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村民们暗淡的眼中重新露出对生活的希望,变得欢欣鼓舞,苏漓感到无比的满足,无比的开心。
她以前也救济过流民,可是她知道她的救济之时暂时的,明天……后天……那些流民还是会饿死,冻死,她反而会闷闷地难过,但是这次不一样,她们是真的为龙桃村解决了未来的生计问题。
“虹夜姐姐,我好开心啊。”苏漓抓着虹夜的胳膊,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喜悦。
虹夜就像一个长辈,说道:“给你娘写信的时候把这件事情写上,她会为你骄傲的。”
“啊呀,我也没做啥,都是你们出力。”苏漓抿唇道。
云栖月看着她:“但是是你做的决定啊,如果不是你,我们才懒得管这种闲事,赶紧将风澜交代的事情办好才是最重要的。”
“明明云姐姐你也很可惜那些桃树。”苏漓噘噘嘴。
“那就算我想帮她们,也要你同意不是?”云栖月对她笑着,“我说过了,你是我的恩人,我都听你的。”
云栖月双手“啪”地搭在她肩上,郑重其事地:“不要再自我菲薄了,这件事情,首功当你莫属!”
“是呀是呀。”虞珺楚也在一旁附和,“细究起来,因为那个黑袍老头儿对你敌意特别大,才会放出魇灵尸,才会逼得云前辈兵行险招,才最终毁了龙墟,不然的话,我们也只是能在百晓楼手下自保,远谈不上赶走她们的。”
大家都在勉励她。
郁儿说:“要不是你被追杀到天阙山里,我们也不会经过此地。”
离霜说:“栖月姐姐也是你带出云村的。”
只剩下长则没有说话了,她想了想,只能说道:“诸位言之有理。”
“啊哈~”苏漓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心里却是很高兴。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回到村中,村长家接待了她们。
翩翩花落,夜凉如水。
苏漓坐在一棵大槐树粗壮横生的树干上,右边是云栖月,左边是离霜。在对面另一根树干上,坐着虞珺楚跟郁儿,
她的腿在半空晃着:“珺楚姐姐居然是逍遥山庄的少主,真是没想到。”
回到龙桃村后,虞珺楚就向她们坦白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也没想到你是离魂剑主的传人呢。”
“珺楚姐姐,你认识离魂剑主吗?”苏漓问。
虞珺楚答:“见过一面,多年以前,她曾挑战过我的母亲。那时候我还小,她还摸过我的头呢?”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离魂剑主是一个江湖传说,苏漓很想从旁人的口中,知道离魂剑主的更多信息。
虞珺楚面露追忆:“是个很热情的人,看起来永远不会累,总是很活泼呢。”
苏漓在脑中想象着。
“她挑战你母亲,赢了吧?”
虞珺楚笑了笑;“离魂前辈的武学近乎天授,自然是赢了。不过她跟我母亲也是不打不相识,后来还一起出去了一趟,去了哪里不知道,但好像是一件要紧的事。离魂前辈古道热肠,有什么事找她帮忙,她总不会拒绝。”
苏漓想起自己的小命就是离魂剑主给的,对虞珺楚说的话很是赞同。
“但可惜,那一次离魂前辈并没有帮到母亲。”
“是什么难题,就连她也无法解决。”
“这我就不知道了。”虞珺楚面露伤感,“后来再次听到她的消息,却是她身陨揽月峰,真让人唏嘘不已。”
沉默。
叹息。
“阿漓妹妹,往后的某一天,你一定可以继承她的衣钵,重铸离魂一脉的荣光。”虞珺楚认真地道。
苏漓感到一丝压力,话茬一转,问道:“你的母亲还好吗?”
“虞落尘与母亲终究是血亲,应该不会对母亲怎样。”
“都是一家人,谁当庄主不都是一样的。”苏漓认为虞落尘是想当逍遥山庄的庄主,却不太理解虞落尘的动机。
“听庄内的老人说,母亲喜欢游山玩水,一开始对庄主之位并不敢兴趣,所以所有人都认为,虞落尘就是下一任庄主,虞落尘也同样如此认为,但是事情在一次母亲远游回来后发生了变化。母亲回来时,已将山庄的镇派功法逍遥曲谱修到了最高层,庄中自古就有规定,将逍遥曲谱修炼到最高境界的人,是庄主的第一人选。老庄主传位给母亲,母亲没有拒绝,继任了庄主之位。虞落尘大受打击,从此埋下了执念。”
“你娘怎么跟我爹差不多。”苏漓想起她的父亲。
“嗯?”虞珺楚疑惑。
“我爹也是一开始对权势没有兴趣,后来通过手段……”苏漓犹豫了一下,“当了皇帝。”
虞珺楚惊讶:“皇帝?你爹是?”
苏漓看看郁儿,见郁儿并没有什么反应。
交朋友的话,最重要的就是真心相待,苏漓决定告诉虞珺楚自己的身世。
“我爹是越国皇帝燕洵。”
虞珺楚震惊的嘴巴久久没有闭上。
“你知道无忧酒庄吗?”苏漓问。
“知道,扶摇姐姐很喜欢喝她们酿造的无忧酒,不过她说无忧酒庄许多年以前被人灭门了,她收藏的无忧酒喝一坛少一坛,为此没少唉声叹气。”虞珺楚问,“无忧酒庄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我娘是无忧酒庄的遗孤,我爹为了帮我娘报仇,才选择当皇帝。”
“竟是这样吗……”
“你刚刚提到扶摇,我之前在越京见过她,她……”苏漓跟扶摇的初见算是一段善缘,但是后来百晓楼偷袭撤退时,被逍遥山庄的绝云雕接应走,她心里不希望那是扶摇,但是那段时间,出现在越京的逍遥山庄的人,她只知道扶摇,是以心中忐忑。
她轻声问:“还她好吗?”
“她……投靠虞落尘了。”
苏漓心中一凉。
虞珺楚垂眸:“不过在此之前她帮助我逃离了逍遥山庄,我不怨她。”
“是什么时候的事?”苏漓略急切地问。
虞珺楚心里算着,说:“半个多月前。她那天刚回来,正巧碰上我被虞落尘的人追捕。”她心里愤恨,“但凡她在庄内,虞落尘也不敢动手,勾结百晓楼偷袭我母亲。”
“也就是说,她是回到了逍遥山庄,才知道你二叔勾结了百晓楼的?”苏漓心里一松,那么元宵夜在越京出现的逍遥山庄的人,断然不会是扶摇了。
“嗯。”虞珺楚肯定的回答了苏漓,接着道,“她帮助我逃走后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再见她,是她奉虞落尘的命令来抓我回去。”
“也许只是她的权宜之计?”
“不知道。”虞珺楚有些埋怨,没头没尾地道,“出手毫不留情的。”
虞珺楚也是个倒霉孩子,苏漓有些同情。
“也许我娘也是遇到了一些事,必须成为庄主,借助山庄的力量去寻求解决之法。包括那次她与离魂前辈一同外出,也许也是为了解决这个难题。”虞珺楚话接前情。
“会是什么难题呢……”
“逃出来的时候,她给了我一封信,让我送去沧海阁,或许沧海阁的人知道些什么。”
“沧海阁?”苏漓此前了解过沧海阁的资料,说道,“据说是虞国末年就已经存在的古老传承呢。对了,你也姓虞,你们家与虞国有什么关系吗?”
虞珺楚摇头:“没有,只是碰巧而已。”
苏漓露出遗憾的神色。
苏漓先是提到沧海阁从虞国就开始传承,又略带期望地问虞珺楚家跟虞国有没有关系,得到否定的回答后面带失望,让虞珺楚敏锐地察觉到其中关键,问道;“你对虞国很感兴趣?”
天佑剑身上原本镶嵌有两块神玉,虞国之后关于天佑有明确记载,却不见关于神玉的记载,所以神玉极有可能是在虞国末期失落的。
苏漓确实对虞国相关很感兴趣,她点头:“嗯,很感兴趣。”
虞珺楚道:“我家虽然跟虞国没有直接关系,但逍遥山庄也是传承久远的势力,庄内的一些典籍,倒是记载了外界不知道的,一些关于虞国的秘辛,你要不要听?”
两人相谈甚欢,言谈间都没有了保留。
“当然!
“典籍记载,虞国末年,有一尊大妖作乱。虽然最终大妖被封印,但是虞国也因此变得动荡不安,虞国的末代皇帝,趁乱上位。由于得位不正,这位皇帝被人刺杀身亡,虞国再度大乱,终至灭亡。”
虞珺楚的话蕴含一个重要信息:
虞国也曾有妖邪乱世,后来被平定。
苏漓不由联想到风澜说过的,华胥国当初也是妖邪乱世,最终靠天佑平定。
那么虞国也极有可能,最终是靠天佑镇压的大妖。
苏漓激动起来:“其中有关于天佑的记载吗?”
天佑的传闻,虞珺楚作为逍遥山庄前少主,自然也是知道的。
她摇摇头:“没有,不管是虞国皇帝被刺杀的时候,还是后来虞国灭亡的时候,都没有关于天佑的记录。”虞珺楚猜测说,“也许那时候天佑就已经失落了吧。”
“这样吗……”苏漓有些失落。
见苏漓失落,虞珺楚安慰道:“你别灰心,逍遥山庄的记载也并不一定全面,或许沧海阁会有更多讯息。”她希冀地看向苏漓,“阿漓妹妹,有没有兴趣跟我一同前往沧海阁?”
“这个……等跟风澜汇合,看看她怎么说吧。”苏漓喃喃道。
“风澜?是离魂前辈的挚爱,风澜前辈吗?”虞珺楚惊讶。
苏漓点点头。
“你身边还真是能人环绕啊。”
“还有洛琳小可爱呢。”一直默默听她们谈话的离霜说道。
“嗯?”
苏漓解释:“就是洛琳洛大夫。”
“洛琳前辈也在?”虞珺楚又一次震惊。
风澜,洛琳,都是多年前就已声名赫赫的人物。
她们与离魂剑主关系密切,加上风澜的胞妹风潇,时人称为“风州四杰”。
后来她们不知为何得罪了百晓楼,离魂剑主身陨,风澜远走襄国,洛琳潜心行医,而风潇,则孤身一人闯入百晓楼某处据点,杀了百晓楼某位高层后,被百晓楼追杀,从此不知所踪。
江湖上都认为,她也已经不在于世。
关于风潇,专栏有一篇她的外传《清明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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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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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虞末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