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车内多种气味杂糅在一起，小翼小小一只卡在人群里中饭都快要被挤出来。
但是！ 为了和男神约会！ 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啊。
今天家长会结束，小翼如愿堵到了秦暮。
得知男神接下来要去市中心去看新出台的学习程序展览后，小翼自然也是‘碰巧’也要去那里参观啦~
目送奶奶坐上家里司机的车后，便和秦暮一起挤上了前往市中心的公交车，期待再来一次零距离接触。
没曾想，身高不一样的人，在人潮中的自然流动方向也是不一样的。
不一会儿便被挤得和男神天各一方了。
左左右右寻寻觅觅不知过了多久，冷不丁注意到车厢尾部那里飘着一团黑漆漆的乌云电闪雷鸣的，下面笼罩着对峙的两个人。
一个正是盼念的那一抹银灰色，另一个…
怎么是那个小眼镜？他怎么也在这班车上。
远远望去，夏季炸毛炸得厉害。秦暮黑着脸，涌动着无声的暴怒。
小翼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男神，看来夏季所言非虚。
但又不禁怀疑，这才多大功夫，哪里够酝酿出什么深仇大恨的，两人就这么在车里杠上了？
怕他们就这么在车里掐起来，小翼高高振臂示意自己的位置。
夏纪和秦暮先后注意到了车腹中部的小翼望了过来。
看见自己似乎成功转移了两人的注意力，小翼原地松了口气。
过了几站车内稍稍一松动，夏纪和秦暮就迅速各自移动到了两边靠窗的位置，
直到市中心那一站下车也风平浪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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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保持把书包背在身前的姿势，坐在站台的长椅上。
小翼轻盈的从车后门跳下，终于从混沌中解脱了！
很快就捕捉到了坐在站台的男神身影。不愧是男神！ 在公交车上还注意要把背包背到胸前给身后的人腾空间！小翼快步走上前去。
小翼小心机的以为可以和男神凑成情侣装，还特意穿了校服外套。没想到秦暮今天没有穿校服，不过难得的可以看到学校外的男神也不错啦~
秦暮今天穿了一件立圆领的淡蓝色衬衫，和发色很配。
领子那里微乱，好像被谁抓过一样。既衬托出了禁欲的气质又有些许凌乱的色气！
而这样帅气逼人的男神今天就要和我单独约会，啊~我死了。
“秦暮，让你久等了，哎~ 今天人可真多啊~~”
秦暮脸上脖子到耳尖都泛红，袖子是撸起来的，一看就是在车里被热到了。他一手手肘撑腿，一手揉着太阳穴，少见的露出疲态。
再仔细端详，发觉秦暮下巴也红红的，手臂有一条伤疤。
等等…难道是我注意到的时候他们已经干了一架了？！
“哎，秦暮！ 你下巴怎么了？夏季在车上跟你动手了？！”
那样的话还真得怪自己多嘴告诉夏季秦暮喜欢段世霏的事，小翼现在后悔了。
秦暮脸上还是一片阴霾：
“没事，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
“你手上那条伤怎么回事啊，这么长。”
小翼知道男神平时练跆拳道，常有些小剐小蹭的，但大部分都在腿上。
“之前不小心划到。”
秦暮把袖口放了下来，抬起头看向远处，眼中找不到焦点。
“永小翼，抱歉，你先去电子城吧。” 秦暮抓着背包站起身，“我有些晕车，需要去洗手间。可能会很久。”
哦。。男神晕车了，好心疼啊。可是秦暮这种的又不好贸然跟进去照看，小翼只好试探的说：
“我也没什么事，就坐在这里等吧，你要有什么需要就叫我哈。”
眼巴巴望见秦暮的背影消失在洗手间后，小翼转眼瞥到了一家色彩缤纷的冰激凌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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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长会期间，秦暮在教室里就注意到了走廊里的一抹淡蓝色，是他…，脑中机械性罗列出了信息：
一年6班，夏纪 |..
段世霏的跟班|..
和6班另一名男生有着常识以外的爱恨情仇|..
有物理性胃炎，推测已分化|..
本人主观性可能有不孕不育的烦恼|…….
夏纪和永小翼在走廊里攀谈着什么，之后6班先解散，夏纪的身影就随着消失了。
秦暮会踏上那辆公交车，还是因为今天家长会结束后班主任单独找他谈了志愿的事。
了解到要想进入志愿专业除了大方向上的基础知识，高三之后的预备科要准备的小论文中还需要体现自己对具体志愿研究方向的理解程度。特别是医科更需要提前准备。
之前已经在网上查阅了一些有关性腺损伤和脑神经关联的论文，不过一些基础概念的缺失导致看了论文也模棱两可。需要系统性整理一遍术语。
一直用来模拟记忆宫殿的程序是哥哥推荐并整合好好模板发过来的，秦暮最近觉得比起模板中带着花草树木院子的房屋，他想尝试更加有序可控的环境。
前方排着长龙，其实等下一班车也没差，抬眼看见了车窗边随意抓着吊环的夏纪。
最终秦暮还是随波逐流的被随着人流被挤到了车厢后半。
忽觉脚下有一团东西，一低头就看见拥挤的人群中被汗水浸湿的淡蓝色衬衫包裹着单薄又坚实的背。
那纤细的后勃颈和蓬松的乱发都在提醒着他这个人是谁，
不能停下脚步，
但秦暮还是单手抓住了棚顶的吊环把自己固定了下来。夏纪近在咫尺，秦暮调整了一下呼吸，
没感觉任何不适。
刚好秦暮的周期也结束了，看来之前那莫名其妙的冲动果然只是受荷尔蒙波动影响，注意平衡自己的激素水平就可以了。
秦暮边做着自定义的脱敏测试边撑开腿，在蹲着的夏纪周围保留出一定空间。
夏纪……他好像在找什么？
没等秦暮看清，夏纪就站起身，那汗津津的后背便冷不防的向上贴上来。
与此同时，是一声牙齿碰撞的颅内一声巨响和下巴处的钝痛。
夏纪转过头来，秦暮意识到自己的视神经自动聚焦在他的耳廓，眼瞳，眼角的红痣，还有绯红的脸颊，
一阵淡薄的茉莉香，秦暮想起那一次学校里夏纪撞到自己，被段世霏从背后抱住的时候夏纪的表情。。
当从急刹车中回过神，秦暮察觉自己已经从背后把人抱住。
仿佛不用力抱紧，下一秒他又会倒下，或飞上墙去，或者以什么其他不可预料的方式消失在视野。
夏纪越是挣扎扭动，犬齿根部越是信息素往外涌。
秦敏干枯的脸一瞬闪过。
秦暮尽量避开视线不去看他的后颈，试图控制住他不乱动，也控制他的腺体离自己的距离。
果然理智成功回笼，压下了想要咬下去的冲动。
结果偏偏这时，他竟然自己贴了上来……
秦暮反手把自己关在了灰白相间的小隔间里。背靠着门调整着呼吸频率。
祖父的忠告是正确的，要把控好人与人之间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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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进化出良好的沟通能力及社交网络，达到了可以快速在种群中扩散警告信息的目的，这无疑对种族的延续起到积极作用。
现如今也如此，一旦有什么信息点触碰到多数人的敏感神经，那么就会迅速发酵成传言。
从小团体扩散到全班来，从全班扩散到全校。例如小学秋游那一次。
后来网络和智能机的普及更是加速放大了这一过程。
初中以初次周期为节点，不知不觉间秦暮察觉到自己成了被全班孤立的对象。
纵深的巷子，被撕破的衣衫，血腥的空气，周遭的冷言冷语，那个一言不发的女生，
还有祖父的质问。
恰好那段时期秦暮得知了秦敏的下落。那个唯一洞察自己的疑惑然后总能正中要害的解疑答惑的人，变得只能躺在病榻呆望着或痴语着。
祖父第一次对自己学习以外的事那样上心。面对他急迫的质问，秦暮想到了秦敏的痴语，条件反射的回答道：
“让您担心了。那是我第一次生理周期，我忘记吃抑制药。以后一定小心。”
那并不是秦暮第一次经历流言蜚语，
却是第一次意识到流言所能带来的潜在危机。
……
想到这里，秦暮一拳重击在了洗手间隔间的墙板上。
强迫症似的又里里外外仔细清洗了双手，拉开书包拉链打开夹层。
里面整齐摆放着一盒注射抑制剂挨着一个钱包夹。
- *
夏纪四周围绕着喧闹喜庆的大红主色调中式风格装修，
耳边却突兀的流淌着凄凉的二胡背景乐。
抱紧身前的书包，独自走进饭店卫生间的隔间，目空一切的等待着。
叮的一声，来自 ‘稳稳宣柠檬’一条新信息：
‘你敌意要不要太明显！低调懂不懂 ？ 还有，你老实说是不是对我男神动武了？！’
夏纪没有犹豫，点开了对话框手指飞速打在输入键盘上：
‘你男神TM是个变态！他刚才在车上都特么顶到wo’
夏纪指尖停顿，啧了一声撇撇嘴，又把这行字从对话框中消去。
‘只是太挤了踩到脚。没有动武，你放心。’ 发送。
“那就好~ 你要是那么急着‘主动出击’，建议从段世霏下手比较好??~”
夏纪脸一红，迅速把通讯昵称改成 ‘小翼’，收了手机。
过后想想公交车上的事，
是自己又没吃抑制剂，又可劲儿往人家身上蹭的。所以把人蹭硬了好像也没有立场怪罪他什么。
况且而且并且，这次和章雨那次不一样。
夏纪飙升的不是肾上腺素，明显是别的什么素。自己现在那里也半抬着头呢。
这不，一路用书包遮遮掩掩，一进饭店就直奔洗手间等消火了不是。
要不怎么说刚刚公交上是两个人的社死现场呢。
还好遮的严实，算假性社死。
这时候方才感叹幸亏老妈是个神经大条，什么都没看出来，不然。。不用社死，夏纪自己就一刀把自己结果了。
在那样狭小闷热的空间还赶上周期，有反应太正常了，反正自己可不是因为有什么想法才硬的。
夏纪由己及人的反推，心里把因流氓罪被拘留的秦暮又改判了个无罪释放。
以后再碰见了就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得了，反正都不是一个班的，反正都不算认识。
既然都是没发生的事，那何必跟小翼说呢。
可恶，这一路净顾着用书包挡关键部位了，耽误了自己问王阿姨正事儿。
到现在又不能特地打个电话过去问她到底是谁把小霏约出去了吧，问他本人也指定打死都不会说！
夏纪感觉一股邪火消了下去，又不放心走到了洗手台镜子前来回转身照了照。
刚把书包背回后背，余光瞥见镜子边缘一个住着拐杖的青年正缓慢往洗手间里移动着。
洗手间刚被打扫过，地面湿漉漉的，夏纪边洗手边留意着身后的人影。
果然没走两步，他住着拐杖颤颤巍巍着就滑了一跤，
夏纪赶忙上前扶住了他。
“谢谢，谢谢。”
青年和夏纪视线持平，小声道着谢。
夏纪看见他单肩还背着一个公文包，
“我帮你拿着包吧。”
“谢谢你，不用了。”
青年面容清冷，语气却不容置疑的坚定。
为了不滑倒，他更加放缓了步伐，几乎是蹭着地面移动前进着。
夏纪理解他的坚持，于是走到门口他看不见的地方等着，留意着洗手间内的动静。
他是受伤了呢还是腿就那样了呢？好像没有看见绷带石膏什么的。
那么年轻，人也仪表堂堂的，如果不是拄着拐挺起身来，也应该比我高不少吧。
说来我只不过分化成了O而已，又没缺胳膊少腿，有什么好无病呻吟的。
回想起小霏骑在老家那可古树的树杈上脸上神采奕奕的样子。自己也非要跟着往上爬，结果摔得不轻，
那时候小霏在树上看到了怎样的风景呢？
洗手的声音过后，拐杖碰撞地面的声音平稳又有力的逐渐接近门口。
夏纪闻声先行快步离开，上楼往纪兰所在的包间方向走去。
幽暗的楼梯间是复古的木质结构，上面盖着鲜亮的红地毯，但仍缓冲不住走在上面发出的咯吱声，好像每走一步都有坏掉的危险。
走上二楼，一楼时候就能闻到的烟味越来越浓。
一抬眼，左手边的栏杆上一个虎背熊腰的人背对着夏纪半依在栏杆上抽着烟。
他一侧肩膀包裹着石膏手上还吊着吊带。
看样子年龄和自己也没差很多社会气却浓重几分。
走近一些，看清了他的侧脸，夏纪往后一哆嗦，
我草，章雨。。
公车里：小翼哪里知道，就这么大点功夫，两人已经完成了隔着裤子的负距离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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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脱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