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令砚伸手抓了一下自己的刘海,应该说是陈柒的刘海,不经意地说:“没什么事,我就是觉得以sky现在的阵容别说冠军了,连六强都困难。”
他是赢过的,在那个耀眼的舞台上淋过金色的雨,所以在看到那场雨越来越远以后只剩无力。
在普通路人局里面你赢得再多又如何,只要比赛场上赢不了那你就什么都不是。人生不是只有赢这唯一一条路,毕竟每次比赛能赢到最后的只有五个人,所以输赢不是一切。
但都站上那个舞台了,谁又不想走到最后,谁不想在人声鼎沸中捧杯。谁又能站出来说我不想要,我只走到这里就够了。
不够,只有这点不够,他还想要很多很多。
这不是职场思维,职场要的是圆滑是不出错。那种想拼到最后一刻的是竞技思维。
只是说出来的时间点有些不对,对象也不对。
听着这些话的陈柒是一个学生,还是一个高三学生,他受到的教育不是这么教他的。
“别想那么多,人生又不是只有赢比赛一条路,你那么厉害能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比如你可以去做主播,可以当教练。输了比赛又不是输了人生。”
陈柒安慰的话语有效吗?对别人或许有,对姚令砚只会让他更烦,让他意识到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举个例子,如果你高考失利,你没能考上好的大学你怎么办?”姚令砚举的例子并不好。
“我读不了清北我至少复旦浙大没问题,我拿不了第一拿第二一样成功。”陈柒说。
怎么说呢,两人此刻就好像站在完全不同的两条平行线上遥遥相望。无论是语言还是思维都完全不同。
此刻的姚令砚有一种交流无效的崩溃感,但由于描述不出来选择放弃交流。到头来和陈柒的对话只有一个作用,那便是说出来了但是无人知道。
陈柒确实不会说出去,但也帮不了姚令砚,他甚至不如闭嘴,至少可以像一个心理医生一样倾听,让姚令砚自我纾解。
走廊上的动静显示着队友们回来了,陈柒说了一句:“人都回来了。”
另一边的人自觉关掉语音,阿冉一推门就特别热情地说:“走,去吃火锅。”
“呃,等我打完这一把。”陈柒还在操作手中的英雄。
阿冉凑过来一看,陈柒玩一个盾山,把对面铠送到了自家射手公孙离脸上,终结了公孙离的超神。
“别演你队友了,好好玩,正好,我和你说一件事。”阿冉看着门外路过的人,等他们都走了才关上门。
“什么事这么神秘?”陈柒问。
“今天听阿董打电话,大老板可能要来,你猜是不是因为成绩太差准备换人。”阿冉说。
手里另一边的姚令砚听到这话开始不安,果然还是来了吗?但这个赛季已经过半,换人明显不实际,要换,那也一定是为下个赛季做准备。
也就是说,他们还在打比赛的这些人里,部分人下个赛季可能要看不到了。
“你怎么想,要转会吗?能转出去还有下个赛季。”阿冉说的是实话。
转不出去又有更强的新人来替代你,那基本宣告你的职业生涯进入末期,开始垂死挣扎。有多少人能做到长期冷板凳以后还能站起来的呢?
首发的名额就那么多,上不了甚至跟不了赛训,你的游戏思维都会与别人越差越远。
可这些陈柒不懂,他没办法替姚令砚说,只有淡淡的三个字:“不知道。”
“你倒是淡定,我们这里面不用担心被换掉的估计也就休缘和沉香,休缘那是教练亲儿子,沉香早就想跑了。”阿冉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
陈柒只感叹,这么劲爆的吗?看帖子分析休缘是教练一力扶持起来的还没有感觉,从队友手中说出亲儿子三个字那震撼真不小。
而且两人私下对话都能这么直接说了,看来在这里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至少陈柒不需要对此做出太多反应。
“那,我呢?”陈柒问出这话是担忧,他的视角里姚令砚绝对是一个非常强的选手,经常救队伍于水火,同时也不是那个让队伍陷入水火的人。
这样一个选手难道都会面临没有比赛打的局面吗?这公平吗?而自己又能帮姚令砚做什么······
“你?”阿冉挠头,“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
不知道,这三个字充满了不确定,加重了陈柒的担忧。如果说以前他还是一种无畏的感受,但随着换魂带来的影响显现,他知道毁了一个人的一生不止是一种可能性。
而是确实在发生的事实,而他和姚令砚的承受能力是接受不了如此大的打击的。他一定要通过高考来证明自己,姚令砚也绝不能丢失这份工作。
在不久前他还是学习为主,解决交换问题为课后习题,现在他必须不顾一切的将麻烦排除。
时间已经不早,他应该睡一觉,睡醒他就和姚令砚换回来。爬上床,陈柒的表现略微有些呆滞,看上去心事重重。
“你还好吧?”阿冉有些担忧。
“阿冉,可以摆脱你一件事吗?”陈柒说。
阿冉点点头,他看出今天的姚令砚与平时有些不一样,即便没有明说,可给人的感觉真的有很大不同,“你说吧,我们俩谁跟谁啊?”
“照顾好七岑。”说完这话陈柒就躺倒不问世事,不是他不想问是那一刻他突然意识模糊。
在阿冉看来就很想问,你没事吧?没把话问出口,因为不确定是不是输太多精神失常。算了,有空在问吧,人家今天本来就身体不舒服,阿冉想。
“我和高兴他们去吃火锅了,你好好休息吧。”阿冉起身拿走外套。
这时床上的人忽然弹射起步,一把抓住阿冉说:“我也要去,等我换个衣服。”
“不是,你不是准备睡了吗?”阿冉怀疑是不是自己精神失常了,怎么感觉姚令砚又正常了呢?
“几点啊就睡,正是吃饭的时候。”姚令砚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还觉得换回来的时机刚刚好,不错过任何一个饭点。
而回到自己身体的陈柒看着天花板发呆,他在床上纠结很久,不知道是先起来问那个问题,还是先收拾一下被姚令砚弄乱的房间。
陈柒想不明白,姚令砚他是猪吗?一天吃多少顿啊?不仅把刘姨送进来的吃了,还点了不少外卖。此刻的陈柒是绝对理解不了姚令砚那颗试图薅羊毛的心。
先去找周雨娆吧,陈柒在家里找到人时周雨娆正在做瑜伽。她的生活没有太多的意义,每天购物消费打牌做瑜伽旅游等等,反正她的父母赚足了她一生所需要的所有钱。
周雨娆只需要按自己喜欢的方式去生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帅哥结婚。如果不是生了陈柒这个意外,那她的人生应该没有意外。
“你干嘛?”见陈柒推开门又看着不说话,周雨娆浑身不舒服。
“我,想问一下你之前找的那个命理师,有联系方式吗?”陈柒终于把话问出来了,要知道对于自己和要命差不多。
“你要他联系方式干嘛?”周雨娆觉得好笑,要知道陈柒是个绝对的唯物主义者,他以往看待这些职业只有招摇撞骗四个字来形容。
“没事,不想说就算了。”陈柒转身就走,看来从周雨娆这里了解不是一个好主意。
而且谁知道那个命理师是否牢靠,会不会转身就将自己的信息出卖。
“等等。”周雨娆虽然不是很喜欢陈柒的交流方式,但来求自己那还真是破天荒头一遭。“发你手机上了,先说,他周一周五上班,周末不在工作室,去了也白去。”
手机震动一下显示自己已经收到,陈柒看着周雨娆说不出话来,总觉得自从和姚令砚互换以来,自己母亲好像也发生了些许变化。
“多谢。”陈柒说。
母子间没有其他交流,除了吵架之外好像就是现在这么冷淡,明明生活在一起,却可以一年到头不见面,若不是今年自己高三,周雨娆想要一点参与感,大约自己和刘姨呆在一起的时间会更多。
回到房间陈柒给这位命理师发了消息,先在线上交流一下看看是不是个水货。时至今日陈柒已经不再排斥装神弄鬼的东西,毕竟还有什么比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更为诡异的呢?
再次回到房间,凌乱已经洗哦啊是,打扫干净的房内总是要令人冷静些。可唐子啊床上依旧睡不着,还在回忆着白天发生的事情。
一闭眼,姚令砚那声李白哥哥就回荡在脑海无法抹去,单曲循环般一直播放。
陈柒搞不明白,不就打个野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的好像谁不会一样。
在满腹怨气的情况下想要睡着太过困难,所以陈柒做了第二件事情,他找到当年初中同学的微信,他们起码一年半没有联系过了。陈柒更不了解他寻求的职业生涯是否顺利。
“在吗,你能教我打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