个只有他能看到的全息屏：
【支线任务：脱身之法】
【任务奖励：功德点 250（够还利息的零头）】
【失败惩罚：向现场任意一位妖族权贵（建议选择最凶的那个）深情告白：“其实，我内裤是红色的。”】
顾稔倾「…………」这惩罚系统是哪个变态设计的？□□得如此清新脱俗。
江裳氿依旧神色淡漠，只是那深潭般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趣味？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顾稔倾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掉惩罚内容），瞬间切换成奥斯卡影帝模式。他脸上堆起十二万分的诚恳，对着陆有道就是一个几乎九十度的深揖，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虚弱和愧疚：
“陆大人！晚辈罪该万死！方才……方才确是病得昏天黑地，几近魂飞魄散！但想到与大人三日之约，关乎诚信，重于泰山！晚辈便是拼着最后一口气，爬也要爬来向大人赔罪啊！”
陆有道脸色稍缓，但狐疑之色更浓，冷冷道：“哼，花言巧语！那你说说，如何赔罪？若不能让老夫满意……”他阴恻恻地扫了一眼顾稔倾的膝盖骨。
顾稔倾眼珠滴溜溜一转，计上心头。他先是面露极度肉痛之色，仿佛要割他心头肉，接着猛地一咬牙，像是下了天大的决心，决然道：
“陆大人！此前是晚辈有眼无珠，冲撞了您！为表诚意，晚辈愿将此家传至宝，‘乾坤灵息珠’献与大人！此宝神异非凡，还望大人大人大量，宽宥晚辈这一回！”说着，他极其郑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流光溢彩、一看就价值连城的锦盒。
嗡——
众妖贵族瞬间支棱起了耳朵，伸长脖子，目光灼灼地盯着那锦盒。能让顾稔倾这铁公鸡的家伙称为“家传至宝”的东西？了不得。
陆有道的老眼也亮了一下，矜持地咳嗽一声，刚想伸手去接。
顾稔倾却闪电般把手缩了回来！
“你！”陆有道勃然大怒，龙头拐杖重重一顿：“竖子！安敢戏耍老夫？！”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顾稔倾连忙摆手，赔着万分小心又带着点神秘的微笑，“此宝太过珍贵，使用之法也极为特殊，若不得其法，恐明珠暗投，甚至反伤其身啊！晚辈需得先向大人说明此宝用法口诀……及配套姿势……”
陆有道强压怒火，不耐烦道：“啰嗦！快说口诀！”
顾稔倾清了清嗓子，站得笔直，表情庄严肃穆得如同在进行国祭大典，朗声念道：
“天灵灵，地灵灵，乾坤日月照我心！灵气聚，神魄凝，万法归宗显真形！”
念罢，他神色一正，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陆大人，请听晚辈指挥，配合口诀，方能引动宝珠神效！”
“请伸出您的左手，五指并拢如刀，掌心向前，缓缓推出！此乃‘破妄’之势！”
“同时，右臂叉腰，气沉丹田！此乃‘定岳’之姿！”
“最后，左脚尖轻轻踮起，足尖点地，似触非触！此乃‘引灵’之窍！切记，姿态需圆融自然，心意需澄澈空明！”
陆有道满心狐疑，但看着那宝光四溢的锦盒，又看着顾稔倾一脸“我是为你好”的真诚，下意识地就跟着做了。他僵硬地伸出左手作掌刀状，右臂别扭地叉在腰上，左脚尖颤巍巍地踮起，努力维持平衡。
于是，一幅极具视觉冲击力的画面诞生了：
一位身着华贵官袍的七旬老者，摆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少女偶像团体“比心”动作的变种加强版！左掌前推，右臂叉腰，左脚尖点地，整个姿势充满了力量感与……难以言喻的萌感？
“……”
妖塔之巅，死一般的寂静。连风都忘了吹。所有贵族的表情都凝固了，像一群被施了石化术的雕像。
陆有道保持着这个高难度姿势，老脸憋得通红，又急又臊，颤声问：“然……然后呢？此……此姿势有何神效？”他感觉自己像个被耍的猴。
顾稔倾看着他那副样子，强忍着几乎要冲破天灵盖的笑意，摊开双手，用一种极其无辜又欠揍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
“并无实际用处”
“只是能让您老人家看起来，分外可爱罢了”
……………………
死寂。
绝对的死寂。
下一秒。
“噗嗤！”
“噗哈哈哈！”
“哎哟我的老腰！”
哄笑声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妖塔之巅的庄严肃穆。贵族们笑得前仰后合，捶胸顿足，眼泪狂飙。
陆有道的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紫，最后变得漆黑如锅底！他感觉自己的老脸、陆家的脸、祖宗十八代的脸，都在这一刻被顾稔倾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顾！稔！倾！！”
一声暴吼如同九天惊雷，陆有道双眼赤红，须发皆张，龙头拐杖抡圆了就朝顾稔倾砸去，那架势，恨不得把他砸成肉酱！“老夫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粉团在空中笑得疯狂打滚【哈哈哈哈嗝！宿主你太坏了！看小老头！像只愤怒的粉红泡泡龙！哈哈哈！】
灰雾【……（默默计算着宿主被打死后复活需要的功德点利息）】
天道【（高高举起一块虚拟木牌，上书：关爱空巢老妖，禁止精神虐待）】
江裳氿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已稳稳挡在顾稔倾身前，一只手看似轻描淡写地按住了那势大力沉的龙头拐杖。他俊美的脸上表情依旧没什么大变化，只是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
“陆大人！息怒！此地乃妖塔重地，众目睽睽之下动手，于您清誉有损！顾卿他……”
江裳氿顿了顿，似乎在斟酌一个合理的借口，“……他病体未愈，神魂颠倒，以致言行无状，闹出这等……咳，笑话。此事，本王定会严惩，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陆有道气得浑身筛糠似的抖，指着江裳氿身后的顾稔倾，声音都劈叉了：“殿……殿下！您还护着他！！您看看他！他这是神魂颠倒吗？他这是存心要把老夫气疯啊！今日不教训他，老夫……老夫……”他气得直拍自己那张老脸，“……这老脸往哪搁？！啊？！”
顾稔倾躲在江裳氿高大挺拔的身影后，只探出半个脑袋，还不怕死地补了一句：
“陆大人息怒！晚辈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这法宝配套姿势……过于别致，晚辈一时……没忍住！您要是觉得这法宝不满意，晚辈这里还有别的！‘八荒**唯我独尊镜’？‘九天十地菩萨摇头怕怕霹雳金光雷电掌秘籍’？您随便挑！”说着又在怀里掏摸起来，仿佛真是个移动的藏宝库。
还来？！！
陆有道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住口！竖子！休要再提法宝！！”
就在陆有道即将突破江裳氿的防线，上演全武行时，顾稔倾指尖悄然融化了一枚从“‘哇哦’淘淘宝”贷款购买的
【加强版真言丹】
他手腕一翻，一枚金光闪闪、刻满玄奥符文的令牌出现在手中（纯道具，样子货）
“陆大人！请看此‘赤心珏’！”顾稔倾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献宝的激动，将令牌递了过去，“持此令者，可直谏君王，明辨忠奸！正适合大人这般耿直忠贞之臣！”
陆有道被那金光晃了眼，又听到“直谏君王”、“耿直忠贞”的彩虹屁，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就在他指尖触碰到令牌的瞬间，那融化的真言丹药力，顺着令牌，如同无形的毒蛇，悄无声息地钻入了他的体内！
小老头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清澈”且“正直”。他猛地转身，不再看顾稔倾，而是对着江裳氿，用一种洪亮、清晰、充满控诉的语调，石破天惊地喊道：
“殿下！老臣忍您很久了！！”
“…………”
整个妖塔之巅，瞬间从哄笑模式切换到了冰河世纪模式。落针可闻。
粉团在顾稔倾耳边发出高频尖叫【宿主！买错啦！这是加强版！加强版啊！说明书底下那行比蚊子腿还细的字你没看吗？！】
天道数据流疯狂抖动，无声地传达着狂笑【哈哈哈哈！年度大戏！开盘啦！】
江裳氿手中那盏白玉茶杯，“咔”一声，裂开一道细纹。他缓缓抬起眼皮，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寒流：
“陆大人，你指的是……上个月你‘献’给本王的那盆，说是‘千年墨兰’，实则被你在鲛人泪里泡了三天三夜根须，等着它半夜爬出来咬本王脚趾头的……‘千年噬魂草’？”
陆有道惊恐地捂住自己的嘴，但那只没捂嘴的手却不受控制地指向妖塔穹顶华丽的藻井，声音更加洪亮、更加“坦诚”：
“没错！还有上次您寿辰！老臣献上的那幅《百妖朝凤图》！颜料里掺了‘七日痒痒粉’！就等着您挂起来天天看，然后痒得在朝会上扭秧歌！”
“嚯——！！！”
所有贵族，整齐划一，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齐刷刷向后暴退三步！看向陆有道的眼神充满了惊悚和“敬而远之”。
冰冷的蓝光在顾稔倾眼前闪烁，蓝琛的提示毫无感情【检测到目标：陆有道。罪恶值严重超标。触发强制律令：妖界律法第三章第五条——暗害王族。请宿主立即执行。】
顾稔倾头皮发麻，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干巴巴地念：“暗害王族，当处……”话还没说完，后衣领一紧，整个人就被拎小鸡一样拎到了江裳氿身侧。
“当处，三日禁闭。”
江裳氿的声音平静无波，直接截断了顾稔倾的话头。他深邃的目光扫过僵直的陆有道，指尖亮起一点幽冷的银蓝色光芒，如同星屑，轻轻点在陆有道的官袍上。
嗡！
陆有道那身华贵的官袍上，瞬间浮现出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暗金色符文，仔细看去，竟是三百年前一笔数额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赈灾款项的详细账目，每一笔流向都清清楚楚，标注着“陆氏私库”。
“这……这是……”
围观贵族中，一个胖得像球、气得快鼓成河豚的河豚妖猛地跳了出来，指着那些符文，声音尖利得刺耳，“这是我太爷爷！东海河豚族长老！当年负责押运的那批失踪的‘七彩珊瑚币’！上面还有我族的印记！陆有道！你个老匹夫！！”
场面，彻底炸了锅！
在加强版真言丹的恐怖效力下，陆有道不仅无法闭嘴，甚至开启了某种诡异的忏悔模式。他身体僵直，眼神空洞，嘴巴却像机关枪一样开火，并且自带节奏感：
“Yo~Check it out！那年赈灾款，Yo~贪得我心欢！（单押×1）”
“勾结曲蒲阁，账本玩得转！（单押×2）”
“良心？早喂狗！Yo~只认金灿灿！（单押×3）”
“妖民死活？Who cares！老子腰包满！（破音）”
“………………”
贵族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位平时古板严肃的陆大人，在塔顶表演即兴Rap忏悔录。这画面过于魔幻，以至于他们都忘了愤怒，只剩下荒谬和一丝丝想打拍子的冲动。
江裳氿微微侧过头，看向身边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我干了什么”的顾稔倾。他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清晰地映着顾稔倾呆滞的脸，以及一丝毫不掩饰狐狸般的狡黠笑意。
“顾卿这赔罪之礼”
江裳氿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陆有道的Rap：“甚好”
顾稔倾内心疯狂刷屏「我靠靠靠！他早知道！他绝对早知道真言丹！他在钓鱼执法！拿我当枪使！」
粉团颤巍巍地举起那张虚拟的、字小得像蚂蚁的真言丹说明书【宿……宿主……这里……最底下……有一行……‘注：本品由妖界皇家丹坊荣誉出品，江裳氿殿下特供……’】
顾稔倾在意识海里发出无声的咆哮「为！什！么！每次！说明书！底下！都！他！妈！有！一！行！小！字！啊！！！」
【叮！功德点 500！】
蓝琛的提示音突然变得喜气洋洋，还配上了虚拟烟花特效【因揭发重大贪腐案件，维护妖界律法尊严，特别奖励称号：“铁面御史”（效果：对贪官污吏震慑力 5%）】
灰雾幽幽地补刀【宿主，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被当成工具统（人）了？】
此时，妖塔之下传来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百姓们正兴高采烈地围观着陆家被查封，金灿灿的赃物一箱箱抬出来。
粉团立刻被吸引【宿主快看！功德点在涨！有金光飞进来！】它兴奋地指着那些只有系统能看到的、细碎如萤火虫般的金色光点没入顾稔倾眉心。
粉团顿住，仔细数了数【额……0.1……0.2……0.3……哇！涨了整整1点功德点呢！】
顾稔倾面无表情「……谢谢提醒，我看到了。」这杯水车薪的1点，在他那庞大的负功德点面前，渺小得令人心酸。
灰雾【啧，真言丹效果这么猛？连三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都翻出来了？】
蓝琛【数据异常。陆有道虽贪，但城府极深，如此轻易全盘托出，不合逻辑。】
灰雾冷笑【逻辑？看看咱们那位“野孩子”在干嘛？】
顾稔倾的意识流深处，那团五彩斑斓的天道马赛克，正缩在角落里，数据流闪烁着异常兴奋的光芒，仿佛在看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甚至模拟出了嗑瓜子的声音。
陆有道用尽最后的力气，在Rap的尾音处嘶吼出关键信息：“Yo~库房地砖第三块！赃款！藏下面！Skr~~！”然后两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姿势还保持着那个僵硬的Rap ending pose。
江裳氿满意地点点头，再次伸手，精准地拎住了顾稔倾命运的后衣领，像提溜一只不听话的猫。
“顾大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随本王去收缴赃款。这‘赤心珏’的效果，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