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对蒋成安打出的“勒杀案”的暗号,葛晴一脸迷茫。
“啥?什么沙琪玛?”
蒋成安的笑容僵住了:“……别这样,我们有着共同的目标。”
葛晴眨巴着单蠢的大眼睛望着他:“啊?你说啥?什么无糖面包?”
蒋成安:“……”耳背没救了!还是个吃货!
……不!我不信!一定是装的!
蒋成安还待更进一步,结果韦劭又突然冒了出来:“什么共同目标?你们在说啥?”
蒋成安:“……”你倒是听得不必要的清楚啊!!
不是!有你什么事?!
怎么哪都有你!!!
蒋成安看着硬是挤到自己和葛晴之间,还试图和对方搭话的韦劭,简直快要崩溃了。
有时候他都觉得跟葛晴会面的最大阻碍不是雷照平,而是这个低了两届的师弟。
蒋成安后退了两步,一阵头晕目眩。
这时候,背后灵雷照平也虽迟但到。
“你们在聊什么?”
熟悉的男声在背后响起,如同地狱的召唤。
蒋成安一回头就是雷照平放大的脸。
吓!也太近了,什么时候,蒋成安突然产生了强烈的不安。
看着雷照平挤开韦劭,搂住状况外的葛晴,目光从上往下地打量二人,蒋成安突然发现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他打草惊蛇了。
下课后一度空荡的走廊突然间人头济济。
“晴晴,这是谁啊?”雷照平的声音轻缓,但在蒋成安看来,如同地狱的召唤。
看着盯着自己森寒的眼神,蒋成安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担心葛晴会把二人的对话告诉雷照平,但葛晴只是迷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啊,不认识,认错人了吧,跟我要什么无糖蛋糕~那玩意儿谁吃啊~”
熟练地靠到雷照平怀里。
蒋成安:“……”
耳背的吃货是多么棒啊!
他立马顺驴下坡:“呃对对,是认错了……”
雷照平冰冷的眼神让接下来的话噎在了喉咙里,他似笑非笑:“没认错吧,挺眼熟的,波板球课不也是你?之前还向我借笔来着?是不是啊……蒋师兄?”
无语凝噎,混乱中寻找着措辞的蒋成安突然想到,他亲爱的舍友,你还好吗?
没想到雷照平记性那么好,该不会早就注意自己了吧。
不过蒋成安谁啊,上辈子也做了那么多年法医助理,心理素质刚刚的,除了一开始被打得措手不及有些慌乱,很快就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但张嘴还没说话,很快又开始慌乱了,因为一边的韦劭突然开始作死:“你女朋友真棒!”
竖起大拇指露出爽朗的笑容。
雷照平:“……”
葛晴:“……”
蒋成安:“……”神经病啊!
韦劭:“真的,看到她,令我想到了一位故人……我妈妈。”
雷照平:“……”
葛晴:“……”
蒋成安:“……”不要再说了,快些住嘴吧!
窒息的沉默中,黑着脸雷照平突然“呵呵”笑了,伸出手眼看蒋成安一缩,伸到半空的手顿了一下,拍了拍韦劭的肩膀:“你也不错。”
漠然的眼神如同看着一个死人。
蒋成安咽了口唾沫,眼看韦劭笑嘻嘻走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不是!你到底干嘛来了!
拉仇恨吗!?
蒋成安泪流满面:“那个……他脑子有问题,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葛晴:“……”我看你脑子也不太好使。
吐槽过葛晴的蒋成安:“……”
莫名其妙地看了眼这个大了自己两届的师哥,葛晴拽上盯着韦劭陷入沉思的雷照平走了。
耳朵热热的,雷照平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低下头,像往常一样恶魔低语:“晴晴,晚上去我家不?”
葛晴:“……”
她翻了个白眼,果断拒绝×N。
雷照平持续恶魔低语:“汽锅鸡吃不,今晚来我家,给你做汽锅鸡。”
葛晴:“……”
两个小时后。
雷照平的煲的鸡汤热气腾腾地出炉了,葛晴舀了口飘着红枣枸杞的汤,又吃了块鸡肉,一脸花痴地捧着脸:“亲爱的,你煮的鸡汤真好喝!”
转头:“舅妈,一起吃点不?”
画面一转,陈红云微笑地走进来厨房,舀了一口汤:“不错。”
然后坐下就不走了。
跟两个小情侣谈天说地,发光发亮。
就这样熬了一小时又一小时,愣是连女朋友的小手也没摸上,雷照平步履踉跄地离开了葛晴家。
一转头,万家灯火,葛晴的房间灯亮着,窗户内,陈红云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一把钉锤,新装的防盗窗在高层住户间熠熠闪光,格外引人注目。
雷照平:“……”
第二天,雷照平又上门了,大包小包提着滋补的礼品送给舅妈,经过葛晴的房间时无意间走了进去,无意间指着防盗窗无意间地指出:“高层防盗窗不安全吧,万一着火了怎么办?不方便逃生。”
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来电动螺丝刀,露出阳光的笑容:“正好,我带了工具,可以帮你们解决这个安全隐患!”
陈红云:“……”我看你才是最大的安全隐患!
把装都不装了的雷照平踢出家门,这只黄鼠狼继续挣扎道:“舅妈,其实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当上门女婿!”
门“砰”地一声关上,世界顿时清净了。
一阵“嚓嚓”声传来,陈红云顺着动静一看,葛晴正窝在沙发上瞪大眼睛啃着男友买的桃酥,一边的地上还掉满了瓜子壳。
见陈红云看来,如同夜晚被灯光照到的老鼠,立马停止了动作。
陈红云移开视线,“嚓嚓”声再次响起。
陈红云:“……”
门外是雷照平隐隐的呼喊声,如同隔着银河的牛郎织女。
叹了一口气,陈红云不禁扶住了脑袋。
葛晴“嘻嘻”一笑,提着小点心回了自己房间,拉开窗帘,以为会看到雷照平失魂落魄离开的身影。
没想到被电焊闪了一脸。*(危险动作切勿模仿)
防盗网被切割出一个大洞,雷照平跳进房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陈红云喊来的物业人员捉走了。
“照平!不要离开我啊!!照平!”
“晴晴!等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葛晴跟在被架走的男朋友身后,二人之间是阻隔的无业人员,情侣的眼神隔着千山万水含情脉脉地对视。
物业人员:“……”
雷照平被丢出小区,大头照也贴在门口,旁边一行大字:此人禁止入内。
隔着栅栏,葛晴泪流满面,紧握的双手分开,女方被王母舅妈拉走了。
转过身,再次摆脱粘牙男友,得到喘息的葛晴又双叒露出了j0j0の奇妙笑颜:“哼。”
j0·X奥·葛晴·X兰度:kono 诡计多端哒!
不经意瞥到外甥女颜艺的陈红云:“……”
兴高采烈回了房间,葛晴拉上窗帘,从怀里取出一支录音笔。
打开,蒋成安的声音传了出来:“你知道……斗城的勒杀案吗?”
嗞嗞……嗞……嗞嗞……
踏、踏、踏……
胶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雷照平走在二楼的走廊上,脚步一转,进了二楼的房间。
自从葛晴上次来过后,二楼就再也没有打扫。
闻着空气中熟悉的气味,雷照平的面颊泛起酡红。
床单鼓出一个人形,一缕乌黑的发丝露出了出来,苍白僵直的手腕垂落。
雷照平缓步接近,如同打开礼物般拉开床单。
一个玩偶正静静躺在床上,脑门上贴着葛晴的近照,雷照平躺了下去,紧紧抱住了。
抖动了一阵,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满地撇着嘴,打开手机举到耳边。
嗞嗞……嗞……嗞嗞……
听着那头动静,雷照平的眼睛眯起,幽暗的火苗在眼底跳动。
大头照被撕下,娃娃滚落在地,脑袋和身体瞬间分了家。
…………
尸检报告:
报告编号:1989-YJ-DC-110101
报告日期:1989年11月01日
鉴定机构:斗城公|安局刑侦大队法医室
尸体基本信息:
姓名:孙喜福
性别:男
年龄:38岁
身份证号:********
死亡时间:根据同事及目击者供述,死亡时间约为半小时前。
1989年11月01日,于富民饭店后巷电线杆处发现一具中年男性尸体,经面部辨认为该饭店后厨员工孙喜福,死者被电线缠绕颈部并悬绑于电线杆上,尸体呈直立位,双足离地约25厘米,现场可见电线绕颈后延伸至电线杆固定,地面无显著搏斗痕迹。
尸体外观观察:死者体格魁梧,肌肉发达,死亡时间较短,尸斑浅淡,集中于下肢及双足,皮肤表面见多处擦伤,集中于肩背部。
颈部见一条闭合性索沟,两侧延伸至耳后,交叉后向电线杆方向收紧,形成“V”型提空……颈部肌肉大面积撕裂……椎体完全性骨折脱位,脊髓横断。
双腕部见环形皮下出血,宽度与电线直径一致。
背部损伤……见4处条形切割……分布于肩胛区至腰部,创口呈梭形……单刃锐器反复切割所致……创口周围无生活反应,系死后损伤。
颈部索沟纹理与现场电线绞拧结构完全匹配,电线表面检出死者表皮组织及施害者手套磨损纤维。
电线绞勒直接压迫气管及血管,颈椎骨折脱位造成延髓损伤及呼吸中枢麻痹,为窒息与神经损伤协同致死。
施害者自后方突袭,以电线绕颈后利用电线杆固定点实施“悬吊式勒杀”,通过身体重量或外力下拉致颈部过伸。
鉴定意见
1.死者系被他人以电线绕颈后悬吊于电线杆,施加垂直暴力致颈椎断裂合并机械性窒息死亡。
2 施害者可能具备特殊体能或工具使用经验,建议排查职业背景(如起重工人、格斗从业者)。
3..死后锐器损伤,切割行为具仪式性或施虐倾向。
法医:XX、XX
日期:1989年11月01日
…………
孙喜福抽完烟,回到烟熏火燎没两样的后厨,骂骂咧咧颠起了勺。
都快下班了又来一桌,前台一直催上菜,孙喜福不由得爆粗口,“催催催!催你麻辣个弊!”
端上菜怒气冲冲地出去,就见老婆正坐在靠近厨房的桌边,三十五了依旧涂口红喷香水,精致靓丽白皙动人,跟满面油光的孙喜福全然不同。
杨小春瞪了眼杨喜福,接过盘子放到满满的桌边,再把桌子上的花丢到他脸上:“周年纪念都忘了是不?!”
孙喜福讪笑着拔了拔帽子:“我的错、我的错,小春啊……嘿嘿、嘿嘿……”
粗糙的手扒拉了下老婆的手,杨小春“哼”了一声:“走开!不爱闻你这味儿!”
柔嫩的手还是交到了孙喜福怀里,圆桌那么大,两人挤挤挨挨地坐到了一起。
周遭的同事开始起哄,也快下班了,孙喜福干脆摘了围裙,坐到了大厅跟老婆一起吃菜聊天,温情脉脉地对视了一眼,仿佛看到了彼此年轻的时候。
饭店打烊了,打包好剩菜相依着离开,昏黄的路灯下是紧挨的夫妻二人,“吧唧”一声,高大的人影在矮个的那个脸上亲了个响。
“讨厌!”
卿卿我我的中年夫妇逐渐走远,蹲在电线杆下的蒋成安腿都要麻了。
望着远去的人影,他嘴角不由牵起一丝笑,但想到最近的事,很快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