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眠这一行为,确实把魏敏柒气得够呛。
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大小姐哪受过这种委屈。
谢云渡不喜她就算了,凭什么这个姓姜的白莲花能在她面前如此嚣张,得了便宜还卖乖。谢先生竟还依着她。
她不服气的跺跺脚,那精致小皮鞋踩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魏延鹤有些头疼地捏了捏鼻骨,语气无奈:“敏柒,没规没矩的,很难看。”
魏敏柒悻悻哼了声,转身坐到外面的摇椅上生闷气去了。
“敏柒是小孩子心性,你千万别同她一般见识,回去后,我会叮嘱家里长辈严加管教。”
说这话时,魏延鹤语气极认真,侧眸看向站在窗台边的谢云渡:“必不会再有下次。”
谢云渡难得见他这般严肃,嗓音依旧清清冷冷:“你倒是护犊子。”
如果不是看在魏延鹤的面上,他不可能同那位魏小姐讲什么道理。
“这次是我的疏忽。”魏延鹤再次赔礼道歉,他这妹妹的性子向来如此,他本想着今日能看出好戏,谁知却被这丫头搞砸了。
说到底敏柒也是他堂妹,如果不护着,估计以后再回不了京市。
谢云渡立于窗前,单手插进西装裤兜,窗外有凉风吹来,卷挟着淡淡蔷薇香,亭阁楼下,是那片翠竹林和青玉石桥。
他眸色如墨,薄唇极浅的勾了下,“魏老板的歉礼还差点意思。”
银粟居的这点吃食,也就骗骗贪吃的小孩子。
偏那小孩吃这套。
魏延鹤瞬间哭笑不得。
意思是得出点血了。
离开银粟居的时候,姜幼眠突然想起肖程东送她的花忘了拿。
“我的向日葵还没拿呢。”
她正欲下车,却被谢云渡扯了回来。
男人情绪不明,拖着慵懒的语调:“你那花已经被肖程东扔了。”
姜幼眠:“啊?为什么?那么可爱的花,随手就扔了,真是浪费。”
真搞不懂这些豪门少爷的心思。
过了会儿,只听她又不吝夸赞道:“那位敏柒小姐裙子上的玫瑰花也好看。”
谢云渡靠在椅背上,轻阖眼眸,没接话。
翌日清晨。
姜幼眠刚起床,就收到了谢云渡让人送来的花。
是一束包装精美的玫瑰花。
却又不像是普通玫瑰。
那花瓣紧密层叠,像欧式少女的精致裙裾。从杏粉交融的花心向外舒展,内层晕染橘粉,似羞红的脸颊。
阳光下,内里似鎏金,外层如珠光凝露,上面还沾着点晶莹的水珠,像是刚摘下来。
淡香凌冽优雅。
姜幼眠不认得这是什么花。
但看送花的人谨慎小心的样子,便知价格不低。
她拍了张照发给夏如宜:“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品种的花。”
夏如宜:“啊啊啊!姐妹你发财啦?”
“这好像是朱丽叶玫瑰诶。”
“是英国奥斯汀耗时半世纪培育出来的珍贵品种,听说曾拍出三百万英镑一株的天价,这可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玫瑰花了,它代表的是守护的爱。”
“我们搞文学创作的都不敢写,因为太贵了,没几个人见过,国内根本买不到。”
“呜呜呜,谁送给你的呀,周祁?”
姜幼眠还是第一次见夏如宜这么激动。
她打字回复:“不是。”
竟然这么贵,而且路途遥远,想必他花了不少心思。
心里涌上不知名的情绪,被这股温柔的浪漫触动。
姜幼眠不傻,一个成熟男人送女人玫瑰花,她自是知道意味着什么。
可她不能心急。
偶尔也要玩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毕竟,他谢云渡想要什么没有。
念念不忘的,才是最好的。
夏如宜心思细腻,见姜幼眠似乎不想说,也没继续追问。
她转移话题道:“下周的慈善晚宴,你去吗?”
“听说是市里主办,连京北谢家的人都会去捧场,不过我就不去了,那些晚宴简直就是社恐的炼狱。”
虽然夏如宜比较宅,但消息却异常灵通。
看见“京北谢家”四个字,姜幼眠勾唇轻笑。
“当然要去。”
“夏如宜同学,我常常因为有你这样的好闺闺而感到自豪。”
这消息可太及时了。
以京市名义承办的慈善晚会,每年一次,在各界的影响力极大,周家也收到了邀请。
作为周家代表的周祁临时回了国,邀姜幼眠作他的女伴。
毕竟两家名义上是有婚约的。
再者,姜幼眠也没找着合适的男伴,正好有个免费的,不用白不用。
夜幕降临。
会场门扉缓缓打开,姜幼眠穿一袭白色抹胸轻纱礼裙,森系薄纱裙摆层叠铺展,行走间摇曳生姿,如踏光而来。后背深V开至腰窝,泄出雪白凝脂肌肤与漂亮的蝴蝶骨。
周祁的掌心虚悬于她那纤细的后腰处,绅士而体贴。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于两人身上,同时不忘夸赞一句“真是男才女貌”。
姜幼眠向来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她刻意来迟了些。
视线在会场中虚虚晃过,轻而易举就落在了谢云渡身上。
京北谢家掌权人,该是这场晚宴最受瞩目的人物。
不对,无论是在哪里,他应该都是受万人景仰的存在。
此时的谢云渡一身禁欲整洁的黑色西装,坐在暗红沙发上,双腿慵懒交叠,指间斜握一只酒杯,那酒液漫溢着碎光,在他冷白的指节上划出流动的暗痕。
男人漫不经心地听着周围人说话,神色恹恹。
那些扰人的夸赞亦传入他耳中,他掀开眼帘,眸色如墨。
姜幼眠却选择直接忽视那道灼热目光。
她看一眼身旁的周祁,随即,白瓷般清纯的脸庞张扬一笑,那笑在琥珀瞳中肆意漾开。
周祁瞬间失了神。
他从未见姜幼眠这样笑过。
甜溺而明媚,令人着迷。
这场宴会来得人实在太多,纷纷扰扰的,都忙着交谈攀附。
有谄媚者想要上前敬酒,皆被秦南给挡了去。
其余人自是识了趣,不敢再去扰了谢先生清静。
周祁正和一位生意场上的前辈说话,姜幼眠觉得太无聊,起身出去透气。
不巧,她刚走进后院,就听见了魏敏柒在打电话。
“妈咪,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个丑八怪啦。”
“你放心啦,我肯定、肯定能把谢云渡拿下,他现在对我可好啦。”
“况且我还有二哥的助力,除了我,谢先生还能看上谁。”
她声音嗲得很,姜幼眠差点听不下去。
这位大小姐真是张口就来啊。
很快,魏敏柒讲完了电话,一转身,就看见了姜幼眠。
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想起刚才撒的谎,窘迫又慌张。
“你、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魏大小姐声音洪亮刺耳,着急的跺着脚,以己度人道:“你是不是还录音啦?”
姜幼眠顿觉无语。
录音?这个魏敏柒未免有些反应过激了。
一个谎话而已,值得她录音嘛。
“我没有窥探别人**的习惯。”姜幼眠不想搭理她。
偏这位魏小姐又气又窘,无理的不让她走。
她踩着红色小高跟,三两步就跨到姜幼眠跟前,踩住她的薄纱裙摆,装着一副很凶的模样说:“你撒谎。”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姜幼眠无奈的笑了下,魏延鹤这个堂妹,还真是娇生惯养,就这点小伎俩还威胁人呢。
“我就听见魏小姐说谢先生待你很好,还有你要把他拿下什么的。”姜幼眠学着她刚才那嗲嗲的语调,将听见的内容复述了一遍。
魏敏柒就更生气了,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这个骗子,你刚才还说没听。”
呜呜呜,真的被听到了,好丢人。
姜幼眠佯装一副委屈无辜模样,娇娇弱弱的说:“那能怎么办呢,我又不是故意的。”
还特意加重了“不是故意的”几个字。
魏敏柒狠狠踩住她的裙摆,“你果然是因为上次的事怀恨在心。”
“你这个阴阳怪气的白莲花。”
“白莲花怎么啦?就算是白莲花,姐姐我也是最招人喜欢的白莲花。”
姜幼眠笑得清冷美艳,哗啦一声,撕开那被她踩住的薄纱,如透明羽翼般,浮于空中,而后,悉数落至魏敏柒脚边。
“既然魏小姐喜欢,送你啦。”
她说得潇洒,只留给魏敏柒一个妩媚的背影。
魏敏柒气得牙痒痒,用脚踢开那薄纱,“讨厌死了。”
其实姜幼眠也没那么潇洒。
撕完裙子就后悔了。
好几万块呢,就这么糟蹋了。
幸好她习惯带一套备用的。
去车上取了礼服,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去了二楼更衣室。
楼下觥筹交错,喧哗吵闹,吵得人头疼。
姜幼眠正欲关门,那门却被一股力量推开,砰的,又极重的关上。
灯光在狭小的更衣室晕开暖黄的光圈,空气中浮动着清冽的木质香。
姜幼眠的脊背抵在冰凉的墙上,眼前阴影笼罩下来,谢云渡一只手抵在她耳侧,就这么将她困于身前。
她有片刻的慌乱,呼吸急促,锁骨随之起伏,想挪动脚步,却被男人屈膝抵住,西裤摩擦着薄纱,窸窣作响,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异常暧昧。
“你、你什么时候……”姜幼眠紧张得有些无措。
光影落在谢云渡身后,他忽的俯身,薄唇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垂。
“才几天不见,姜小姐就不会叫人了。”他嗓音磁沉,灼热气息钻进她耳廓,让她有些腿软。
男人另一只手附在她腰后,纤细腰肢被迫前倾贴上他冰凉的西装,他眸光深暗,修长指尖摩挲着她小巧的耳垂,那里似红得要滴出血来。
这样的触碰,引来她一阵战栗,姜幼眠眼睫轻颤,低着头,声音很轻地喊:“谢先生。”
显然是有些怕他。
谢云渡戏谑一笑,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她发烫的脸颊,“不敢看我,还是,故意不看?”
他指的是刚才在宴会上。
姜幼眠顿觉得头皮发麻,仿佛在他面前如透明一般,那些拙劣的小心机,根本藏不住。
这个男人心思缜密至极,竟连这个都猜到了。
在他面前耍小聪明可真心累。
她强装淡定的抬眸看他,眼眸一如既往的清澈似水。
“我没有。”
她偏不承认。
谢云渡那双清冷的眼眸微眯,光影打在俊逸侧脸,勾勒出流畅的下颌线。
他指骨匀称修长,贴上女孩儿雪白的脖颈,轻轻触碰那不断跳动的血管,嗓音低冷:“那就是看别人去了。”
闻言,姜幼眠却没躲。
素手扯住他那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绕着手指打小圈圈,纯欲小脸上扬起得意的笑:“谢先生不会是吃醋了吧?”
谢云渡并未阻止她手上的小动作。
可放纵的后果就是换来女孩儿更肆无忌惮的任性。
她踮起脚,双手攀住男人的宽肩,小脸浅施粉黛,嘴唇红润似玫瑰晕染,清甜笑意撞入他眼中。
“谢先生送的玫瑰很漂亮,我好喜欢。”
嗓音又甜又软,像裹了层蜜,带了点撒娇的语调,是在讨好他。
谢云渡眸色阴沉,大掌掐住她的腰,盈盈一握。
他嘴角牵起意味不明的笑,嗓音暗哑的问:“有多喜欢?”
姜幼眠感觉周遭的温度愈来愈高,仿佛要将她吞噬焚烧。
男人的西装和衬衫丝毫未乱,蹭亮的皮鞋抵在她高跟鞋前,矜贵禁欲的模样该死的勾人。
她脑袋晕乎乎的,哪里还有思考能力,只随口说:“就是很喜欢啊。”
软糯的回答,勾人得紧。
谢云渡猛地将那纤腰扣于身前,腰腹肌肉紧绷,温度灼人,他捏住那小巧小巴,女孩被迫仰头,承受着男人炙热的吻。
逼仄的空间里,谢云渡背着光,清贵斯文的表象下,因她而染上了欲。
注:文中对朱丽叶玫瑰的描写参考于网络。
下章入V,7号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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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 1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