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画风逐渐焦灼起来。
收拾好肥皂的千空继续用小铲子铲着贝壳粉，边铲边说：“这是100亿年前就有的道理，你想说什么。”*
话音落下，千空朝他看了过去，那是一个相当犀利的眼神。
听到千空的话，司愣了一瞬，而后轻笑起来，语气带着些许无奈，说：“你这样我很为难啊，我可没有那么深的用心。”*
你有一瞬间、觉得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你应该待在车底。
“如果是你的话，也许真的能从零开始创造近代文明。”*
“嗯，我只是这样想到了而已。”*
你觉得应该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当前这有些糟糕的气氛，但说实话你不是很想插嘴这样的话题、不想加入他们。
大树啪地把捡来的一捆树枝丢到地上，刚出现的他根本没有读到这微妙的空气。当然他大部分时候也没有读懂这些微妙空气的能力，他大大咧咧地对你打起招呼。
“哟，真真，你醒了。”
“哈哈是的，今天还挺早的。”
你顺着话题问道，“早上吃什么啊。”
能吃什么其实也没什么选择，但没办法你只能没话找话。
“烤红薯？烤玉米？”
“也是哈。”
“我来烤，你还没洗漱吧。”
“哈哈是的，我去洗漱啦，拜托你啰，大树。”
你和大树的对话让千空和司跳过了前面的话题，作为聪明人的他们不会主动继续。
洗漱过后，你坐到司身边，你的对面是大树，司的面对是千空。
你接过大树递给你的烤玉米，对他道了谢。
玉米贴上嘴皮，接触到的热意使你一下就拿开了。有点烫嘴，你决定等会儿再吃。
“我们还要捡很久的贝壳吗？”
“对。”
啃着玉米的大树咽下嘴里嚼完的食物，开口问道：“对了，你说过贝壳有四个重要的用途吧。”*
千空眨了一下眼睛，伸出手指比了个数，纠正道：“不，只有三个。我说的不是三个吗？”*
既然千空都这么说了，大树对千空盲目的信任让他觉得千空肯定不会错，那么大概率是自己记错了。
在大树自言自语地嘟囔着的时候，你烫嘴的玉米终于不那么难以下口了。
于是你边啃着玉米边翻找着他们在海边经历的剧情，毕竟这是一个自由度很高的游戏嘛，所以在你没上线或不知道的时候，其实剧情也在变化的……
你时常觉得这样的设定有些不像是游戏了，但这怎么可能不是游戏嘛！
在你思绪乱飞时，你终于翻到了相关剧情。
千空当时的确说的是四种啊，那现在改口称只有三种，绝对是有原因的，而让他做出这个决定的人……不会是因为狮子王司的出现吧？
你偷偷瞄了眼身边的司，他平时不说话就是没有什么表情的冷脸帅哥，此时你也没有发现他表情有什么异样之处。
就算他发现了什么也不会表现出来吧。
你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如此想到。
你回忆了一下刚看过的贝壳的成分说明，碳酸钙……
你的直觉在告诉你，你抓到了千空想要瞒住司的事情，可你想不通主要成分是碳酸钙的贝壳能有什么作用是不能让司知道的。
打断陷入思考的你的声音是千空，他说：“吃好了就开始工作吧，真真。”
原来不知不觉你已经啃完了拿着的这根玉米，手里现在只剩下光秃秃的玉米梗。
你把玉米梗扔到地上，站起来时也没避讳着什么、吐槽着千空的行为。
“黑心老板。”
千空摊了摊手，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回应道：“那当然了，现在就你们能用啊。”
你：……
说得也是，啧，更气了。
迅速地收拾了一下你们早上简单吃过的早餐残渣，你和他们背着竹篓去海边开始今日份捡贝壳的工作。
吃饱了的大树干劲满满，背后的竹篓满了一筐又一筐。在海边跑来跑去捡贝壳的大树，也不停地往返于研究室。他看上去像是拥有精力充沛、没有烦恼的笨蛋，而你就不同了，你察觉到千空与司之间的细微变化。
边捡贝壳的你边摸着鱼、时不时地把目光扫过去，瞅一眼千空和司那边的动静。
司的小腿没入海中，他站在海边遥遥看向海延伸出去的远方。
微风拂过海面的海边波光粼粼，如果不是海边同样分散着许多石化的人像，你根本不会想到这是个经历了石化的落后时代。你只会发自内心地感慨这样浑然天成的景色真是太美了，漂亮得如同一副由画家精心创作的画卷。
吹起的风将司说话的声音传达到你的耳中，你顿时警惕起来，这时候多半要走他的个人故事线了。你不由地竖起耳朵，认真听他接下来的一字一句。
在你这个唯二的听众听来，他先是感慨了一下如今的环境，表达了现在是一个自由的世界。
接着讲起了被他拿在手心里的贝壳，说贝壳也是，是自由的、不属于任何人。
此时此刻你视野的右上角已经弹出了可跳过的符号，不过这次你没有选择跳过剧情，而是沉浸式地走了这个剧情。
他开始讲述起了一个故事，故事的时间线在以前，故事的男主角是一个贫穷的少年……
来了来了，老传统了。
这个故事的主角多半就是司自己，而他以说故事的人向他人倾诉起自己的过去，是想要拉进他跟千空之间产生的间隙吗？！
你安静而认真地倾听着，故事的大概剧情是他想为了生病住院做手术的妹妹制作一件贝壳首饰，而赠送贝壳首饰是因为妹妹很喜欢人鱼公主。然而拥有渔业权的中年男人阻止了少年的司，喝了酒的中年男人或许不太清醒，又或许他所以本身是位十分不讲理的人。
因此，他认为少年司是在偷他的贝壳，便把少年司给胖揍了一顿。其结果便是，少年司没能收集到好看的贝壳、制作成漂亮的首饰让妹妹成为人鱼公主。
讲述完这个故事的司猛地把手里的贝壳捏得粉碎，下一秒，他一拳锤在了一个中年石像的头，而那颗被锤断的头则像足球骨碌咕噜地滚至千空脚边。
“诶？！”
你对突然展开于眼前的这段剧情没能完全适应，你发出吃惊不已的声音，疑问道：“你妹妹是没收到你的贝壳首饰死在了那场手术中吗？”
司的目光转向你，他难得的沉默了几秒。
而从你的方向看过去，你是看不清他逆光的脸，所以你察觉不到他的表情变化。
你只听到他晚了几秒的解答：“没有。”
“你的重点搞错了吧，真真！”千空的声音在你背后响起，你偏头看去，而他的目光越过你，落在了司的身上：“他刚才可是亲手杀死了一个人类。”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啦，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还不存在法律啊。”你如此说道。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现实，你肯定会批判司的所作所为，但这发生的一切都是游戏，是策划设计出来的剧情而已。
既然一切都是虚假的游戏，那么你就算三观跟着五官跑、站在司的角度，替他说话也没什么问题吧。
你继续说：“而且我觉得司不是那种会乱发脾气的人，所以司你刚才把头打烂的那个人是你讲述的故事中的那位大叔吧？”
虽然这样的行为有些夸张了，但这可是○本制作出来的游戏啊。不论什么逆天的行为，一旦放在那个压抑到变态的社会中，就完全能够理解了。
比如说在名侦探○南里，有些复仇的逻辑和理由都千奇百怪，有的甚至根本站不住脚，但那些凶手也复仇的理所当然啊！
再退一步来说，自从上班后遇见的那些难以沟通的傻批，脑子有问题的领导，你就变得能十分共情名侦探○南里的那些发生口角后、激情杀人的那些凶手了。
果然只有○本高中生才会想要拯救世界，成为社畜被工作折磨的成年人只想毁灭。
毁灭吧，都该死！
司压根没想到你会替他说话，从他的想法看来，女性通常都是感性高于理性的生物。他还以为你见识到这样的自己后，会本能的抗拒与害怕这样的他。
再不济，也会类似于千空的反应。
思维还停留在旧时代，会从法律的角度来批判他现在的犯罪行为。
可你的反应不是他预想到的那样，你站在了他的这边，替他说话。
司愣了好几秒，才点点头回应了你的问题：“是。”
“所以这件事情只有我们三个知道，千空你就算想要通过法律制裁司现在犯下的错过，那也是将全人类都复活过来后、重新建设文明与法律的事了。”
“你……”
千空同样楞了几秒，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你，最终却说不出来任何反驳的话。
你走过去捡起滚落到千空脚边的石像人头，顺着人头滚落而来的路径上拾起那些碎片式的石像碎石。这些属于那位中年大叔的石像碎片，都被你放在了身体石像旁边。
你走到司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对他说：“脾气发泄完了吧，一起回去吗？”
第二集原句：
“这是100亿年前就有的道理，你想说什么。”
“你这样我很为难啊，我可没有那么深的用心。”
“如果是你的话，也许真的能从零开始创造近代文明。”
“嗯，我只是这样想到了而已。”
“对了，你说过贝壳有四个重要的用途吧。”
“不，只有三个。我说的不是三个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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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玩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