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贺黎盯着他的眼睛，偏过头，眼神再一次躲闪。
顾絷喜欢事事都往深处想，恰好这件事不难猜，心中郁闷，一段话直接说出口，那句“你偷偷调查过我吗”也卡在喉咙间，不上不下，他觉得这件事概率太小，也觉得没理由，所以换了一种说法，听起来却有些咄咄逼人。
但现在看谢贺黎反应，他忍不住闭了闭眼。
靠，真的啊！
顾絷摸着额头，心中不免发笑。
私下调查这种东西，被毫无关系的人做了他当然会恶心不适，但在知道是恋人所做时其实他也没那么有原则。
甚至觉得谢贺黎傻的可爱，想知道什么直接来问不就好了，况且查就查了，还偏偏露馅了。
“什么时候”
知道藏不住，谢贺黎也只能乖乖回答。
“去年9月底”
对这件事，他心底心虚，现在连看都不敢看顾絷一眼，但他要是看了，就会发现人家的表情，是从微微笑意转为冰雕的。
去年…9月。
敢情自己在刚认识不久就被对方“看光了”。
他一时间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生气。
气氛有些僵硬，谢贺黎低着头，伸出手，扯了扯顾絷的袖子。
对方没躲开，他就更大胆一点，整个人都凑近了些。
刚想开口，顾絷的声音冷冷。
“你查到什么了”
他抬起头，咬了咬唇。
“小絷，我就查了一点很简单的信息，你的生日，星座，出生地，还有你之前就读学校”
听到最后一个，顾絷睫毛颤了颤，移开视线。
那玩意，写全称的话一页纸够吗。
“那你知道了我在这里不会待很久”
谢贺黎听他说这话，也着急了，这次是直接挽住了他的手臂，急匆匆地认错。
“小絷，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错，当时的我想要更了解你一些，但同时我不敢接近你，选择了这种方式，你不要这样说，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你去哪我就去哪，我不会再让你孤单了”
顾絷看向他，说心中不触动是假的。
他孑然一身这么久，爸妈都说不出的话，谢贺黎承诺出来了。
但他不想转变的太快，那句话在脑中嗡嗡响，只能随意扯个东西把话题接下去。
“为什么一开始不敢接近我”
谢贺黎微微愣了愣，他不知道顾絷现在还有没有生气，但他又不敢拿自己平时的拿手好戏，乱猜后死乞白赖求原谅。
只是这个理由他实在不好意思，只好支支吾吾。
“因为那时候你太冷了，看起来淡淡的”
憋出来了个像样的理由，谢贺黎微微松了口气。
他这个人根本就不在乎热脸贴的是不是冷屁股，换而言之，对方怎么样他压根就不在乎，他想接近想讲话想干什么都由着他一个人的意愿。
只是遇见顾絷时多了些犹豫，他想不通，但现在他知道了这种情绪叫喜欢。
现在才说出口就太羞耻了，并且看起来就像一个求原谅的手段，谢贺黎实在开不了口。
“嗯”
没了...?
谢贺黎抬起头，试探着开口。
“小絷，那你还生气吗”
视线对上，顾絷一只手撑着下巴，眼里却是有些笑意。
“生气，因为你知道我这么多，但我好像一点都不了解你”
说着说着他还有些心虚，这句话单拎出来完全就是他在无理取闹，自己不了解恋人还对恋人生气，谁路过都要说一句怎么还搞pua，谢校草太惨了。
顾絷现在的心思一段一段的，有点像被浆糊糊住了一样，他正想摆摆手说“没关系，我不生气了”时，谢贺黎已经拿出一张纸刷刷写了起来。
速度跟在开火箭一样，一长横一长竖，看起来很急切，顾絷见状也不好阻止，默默闭了嘴。
很快，一张A4纸就被递到了他的面前，顾絷定睛一看，嘴角抽搐一瞬。
谢贺黎手绘了一个档案。
姓名，年龄，星座，属性，身高，体重，出生年月，家庭地址，身份证号，户籍所在地，各平台账号id密码，家里几口人，爸爸妈妈姓甚名谁以及喜欢的食物，喜欢的颜色，喜欢的水果，喜欢的运动，喜欢去的地方等等都给写上去了。
甚至左上角还有一个方框，上面仿照证件照画了一张脸，虽然画的很抽象就是了。
最后一排有一个小哭脸，后面跟着一句话。
“现在最喜欢小絷哥哥，哥哥我错了，以后绝不再犯，原谅我好吗”
又撒娇。
看顾絷不说话，谢贺黎只好自己凑近了些，声音闷闷。
“哥哥，我是真心道歉的，这上面都是按照档案还原的，如果你不解气，我去把它弄成正式电子版，打印100份给你，把它张贴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我也没意见，或者你打我吧，骂我吧，我不还嘴也不还手”
这是在说什么？
顾絷捏了捏他的脸颊，嘴角翘起。
“正式版哪有你亲自写的让我欢喜”
谢贺黎眨了眨眼，一瞬间挂上笑脸，抱住顾絷。
“我就知道小絷哥哥最好”
因为还在上课，声音被刻意压低，可其中却是依旧难掩的高兴。
都这么无理取闹，你还觉得我好。
顾絷摸了摸他的头发，轻轻笑了笑。
放学后，顾絷带着谢贺黎到了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个饭团和一包泡面。
“晚上没吃多少，别饿着了”
谢贺黎一愣，接过东西，笑着，一口亲在顾絷脸颊。
顾絷以前是不是训过狗，那种自愿被训的...
还有谢贺黎你不像个1啊[问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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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