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耻的家伙

危楼在衣柜里随意拿出一件灰色外套,又换了双运动鞋,在门口拿起智能头盔,站在电梯前按了向下的按键,但电梯一直停在28楼,最后没办法,只能认命地从楼梯跑下去。

纪予的视频通话申请发了过来,危楼点头确认,他的虚拟形象就出现在面前。

青年穿着一身警察制服,站在病房门口,他就是危楼的同事纪予,刚和米粒交接完,没想到这第三区安全局的人就来了。

纪予眉头紧锁,“危楼,安全局的人进去了。”

危楼边跑边穿起外套,询问他,“罪名是什么?”

穿好外套将智能头盔系在头上,在停车位找到了自己的新能源驱动车,长腿迅速跨了上去,启动。

智能头盔自动规划出一条路线,骨节分明的双手握着操控器拧了拧。

纪予:“窃取国家机密、侵害联盟人民生命安全。”

危楼狭长的眸子微眯,昨天晚上见到白榆的时候,已经虚弱地只剩一口气了,她打人是没轻没重的,但也不至于去窃取国家机密。

因为……危楼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白榆对于五星联盟,有一种过分的虔诚与痴恋。

“你快来吧,反正是你的当事人,才19岁呢,那安全局局长也太过分了,明明是他儿子仗势欺人。”

危楼单手拉下护目镜,薄唇微弯,“你帮我把人拖住,我去单位拿点东西。”

刚说完,门竟然打开,危楼从纪予的视线看到了病房里的情形。

少女坐得很端正,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丝毫没有被遣返的慌张,倒是还有些胜券在握的感觉。

白榆挑眉,她刚才把张池说的一番话分享给这群人看,什么让我爹抓你啊、坐牢、枪毙这些话她的智能管家全部录了下来,这群人一听到张池提到他的父亲时,脸色都变了。

“遣返曝光和相安无事,你们自己选个吧?”

安全局的警卫表情看起来很不自然,“白榆,由于此事存在争议,我局决定收回第三区为你分配的资源与学业资助,但不实施遣返。”

随后一群人像来时那样,有序地离开了。

“这就走了,不多留一会吗?”她苍白的脸上笑容意味不明,似乎是在嘲讽。

纪予愣了愣,安全局那几个警卫像是丧家之犬一样,慌慌张张地就出去了,所以这白榆对他们做了什么。

等人都走了,纪予才走进病房,就见白榆抬手阻止了他的脚步,“警官,您站在门口就行了。”

“他们不遣返你了?”

白榆觉得现在官官相护的风气也太差了,忽然头一疼,她躺进雪白的被子里,拉上被子蒙上了头,声音疲惫,“对啊,他们可真是大好人啊。”

昨天精神力没控制好,这具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她现在可谓是头痛欲裂。

但又不想表现出来,缩进被窝里,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疼!疼!疼!就像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大脑里啃食,白榆觉得自己就算不被遣返,也要快升天了。

纪予挠了挠头,也没注意到白榆的异样,他才发现和危楼的通讯已经被挂断了,估计他是看到了结果,不来了吧。

危楼这小子,简直就是上班不摸鱼,下班别烦他的社畜典型代表,纪予叹了一声气,米粒在光脑给他发来了通讯。

张池的母亲来医院了。

安全局的人离开到现在,前前后后也就五分钟,一位穿着精致的妇女敲响了病房门,纪予偏头看过去,竟然是张池的母亲。

张池经常在这一片打架,每次都是她出面解决,那是出了名难搞。

白榆头蒙在被子里,咬着牙回答她,“请进,站门口就可以了。”

张池母亲站在纪予身边,看着缩在被子里的少女,眉头微皱。

于是偏头对纪予先说道,“都是小孩子们玩闹,让警官们费心了,这样浪费公共资源,我回家肯定会狠狠地教育他的。”

白榆心想这人废话怎么那么多,什么是小孩玩闹,分明就是他们仗势欺人,她就是正义执行!

女人没有理会白榆开头的话语,直冲冲走到了病床边,伸出那双涂了指甲油的手,大力地拉开了她的被子,露出了那张苍白的脸,“你对待长辈怎么这么没礼貌呢?”

白榆此时被精神力折磨地头疼,后遗症可真特喵的严重,她深呼吸一口气,“女士,我不是警告你,在门口……”

女人打断了她的话语,声色俱厉,“你让你婶婶站门口,你好意思吗?屁大点事,你还要报警?”

白榆想起了张池昨天晚上的称呼,哦,她还有个姓名未知的养父养母。

皱了皱眉,睁开眼睛看向女人,妇女表情很没有自知之明,似乎她才是站在正义的那一方,唇角勉强扯了扯,“有你这样的亲戚……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而危楼刚抱着智能头盔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了这句怨气十分浓厚的吐槽。

这时候,门口又走来了一位穿着精致的女人,她蹬着高跟鞋,踩得噔噔作响。

看见门口气喘吁吁的危楼,还有心急如焚的纪予,头一扬,高傲地走进了病房。

白榆压制住痛感,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她看见两个女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个新来的女人,会是谁呢?

她疼得垂下眼睑,双手放在被褥上,低哑着声音,“两位女士,请问有何贵干?”

随后,一份文件被那位高傲的女人砸到了她的脸上,划开了一道微小的口子,文件从她侧脸滑落在被褥上。

因为大脑神经现在十分敏感,就这么一道小划伤,也让她头皮一跳,白榆咬着已经没有血色的唇,粗重地喘了一口气。

她看着文件上加粗的黑色标题,解除收养关系。

女人趾高气扬,声音尖细,“签了吧,以后就当我张家没收养过你。”

白榆微微抬头,看到了她精致的妆容,一张漂亮的脸上神情嫌弃,她欣赏着自己的新做的美甲,表情轻蔑。

她大概猜到这个女人的身份了,原身的养母,可能因为她打了张池,所以就想出这么个损招了。

白榆拿起文件仔细翻看,上面有一条条例引起了她的注意,“请养女白榆支付三年来,张氏夫妻为其资助的三万星币?”

她记得原身不是被学校资助上学的么,生活费这些也是直接打到张家的账户上,她怎么还倒欠了张家三万星币?

“怎么,不满意吗?我们家地段那可是寸金寸土呢,你住了三年,一年才一万星币,还嫌多?”

白榆查过物价,一万星币是什么概念呢,一星币能买一碗米饭,十星币能买超级豪华米饭套餐,而三万星币不算上房租,够她吃三年了。

况且,每年还有学校定期给张家打去一万五星币,原身怎么会倒欠三万?

分明就是他们商量好的,都是一群狼豺虎豹,白榆也不想继续和这种养父母有任何瓜葛。

但是,她现在没有任何资产。

原身卖名额的星币全部捐给了边缘星,所有的财政都被张家拿捏着。

从她日常记录的日志里,也能得知,张家收养她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原主成绩非常好,在复兴高中的综合成绩排名第一,这也是为什么联盟会在边缘星战乱时,把她和其他本国公民一起带回了五星联盟。

因为这重身份始终存在争议,于是联盟为她寻找收养的家庭。

原身是第三区所有高中抢着要的学生,她还有一个举荐名额的资格,而张家就是为了自己不争气的儿子入学,所以才收养了她。

白榆头疼地看着文件上的字体,感觉每一个文字都在跳跃,她眼皮止不住地抽搐了几下。

青年将蓝白的头盔随意都到了纪予怀里,大步走进病房,挡住了两个女人蔑视的神情,“警方办案,请无关人员离开。”

白榆晃了晃剧烈疼痛的头,实现模糊地看着挡在她病床前高大的身影,声音有点耳熟,是谁呢?

养母冷笑一声,“这份文件没签署之前,我依旧是她的监护人,警官先生。”

而张池的母亲则是在一旁,戏谑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少女,她的额头上冷汗涔涔,没有血色的唇瓣止不住地上下抽搐着。

“哟,她这是还惦记着嫂子家里的财产呢,可不能留这种人继续在家里了。”

“弟妹说得对,这件事我绝不姑息!必须把她扫地出门!”

“你看她,好像快晕了。”

“别别管她,她就喜欢装,白榆你听见没有,今天你必须给我签了!”

白榆耳边充斥着女人尖锐难听的声音,抓着这份内容完全不公平的文件,五指缩紧,捏皱了纸张,要是原身可能就这么签了。

原身就是个不喜欢争执的人,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努力学习,就是为了改变落后的边缘星。

两个女人面目可憎,在她视线里连五官都扭曲了,头晕脑胀,耳边起了嗡鸣声,她们到底再说什么,传到耳中只觉得十分聒噪。

“够了!”白榆抬手撕裂了文件,随后皱眉,努力克制着自己磅礴的精神力,一字一句地说,“你、们、闹、够、了、吗。”

张池母亲还想要说什么,就看见少女眸子覆盖了一层淡蓝,凝视着她,似乎在警告她什么,“安全局的人来过了,如果想要和解,请先赔付精神损失费和医疗费。”

养母见她竟然敢要张池家赔偿,冷笑一声,双手环抱胸前,怪腔怪调的,“看来他们说的没错,你就是个白眼狼,不知感恩的势利眼。这是穷疯了,竟然敢勒索人,不愧是边缘星来的贱民。”

白榆闻言,竟然气笑了,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看向了养母,“这位女士,你知道复兴高中的推荐名额有多贵吗,有价无市,值十万星币呢,这么算来,您还倒欠我七万星币,要是想和我解除收养关系,先把钱打到我账户上吧,否则我将举报您的废物儿子非法入学呢,咱们这算是两看相厌,两不相欠。”

她抬起手,将撕裂的文件朝女人脸上回敬过去,白纸在半空中洋洋洒洒地飞舞着,如同狠狠打了养母一巴掌。

神情冷漠,唇角微沉,“滚。”

“你你你,你这说的什么话!?”养母抬起手就往白榆脸上打过去,“你找打是吗??”

危楼见状,一双幽碧的眸子微闪,伸手握住了养母的手腕,“女士,你确定要当着警察的面,寻事滋事吗?”

<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
×
指挥官大人,请干点正事吧![星际]
连载中云卷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