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节目形式？”
沈和皱了皱眉，他就是看这是单人节目才让晋杬葆接的，若是多人节目，他害怕她被欺负。
“是这样的，晋小姐，节目组那边看你们的节目效果很好，但是很多粉丝期待你们之间更多的化学反应，所以说节目组愿意出双倍片酬来改节目形式。”廖副总此刻也是满头大汗。
其实主要不是粉丝要求的，是节目组那边说于黛不服气，想要正面和晋杬葆交流交流。
“说实话。”
沈和一眼就看出了廖副总的不对劲，他此刻不停地出汗，眼珠子也在乱瞟。
廖副总被吓得双腿一抖，差点跪下去。
“沈沈沈沈……先生您先别生气，我就实话说了吧，节目组还有一个女嘉宾，她叫于黛，上一次你们直播抢了她的热度，所以说她不服气，逼迫节目组那边改形式的。”
“怕是不止如此吧。”
沈和的眼眸深沉，他当初应允那人借一点晋杬葆的气运，并不是允许他们肆无忌惮的。
“那那那，剩下的我也不知道了。”
“是我让改的。”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女声插了进来，门外响起了高跟鞋的声音。
佘唅走了进来。
“不愧是您，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佘唅从容地走到了两人对面坐了下来。
“晋小姐您好，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我是柯雨秋的经纪人佘唅。”
佘晗穿着一身紧身连衣裙，棕发烫着精致的波浪卷，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的双唇涂着暗红色的口红，大气又性感，更像是蛰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时时刻刻潜伏着想要从你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她坐在窗边，背对着太阳，小脸隐在黑暗里，虽然在微笑，但是却仿佛没有任何温度。
“我知道您，您想要借我的气运是吧。”晋杬葆丝毫不惧，她都是见过张氏那样杀人不眨眼的厉鬼了，这些活着还需要受特管局约束的妖自然没有那么可怕。
“不错，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我说沈先生，您也不用一直把小妹妹当孩子守着，我看啊，她比谁都懂。”
佘晗的眼底带着一丝欣赏。
沈和捏捏晋杬葆的手指，没有说话。
“行了，这位美杜莎姐姐，你直说吧，不用挑拨我们。”晋杬葆冲着佘晗甜甜一笑，眼底却是狠戾的威胁。
她不喜欢别人看沈和！
“美杜莎？我喜欢这个称呼。”她顿了顿，又说：“妹妹，我只是想让你获得更大的热度，然后从中转化一些信仰之力，以此来增长我的实力罢了，这些相比你都知道了。我这人比较功利，只要是能获得热度的，我都可以做。”
此刻的汤池等人已经不敢插话了，也没有刚才的剑拔弩张，只是乖乖地低头看着合同，一声都不敢吭。
“那我自己也能火起来，为什么要借你的势呢，还要给你分出一些信仰。”
晋杬葆耸了耸肩，满脸不在乎，似乎是要拒绝佘晗的提议。
“那您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您的财神身份吗？”
看着两人起身想要离开的模样，佘晗转了转手上的戒指，嘴角噙着笑。
“我认为，如果我想知道，不需要您自愿，虽然目前我的武力也许不如您，可是我有一万种方法逼您说出来。”晋杬葆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佘晗。
就在她向前走的时候，佘晗轻声笑了笑：“真不像她，她死之前，还在对我笑。”
佘晗的语气带着一些怀念，像是在怀念许久之前的故人。
“晋小姐，介意坐下来听听我的故事吗？”
她的眼神诚恳，此刻不再带有危险，像是一只傲娇的猫猫，向着自己许久未见的主人抱怨。
“请讲。”
莫名地，晋杬葆竟然想要听听她的故事，她带着沈和重新坐了下来。
“那什么......我们就先出去了。”
廖副总知道佘晗的恐怖，连忙拉着安绪和汤池躲了出去，这种明显私密的故事，让晋杬葆和沈和听听就够了，若是让他们这种普通妖听了，怕是要被灭口的。
很快，办公室中就只剩下了相对而坐的三人。
沈和对于这些故事没有半点兴趣，他认真地盯着晋杬葆白白嫩嫩的手指，百无聊赖地把玩着。
佘晗安静地述说了起来。
几百年之前，有一条小蛇，她是混血，所以她在修炼的时候比其他妖难许多，她也一直在受着欺负。
在小时候，她的光是母亲，可是后来，母亲去世了。
她的光消失了，等待她的是族群里少年少女无休止的欺负，所以，她逃了出去。
在凡人的世界，她遇见了一个少女，少女很温柔美丽，从来不会嫌弃她，哪怕是发现她是一只妖怪。
可是后来，她还是杀了少女。
“为什么？那蛇是你吧，真的是你杀的吗？”晋杬葆本以为这是一个救赎向的故事，没有想到居然是暗黑向，所以她惊讶地问了出来。
“是我，那个少女也确实是我杀的。”
佘晗顿了顿，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接下来的事情，沈先生应该有兴趣。”
晋杬葆下意识看了沈和一眼，可是他依旧垂眸盯着晋杬葆的手不做声，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刚才也并没有提起他一样。
他依旧是那么冷漠，对于除了晋杬葆之外的事情不愿意分出半点注意力。
晋杬葆偷偷笑了笑，用手指悄悄挠了他的掌心一下，轻轻地，却像是挠在了他的心上。
他总算是来了兴趣，打起了一点精神，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冷漠地看着佘晗。实际上，他用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刮着晋杬葆的手指，两人的指尖勾勾缠缠，好生甜蜜，完全就是陷入热恋期的两个小情侣。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关于晋小姐的陨落。若是沈先生有跟着晋小姐，一定知道她就是那个被我杀掉的少女吧。”
就在这时，佘晗却忽然抛出了一个惊天的消息。
沈和的脸瞬间冷了下来，若不是他不能干涉晋杬葆的轮回，他至于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在她面前吗？
晋杬葆一时紧张，不自觉地用力攥着沈和的手，指尖发白。
沈和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飞速收起自己的狠戾情绪，温柔地拍拍她的手，温和的灵力逐渐输入到她的体内，让她一点一点稳定了下来。
“有话就直说，我们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浪费。”
沈和的眉目已经染上不耐，他一定也不想在这里和佘晗浪费时间，还不如抱着他香香软软的宝宝在家里看书来得实在。
“我知道您很讨厌我，但是也不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辩解一下。”佘晗此时轻松地笑了，仿佛卸掉了自己百年来的重担。
“你说。”
晋杬葆努力稳定好自己的情绪，认真地看着佘晗。
在佘晗说出自己杀了一个少女的时候，她的脑海之中莫名出现了一副血淋淋的场景，一袭青衫的少女手中拿着一颗温热的心脏，在她的脚边，倒着一个身穿白色襦裙的少女，血迹已经染红了她的裙摆，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这能算是我的投诚吗？”佘晗半带玩笑地说。
“你先说！”晋杬葆忍不住对她吼道。
她的心脏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可是她明明没有心脏类的病史，为什么会这么痛。
“宝宝，你冷静一点。”
如今，两人的情况倒是反了，以前是金元宝安抚沈捩，现在是沈和安抚晋杬葆。
沈和手上不断地为她传输灵力，温和的浅蓝色灵力逐渐安抚下她体内暴动的金色灵力，也让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心脏处的疼痛也慢慢消失。
晋杬葆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了下来。
等她情况稳定的时候，佘晗也默默松了一口气，继续说：“沈先生应该认为晋小姐的陨落是魔界搞的鬼吧。”
她的语气笃定，这是她近百年的观察所知，沈和非常针对魔界。
沈和的表情淡漠，一点也没有受她话的影响。
“我知道，你是想说，其实是堕仙做的对吗？”
他的语气胜券在握，佘晗却不禁紧张了起来，她失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沈和以前确实是坚定地认为是魔界害得晋杬葆陨落的，但是在不久之前，他见到了新的魔界之主。
就在仙帝将他派往边境的时候。
沈和微微转过头，目光深邃，包含着庆幸与喜悦，幸好，她还在他的身边。
“宝宝，没什么事情了，我们走吧。”
“好。”
晋杬葆不想看见佘晗，她顺着沈和的力度起身，头也不回地向着门口走去。
“共赢不好吗？我能让你快速地积攒人气，让你爆红起来。”
在两人身后，佘晗不死心地喊道。
“余余，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就不欠你了。”
就在她以为没有希望的时候，晋杬葆却忽然转身，双目平淡地看着她。
听见这个称呼，佘晗顿时浑身冰凉。
直到两人离开之后，她才浑身僵硬地坐了下来。
余余，是她对她的称呼。
她早该知道的，蛇没有心，也不配拥有别人的爱。
蛇，一辈子，就该蜷缩在阴暗的角落，不该出来奢望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