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顺平，你怎么回来了？”
吉野凪早上醒来时嗅到了饭菜的香味，看着在厨房做早餐的儿子，她还以为自己没睡醒。
“妈妈，早上好。”吉野顺平笑道：“我回来拿一些衣服。”
“回来就回来，还做早餐……哇，手艺真好。”吉野凪惊讶地看向吉野顺平，见对方头发**的，她问：“怎么还洗头洗澡？”
吉野顺平笑着敷衍过去，他在心里发誓，再也不和真人去爱情宾馆。
昨晚和真人结缔束缚之后，他没有立刻把重生记忆全盘托出，只是和真人说了前面两次重生的经历。
比起那些回忆的细节，真人只是惊讶前两次重生的自己没有领悟到切换人类的状态。
吉野顺平对一心变强的真人感到放心，又闪过一瞬的失落，也没有继续倾吐回忆的**。真人看天色黑了下来，嘴上囔囔着“开会要迟到了”便直接穿上吉野顺平的衣服离开，还说着一定会带着衣服回来。
最后的结果是吉野顺平一个人在爱情宾馆里睡到天亮，真人发来的邮件只有一个“抱歉”配上吐舌的小黄豆表情，还给他留了一个Line账号。
吉野顺平疑惑地加了真人的Line，收到了来自对方的转账。
他无视真人，刚想转换咒灵形态离开宾馆，一瞬间感知到一个灵魂骤然出现在这栋楼的天台上，是五条悟。
他立刻收回咒力，下一秒，窗户外传来强大的灵魂能量。
吉野顺平心里咯噔一声，他刚披上浴衣，窗户被五条悟强行打开。
“果然是顺平呢。”五条悟跳进屋内靠在窗边，上下打量吉野顺平，面色凝重。
吉野顺平被盯得心里发毛，这房间有他和真人留下的咒力残秽，况且还是在爱情宾馆里，五条悟追究起来根本说不清楚，说不定对方还能看出真人的残秽与猝死案有关。
“顺平……”
吉野顺平面色发白，他会被五条悟直接杀死吗？
他担忧又警惕，偏偏隔着那层黑色眼罩看不出五条悟的任何情绪。
五条悟上前一步，关切地问：“顺平，你被仙人跳了吗？”
吉野顺平大脑空白了一瞬，“我……”
Line的提示音响起，手机屏幕蹦出一连串消息。
真人先生：怎么不收钱？
真人先生：昨晚我很舒服哦（笑）
真人先生：[转账]
“哇哦。”五条悟神情愈发严肃，他拍拍对方的肩膀，“我听熊猫说你好像有一个喜欢的人吧？”
“啊……嗯……”
“是这个人吗？”五条悟瞥见对方的头像为默认头像时，他犹豫一瞬，放轻了声音问：“还是说你在做爸爸活——”
“不！”吉野顺平连连否认，他胡乱地说：“我被骗了，他发现我是未成年后打算捏造假的证据撇清关系，现在诈骗犯经常干这些事！”
“是这样吗？”五条悟思忖片刻，对上吉野顺平焦急的神情，他弯着嘴角，“放心，老师不会告诉大家的，未成年还是不要来这种地方。”
“好的。”见五条悟要离开，吉野顺平心如死灰地喊住对方，“老师，能帮我买一套衣服吗？我的衣服也被对方拿走了。”
“噗。”
五条悟笑出了声，他和宾馆的工作人员一起进门把吉野顺平带了出来，又顺便带着吉野顺平到派出所那边报了案，但吉野顺平只是丢失了衣服，警方那边也表示只会对真人进行口头说教。
五条悟这时候反倒特别有责任心，表示警察一定要严肃教训欺骗他学生纯洁内心的骗子，还留下了一个号码让警察记得联络他。
号码不是五条悟本人的，吉野顺平这才发现五条悟早根本不在意是否真的是仙人跳，只是单纯根据咒力残秽怀疑真人的身份，但没有怀疑他。
最后在吉野顺平一再央求下，五条悟才答应不把他去爱情宾馆的事和吉野凪说，只是叮嘱吉野顺平下一次小心点，又赶去别处工作。
想到五条悟喜欢恶作剧的性格，吉野顺平还是不放心回了一趟家，讨好似的给吉野凪做了早餐。
从吉野凪的神情上看得出对方并不知情，他安心地吃着早餐并目送吉野凪出门。
“对了，顺平。”吉野凪换好鞋，她露出无奈的笑容，“妈妈也不想干涉你的感情生活，但这个年纪去爱情宾馆还是有点太早了。”
吉野顺平：“……”
吉野凪又鼓励似的说了句“学习加油”便出了门。
吉野顺平愣在原地，沉痛地捂住脸。
完了。
手机响起了Line提示音。
真人先生：我刚刚收到派出所的电话了。
吉野顺平直接把手机静音，通知栏不断蹦出真人发来的消息，他绝望地不再去看。
回到高专宿舍时正好撞见准备出门的熊猫和狗卷棘，那张可爱的熊猫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
吉野顺平生出不好的预感，他脚步一顿，假笑道：“熊猫前辈，你要去做任务吗？”
“啊，是啊。”熊猫漫不经心地应着，转头用不大的声音悄悄对狗卷棘说：“他身上有沐浴露的味道而且也衣服也换了，果然悟说的是真的……”
吉野顺平嘴角微微抽搐，熊猫还是不说话比较可爱。
“五条老师说了什么？”
“欸，没有啦。”熊猫讪笑道：“你和喜欢的人见面去宾馆被仙人跳到连衣服都被扒走的事我们才不知道呢。”
“鲑鱼鲑鱼。”
吉野顺平百口莫辩，他捂脸解释道：“五条老师故意的，我没有被仙人跳。”
“嗯嗯，我们都懂得。”熊猫的目光带着几分怜悯，“顺平，以后有什么心事随时和前辈们说哦，我们都会倾听的。”
“大芥。”
吉野顺平懒得解释，他已经预想到“仙人跳”这件事会被他们调侃到毕业。
想到这里他怔住，哭笑不得的心情也慢慢变得沉重。
他差点忘了自己的立场，还有未来会发生的事。
回到宿舍里，吉野顺平和辅佐监督确认了今天的工作行程，这才点开真人的Line，内容多是无意义的抱怨，甚至还发来了一些购物清单。
吉野顺平翻阅这些消息时揉了揉眉心，在斟酌是否要把真人拉黑时，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真人先生：[图片]
是一箱雪碧。
真人先生：这个给淀月喝，这样你就看不出来了（笑）
吉野顺平回复：别让它喝一箱，我下午有任务。
真人先生：[图片]
是一张蓝天的图片。
吉野顺平：？
真人先生：被主人严格虐I待的淀月在哭哭呢，只是手机拍不出来。
吉野顺平微眯眼眸，他感应到淀月正泡在桥洞里，真人照片背后的地标离桥洞还有一段距离。
他拉开窗户，外头是葱绿的树，吹来的风带着淡淡的青草香味，断断续续的鸟鸣传来。他把手机伸出窗外拍了一张蓝天的照片，发给真人。
真人先生：？
吉野顺平：淀月在我这里，你看不到吗？
真人先生：骗人。
吉野顺平：你不也是。
真人先生：[火山头喷火]
这贴图还有点像漏瑚，也不知漏瑚看见了会有什么反应。
吉野顺平听见了自己的笑声，他反复回看这一段聊天记录，门外传来虎杖悠仁的声音，对方大概是在和伏黑惠聊这次祓除的咒灵。
辅佐监督也发来消息，询问他能否提前到汇合地点。
吉野顺平盯着屏幕上的日期，渐渐收敛笑容。
“该做任务了。”
他自言自语着。
98
“要去祭典吗？”
吉野顺平躺在桥洞的吊床上，下方的真人趴在淀月身上看书，突然开口问了一句十分不搭边的话。
“什么祭典？”吉野顺平一向对此不感兴趣。
“身为人类的你不知道吗？十月的第一个周末都有祭典啊。”真人晃了晃手中的书，上面印着某地民俗的字样，他翻开其中一页黑白图片，“有秋祭、夜来祭等等。”
“你想看吗？”吉野顺平提醒道：“人很多，而且吃的东西就那几样而已。”
他并不觉得真人会喜欢那些活动表演。
“我不想看啊，但是我以和朋友去祭典为由和夏油说了要请假，我的工资全靠他发呢，如果他发现我在骗他不给我发工资的话，我可就买不了薯片和可乐给淀月吃了。”真人后面一句话故意用委屈的语气说着，还拍了拍淀月的脑袋。
淀月转了一圈，用触手卷起吉野顺平的手腕。
吉野顺平只好答应下来，又倏地一愣，“等等，不就是在今天吗？”
“是啊。”
真人坐起身，他抓住吊床的绳子把脸凑了过去，戳了戳吉野顺平的脸，“逛完之后要去宾馆吗？”
吉野顺平拍开他的手。
真人调笑道：“我发现顺平没什么常识，所以就让我教你什么叫真正的仙人跳吧！”
“不去。”
“真的不去吗？”真人忽然放轻声音。
潮湿的天花板亮着昏暗的灯，真人似笑非笑，他的手落在吉野顺平的腹部上，刻意用指尖摩挲了一下，“顺平不想做吗？”
吉野顺平心跳漏了半拍，他这段时间和真人见面的次数并不多，做完任务他会到桥洞休息一阵子，也是这几天才买了吊床。偶尔会碰见在这里和淀月玩的真人，对方兴致来了才会问他重生的记忆，只不过问的重点都是与术式相关。
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那天在宾馆的事，本质上吉野顺平没有对真人做什么，但灵魂上就……
想起这件事吉野顺平就难以平静，对真人产生**的背后混杂着太多沉重的思绪，他不敢深究。
一旦上瘾了，那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更重要的是真人此刻的想法。
他一眼看破真人的目的，“你和我去宾馆只是想躲掉夏油给你的工作吧？”
“啊？被发现了吗？”真人恹恹收回手，泄气地躺在淀月身上，“因为真的很烦啊，他用钱威胁我，让我去给那群诅咒师开会，和他们说话时我怕控不住把他们变成毛毛虫，怎么可能给他们开会啊。”
吉野顺平有些意外，“这次以人类身份加入他们，是当诅咒师的领导吗？”
“夏油让我监视他们，但我才懒得管那群人。”
“那你自己去宾馆不就好了。”
“那多浪费啊，难得开了一个房间。”真人跃跃欲试地说：“你们人类不是发明了很多刺激感官的小玩具吗？不想试试吗？”
吉野顺平花了几秒消化真人的话语，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他故意嘲讽道：“身为咒灵，你甘愿沉溺在人类肉I体的欢愉中吗？”
“是啊。”真人大方承认，“舒服的事谁不想做呢。”
对方坦然的态度让吉野顺平噎住。
“顺平不愿意我找其他人——”
手腕上传来灼热的触感令真人止住话语，吉野顺平用力抓着他的手腕，看向他的眼眸暗了下来。
通道里的水声潺潺，他弯着眉眼注视黑发少年，对方阴沉着一张脸直勾勾地盯着他，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我陪你去。”
真人面上的笑意加深。
真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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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四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