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砚礼抬起不带情绪的眼,冷道,“有事?”
慕可上前走了一步,温声开口,“早听说过年少有为的牧总,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遇见,好巧啊。”
牧砚礼淡淡哼了一声,听着她半句说不到重点的攀附话语,不想停留,往前走去。
慕可走上前,自顾跟在他左侧,笑靥如花,“牧总,您好,我是《意仙诀》的女三慕可,想认识您一下可以吗……”
慕可加快脚步,可仍然跟不上牧砚礼,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大步走向被几人捧在中间的姜淮。
她十指慢慢发冷,虽然是不甘心,但也不敢在此刻凑上前去。刚才看着牧砚礼如冰川冷淡的脸上轻拢的眉,已经不开心了,再凑上去,就没好印象了。
不过没事,只要下次还能遇见,她再找机会在牧砚礼和姜淮中间把水搅浑,目的就达到了。
*
樊隅道,“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吃圣女果啊,你说讨厌吃酸的。”
“才没有!”姜淮拿了一颗圣女果放进嘴里,“我喜欢。我讨厌的是学校的番茄炒蛋。”
樊隅失笑,“是吗,看来我记性不太好。”
“喂!”樊子澄生气道,“你们两个又要讲些我不知道东西。瞒了我这么久,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姜淮和樊隅相视而笑,异口同声,“秘密。”
不远处的牧砚礼好巧不巧地听见他们这段打情骂俏,脸色更难看了,走上前去,将姜淮拉起,“这里冷,上车去。”
樊子澄看着牧砚礼,目光不善,脱口而出,“你是谁?”
牧砚礼看着稚气未脱,一脸孩子气的樊子澄,看起来像是年纪不大。他倒是不知道,姜淮魅力这么大。心里一股火冒出来,拉起姜淮的手在空中摇晃,“你说呢?”
樊子澄正要发作,樊隅站了起来,“牧总,好巧。”
“不巧。”牧砚礼神色冰冷。
姜淮夹在中间尴尬地哼哼笑了几声,“那个,我先上车了。”
牧砚礼拉着往房车走得极快,直到房车关上。
车内虽然开着暖空调,但气氛冷到极点。
姜淮看着他漆黑瞳面,探究道,“牧总,你怎么下车来找我了。”
牧砚礼缓道,“怎么,我见不得人?”
“怎么会。”姜淮疯狂摇头,被他气势压到,“你不是说,不想在国内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牧砚礼轻哼一声,“我改变主意了。协议作废,我要你,名正言顺的当我的妻子。”
姜淮起初不敢置信地蹙起眉头,随后慢慢发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牧砚礼逼近她,一只手丝滑地环过她的腰,慢慢往怀里送。
他俯身低头,不给她退缩的机会,吻上红唇,随后撬开她的唇,力道比以往每次做都大,带着占有欲般,想将她彻底吞没,沉醉在欲海里。
姜淮一把推开他,往门后靠,用手擦去嘴边残留的水光,怒道,“你干什么!”
牧砚礼被冲昏了头脑,还想拉过她,被姜淮躲过。
姜淮的脸因为刚刚的激吻红透了,声音羞赧,“你到底什么意思?协议作废,名正言顺的妻子?”
牧砚礼平复体内激荡的感受,尽量用平稳的口气说,“你还不明白吗?我喜欢——”
话未说完,门边传来突兀的声音。
门外的樊隅用力地敲着门,“姜淮,要开拍了,赶紧下来吧!”
姜淮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扯了点桌上的纸巾擦去口红,“我要去补妆了。”
说完,她像是逃般,打开门跑了出去。
牧砚礼看着她和樊隅并肩的背影,一股强烈危险气息在蔓延,以至于整个胸腔十分不舒服。
默了片刻,他打电话给了纪之武。
对方吊儿郎当地接起,“喂,找我有什么事,我忙着喝酒呢。”
一阵静默过后,纪之武只听见声筒里传来吸气声,以为发生了什么紧急事件,“喂?牧砚礼你没事吧?”
靠在女友怀里的纪之武拿过身旁女友的手机,正准备给120打电话,对面的声音响起来了。
“有点事问你。”
纪之武白了一眼,倒吸一口气,骂道,“你神经病啊,我还以为你这个工作狂要猝死了!还好没打电话。”
牧砚礼看着消失在拐角的两个背景,凉道,“我的身体素质好得很。”
纪之武灌下一口酒,催促道,“什么事啊,快点的。”
牧砚礼闻言再次送了一口气,缓道,“如果我说,我不想离婚了,要怎么办。”
纪之武哼笑一声,“你肯承认了是吧!”
牧砚礼好没气道,“承认什么?”
“上次来医院看我,根本就是别有用心,就是过来看姜淮了,看见她身边有个樊隅,吃醋了吧!什么兄弟情深都是假的,带着我一个病患跑出去吃牛排!你还有没有良心……”
牧砚礼打断他,“我也没心情听你发牢骚,赶紧告诉我。”
纪之武将手机话筒靠近嘴边,凑上去吧唧吻了一口女友,调笑道,“你觉得呢。”
“……”
牧砚礼知道他是个不靠谱的,果断把电话挂了。
求教他,不如求教网络。
很快,他便搜到了不少不想离婚该怎么挽回的帖子。可是,与他的实际情况完全不相符,他和姜淮,两个人都是带着目的结婚的。
他现在清楚的知道,他喜欢姜淮。可是姜淮呢?他完全不了解她的心意,甚至在她身边,还围绕着几个对她别有用心的苍蝇。
不知道如何是好时,纪之武的信息发过来了。
纪之武:分享链接:求婚攻略!如何求婚,求婚时该准备什么……
纪之武:不用谢。
牧砚礼嗤了一声,点了进去。
求婚攻略帖子里详细写了该准备什么场地,什么戒指以及最合适的日子。
他思忖片刻,一一截图。暗自庆幸,刚刚未来得及说出口的告白。
在这样的时刻和环境下,确实不适合告白。
随后,他想到了半个月后的生日,也许那是个不错日子。在这段时间里他足够挑选好一枚戒指和制定计划再执行。
半小时后,他拨通了张晃的电话。
对方很快接起,恭敬道,“牧总。”
“我发了份求婚方案到你邮箱了,找团队完善并执行,十天后,我要看到让我满意的效果。”
“求婚……”张晃小声疑惑一句,随后又缓过神,“好的,牧总。”
……
晚上八点,片场因为元旦节日早早收工。
姜淮一整天几乎心不在焉,中午忙着午饭没吃,也不知道牧砚礼离开了没有。
加上他再房车那番未说出口的话,让她不禁联想,他是不是想对她表白。
思及此,心如鼓点般,她抬脚便想往房车那边走。
卸完妆换完衣服的樊子澄小跑过来,“姜淮,你干嘛不换衣服?”
姜淮赶紧调转鞋面,往换衣室走,“差点忘了。”
“快点的,我订了位子。”樊子澄不耐催促。
姜淮问,“什么位子?”
樊子澄哼一声,不满道,“你真是健忘啊,白天才说的让我请客吃饭,自己倒忘了。”
姜淮尴尬一笑,想了想,“不好意思,我今天还有事,就不去了。”
樊子澄脸色一变,“你这人真是……”
樊隅也走了过来,问道,“是临时有约了吗?”
姜淮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说她因为牧砚礼的一句话心绪混乱了一天,迫切都想要知道答案。她笑了下,“我……”
樊子澄瞥一眼姜淮,“难不成和上午那个男人?他是你什么人?”
樊子澄很是好奇这个男人的来头,听季芳舒说,姜淮跟着的大佬是个油头满面,大腹便便的老头。可是上午那个男人风光霁月,带着浑然天成的矜贵气场,一看就知道身世不凡。
起初他因为姜淮空降剧组,对她有成见,后来因为不小心把她弄伤,生出愧疚之心,再后来才知道她和樊隅是旧时好友,觉得樊隅不可能和心术不正的人交朋友,这才对她改观。
想一想这段相处起来,她并不像季芳舒在剧组传的那样,是个空有皮囊靠着大佬只想来娱乐圈浑水摸鱼的人。
相反,虽然她是个新人,但她在演戏方面很敬业,专业水平高,人也坦率活泼。
“有约了。”
一双手搭上姜淮的肩,随后慢慢下移,将她稳稳捞入怀中,一双深邃潋滟的眼眸与她对视,“等你一天了,也该陪陪我了吧,你说呢,老婆?”
温热的触感隔着单薄的戏服蔓延开来,姜淮的心开始鼓噪,双唇抿紧,却说不出话,“……”
樊子澄面色一怔,震惊道,“你、你结婚了?”
牧砚礼根本没把目光放在樊子澄身上,反而略过他,看向他身后的樊隅。
樊隅面色从容,一言不发。
牧砚礼几不可查地扯了下唇,真是个深藏不露、稳如泰山的角色。
他都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口了,对方竟依旧安之若素。
那天他隔着医院墙角偷听,身为男人的他,怎么看不透樊隅的心思。面对一个在年少时出手相助的漂亮小女孩,怎么能忍住不心动,再加之久别重逢,情意更当加深。
“走吧,老婆。”牧砚礼搂着她的腰,便把她往换衣室的方向带。
姜淮避人耳目地掐了掐他的腰,“你要干嘛,大庭广众之下暴雷。”
“等一下。”樊隅声音听不出情绪,叫住了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