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头看这里离洞口多高时,看到了一根藤曼横挂在岩壁上,好在不高,于是常魚打算用这根藤蔓吊死,他终于有点希望,可惜走近这根藤曼之时,却发现是一条很长的黑蛇横挂在那里。
不过不影响,依旧可以上吊。
但他忘了,蛇近不了身。当他把脖子顺利挂在蛇身上时,却没有发现这条‘藤蔓’正一寸一寸向地面靠近。直到常魚感觉脚尖似乎碰到了什么,还不等他低头看,支持他吊死的自身重力已然全无,脖子上也没有了窒息的感觉,他才发现他已经站在地上了,而那条‘藤蔓’还在以一寸一寸的速度朝地面靠去。
“..........?”算了,不为难这些蛇了。
“只能咬舌自尽了吗?”
其实常魚一开始自杀第一个想的就是咬舌自尽,但是这个死法控制权在他身上,他怕太疼自己中途会放弃。
常魚开始咬自己的舌头,果然,好疼!不过他坚持住了,用了更大的劲去咬。可是哪怕他都要疼昏了舌头还是没受一点皮外伤。他终于忍无可忍,转身朝刚刚那个男子走去,眼神空洞,语气生无可恋的问:
“为什么不让我死?”
男人没有理会他,常魚没办法,反正也死不了,只好找了个靠岩壁的地方坐下。
沉默了许久,男人先开口说的话
“小孩,你怎么下来的啊。”
“哎呦,对不起嘛,刚刚是哥哥的错。”
见常魚还是不理自己,语气似哄小孩般温和的说,
“你看,我怎么会看见一个小孩自杀而见死不救呢?”
男人边说边向常魚靠去,直到与常魚肩膀肩连肩。
装作两人很熟的样子。
男人靠近让常魚很不舒服,无可奈何的说了一句:“干什么。”
“嘿嘿,我就几个问题,回答完我就不阻拦你死了。”
怪不得换了张嘴脸了,原来是有事相求,不过不阻拦自己死,这可是好事,常魚心想。
“可以,但好渴,我说不出话了。”
男人死犹豫了一下,又马上一挥手,一条很肥硕的小蛇立马飞到手中,男人在蛇身上开了一个小口,蛇血源源不断流淌出来。
“这里可没有水,能喝的东西就只有这个。”
常虞看着不断滴到地上的红色液体,内心虽然觉得有些膈应,喉咙却不断收缩着,还是从男人手中接过来猛吸。
反正也要死了,喝什么都无所谓了,先让自己的身体舒服一些再说。
常虞已经好久没进水了,自从昏迷到现在,生病连一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刚醒来便带到了这个地方,一口水愣是没有喝上。
常魚喝好了,确实解了不少渴意。嗓子也舒服了许多。他便没有把这只蛇的血全部喝完,只是解了渴就把这只蛇给了男人,
“我好了。”
男人并没有把这条蛇杀了,而是把它的伤口复原放走了。
还不等问,常魚先说的话:“问吧,有什么问题。”
“你可知道大魔尊纪惊春,他封印可是解除了?”
男人说这话时在用很真诚的表情看着常魚,期待着常魚回答自己心中的答案,即使乱糟糟的头发也挡不住那一双亮亮的充满期待的眼睛。
“知道,没有。”
男人眼里的光显然暗淡了一些。但他立马又问下一个问题,
“那你说常亭晚死了......”还不等男人说完,
“我没说。”常魚语气有些不爽的打断了这句话。
男人也是被突然的被这个大声音给搞懵,嘴巴自动反驳说,
“你这孩子,声音一大一小,你不是要在阎王殿找师尊........”
看着这小孩的状态,立马转词说:“啊哈哈哈,对,没死没死,所以常亭晚到底咋了。”
常魚抬头看了看男人,问:“你认识我师尊吗?干嘛打探我师尊的消息。” 又回想刚刚发生的事,常魚开始起了戒备心,这人分明是师尊的仇人。他不想死之前还给师尊的仇人做事。
“老子就是被他关在这里的,能不认识她吗?呵呵。” 不过男人只是在心里说了一下,并没有说出来。
“天之娇女常亭晚,敢问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十七岁夺得仙拭大赛榜首,自从一举成名。二十岁突破化神期,是修真界下一个最有期望飞升成神的人。”
男人说时还一直关注着常魚的表情,他已经被关在这快一百年了,这已经是一百年前的版本了,他生怕这个版本已经更新了或者过时了。
“确实是这样,可这不是是修真界人人知晓的,不说仅是修真界,就在人间,鬼界,妖界,魔界也是家喻户晓的。”常魚摇摇头,继续说道,“你是谁?”
“不是,小孩,倒反天罡了,不是我要问你问题的吗?”
“你不告诉我,后面的问题我就不告诉你了,大不了你杀了我,反正我也没打算活。”
见自己也威胁不了这孩子,便直接一了百了,“林一百。九十八,九十九后面的一百。”
林一百:真名肯定不会告诉你的,你师父是常亭晚,告诉你不就完了吗?不过这一百会不会太离谱了,人界的父母会给自己的小孩取这样的名吗?林无眠心想。
其实林无眠告诉常魚真名也无妨,常魚一直在生活在云天宗,常亭晚从来不会与常魚说外界的事。他知道的这些还是从同门师兄弟口中得知的。
如今人界太平,魔界早已早百年前被人界攻占占领,生在这种和平年代的小孩也很少知道百年前的事情,要知道也是从长辈口中的故事得知。不过小孩也大多只会记得那些大英雄的名字。
林无眠已经被封印一百年了,并不知道如今世道是何光景,想着还是谨慎为好。一个孩子,骗了就骗了。
听完名的常魚看了林无眠一眼,显然不信,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反而问别的事:“那你怎么会在下面。你是师尊的仇家吗?”
常魚开始有些好奇,听时郝所说,这个洞只有师尊和掌门知道,这个人又是怎么在下面的?要摸摸底细,死了也绝不给师尊留下麻烦。
“你这小孩,几岁了?看着怎么一点不像小孩。你如实说,是不是常亭晚平日里对你不好,苛待你,让你小小年纪承担了太多。”
“胡说,我师尊是这个世上对我最好的人。”
常魚语又又又开始激动了起来。林无眠总算是发现了,只要一提到常亭晚,这小孩就会有情绪波动。其余时看着毫无生气,眼神空洞,要不是还在说话,身上还冒着热气,他都要怀疑这个小孩是不是从鬼界来的小鬼。
“好吧好吧,我实话和你讲,其实我不叫林一百,我叫林无眠。”
常魚终于看了他一眼,
“无眠?不如叫林一百呢。”
“哎嘿嘿,我和你这小孩说。我原本是修仙界飞升第一人开玄道尊所炼的一把剑,名为适元剑。仙界早在千年前规定,人飞升成仙后便不能再插手人界的所有事,所以道尊在成神前一刻把我留在人界。想助后世的有缘人登峰造极,早日登仙。可不巧,刚丢下去就被一个魔界的小子,对,也是现在的魔尊纪惊春给捡到。然后我跟着我主人啊,那会可谓是风光无限,吃好喝好,虽然说主人靠我修为大增,杀了不少人,从一名小小魔修到鼎鼎大名的魔尊,我也知道杀人不好,但是我们剑灵是认主的,主人拿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主人对我好,我以为我会和这个人一辈子就这样了。后来人魔大战,魔界输了,主人被封印在了无别山。修仙界的人知道了我的存在,人人都想成神啊,他们就费尽心思的想得到我。在魔界各处讨伐搜寻,又在各界寻找我的下落,但他们永远都找不到我。因为我就被常亭晚封印在了这里。说来也奇怪,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一百年了只有一个你掉了下来,还是一个小孩,还是常亭晚的徒弟。”
林无眠看了看常魚,一脸贱兮兮的说,“我还不是看你是个小孩,长的也可可爱爱,要不然常亭晚把我关地下一百年,常亭晚的徒弟,我定是要千刀万剐的。”
“哦,那就是师尊的仇家。”
“可我不甘心啊,开玄道尊说我在适配万物,无论和神,人还是魔,妖,鬼。只要得到我,无论何种属性,我都能引动使用者的本源力量至巅峰,可我才风光不到百年,才只有一个主人,就落到如此下场。我还不知道我还要关多久,再来个几百年,几万年,还是我的一辈子。啊啊啊。”
常魚看林无眠的这样说,心里的不甘与委屈都尽在言语中,这个人似乎说的是真话。一百年啊,似乎有点太可怜了些。
林无眠似乎习惯了这个小孩的这个要死不活的样,就继续说:“问吧,还有什么要问,没有可要轮到我问你了。”
“问。”常魚淡淡的回答。
“第一,这个常亭晚到底怎么了。”
“师尊去加强封印后就再也没回来,有的人说她被魔尊反噬而死。有的人说她从魔尊手中得到了适元剑,怕大家发现藏起来修炼了。不过我都不相信,那只是谣言而已。”
“为什么?”林无眠倒是相信常亭晚死了这一点。
“因为师尊绝不会丢下我的。”常魚的声音慢慢变小了。这明显是不自信的表现。
“啊哈哈........宁愿相信自己的师尊死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师尊丢下自己?”
“可我更不愿意相信师尊死了,师尊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所以我到阎王殿也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她的名字,我只是想确认一下。”
“确认一下自己的师尊死没死。”
“不,不是。”
常魚把头埋起来,他不知道继续说什么了。
其实两个说法他都不相信,现在适元剑就在这里,第二个说法已经破了,但他不相信师尊死了……
只是想确认一下,确认而已。
“说到底,常亭晚到现在是生是死还是没有人知道,那些都是猜想,无稽之谈。” 林无眠摆了摆手,又继续道,“又不能去鬼界找人,就算能去又如何,与她重名的人多了去了,又怎能确定她到底死了没有。”
林无眠看了看这个眼神空洞的小鬼,“你都还不知道你师尊的情况,就这么一心赴死。你不怕这么一死了之,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师尊了?”
常魚慢慢抬起头,眼里还是空洞洞的,缓缓说道:“可我对不起师兄师姐,我还害死了时幸。呜呜呜......”常魚小声呜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