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米接力跑是下午第一个项目，谢贺黎倒是不紧张，还能顺便逗逗顾絷。
“小絷哥哥，我感觉我心脏跳的好快，你要不要摸一摸”
顾絷斜了一眼他，伸出手推了推他。
谁知这人先皱皱眉，表情有些委屈，接着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顾絷踉跄几步，直直落到他怀里。
这下好了，手是真的贴到胸膛上了。
……越跳越快了。
顾絷抬头，头发擦过谢贺黎的鼻尖，留下一丝香味。
“怎么还不放手”
谢贺黎与他对视，另一只手抬起来抱住了他的腰。
声音很低，绕在他耳边，好像情绪突然就低落下来。
“小絷哥哥，让我抱一会，好吗”
顾絷没有想到谢贺黎会突然对他这么依赖，只能回抱住他，脑中不知想起了几年前放映的片子，手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
谢贺黎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心里凄苦难堪。
顾絷根本就不懂，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无理取闹，也不懂自己内心的想法，他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顾絷也不来问，就这样闷闷的，只是伸出手安慰自己。
谢贺黎心里难受，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突然就被冷落了，更让他伤心的是或许顾絷也不明白自己的感情有什么变化。
鼻尖蹭着顾絷脖颈处光滑细腻的皮肤，他现在只想咬他。
“嘶”
谢贺黎真就这么做了，虎牙磕到脖颈处，顾絷吃痛，也没放开他。
“谢贺黎，你干什么呢”
“痛吗”
……
我的心比这个还痛，我舍不得用力咬你，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
顾絷挣脱开，捧着他的脸颊。
恋爱守则的红光在一闪一闪。
他凑近，咬了一下谢贺黎的嘴唇，没出血也不痛，就像被小猫舌头的倒刺刮了一下。
“还给你”
谢贺黎眨了两下眼睛，意识都被封锁了一秒。
他怎么也没想到顾絷会这样报复过来。
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奈又可笑。
更衣室外面的人开始催促，顾絷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走吧，有什么事情比赛完了再说好吗”
谢贺黎闷声答应，他跟在后面，盯着顾絷的背影，睫毛微微垂下。
顾絷为什么对他这么纵容。
因为很喜欢，也很爱。
顾絷的成长环境特殊，爱对他来说已经成了负担，而大脑为了保护他选择主动回绝爱，割舍爱，放弃爱。
只是最后一盏灯快灭时，谢贺黎出现了。
从此，孤黑的一条路上，尽头依旧闪着亮光，它被黑暗压制，又被爱意倾油，忽明忽暗，到最后竟经久不息。
顾絷爱人的动作并不明显，他不喜欢有人交给他太多太多感情，他实在无法回应，只能差不多地还回去，这样没有意思。
他也不会说情话，很少给人准备惊喜，他只能也只会纵容谢贺黎的一点点小脾气，他是一滩柔软的水，是田野间飘香的花。
一点也不温暖，却让人觉得舒心。
偏偏顾絷只有在主动爱人时，主动给予感情时，他才会卸下铠甲，露出最柔软最真实的部分。
一开始时他试着去演爱与被爱，一点点试探后他看清了谢贺黎心脏上的脉络，每一条都写着我爱你。
他终于放下心，做回了原本性格淡淡的自己，只是他没有意识到变化，谢贺黎自然也看不出其中的前因后果。
他只认为顾絷不够爱他，又或者顾絷在逃避爱。
谢贺黎犯了愁，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絷了，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他不明白。
原以为和顾絷多说一点情话，多肯定他，多鼓励他，就能让他感受到温暖，让他身上的疼痛减淡。
现在看来，他真是抬举了自己。
对方都把爱当作累赘了…
谢贺黎的脚步慢下来，感情如巨石，压在他心间。
他该如何看清顾絷，是抓住他与他掰扯，还是直接放他走。
顾絷察觉后方的沉重，转身凑近，眉眼里有些担心。
“谢贺黎，你怎么了？”
谢贺黎盯着他的眼睛，忽地情绪都散了，脑中划过第一次见他时瘦弱的，连校服都撑不起来的身影和现在有些肉肉的脸颊和手臂，划过他在医院检查胃病突然发作时眼角的一滴泪和现在牵着他的手主动去买饭的动作，划过他孑然一身的到来，他孤独又凛然的神态与他带着笑意的眼睛，主动亲吻他时颤抖的睫毛，叫他“哥哥”时和说情话时耳尖的桃红，以及现在，他凑近时精巧红润的一张脸，还有眼中担心情绪荡漾里的自己。
他怎么舍得放手，他怎么会放手。
他知道了自己产生爱的初衷，他想要顾絷欢喜，想要顾絷无忧，想要顾絷远离所有伤痛。
仅此而已。
在不在他身边，能否得到回应，有无相同的情感报酬，他不在意也无所谓。
身上的沉重消失，他抬起眸，迷茫还未散干净，更多却是显现坚定。
谢贺黎没有回答顾絷的问题，伸出手再一次抱住他，嘴唇亲在他耳朵，轻轻一点，好像印了一个印章。
“顾絷，我爱你”
情话说给耳朵听，烙印刻在心脏里。
胸膛贴的很近，顾絷好似从跳动里察觉到了，他感觉这句情话很不一般。
他忽地脑子就当机，又情难自抑。
“谢贺黎”
“我也是”
“我爱你”
谢贺黎手有些颤抖，他第一次听见我爱你这句话得到正面的回应，他很难言，却是想落泪。
顾絷心上的网在一点点松开，他不是木头，他只是比常人多一些胆怯。
谢贺黎歪头，对视时两人不说，却能感受的出来，气氛沉闷，说的话又甜腻钻心，情感就到了深处。
外面的人实在等不及，拉开了大门准备走更近点去催催。
心里就着总不能有人放着隔间不去，非要在中心换衣服的想法，门被打开，那兄弟首先入目的确实不是白花花的身体，只是…两个人略微暧昧的姿势。
顾絷听见声响，首先拉开了距离，只是手还没收回来，此刻放在谢贺黎的肩膀上，而后者的双手环在他的手臂旁。
我靠什么鬼。
不怪这兄弟震惊，两人收起情绪本就困难，动作也匆忙，所以要看出这姿势是接吻也不难。
就是不知道亲上没有。
不是关注这个什么？亲没亲上有啥区别，我还在外面诶，有没有把我当人！
直男兄弟的心里在怒嚎，他看了一眼顾絷…不太了解，再看了眼在身后的谢贺黎…这小子被递过的情书不少，不过都拒绝了。
难不成？真是gay！
不对啊，好像也有男生给他递过啊！
如此僵硬的气氛下，顾絷实在忍不住，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谢贺黎的肩膀。
“扣子扣歪了，不太美观，你自己弄一下吧”
谢贺黎梗着脖子，点了点头。
不过这欲盖弥彰来的实在太晚，直男同学已经脑补完成并不可思议地接受了。
两人的耳朵脸颊都还有薄红，走过他身边，只不过他已经毫不在意了。
最后用他的直男思维给自己安了个大义角色。
保密吧！谁让我和他两是同学呢！
写完了一个感情关卡，标题欢乐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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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未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