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前车之鉴，影后在这种事上一向演技超群，要是监控摄像头能剪辑成电影，完全可以去申领小金人，她很难在此研究出什么端倪。
钟冉试探无果，还想要观察，杨枫裕已经草草跟旁边聊了两句，招呼她和陈嘉兴去另一边。
经过时和沈乔对上了个眼神，她没说话，但略举杯点了下头。
沈乔也笑着点了下头回应，转头继续跟其他人聊天。
好像很正常。
又好像很不正常。很疏离的一种客套。
按理说杨枫裕是那种认不认识嘴皮子都能抢先搭个话的，管对方是火山还是冰原一概同视，上综艺被人调侃真应该生在东北，她什么时候见她跟人这么客气过。
钟冉狐疑的余光留在原地打了个转，身体已经跟上她和陈嘉兴，插科打诨挤进了新聊天里。
熟人局，都是朋友。
前半程可能还顾着她跟陈嘉兴是她带来的，领着她俩到处聊天认识，后半程看她们自己已经熟了，几个人扎堆聊的热络，等钟冉一抬头，身边早没杨枫裕的影了。
再一找，哦，杨小姐已经换了座位，跑徐杨身边喝酒热聊去了。
老友相聚，她应该真的很开心，面色因酒精微醺，眼睛亮亮的，眉飞色舞，嘴角就没掉下来过。
算了，开心就行了。
钟冉想，沈乔关她什么事呢。又跟她搭不着边，那么八卦。
攒局的主题是庆端午，还有人带着发动态的任务要求来。酒过三巡，拍了张合照，一波不能玩太晚、家里有孩子、后续还有事、明早有工作的陆陆续续散伙。
其中包括杨枫裕准备回头算账的闵佩，遥遥相望隔着桌子给她做了个挥拳的手势。
“……？”
闵佩摸不着头脑，望了一眼徐杨，对方耸肩，表示谁知道她发什么神经！
断定为杨枫裕喝高了又在抽风，学着她的动作，给她回了个对应姿势，走了。
什么都知道的庄晏在旁边笑的合不拢嘴。
转第二场，接着去唱歌。庄晏去买单，账早已经结了。
“……又你！”
雷达滴滴扫了半圈，精准扑上门口准备走的沈乔，“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来蹭饭吗？我攒的局你买单，合适吗？好像叫你来就是为了占便宜似的。”
沈乔笑着把她背了下又卸下来，“我都来了还能真叫你买单啊？下次，下次直接别喊我了，说这女人真讨厌，每次都抢单，老让我们占便宜，钱都花不出去。到时候你们再自行解决。”
留下来的几个人分了三辆车。
杨枫裕跟徐杨他们一起，拉钟冉也上车。
钟小姐抻一眼里面满满当当的座位，挤她一个倒是挤得下，也不超载，但没必要。
人挂在刚聊热火朝天的秦初溪身上，还剩听了半截的八卦，笑眯眯说不用啦，“后面空那么多！往这挤什么呀，你们也不舒服。我俩坐后头那辆。”
庄晏扯了杨枫裕把，“就是，人后面空着呢，往前挤什么。”
“……哦，也是。”
杨枫裕唱歌还挺好听的。
房间里有点吵，钟冉窝在沙发上等洗牌，笑着说第一遍的时候她只看到口型。唱完了，坐到她身边问，“你刚刚说什么？听不清。”
钟冉掩在杨枫裕耳边，“我说，你唱歌很好听！”
“那是！”杨枫裕得意，“我出过唱片的！”
又问，“你不上去唱一个？”
钟冉摆手，“我不会唱歌啊！”
她是真不会！娘胎里带的五音不全、大白嗓，唱歌如同诗朗诵。
小学逢年过节要排活动、出班级大合唱，班主任一般都觉得她形象好，先把她放中间。
然后发现她直接能把两边声部都带跑！要么勒令她只张嘴不出声，要么就乖乖把她放到边缘。
或许只以为是客气，或许酒精刺激的有点上头，杨枫裕还往她怀里塞话筒，“唱一个嘛，就是图个乐。我们这里面也没个歌手，都外行，唱着玩。我还没听过你唱歌。”
“哎呀。”歌已经进前奏了，钟冉没再推拉，接了话筒，脱身起来，“我这专业跳舞的！谁要唱？我给你们伴舞。”
陈嘉兴朝她要话筒，钟冉几步过去递给她，冲杨枫裕眨了眨眼，上去跳了。
她带动了几个热闹的也上去跳，嗨完了，杨枫裕已经先一步扎堆玩起牌来了。
看她下场，很自然到她身边来。
“为什么不唱？反正就唱着玩玩。”
“哎呀，我唱的真不好，丢人！”钟冉趁着周围乱，大家都有点喝飘了，往她肩上倒了下，偏头趴在她耳边，“你要真想听，回去拉上窗帘，我偷偷给你唱。”
杨枫裕笑吟吟的，“谁想听。”戳着她脑袋起来，“你不唱，我跟陈嘉兴去唱了啊。”
“还要伴舞吗？等我吃完这块！”
“不用。”杨枫裕弯着眼睛，“你好好吃，那边都在商量叫夜宵了，你有兴趣也去点个。”
钟冉笑着说了句行，等她走了，低头摸摸鼓出来的肚子。
……
杨枫裕真挺能唱的。搂着陈嘉兴唱完，下一首歌又去搂徐杨。
钟冉靠在沙发上吃瓜听他们唱，忽然感觉身旁陷了下。扭头，是庄晏。
上来开门见山，“追到了？”
钟冉一愣，又笑了，“你们关系很好啊。”
“谈不上。”庄晏压了下嘴角，“我就当时正好跟她在一个城市，纯属运气好，当了她的吐槽垃圾桶。”
吐槽她什么？钟冉来了兴趣，“她怎么说我的？”
庄晏瞥一眼杨枫裕，挑眉，“这不合适我说呀。我说不就太没道德了，你们都在一起了，私下里自己聊自己问去。”
钟冉咬着瓜笑，“不说算了。肯定没好话，我就当不知道。”
“说不定啊……其实我也忘了。”庄晏指指前边，“你第一次跟她出来吧？这人特能唱。”
“看出来了。”
钟冉看着正中的杨枫裕，想起网友评论，有点好奇，“她一直都很喜欢组局吗？”
“嗯。”庄晏说，“我们俩都喜欢。其实我也还行吧，有人叫就出来玩，没人偶尔想起来也聚一聚，她是特别热衷。”
想起什么，忽然乐了，“别说现在，我跟她拍戏的时候她还没什么名气呢，就拿那点钱，三天两头出去请客。结果拍到后面大家全都胖了一圈，不接戏，叫导演骂死了，说一天就想着吃吃吃。”
钟冉哈哈笑。
“现在进化了，改打牌了。我跟她拍戏那会打到半夜一两点都有，半个组都堆在她房间。”
“对啊，就这样。”
庄晏侧着头看了她一会，“……你性格挺好的。”
“是吗？”钟冉笑眯眯的，“还行吧。主要我脑子不好，不记事，人都说我傻乐。”
最后还有几个没散的，大家都没什么事，不困，好不容易能凑一头。
浩浩荡荡，被杨枫裕全招呼进了家，“来我家啊，正好就在附近。”
沾着聚会的光，钟小姐这不可见人的正牌地下女友，终于可以正大光明从小区正门、狗仔的长枪短炮下第一次踏进了女友家门。
挺宽敞的，四室两厅，在明星里算不上豪宅。
杨枫裕买房买的早，这当时是她能负担的起的、地段不错的热门区域。没想到自买房后房价一路攀升，虽然没追上她火的速度，到底也算买在低点，高性价比了。
工作太忙，到处飘着，根本回不了几天C市，她也就没再动心买房。
闹到第三场，一群高精力艺人也快泄没了。
一群人上上下下散在客厅吐槽工作聊八卦。钟冉坐在地下，靠着沙发，眼皮有些倦怠，感觉头发被人一缕一缕的圈住又放开。
抬头，杨枫裕拍了拍沙发，“上来。”
钟冉依言爬上去，杨枫裕换了个姿势，抱着靠枕枕到她怀里。
以前倒没什么，可今世不同往日，现在她们的关系……众目睽睽之下，这个姿势忽然有种不可言的暧昧。
心虚。钟冉挪了下，低头，跟杨枫裕的视线对上。
见她眯着眼笑了，拉她的手，声音有点干哑，懒洋洋的，“干嘛？好好听你的八卦，我就喜欢这么躺着。”
指节又在她手中被捋直弯曲，像在玩什么折叠玩具。她这样卧着，胸口衣领宽绰的敞开，深深浅浅飘泛着斑驳的淤痕。
察觉到她下落的目光，近似勾引的握着她的手，向下扯了扯领口。
指尖刮过她胸线，呼吸焚烧发热。那痕迹滚动，几如挑逗。钟冉皱了皱鼻子，克制住低头吻她的冲动。
杨枫裕无声笑起来，胸腔抖动，像只快乐的小猫。
转头，埋在她层叠的衣摆皱褶中，不痛不痒的咬了下她——
“哎！”钟冉下意识一缩。
动静略有点突兀，旁边几个朋友立刻转头看她。
“……这姿势痒！”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钟冉感觉后背腾一下热了，动作都有点僵，唯剩口齿靠肾上腺素灵活，“你换个姿势躺，我腰上怕痒。”
坐的最远的庄晏被吸引，似乎猜到什么，朝她投来个挪揄的眼光。
杨枫裕笑着爬起来，没放手，换了个靠肩的坐姿，“好了，可以了。”
被她隔着衣服咬过的地方有点湿漉漉的，她起来之后，没了遮挡，微微泛凉，随着动作而小幅度摩挲。
后半夜，被酒精泡化过的眼皮终于战胜了聊天欲，陆陆续续的开始撤散。
庄晏作为组织人开始赶人，“走吧走吧，她家周围全是楼挡着，又看不见日出，在这熬着干嘛。谁家住海边？下次去看海上日出去。”
徐杨拍她，“喝多了吧你，海搁哪呢？C市哪蹦出来的海。”
“我梦里。”
“我看也是。”
作为客人，钟冉不好显得太突兀。抛开她们不知道的关系，她既不是里面跟杨枫裕关系最好的朋友、也没有什么留下的理由。
跟着往门口走，庄晏还有点惊讶的嗯了声，“你也走？”
“对呀。”钟冉很自然，“我住B河口那边，打个车回去。”
“……”谁问你住哪。
要不是周围有人，庄晏真想问，你俩不是情侣吗！算算时间，也没谈多久吧！
都没工作、这么好的时间，怎么还各回各家？现在杨枫裕魅力这么低迷了吗，这么快热恋期就过了？
倒是秦初溪凑上来，举个手机，“你住B河口哪？我也这个方向，咱俩要顺路正好拼个车。”
呃。钟冉滞了下，刚要伸手去接，身后杨枫裕已经慢悠悠踢着拖鞋出来送人，喊她，“钟冉。”
“嗯？”
“你先别走，我有事跟你说。”
行，魅力还在，吓她一跳。
庄晏在旁边杵着，心想你俩真够装模作样的，留个人还来场戏，演的还真像那么回事。顺手接了秦初溪的手机，“她不走我送你。你还住原来那小区？”
“没。搬近了。你真送我呀？”秦初溪尾巴一样跟她走了，“太爱你了！姐，你在我心里功德无量！等下我给你导航。”
“……你是怎么毕业的。”功德无量这词这样用合适吗？
钟冉留在原地，确认电梯已经下行，关了门，才回身来搂她。眼睛弯弯，在她发间亲昵的蹭了下，“失策了。没想到还有跟我一路要拼车的。”
杨枫裕轻轻哼笑了声，“我要不叫你，你真打算跑回家了，留我一个人独守空房，再巴巴跑上门去找你？”
钟冉觉得她今天有点不一样。
说不上哪不一样。或许是喝了酒，又很兴奋，脑子钝化了，比平时更随意。
她没在意，黏糊着上去亲她的眼睛，“那不可能！我就说我东西忘拿了，回来找你，再说你有点事留我，让她先走……”
杨枫裕推她，软绵绵的，没使力。钟冉顺着吻过她的眼窝、鼻尖，落到唇上，已经被反客为主，绵长而掳掠。
像要化在她的身体里。
放开。杨枫裕微微有些气喘，笑了，“……就会这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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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