脩宁听到草精的话，连忙让它过来，“什么叫这不是普通的雪？”
“我刚来就想靠着梅树休息会，谁知道它们告诉我，这雪比往常阴冷，它们已经很耐得住冷了，都觉得冷，更不说别的，若是再这样下去，梅树它们也要不行了。”
小草伸开自己的叶子说道。
脩宁抓到重点：“雪不是一直都阴冷的吗？梅花怎么会受不住。你呢，你受得住吗？”
草精蹦到他前面，竖着两条叶子。
脩宁看到叶子还是葱绿色的，倒不像有受影响的样子。
平日是草精是使了点障眼法，普通人看到它跟别的草无异。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我现在一有你的灵气滋养，二是精怪本就很少受这些影响。”
脩宁抬头看向外面，雪还纷纷扬扬的在下，院子里的梅花只能默默的在风雪中承受着。
脩宁看向戚临，问他：“你觉得今年的雪，冷吗？”
戚临好不容易给他擦完药膏，擦干净手喝了口茶就说：“我不常在连州过冬，不知这边平常是如何，我倒是觉得不算很冷，要不我叫些一直在连州的人过来给你问问？”
脩宁点点头，能问到本地人自然是好的，本地人才知道这冬是正常还是不正常。
戚临就吩咐下去，让几个本地人过来落梅院，有话要问。
不多时间，有几个本地的奴仆就过来了。
来的几个心里都有点忐忑，害怕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事情惹到公子生气了。
来的人有老一些的妈妈，也有几个壮丁，还有几个小丫头。
他们这些人一见到戚临，就对他行礼：“请大公子安。”
戚临应了声，摆摆手让他们起来，看着他们就问：“你们可觉得今年冬天比往常冷？或者觉得今天冬天有何不妥之处？”
那一伙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大公子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有个稍微年长一些的汉子就出来说：“回公子话，小的觉得今年冬天并无什么特别之处，不过只是比去年入冬晚了几日。”
一旁的脩宁点点头，没说话。
戚临也只是继续喝茶，也没有说话。
之后有人陆陆续续的开口说：
“回公子话，婢子觉得今天冬天确实比往常冷，这才刚入冬没几天就开始下雪，往常这时候还不曾下，且今年足足要加两床被子，以往都是不曾有的。”
“回公子话，小的也觉得比往常冷，且小的出去采买时，听说有人准备不足，已经有人冻死了。”
“回公子话，小的觉得这雪有古怪，今年的雪落到身上有点寒得刺骨。不是小人吹，小人自认还是很能抗冻的，但是碰到这雪也是直哆嗦，有好一些人都已经拿了最厚的冬衣穿上了。”
“回公子话，老婆子这把年纪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天气，入冬没多久就下雪，下的雪还是这般阴冷，有好几个体弱的，已经被冻病了，现在都回去躺着了。”
……
之后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在那里讨论了起来。
戚临看向脩宁，脩宁也看着他，看到双方眼中的凝重就知道对方心中都有底了。
戚临挥挥手，让他们都退下了。
一时之间，整个落梅院只有落雪的声音。
“看来今年冬天确实是冷了，怪不得我觉得比之前冷那么多呢。”
脩宁说着又拢了拢自己的衣裳。
“倒是要采买多点炭火和食物了，不然之后怕是不好买了。”
戚临知道若是照这样下去，不肖一天肉价米粮炭火就会涨价了。
他吩咐人下去采买多点，也让人去通知一下戚夫人和戚老夫人注意保暖，如无必要就不要出门了。
戚临也让脩宁回屋再睡会，他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脩宁见他要出去，也不肯自己一个人乖乖在屋里待着，想跟着他出去。
“外面很冷，现在雪还在下，你受不住冻，万一回来病了怎么办？听话，我也只是趁现在雪还不算大，先出去看看情况，很快就回来了。”
脩宁没办法，他发现他根本反抗不了戚临这样耐心的哄他。
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戚临披上大氅就出去了。
那件大氅就是刚刚戚临给他穿上的那件貂毛大氅，他反正自己在屋里不怕冷，就硬要给戚临穿着出去。
戚临同样拿他没办法，只能穿着大氅带上戚棠快步走出去了。
脩宁醒了也没再回床上躺着的意思，就让玉歌找几本好看的话本子给他打发时间。
再说戚临这边，他和戚棠还有一个侍卫出门。
他打算就沿着街边巷到西门郊外那边看看情况，那里的穷人比较多。
万一开始冻死人，那估计会引起恐慌，他身为朝廷命官本就该关心民生。
当今的绪文帝正值壮年，身体健康，十分看中人才培养。
在他的治理下，明国正值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就是因为他很重视人才，不论家世只要是有能之人就能在明国有所发展。
更遑论戚临是丞相之子，还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了，绪文帝一直都当戚临是自己的亲侄子一般看待。
细雪还在下着，路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每个人都步履匆匆，只想走快点少受点冷。
街边上还有几家小摊开着，不过大多都因为天气寒冷早早收拾东西回家了。
店铺倒是都有在开，不过炭火铺和卖米粮肉铺也已经有很多人去买了。
又继续转了两圈，听到路上有人在交谈也在说这个天气实在反常，担心今年有雪灾，还担心明年的春耕了。
老百姓担心的无非都是柴米油盐地，天气不好会影响自己的收入，每个人都很担心。
不过戚临看城内还可以，还算有条不紊，有钱的买多两斤肉和米，没钱的扯多几块布做衣服被子。
城外的人居住的很少有泥砖房，都是草木板房，泥砖房的还能扛扛风雪，这草木板房的就难了。
戚临转了一圈发现，城外的林子已经开始有积雪了。
但是城内和城外还有人气的地方还没积雪，这个现象有点奇怪。
他暗自记下这点回去跟脩宁说，他总感觉这不是自然现象，很可能又是什么奇异事件。
很快戚临就回到落梅院，看到脩宁整个人靠在美人榻上，无聊的看着话本子。
脩宁看到戚临回来，两眼发光。
“怎么样，外面还好吗？”
戚临走过来坐在他隔壁，拿出刚刚经过杂玩店买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脩宁玩。
“外面还好，也有人知道要提前做准备，城外的人估计要官府的人去疏散避难，免得别风雪压的屋梁塌了砸死人。”
脩宁接过那些玩意儿，手中玩着，耳朵听着戚临说在外面看到的事。
“倒是有一点很奇怪，城外林子那边已经有积雪了，但是有人气的地方，只是下着雪，不见有积雪，就连屋顶上也不见有积雪。”
脩宁不解：“这么奇怪？既然都是下雪，林子和城内外有何区别呢？”
戚临：“按道理来说，是不会有区别的。我觉得是不是又是什么非自然力量导致的？就想看看你怎么想的。”
脩宁闭上眼，默念咒术，感受周边有没有奇怪的气息，只是扫荡了几圈，都没感觉到。
“唔，我没感觉到什么别的气息。”
这个别的指的是妖气，阴气，邪气等。
“那可能是我多想了，只是比较奇怪的自然现象也说不准。”
脩宁看着戚临，想了想笑嘻嘻的说：“不如，来占卜看看吧。”
反正这个时候了，管它准不准，起不起卦呢，宁可信其无嘛。
脩宁自从来到戚府也很少算卦占卜了，此时去自己的包袱里找出工具，一把石子和蓍草放到桌子上。
戚临还是第一次见人算卦，不过看着脩宁这工具也是有点简陋。
他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还以为算卦怎么也要哪个大罗盘，算好风水，还得撒点什么水才能开始。
脩宁听到戚临的疑问笑出来：“这些多半都是骗子，真正有本事的人才不拘泥于工具呢，厉害的人随便抓把草和木杆子都能算，我师父就可以。”
然后又叹气：“不过我不行，我这算的时灵时不灵，有时候气的师父拿起藤条就满山追着我跑。”
戚临听着他跟他师父的趣事，笑的眉眼弯弯，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脩宁不由得看呆了。
戚临笑的更欢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眼前这个小天师就很喜欢盯着自己的脸看，所以他经常仗着自己的脸欺负他。
脩宁轻咳一声回过神来，让戚临想着刚刚在林子那边看到的事情。
然后拿起那些蓍草，想着问题，然后一把撒在桌子上。
撒的杂乱无章，东一根西一根的，脩宁拿着最靠近自己的一根攥在手里。
然后另一只手也是看似随意的把小石子丢在桌上，不过落下的时候，那些石子好像知道自己的位置一般，直直落在桌子上。
戚临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微微睁大眼，觉得有点神奇，这还是他第一次接触术法。
脩宁看着桌上的结果，用手轻轻敲击下巴。
果然戚临的感觉没错，林外的积雪果然不正常。但是现在他不知道要从何下手，他打算先让小草去林子那边看看。
是的，之后脩宁给草精起了个名，就叫小草。
十分的通俗易懂，简单大方。
戚临知道后又很不厚道的笑了很久，只有小草一个人崩溃了。
不过没办法，再拗拗不过脩宁，后来也就接受了。
小草听到脩宁让他去林子那里查探一下有什么异常，它倒是爽快，蹦蹦跳跳的就跑了。
脩宁和戚临就在想，如果没人因此伤亡就好了……
临啊~你就是在谈恋爱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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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反常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