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绽放于黑暗之中的花朵只能在黑暗中寻找安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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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锦阳下意识的低了低头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到了警戒线前，正好看到江弘文他们在里面便招手喊道：“江警官！”
“余先生？”江弘文回头，似乎有点意外，“是……杨教授叫你来的？”
“是的是的，”余锦阳一本正经的扯谎，“他最近很忙吧？所以叫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你们的哈哈……”
江弘文点点头，示意门口的同事把余锦阳放进来：“是啊，都是那事儿闹得……”
见余锦阳走近，江弘文便压低声音：“就AI暴动那事儿，杨教授最近跑上跑下的，上回见他脸都白成鬼了……哎对了你和杨教授到底什么关系？”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呗，”余锦阳表示无语，看了看这一屋子摆放正常的物品问道，“这里发生什么事儿了？”
“哦是这样，”江弘文想着既然是杨青俞派来的那就是自己人，“今天上午九点楼下居民徐先生听到楼上传来大叫的声音就上来查看，结果敲门没人应，”
“后来徐先生觉得事情不对就去找物业强行开门，结果打开门后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窗户开着。”
“会不会是他听错了？”余锦阳简单猜测道。
结果江弘文摇摇头：“不会，我们咨询了周围的邻居，他们都反应在差不多的时间听到了类似的尖叫声，而且这家只有两个老人，一般都很少出门。”
“其他的呢？现场有没有发现什么？”余锦阳问道。
“有很大的发现！”江弘文神秘道，“就是什么都没发现。”
余锦阳：“？？？”
我这个智能机器人又不智能了？
“额，”江弘文挠了挠下巴，“就是因为太干净了，什么都没留下，所以初步判断为AI作案。”
“不是这……是不是有点草率？”
“我们也不是只根据这个就下结论的，”江弘文看了看手里的资料道，“这家的两位老人中的其中一位可是大人物，是当年有感AI制造总局的董事成员，有感AI的问世他有很大的贡献，当然，他也有参与924一批机器人的制造。”
余锦阳眼神微微一动。
“而且这也不是第一起案件了，”江弘文说着叹了口气，将手里的资料递给余锦阳，“参与924一批机器人制造的核心人员一共有七位，都是科技界的泰斗，现在已确认失踪三位，加上这个是四位了。”
“其他的老人呢？你们没有采取保护？”余锦阳微微皱眉。
“这三位也是前不久刚失踪的，我们还没来得及查就发生了AI暴动事件，”江弘文叹气道，“现在另外三位中有两位已经出国了，剩下一位付玉贤老先生正好在州城，我们已经派人严加保护了。”
余锦阳想了想，如果真的是924的残党在作祟，再加上上次那个小白脸，看来他们知道924还存在，那他们的目标就很有可能是自己，那用自己做诱饵岂不是再合适不过了……
“江警官，”余锦阳抬头道，“我想去付老先生那里看看行吗？”
“可以啊，我找人送你吧。”江弘文说着抬手叫到一个小警官。
“话说今天这事儿也不知道杨青俞知不知道……”趁江弘文忙余锦阳暗自嘟哝道，既然说了自己是杨青俞派来的就没法细问了。
既然没法从别的地方知道，那干脆问本人得了。
于是余锦阳掏出手机准备给杨青俞打电话，结果一直占线，刚想放回去手机就响了——
是白瑾。
“喂白博士，这么快就忙完了？”余锦阳竟然有一点莫名其妙的失落。
“嗯，是有点事，”白瑾沉着的声音从对面响起，“刚才接到消息，说又有一位有感AI界的泰斗疑似被绑，好像就在州城？”
“哎巧了。”于是余锦阳便把事情大体说了一遍，“……我现在要去付玉贤老先生那里，一起去？”
“……”对面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便没好气地说道，“你还真是心大，生怕制造你的人不认识你？”
“嗐，人生的意义在于赌注嘛，”余锦阳贱贱的说道，“您看对您我不就赌对了嘛。”
“少贫了，”白瑾无奈道，“那我们分两头吧，你最好做好被认出来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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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锦阳被送到付玉贤老人家里的时候白瑾已经到了，他们似乎在聊着什么专业问题，反正某智能机器人是没听太懂。
“哈哈，我与机器人打了一辈子交道，原本孤苦伶仃一人，现在却因为一个什么绑架案倒热闹了……”
付老带着个老花镜，挺干瘦一个人，眼角的皱纹和灰白的头发倒让他显得很和善。
付玉贤眯着眼看了看带着帽子口罩的余锦阳，笑道：“你们年轻人还真是好啊，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直到研制出了那个罪魁祸首的芯片……唉。”
“付老您别这么说，”白瑾赶紧安慰道，“就是您和其他前辈的共同努力才赋予了冰冷的机器以人的感情，总的来看您这一生绝对是做出了不可估量的巨大贡献的。”
“闺女啊，你就别安慰我了，”付玉贤道，“都说我们风光无限，可谁又知当年的苦楚，就是因为他们有人的感情，他们是我们的孩子，所以我们才会良心不安啊！”
“良心不安？怎么会呢……”余锦阳可能有些微微触动，忍不住道。
“试验初期，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够存活下来的，”见余锦阳出声，付玉贤抬头盯着他，眼里满是一种说不清的感情，“我们当时，也没有太多经费，就在凉都的一个小工厂里进行生产试验……”
工厂？余锦阳突然有种特别的感觉。
“每个被装上有感芯片的机器人都相当于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们却因为他们不够完美而销毁他们，真的，每次我看到那些孩子向我伸手，脸上满是绝望的时候，我真的很痛心……我真的……对不起你们……”付玉贤说着竟然真的开始抹泪。
余锦阳此时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过七旬的老人，眼前突然闪过一个从未有过的画面——
废旧的工厂滚着浓浓黑烟，周围却有随风摇摆的小花，工厂里满是废旧的仿真人机械臂，已经堆成了山一般的高。
这难道……是924的记忆？
余锦阳缓缓走到付玉贤面前，似乎是在安慰的说道：“他们会原谅你的，因为您是最好的‘父亲’。”
说完便快步走出门，白瑾看了看一时不知作何反应的付玉贤，打了声招呼便追了出去：“喂！你去哪？”
“你开车了吗？”
“开了，”白瑾莫名其妙道，“怎么了吗？”
“我想起来了，”余锦阳道，“那个工厂。”
白瑾立刻会意：“好，我去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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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们一伙人最初试图制造有感芯片的时候条件很艰苦，”坐上车，余锦阳淡声道，
“其实队伍里更多的是像艾洛夫斯基这样的利益之徒，所以他们要求将有感芯片装到机器人身上必须没有任何排斥反应，否则就视为残次品。”
“而付玉贤的女儿当时正好两岁，作为一个父亲却要被迫远离家庭，让他把对女儿的思念转移到了这些所谓的拥有人类感情的机器人身上，正如我刚才说的，他是一位慈祥的‘父亲’。”
“对于每一个由自己制造出来的机器人他都尽力呵护，甚至在集体销毁残次品时他会故意把他们隐藏起来，这也遭到了队伍其他人的不满，后来即便有感AI正式问世也没有算他多少功劳，
“而他回家后才发现多年的离开早就在他和家人之间安上了不可逾越的高墙，他干脆就继续与那些机器人为伴，所以他其实对AI很敏感。”
“所以他早就认出你来了？”白瑾道。
“是的，不过还好，我又赌对了。”余锦阳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嘚瑟。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白瑾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这还真不是，”余锦阳赶紧解释道，“你应该知道的吧？我是高级定制的产物，实验期的时候还没有我咧。”
白瑾更狐疑了：“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说不清楚，”余锦阳摇摇头，“可能是因为那里有我的什么秘密呢？”
是的，最近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在引着他前往凉都——终于……要开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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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瑾的强大政治身份的掩护下，他们躲过了凉都警方的搜查，成功按照余锦阳的指引去到了那个废弃工厂。
“真是不和谐，”余锦阳看了看周围，“全都是花，这个废弃工厂倒显得很突兀……”
还没说完，便听到工厂里传来了机器碰撞的声音——
里面有人！
下一章绝对放杨教授出来……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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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废弃工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