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死了那只可怜的猫？是时间？还是无意间关上的门？别打开门了吧，至少在理论上，它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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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锦阳揉了揉纸条，寻思了一下又放回兜里。
和往常一样走着同样的路，却在倒数第二个路口拐了个弯，绕过繁华的商业区，来到那个仿佛被世人遗忘的公园。
这里的封条已经被拆除，谁曾想到在一个月之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杀人案呢？或许在别人眼里这只是自己八年恐统的后遗症吧……
嘶——话说统治世界到底是一个什么感觉？
余锦阳脑子里莫名其妙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咳咳，来到公园，余锦阳左看看右瞅瞅，似乎在寻找着什么，最后，他把目光定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工艺塔上。
说是工艺塔确实是工艺塔，只能看的那种，工艺塔的管理员为了防止有人乱爬还在塔上装了个莫须有的监控。
对，监控！
之前就说过，这个公园非常空旷，如果要不被发现的观测情况就只能是从高处也就是那个工艺塔上了。
问题在于，那监控不知会不会也是个工艺品。
余锦阳深吸一口气，左右看看——没人，而且周围黑漆漆的。
嗯，很好。
公园地理位置偏僻，应该不会波及到远处的商业区。
余锦阳缓缓闭上眼，试图寻找那天的那股熟悉感，然后——失败了……
“果然么？”余锦阳嘟囔道，“需要一些和924有关的契机，才能和他引起共鸣……”
于是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锁屏，杨青俞好看的脸立刻出现在了屏幕上。
靠，现在看到这张照片还是烦。
而且余锦阳能清楚的感受到，这股烦躁感不是来自924，而是来自自己。
余锦阳眼睛一撇，看向别处，手抖着将手机勉强放回口袋。
“呼——冷静……冷静。”余锦阳喘着粗气，不断的试图调整自己的气息，想让自己稳定下来。
闭上眼，铺天盖地的消息涌入脑海，可能是因为在外面而且靠近商务区，这次的信息比上回更多。
余锦阳集中精神，试图强行转移到工艺塔的监控上。
果然，这一堆信息逐渐变弱，最后只剩下一个工艺塔在安静的立着，脑海里的画面是工艺塔内部，貌似应该是第二层或者三层。
余锦阳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现在可以通过控制电子产品获得信息，但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信息！
是的，空间上达到了，时间上还未实现。
余锦阳试图努力回忆着许忆被害那天的日期，不久便看到一个穿着灰色上衣，带着白色帽子的男生走了过来，虽然看不太清脸，但从衣着便可以看出——是周苑慈。
余锦阳对这个画面并不感到意外，真正让他感到意外的，是在监控的死角处，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似乎知道那里有监控，只是露出了一个衣角。
正当余锦阳隐隐约约感到那个人貌似要走出来时，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你在干什么。”
余锦阳猛的睁眼转身，只见杨青俞从一片黑暗中慢慢踱步而来，余锦阳下意识的摸了下口袋：“呼，杨教授你吓死我了……”
“死一个。”杨青俞抬抬下巴，“不好好回家待着出来干嘛？”
“嗐，这条路也能回去嘛……”余锦阳挠挠脑袋，“那个白博士他们什么时候走？”
“三天后吧，如果按照预期的话。”杨青俞依旧一脸面无表情，“那个白博士，你看到了吧，离她远点儿。”
余锦阳：……我忒么原地死亡得了……
“你俩到底有啥恩怨……”余锦阳小声嘟囔道。
“没什么，单纯的互相看不顺眼。”杨青俞道，“当时围剿你的时候我恰巧有事不在，她就一直抓着这事儿不放。我最讨厌这种……自以为很聪明的人。”
即使在一片黑暗之中，余锦阳也能看清杨青俞的眼睛，那眼睛很好看，如黑夜中的星星般闪亮，除了里面过分的杀意显得很不协调。
“……你对许忆这个案子怎么看？”余锦阳赶紧转移话题。
“你是为什么还在纠结这个事情。”杨青俞显得有些不耐烦。
“不是，我上回去Q大的时候遇到了许忆室友还有一个追了许忆很久的男生……”
“邵煜宸？”
“嗯？你怎么知道？”余锦阳有些意外。
“都是我学生，之前他和周苑慈打架来着，闹挺大。”杨青俞将手插到口袋里——晚上还挺冷的。
“啊那你不早说……”
“就是个单纯的有感AI杀人案，有什么可说的。”
“绝对不是，”余锦阳坚定道，“你还记得我上回问你的抖M吗？我觉得周苑慈有很严重的这种精神疾病，而且邵煜宸也有点儿……”
“所以？”
“你想啊，你交个女朋友，她却处处都管着你，干什么都要管着，已经严重侵犯了你的**，但如果你要和她分开，她就以死相逼……”
“所以就自己杀了自己？”杨青俞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余锦阳，“你还真是智能机器人。”
“我……”余锦阳无视杨青俞的吐槽，“你想想，既然是虐待狂，那肯定是虐待活人嘛，而且一般都是只看准一个人虐，要是那个人死了，他肯定很长时间才会再找下一个目标，就很麻烦。所以只要想到这一点，许忆完全可以雇个机器人演场戏，以此来逼迫周苑慈妥协。”
“所以你还是想证明那个AI无罪。”杨青俞淡定的说了一个判断句。
“哎哟杨教授你对AI到底是有多大敌意唉，也不能啊我也是机器人啊，你不还让我蹭吃蹭喝……”
“别想多，那是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顺便看着你。”杨青俞道，“还有，如果是按照正常步骤来雇AI的话，那AI是决不会杀人的，因为所有的有感AI租聘公司名下的可出租机器人都是没有‘杀人’这个程序的。”
“那你的意思是……她没按照正常步骤租？”余锦阳思考道，“也不对啊……”
余锦阳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明显而且很重要的事情。
“如果周苑慈真的是虐待狂，那他可不会错过自己的虐待对象被绑架这一刺激的事情。”
“啊对！”余锦阳猛的觉悟道，“监控！许忆被杀的时候周苑慈在艺术楼看着。”
“监控？”杨青俞看着余锦阳道，“那里的监控虽然在运作，但没人管，你从哪调的？”
“我……”余锦阳眼神不自然的瞥向别处，“哎呀这不重要，所以这事儿真的和周苑慈有关？是周苑慈派机器人杀许忆的吗？那也不太对啊……”
周苑慈为什么杀死自己的虐待对象？没兴趣了？那为什么之后还趴在许忆尸体前哭？难道是在做戏？那个机器人没有杀人的程序是为什么把许忆杀了？
……
“行了，”杨青俞打断了余锦阳的思考，“明天去公安局向江警官反应一下，让他们警察去查可比你这样瞎想快的多。”
“对对对！”余锦阳抬头笑道，“嗐，还是杨教授您聪明。”
杨青俞转身便要走，余锦阳随即跟上。没走两步杨青俞突然问道：“你冷吗？”
“啊？”余锦阳还真没注意到，晚上凉风冷嗖嗖的，而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上衣和一个七分裤，“哎哟我去，你怕不是瞎改我程序了，怎么你一说我就突然感觉这么冷……”
余锦阳说着条件反射的想把手插到兜里，可是自己的兜被东西塞满了，余某人眼珠一转，悄悄把手塞进杨青俞的白大褂兜里。
本以为杨青俞会立刻远离他，结果两人手碰到后杨青俞第一句是：“手怎么这么凉？”
“晚上冷嘛……”余锦阳被杨青俞突然的温柔搞得不知所措。
然后就这样回去了……
余佩奇：这是梦吗？这有点不对啊？他莫不是有什么阴谋？嗯肯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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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余锦阳拉着恰巧今天没课的杨青俞来到公安局找江弘文，原本正在啃炸鸡的江弘文抬头看到杨青俞刷的一下站直：“杨教授好！”
杨青俞稍稍点头示意，余锦阳则一脸热情的拍了拍江弘文：“哎呀江警官，那么客气干嘛他又不会吃了你。”
江弘文：……不，他会……
虽然就跟着杨青俞上过两节课，但却是江弘文大学时期最难忘也是想起来就发抖的两节课。
“对了江警官，关于许忆的案子我跟杨教授找到了一些新线索。”余锦阳知道如果说自己找到了新线索的话江弘文肯定会含糊过去，所以拉上了杨青俞。
“啊，这真的不是一起简单的AI杀人案？我就说嘛肯定有蹊跷。”果然，江弘文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余先生您有什么发现？”
“周苑慈，”余锦阳道，“我想查查他的手机。”
“这……”江弘文为难的看了看杨青俞，此时余锦阳也看向自己。
杨青俞无奈道：“按他说的做吧。”
“好嘞！”江弘文立刻敬了个军礼，然后开始下达任务。
“你看看你看看，”余锦阳调侃道，“你给人家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啧啧……”
杨青俞白了余锦阳一眼，径自坐到了旁边的长椅上，翘着腿摆弄着手机。
“看来马上就要揭晓真相了……”余锦阳也坐到了杨青俞旁边。
“你确定真相是你想要的吗？”杨青俞突然说道。
“不然咧？要是不对再重新分析嘛，不过我有直觉，肯定是他没错！”余锦阳自信的看着杨青俞，“你看什么呢？这字儿写的不错唉……”
“改作业，要不要帮忙？”杨青俞手指不断的在手机屏幕上滑上滑下。
“本人学渣，白搭，”余锦阳说着凑到了杨青俞耳朵旁，“要不要帮你召唤924？”
杨青俞手指一顿，随即远离余锦阳：“闭嘴。”
“啊好好好……”余锦阳还想些说什么，突然听到外面极其吵闹，于是出去看了看。
只见门口站着一堆人，围着两个仿佛马上就要打起来的男生——周苑慈和邵煜宸。
哎呦我去！我只让请周苑慈，咋把邵煜宸也找来了？！他俩放一块不得把这里拆了……
好在有江弘文这个一米八八的壮汉在维持现场，看到余锦阳站在门口立刻喊道：“余先生！请去审讯室稍等一下！我这边马上过去！”
余锦阳表示自己并不想多管闲事，干脆利落的转身走了进去。
十几分钟后，独自坐在审讯室的余锦阳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自然的起身，然后稍微弯腰对周苑慈做了个“请”的动作。
周苑慈相当从容的回了个礼。
“余先生，”江弘文气喘吁吁的道，“我们按照您说的查了他的手机，发现了杀害许忆的那个有感AI的租聘记录！”
“嗯，邵煜宸怎么来了？”余锦阳表示并不惊讶。
“他……”
“哈哈哈哈哈……”江弘文还没说什么，身后的周苑慈便莫名其妙笑了起来，还笑的很渗人，“他啊，不过就是嫉妒我罢了……嫉妒我拥有忆忆的心……拥有她的身体甚至一切！”
余锦阳做了个手势，示意江弘文他们出去。
“余先生，这……”江弘文当然不肯，让一个危险犯人与一个没见过几面的热心市民独自相处是怎么回事？
“有事杨青俞担着。”余锦阳此时看似异常的冷静——其实不然，他一想到许忆妹子临死前对他的求助与自己的无能为力就气愤，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时正坐在这里笑！
“好吧……”江弘文寻思着反正有监控什么的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
可是他想错了。余锦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进了这审讯室就又产生了那种熟悉感，仿佛自己之前经常在审讯室里审问各种人和“人”一般。
而且他一进来便条件反射的屏蔽了一切电子设备。
“呵呵呵呵……”周苑慈依旧在发疯的笑，“我的忆忆……终于……永远属于我了哈哈……”
“为什么，”余锦阳坐下道，“为什么这样做？你既然爱许忆，即使你表达爱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但你不应该杀害她！”
“我没有！”周苑慈瞪大眼睛，这双有些疲惫的眼睛里散布着血丝，看似应该是好久都没休息好了，“忆忆想摆脱我，这我知道，但我……根本放不开手，我就给忆忆提供了一种摆脱我的方法，试图能逼迫自己放手……”
“是你告诉许忆让她雇AI绑架自己的？”余锦阳有点蒙圈。
“哈哈哈……也不是吧，我就暗示了一下，忆忆她那么聪明，一下子就懂了呢……”周苑慈在提到许忆的时候眼神就会变得特别温柔，“我真的……真的好爱她……”
“爱？”余锦阳此时火气蹭蹭往上来，“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所谓的爱，把一个原本应该有美好人生的花季少女葬送了！你还说你爱她？这算什么？在你眼里爱到底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周苑慈把脸埋在手心里，不断的重复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余锦阳恨的直牙痒痒，扳起他的脑袋：“面对现实吧，周苑慈，是你的爱，害死了许忆。”
“啊啊啊啊啊！”周苑慈突然开始大叫，余锦阳也不拦着，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直到他平静下来，又开始傻笑着盯着余锦阳的眼睛，“咯咯咯……你这种眼神啊……真令人不舒服。”
呸！我对你应该有什么眼神？！
“对了，既然你告诉我所谓的现实，那我也告诉你一个吧，”周苑慈此时竟然异常的冷静，“是，我害了忆忆，他被绑架时我就在工艺楼看着，我享受这种感觉，这种天堂……”
“啧，那您可真恶心。”余锦阳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唉，可能是吧……”周苑慈摇摇头，“可是哦，当时在场的并不只有我一个呢……”
确实！余锦阳当时看监控的时候就注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人：“邵煜宸？”
“我呸！”周苑慈突然又激动起来，“别跟我提那不是人的玩意儿！敢动我的忆忆……呸呸呸！”
“你忒么闭嘴！”余锦阳此时看到他就感到心烦。
“哈哈哈，真对不起啊警察同志……”周苑慈又笑了笑，“不是他。”
余锦阳投来狐疑的目光，周苑慈便得意起来：“那个人啊，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在走廊上还看看见了呢，他就坐在长椅上……”
杨青俞！
余锦阳立刻扯住他的衣领恶声道：“你可想清楚。”
“很清楚，”周苑慈更加得意，“我失去了忆忆就失去了一切，还有什么好说谎的，何必冤枉一个只教过我几节课的人呢？当时我上艺术塔的时候啊，他就已经在那里了，我当时还挺意外，没想到学校里的教授也有这种兴趣，我兴奋极了，就跟他说马上就会看到一出好戏呵呵哈哈哈……”
“他说什么了？”
“哦，他什么都没说，就在那里站着，我还提醒过他让他往前站一点，后面看不清，可人家根本就不理睬，现在我才想明白，人家是知道那里有监控，不过能看到那么美好的画面被监控拍到也值了哈哈哈哈……”
“疯子！”余锦阳放开周苑慈，一身戾气的走了出去，他要问问杨青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走廊里，值班的警察看到余锦阳出来便想上去拦，结果被余锦阳一个眼神给吓回去了。
就这样，余锦阳径直走到长椅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杨青俞。
杨青俞却一点都不慌，淡定的改完最后一道题，才抬头道：“哟，审完了？”
“怎么回事。”余锦阳俯身将杨青俞困在长椅上，“为什么那天你和周苑慈在一起！”
“哪天？”杨青俞依旧很淡定。
“你自己清楚！”余锦阳现在情绪极不稳定，“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你知道薛定谔的猫么？”杨青俞抱着胳膊直勾勾的盯着余锦阳，“就和这件事一样，你不去管他，他就会有很多不同的发展情况，而你的思想会下意识的选择最好的那种，但现实往往却是最不好的那种。”
杨青俞笑笑，继续道：“是，那天我确实在场，毕竟我不相信你会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所以稍微给你装了个定位。你还记得吧，那机器人原本好好的，是你突然发疯了，那机器人也是被你打了之后才莫名其妙把许忆杀了。”
“后来我来这里检查过了，那机器人的程序被改了，当时只有你和许忆接触了他，我可不相信许忆能做什么。”
“所以，真正杀死许忆的人，是你。”
啊啊啊啊啊流下老母亲的泪水……
原本是两章的，想快点结束这一单元就合成一章啦
六千真的很辛苦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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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薛定谔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