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作为**凡胎，脚程和萧晴舒砚秋这等修士完全没有可比性。但是舒砚秋走在前头，却把速度压得很慢，阿吉跟着也并不吃力。
萧晴跟在阿吉后面一点，她是故意落在后面的，反正舒砚秋也不像是急着的样子，那萧晴就更不急，甚至想着多走一会，最好走到天黑。
不过显然不可能。
阿吉一路上低着头，似乎是对从凌霄殿到舒砚秋住的小院之间这段路十分熟悉，即使不抬头，也绝不会走错。
萧晴跟着走，闲得无聊就上下打量阿吉这个姑娘。
阿吉的年纪似乎不大，之前二人见过面，但是阿吉匆匆忙忙的似乎有什么事，没什么机会仔细打量这个理论上和女主最为亲近的侍女。
阿吉的衣着比起寻常人家的侍女，显得要朴素不少，当然这个寻常人家，萧晴在修仙世界所见过的除了扬州的连家，也就是宁德城的宁家，以及当初拜师仪式上来来往往的准弟子们的家人。
能拜入绝云顶为徒的弟子，家底一般也不会一般到哪里去，弟子们在家中有侍女侍从之类的也不足为奇。
而阿吉和她的砚秋小姐在喜好上貌似差不多，都喜欢素净的衣物，不过作为侍女，她的服饰自然是和作为宗主亲传弟子的舒砚秋没得比，同是素净的色调，穿在她身上自然就成了朴素。
但是小姑娘也算是底子好，这样一副简朴的衣物穿在她身上，倒也有种纯真的美。
总之就是无论如何都比萧晴顶着的大众脸强。
哼嗯～
萧晴看了阿吉一会，忽然感觉到什么不对。
小姑娘的年纪，似乎脸上的愁容有点不似这个年岁应有的样子。
阿吉一路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有的时候，哀愁这种东西并不只能通过表情传递给旁人的。
萧晴也算是见识广阔的人物，察言观色上也不是懵懂小儿的水平，自然能看出来，阿吉似乎有点心事。
不过这等豆蔻少女，心里有事那可太正常了。
所谓少年不识愁滋味嘛，心里装点事就很容易表现得跟直面世界末日一般。
阿吉的心事萧晴当然猜不透，她也不是很打算去猜。
只是多看了几眼，萧晴感觉这好像是阿吉一种很自然的情绪流露，她似乎对此很是熟悉，平日里应该不少露出这样的神情。
似乎这个心事困扰她挺久了。
但除此之外，阿吉的气色也算正常，萧晴上下打量，没觉得阿吉是受了他人排挤的缘故。
不会是被什么小男生骗了吧？
萧晴下意识地想到这个问题。
这要是舒砚秋知道了。
呼呼～
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舒砚秋住的小院毕竟还是属于凌霄峰的地界，无论舒砚秋怎么走，还是没花多少时间就到了凌霄殿。
凌霄殿依旧是萧晴印象中的模样。
虽然说是机要重地，但是凌霄殿从外面看过去，并没有比宗门广场上的主殿要气派，甚至说相比之下还要小上一点。
凌霄殿外有巡逻的执事堂弟子，但是他们都并不会靠近凌霄殿和凌霄殿外面的小广场。
弟子们见到了舒砚秋，也没有阻挠，看来舒砚秋也经常在凌霄殿走动，大家都认识。
小广场是青石铺的地砖，从上面风吹日晒的痕迹看，即使定期修缮，但应该也没有多频繁，顶多是日常有人打扫的程度，从上面还能看出一点岁月沉积的感觉。
到了地方，阿吉便没再跟来，而是一转身不知从哪里就走远了。
舒砚秋带着萧晴敲门。
上回萧晴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跟着舒砚秋，但那时她可谓是做贼心虚，她身上的秘密让她根本就不敢在这等场合东张西望。
虽然现在她身上的秘密比之前只多不少，但是好歹是一回生二回熟，加上伸头缩头也是一刀的思想觉悟，萧晴反而放开了一些。
“进来吧。“
凌霄道人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显然这也是舒砚秋之前使用过的法门，听着也是轻描淡写的一句。
舒砚秋便开了门，带着萧晴进去了。
一进门，萧晴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薰。
再一抬头，就看到凤主坐在宾客的位置，正朝着她笑。
凌霄道人坐在正殿主座上，似乎是在和凤主谈事。
不过此刻已经告一段落，所以凌霄道人才让阿吉将舒砚秋和萧晴叫过来。
殿中燃的熏香显然是凤主喜好的款式，萧晴在鸣春阁也闻到过。
“萧晴啊。“
舒凌霄和萧晴记忆中的样子没有任何差别，花白的山羊胡依旧在笑起来时一抖一抖的，面容也是相当温和慈祥。
凌霄道人和之前一样，没有任何架子，上来就喊出了萧晴的名字。
“弟子萧晴见过宗主大人。“
萧晴当然不敢放肆，毕恭毕敬地向凌霄道人行礼。
绝小将舒砚秋可在旁盯着呢，上次她稍有一点无礼举动，就被舒砚秋暴击了一下，她可还记着。
舒砚秋也一同行礼。
“哈哈哈，不必多礼了。“
凌霄道人比起上次见面更加和蔼，心情似乎也非常好。
“上回砚秋说你资质上乘，却怠于修炼，把你要过去亲自监督，如今看来也是颇有成效啊。“
凌霄道人朝着萧晴招了招手，让她走近去。
萧晴也乖乖听话。
就是经过凤主时，她明显看到凤主偏过了头，在凌霄道人目不能及的角度在憋笑。
萧晴上前，也不敢太近，走到差不多了就停下，低着头，等着凌霄道人发话。
见萧晴拘谨，凌霄道人也没作为难，不过眼睛倒是扫了她身体几下。
萧晴正疑惑，就听凌霄道人开了口。
“虽然金丹气息有点杂乱，但五行道蕴齐全，五品往上，最少也是中上水平。“
说完，凌霄道人脸上笑意更盛。
萧晴倒是僵住在原地。
金丹的品级以及结丹这回事，实际上和涂色填空差不多。
金丹九品，可以看作金丹有九个空的水壶，修士凝液成丹，就是想办法把这九个水壶用灵气填满的过程。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填满九个，填满了多少，就代表金丹的品级是多少。
而填满这些水壶，就需要压缩灵气，使其成为液态，最后灌入其中。
区分是不是灌满了这个水壶，也就是区分是否达到了一个品级，是通过水壶中的道蕴分辨的。
天地灵气可以被转化成五种不同属性的五行灵气的原因在于天地灵气实际上就是五种不同属性的五行灵气的集合。
灌满水壶时，压缩进入其中的灵气，如果某一种五行灵气在比例上占有上风，就会体现出对应属性的道蕴。
如果比例相同，则不会体现出单一属性的道蕴，这种情况已经是非人力所能感受清楚，需要通过特殊的道具确认。
凌霄道人所说，萧晴的金丹上五行道蕴都是齐全的，说明萧晴的金丹里，至少有五个水壶各被一种属性的灵气灌满，因此萧晴的金丹至少是五品。
在往上的情况，有可能只有这五个水壶被灌满，但这也是五品，中偏上的金丹，也有些人会用某种灵气灌满更多的水壶，但因为本身就有一个被这种灵气灌满的水壶，产生了道蕴，粗略查探之下，也区分不出具体有多少个水壶被灌满了。
当所有被灌满的水壶中，属于某一种属性的灵气更多，则会被称为A金丹。
两种则是AB金丹。
超过三种则是混沌金丹。
全部水壶只有一种属性的灵气则是纯A金丹。
据说世间有过所有水壶里都是没有突出属性的灵气的金丹，但是这只是传说，被修士压缩的灵气会受到修士本人的意志和修士灵根的影响，被动地突出某一种五行属性，完全没有突出属性的情况相对而言比较少见，更别提完全由此组成的金丹了。
这构成了金丹的五行属性，金丹的五行属性会影响对应的转化效率，代表着在同样的吸纳灵气数量下，修士可以转化出来的五行灵气中什么属性的五行灵气会更多。
按凌霄道人的说法，萧晴至少是五品金丹，但是萧晴的金丹属性还没有确定。
五品啊！
萧晴虽然面不改色，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犯嘀咕。
正如凌霄道人所说，五品金丹已经是中上水准，实际上金丹品级如果超过五品，就已经能算是天才这个档次了。即使是五品金丹，基本上就已经手握元婴的入场券，六品七品，已经达到化神的门槛，再往上的八品九品金丹，此生的目标就可以放在渡劫飞升之上了。
舒砚秋的金丹在绝云顶是秘密，而凌霄道人据说是八品金丹，相传能被凌霄道人收为亲传弟子，舒砚秋的金丹也绝不会低于七品。
这么一想，自己的金丹不就是熟悉的“好用，可以往死里用”这个等级了吗？
这和“摸鱼及带薪拉屎”的萧晴修仙世界终极目标完全就是背道而驰的情况。
关键是这个判断还是凌霄道人亲自下的，他眼见为实啊，这下萧晴就算求小圆球作弊，也改变不了凌霄道人亲眼所见的事实。
也就是说，萧晴就算作弊，也摆脱不了“年纪轻轻的五品金丹，绝云顶的优秀打工人”这个设定了。
啊，苍天啊，为何要赐予我这等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