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a叽”
一盘豌豆黄从床铺上飞向最靠前的男人,肥肉横生的大脸上沾满了豆泥,细腻的豆泥从粗糙的毛孔一点点地钻进血肉之中。
火辣的灼热感从脸颊一路烧向小腹,肥硕男瘙痒难耐的在地板上打滚,一旁的干瘦男被吓愣在了原地:“你你你……怎么没晕!?”
“嘭”的一声房门大开,鲜红色的长裙在黑夜中更显鬼魅。
杜芭拉手里挥舞着一根拖把,湿漉漉的布条呼在了男人一坨肥肉的脸上,闻钟和时见鹿两人三两下的将剩下两人制服。
“不会是第一次对人下手吧?武器卡对人的伤害程度是有限的。”时青霭一脸嫌弃得拍了拍手,她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跨下:“最后一盘豌豆黄便宜你了。”
从站立变成横躺的矮小男艰难的发出不甘的声音:“妈妈妈的!怎么可能!连异化物都能撂倒的药怎么可能没作用!”
“把小酒抱到旁边屋里睡吧,这边吵。”时见鹿用眼神看向门外,示意妹妹带着小姑娘出去,脚下又多加了几分力,疼得矮小男只能哎哟哎哟的叫唤。
时青霭听话的将睡死过去的小女孩抱起,耳边的黑发从胳膊上滑落下来,露出了小女孩耳朵上戴着的耳塞。
她往门外走去,路过三个男人时,悄咪咪的挨个踹了一脚。
“你!哎呦哎呦,疼疼疼,大哥我们真的是第一次!”干瘦男趴在地上不停讨饶,只有一条缝的小眼睛滴溜乱转。
杜芭拉见两个女孩离开房间,手中的拖把使上了几分力气,在肥硕男的脸上转了几下,一股黑色的污水从拖把头流出,盛在男人肥肉挤出的沟壑中。
“第一次?我看是游戏开始以后的第一次吧!以前肯定没少干!”
一股污臭味灌进肥硕男的鼻腔,连被踩在闻钟和时见鹿两人脚底下的两个男人都忍不住扑腾几下,一心只想想要远离直冲他们脸上而来的拖把,根本想不出狡辩的话语。
杜芭拉恶狠狠道:“你们这几个小瘪三,还想对老娘下手,当时在那个屋子里没收拾你们仨,给你们胆子了!”
“看老娘不废了你们仨。”
时见鹿连忙拉住已经磨刀霍霍的杜芭拉:“法制社会,法治社会。”
女人力气之大,时见鹿一脚踩着地板上的矮小男,一时间竟有些拉不住杜芭拉,时见鹿扭头向闻钟求助,男人大手一挥,直接拍掉了女人手上的匕首。
“废了他们我完全支持,但你手法不专业,万一不小心在这把人弄死,说不定你也要搭上一条命啊,不值得不值得。”时见鹿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见杜芭拉要反驳,又赶忙劝道:“我知道有药物卡,但为了这仨人,浪费卡牌多不值得,你在安全区外待着,多一张药物卡就多一份生存的希望。”
杜芭拉一叉腰,一撩头发又恢复了风情万种,她眼神一转:“说的有道理,我告诉郑姐去。”
闻钟默默开口:“不用,我们下午已经给郑姐发过消息了。”
时见鹿扬起的笑容里略带了一丝危险:“等下把人拖到一楼就行。”
杜芭拉一甩手,红唇也勾起了同样的弧度:“行,听你俩的,没想到你们比我这么多天想得还要周全。也多谢你们了,本来还以为是麻烦……”
杜芭拉快速眨了几下眼睛,眼神忍不住开始左右飘移,怎么就不小心把心里想的也说出来了。
……
时间转回下午。
时见鹿敲响卧室门,闻钟在门外开门见山道:“有人骚扰你?”
时见鹿眨巴了下眼睛,好直接。
他微微侧脸,狐狸般却带上扬的眼眸瞪了闻钟一眼,礼貌点!
闻钟会意:“请问是有人骚扰你?”
杜芭拉一愣,一向直言不讳的她被问得有些张不开口了。
时见鹿带上笑容,丝滑的转头看向杜芭拉:“不好意思啊,我们是看到隔壁几户好像特别关注你们这间屋子,而且你们刚才看我俩的眼神也比较警惕,所以才来问一下,要是冒犯到了你了真的抱歉。”
杜芭拉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忍不住上下打量一番,微启红唇:“你俩是情侣?”
时见鹿看着杜芭拉好奇的的眼神,斜眼撇了闻钟一眼,这俩人说话可都真直接,不会是姐弟吧。
时见鹿脸被反问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点头道:“我俩是情侣,对女的不感兴趣,你不用担心的。”
杜芭拉丝毫没感觉被冒犯,脸上礼貌的笑容更是真诚了许多,她侧过身子让两人进屋。
“是,有人骚扰我。”杜芭拉点了点头,也是回应了刚才的问题,时见鹿正要开口继续说些什么。
坐在床上的男孩突然跳下床铺,噔噔几步走上前,他好奇的抬头问道:“哥哥你俩是我妈经常说的男……?”
男孩话没说完,便被杜芭拉捂住嘴巴,肥嘟嘟的小屁股顿时挨了一巴掌。
“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这些了!?还有!你当着别人的面直接问多不礼貌啊!”
时见鹿闻言一笑,戳了戳闻钟的胳膊,点你呢。
闻钟一脸疑惑的看着笑得格外灿烂的男朋友。
“呜呜呜呜呜”(你睡觉前捧着手机老是说这些)男孩含糊不清的话语钻进杜芭拉的耳朵里,羞愤得她连捂嘴的力度都轻了几分。
男孩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努力地在指缝中说道:“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说了!”
“没事没事,没有冒犯的。”时见鹿微红着脸颊,连连摆手,他看着小男孩努力眨着眼试图挤出泪水装可怜的样子,又忍不住躲回闻钟背后偷偷笑了起来。
男孩刺溜的从杜芭拉手里滑出,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故作大人的样子说道:“你俩是……”
他拧着小眉头纠结了一会,采用最稳妥的词汇:“你俩是情侣!你俩肯定和那群欺负妈妈的坏人不是一伙的!”
男孩对自己的用词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他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股脑把话都秃噜了出去:“之前和我妈妈住的那间屋子里好多男人,一个个都喜欢对妈妈干坏事!妈妈揍了他们一顿,他们还摸妈妈屁股!”
“摸什么屁股!!周天天!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杜芭拉蹭的一下火又上来了,举起巴掌又要和那软乎的小屁股打个招呼。
周天,小名天天的男孩机灵的捂住屁股,往时见鹿身后一躲:“你和我说的!”
老妈说了越漂亮的越危险!这个大哥哥比老妈还漂亮,肯定比她还厉害!
周天天得意洋洋的想着,一边躲在时见鹿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周天天见自家妈妈丝毫没有想起她自己说过的话,捂着屁股一缩,头也不露了,声音却从时见鹿的腿后丝滑的溜出:“我上幼儿园的时候你就天天和我唠叨,不能和小女孩靠太近,不能掀女孩子的裙子,不能摸女孩子的屁股,不能摸……”
他越说越起劲,捂着屁股的手慢慢松开,一只手下意识的抱住了旁边的大腿,一只手开始数起来了妈妈和自己说过了多少个“不可以”。
一只大手默默的把周天天从时见鹿腿边拉出,摆放在了杜芭拉面前,男孩沉迷于数数,根本不知道被人偷偷转移了位置。
他一抬头,就看见了似笑非笑的美丽面容,他习惯性的开口夸道:“妈妈你好漂亮哦~”
杜芭拉一愣,巴掌还是冷不丁得招呼上了儿子的屁股。
男孩傻乎乎的捂着屁股,不疼嘿嘿。
他笑咧了嘴,却又嘟嘟囔囔起来:“我都知道不可以干这些事,那些大人却老干坏事。”
时见鹿脸上挂着笑容,弯下腰一字一句的说道:“所以那些人才是坏人啊,坏人啊都是没有家人教过他们好孩子应该怎么做的。”
“啊,没有家人啊。”周天天担心的拧起眉头,“小酒她爸爸不知道去哪里了,她会不会也变成坏人啊……”
时见鹿愣了一下,笑道:“你多和她说说好孩子应该怎么做,只要有人教,就不会变成坏人的。”
周天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杜芭拉好笑地把儿子拉到身边,给两个被自己儿子说得快有些糊涂的俩人把事情的原委理清了一遍。
杜芭拉一个月前听说小学复学便带着儿子住进了住宿楼里,楼里住了很多人,但她正好碰上了郑姐,却由于怕带着儿子不方便和女生同住,杜芭拉还是拒绝了郑姐的好意,同意住进了男人较多的房间。
没曾想刚开始还好,但没过多久,因为自己家儿子和陈酒那小姑娘在同一个班上课,俩孩子玩的比较好,陈酒爸爸又是班上的数学老师,逐渐的就有流言传了出来。
同一个房间的男人便开始对她动手动脚起来,情况愈演愈烈。
几天前二次异化开始后,楼里的教师被尽数调出去清理异化物,陈酒爸爸就没回来了。
周天天有次从陈酒家里出来,推开门就看到了几个男人在门外乱晃,他觉得那个眼神分外熟悉,和房间里看他妈妈的眼神一模一样!
周天天眼疾手快的把房门关上,把想送他出门的陈酒给关在了屋里,一溜烟便跑回了家里和杜芭拉告状,两人当天便住进了陈酒家里。
白天接二连三的拍门声不断响起,男人们似乎越来越不耐烦,嘴里的话一天比一天污秽,她想带着两个孩子走,一个人始终是力不从心,怕护不好两个孩子,又怕陈酒爸爸回来看不见女儿会着急。
昨天,她从门外隐隐约约传来的叫骂声中听出了今晚男人们的意图,杜芭拉打算一不做二不休,刚才设个套了结了他们。
却没曾想今天房间里住进了3个人。
时见鹿蹙眉:“我们仨今天住进来了,那些人还会动手?”
杜芭拉冷笑一声:“别人估计不会了,但有三个,我今早看着他们出去的,现在还没回来。”
周天天不知从哪里拿出来了个摄像头,高高举起:“我和小酒看了一天的摄像头!盯的可紧了!“
杜芭拉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俩可太棒了啦!”
她转头看向俩人:“我本来拿不定你俩是啥样的人,虽然……”
杜芭拉砸吧了下嘴,眼神忍不住盯着时见鹿的脸瞧得忘神,好看的有点过分了!
时见鹿歪了歪脑袋,怎么不说了?
杜芭拉眼神一飘,看向旁边不怒自威的闻钟,她收回了正在欣赏美的目光。
幸好都是好人啊。
杜芭拉继续说道:“本来呢,我是打算今晚自己守在门口蹲着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
时见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撑着下巴耐心的听着,等了一会也没听见杜芭拉的下文。
他眨巴了下眼睛,问道:“然后呢?”
“没了呀。”杜芭拉把手一摊,“这不是到时候随机应变嘛。”
时见鹿又眨了几下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温柔的声音都忍不住拔高了几分:“没了!?”
杜芭拉眼神坚定的补充道:“我有打算给他们来上一刀的。”
时见鹿扶额:“你给一个人一刀,另外两个反应过来了怎么办?”
“我帮妈妈补刀!”周天天挥舞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水管。
杜芭拉大手一挥,瞬间将水管没收成了卡牌的模样:“小孩子不要打打杀杀的。”
时见鹿看着突然变成卡牌的武器好奇道:“武器卡不是不能共用吗?”
杜芭拉得意的捏了捏自家儿子的小圆脸:“家长权限。未成年的孩子,他们的卡牌使用权限会受到监护人的影响。”
她没再多聊这方面的话题,转头向时见鹿他们信誓旦旦的说道,手上生疏的比划着捅刀的姿势:“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只是想劫色,我却要他们的命,他们肯定打不过我的。”
时见鹿看着闻钟听得眉头越皱越深,回想起之前闻钟捅人的记忆,他本来以为没什么事,结果后来闻钟晚上惊醒过几次,他才知道真的对自己的同类下手会有多大的阴影。
他看着嘴上说得十分轻松的杜芭拉,叹了一口气道:“我们重新合计合计吧。”
屋内一阵紧锣密鼓的商议。
良久,杜芭拉佩服得将两人送出门外,忍不住担心道:“交给你妹妹真的没问题吗?她也是个小姑娘啊。”
“别担心,小霭的身手嘛,应该比你好点”时见鹿用手学着杜芭拉之前佯装捅人的姿势,没捅几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杜芭拉忍不住想要抬手也给他一巴掌,看见对面长相不是友善的闻钟,她又姗姗得收回手来。
打儿子打顺手了。
时见鹿捏了捏闻钟的手,给了杜芭拉一个“我懂”的眼神,都是打顺手了!
闻钟一脸无奈的看向他,长得凶不是自己的错。
时见鹿抬起脸扬起笑容,伸手搓了搓男人的脸颊,
硬邦邦的不如妹妹好揉搓。
他牵着闻钟,敲响了书房门,笑眯眯的和陈酒打了声招呼,接替过妹妹的位置陪小姑娘聊起了天。
小姑娘天生对漂亮的人没有什么抵抗力,见眼前的哥哥和刚才的姐姐长相相似,软乎乎的声音丝毫没有畏惧。
时青霭认真的听着闻钟言简意赅的话语,表情一会儿义愤填膺,一会儿信誓旦旦。
她拍着胸腹保证道:“交给我,请组织放心。”
时青霭学着哥哥小时候教导自己的语气道:“再说了,让哥哥和小酒睡一个床多不好啊,虽然哥哥是好人!但小酒好歹是六七岁的小姑娘了,也要培养小孩子男女的边界感的。”
“你和哥俩个人,哦不,还有芭拉姐就放心的在门外等我一声令下!”时青霭抬手拍了拍闻钟的肩膀,一脸正色的让他放心,但装不了正经多久,时青霭咧嘴一笑,刷的一下冲回房间,加入了哥哥和小酒两个人的聊天中。
……
“郑姐!人我给你送来了。”
时见鹿拖着一个一浑身青紫的人,那副惨状看得办公区的人都觉得浑身发痛。
一名男子扶了扶眼镜框:“小同志下手有点太狠了吧。”
时见鹿来不及开口,闻钟便道:“没打,在楼梯上摔的。”
两个模样更为惨烈的男人昏死在闻钟脚边。
眼镜男看了一眼闻钟,便被凶煞的模样唬住了,那粗壮结实的手臂感觉一拳就能要自己老命。他张了张嘴,半天也蹦不出一个字来,
“孙添你给我闭嘴!刚才挨的骂还不够?陈酒一个小女孩住在七楼?住宿楼的规章制度都给忘记了!?”郑姐一拍桌子,那本就是卡牌变换出来的桌子耐久度差点就掉了一格,“还有!这种人就是qj犯!打他都算是轻了的!”
眼镜男被骂得哆嗦了一下,根本不敢回嘴:“是是是,郑姐说得对。”
郑姐变脸极快,转头温和的询问几人:“这种人以前哪怕定罪也只是关个几年,要不了命的,虽然说现在这世界是这副模样了,但还是不能乱杀人对吧。”
“郑姐你放心,我们也没想要他们的命。”杜芭拉一脸宽容大度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之前要和三人拼命的样子。
郑姐挤眉弄眼的向几人示意:“我们官方这边肯定会给你们补偿的。咳,因为现在这种情况,把人关牢里也不现实,所以处罚的话……也可以听听你们受害者的建议。”
时青霭高高地举起手来,像极了上课积极回答老师问题的学生,嘴里的话语确是让人□□一凉:“把他们的下面跺了!”
杜芭拉猛地点头同意。
时见鹿张了张嘴,委婉道:“不方便的话,化学阉割了也行。”
闻钟靠墙抱臂,面色不变的听着几人脱口而出的虎狼之词。
眼镜男张嘴试图说些什么,郑姐扬声打断:“化学阉割嘛……不太行。这二次异化的影响范围太大,一时间不太能找到能阉割但不死人的东西。”
眼镜男见郑姐把他们的建议驳回,正要得意的说出自己的见解,却又被打断了话头。
郑姐思索一番,笑着开口:“不过正好我认识个姑娘,之前她家里在乡下可是个养猪大户,她呀煽猪煽的可好了!”
时见鹿一愣:“煽猪和煽人还是有区别的吧?”
“不打紧,这姑娘的初始武器卡就是个煽猪的工具,之前还和抱怨来着,说官方天天都让她去对付和动物有关异化物,她都打腻了。”郑姐一摆手,说着便兴高采烈的在好友系统里联系起人来。
看着郑姐联系完人,时见鹿轻声问道:“刚才郑姐你说小酒的事是怎么一回事?”
“啊,你说这个啊,前面我不是看小酒一个人住在七楼嘛,我们这宿舍楼有规定没有监护人的小孩是不能独自居住在三层楼以上的。”
眼镜男:“陈酒她有父亲带着的,不算独自一人。”
“三天!陈酒她父亲出去三天了!”郑姐怒道,看着男人又要张嘴狡辩,厉声呵斥:“别说你不知道!她父亲是被官方征调出去帮忙收集异化物信息的!每次出入都是有登记的!”
“这这,这不是这几天太忙了嘛,郑姐你也知道不仅他们老师出去清理异化物了啊,我们这些工作人员也一样是要出去的啊!”眼镜男忍不住抹了抹眼角,忍不住蹲下身子,沉闷的声音从低垂的脑袋处传出“大家也是出于自愿才返岗工作的,要不然每天清一下日常,我们自己也能活得好好的。”
郑姐顿时泄了气,这些天工作人员的幸苦她也是看在眼里:“孙添啊……是我太急了些,抱歉啊。”
杜芭拉拉过郑姐,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她也知道工作人员们的幸苦,所以本来是打算忍一忍,不给他们再添麻烦的。
孙添被人扶起,一张大手一把将他按在了椅子上。
他哆哆嗦嗦得抬头看向闻钟,好凶,不会要打我吧?
闻钟没有理会他,又回到了时见鹿身后待着。
时见鹿笑眯眯的冲着闻钟一笑,伸手拍拍男人的胳膊。
孙添松了一大口气,老实认错:“是我工作上的失误,幸好有这几位帮助,要不然就铸成大错了。其实我们这几天也在寻找没有回来的人,只是还没找到。”
说完他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宿舍楼里没回来的人何止陈酒爸爸一人,他的不少同事也同样没能回来。
派人再出去找,但去找人的人却也不一定回得来。
二次工具异化导致以前简便的工作都变得更加困难,每日清理异化物和收集信息的任务也像座沉重的大山压在所有官方的工作人员身上。
很累,但他们不得不做。
因为,身后都是他们想守护的人啊。
“郑姐,我来啦~”
走廊里活泼朝气的声音打破了屋内凝重的气氛。
“欸欸,小竹啊,在这边。”郑姐动了动嘴角,重新扬起笑容,将人招进屋内。
绑着高马尾的清秀姑娘,滚圆的眼睛在屋里的男生身上溜达了一圈,带着白色手套的双手摩拳擦掌。
她的眼神扫过时见鹿,这么漂亮应该不会吧?
又扫了一眼闻钟,超凶!
看向孙添时,对方连连摇头,手指颤颤巍巍的指向地板。
她顺着指尖瞧去,嗬!好大三坨!
小竹舔了舔嘴唇,左顾右盼的寻找顺手的工具人:“郑姐啊,我一个人估计拖不走这三个东西。”
“我来我来!”孙添颤抖着双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总觉得那个叫闻钟的男孩一直盯着自己。
也不知道小小年纪怎么就如此凶悍!
小竹打量了一下站不稳的男人,迟疑道:“你?能行?”
“行!怎么不行!?”
孙添弯下腰试图将烂成一滩肉泥的肥硕男拽起,试了几下,差点将自己的腰给闪了。
时见鹿躲在闻钟身侧悄悄的笑了几下,勉强忍住笑意,将闻钟手里的两根牵绳也拿到手中,递到了孙添面前:“喏,孙大哥要用么?”
努力了半天也没能将三坨东西搬出门外的孙添看着时见鹿如同神兵天降,感激涕零的接过了牵绳:“谢谢,谢谢!”
“你看,他最后还得谢谢咱呢,你就别瞪他了。”时见鹿退回闻钟身边,附在他耳边悄悄道。
闻钟:“我只看你。”
时见鹿眉目含笑的看了男人一眼,转头向窗外望去。
孙添两人顺利的将三坨东西拉出楼外,抬上了一架小三轮,孙添可怜兮兮的蹲坐在被三人占据了大半个空间的车后。
小竹在驾驶座上,开着满载而归的小三轮一溜烟的跑得没影。
郑姐拍了拍杜芭拉的肩膀,温声向几人说道:“快回去休息吧,等下天都快亮了。你们的屋子问题这几天就会解决的,有什么要求明早再找我说。”
“行,郑姐你也早点休息。”
……
恬静的月光洒在卧室,照在小姑娘平静的睡脸上。
坐在一旁直打瞌睡的男孩听见房门的动静,刺溜一下坐直了身板,肉嘟嘟的手掌握紧了手中短短的水管。
“哇——妈——”
鲜红的裙子带着温柔的气息,周天天忍不住扑了过去。
一把被自家母亲捂住了嘴巴:“闭嘴,小声点混小子。”
时青霭悄摸摸的爬上了温暖的床铺,手臂轻轻环抱住睡得香甜的女孩。
杜芭拉拽着儿子的胳膊往外走去,男孩感受到手臂上的力度,不轻不重,但很安心。
杜芭拉回头朝床铺上看了一眼,时青霭正看着她的背影。
在黑暗中,两个女孩笑眯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