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牧沉星这段时间补了一点历史和生物——Omega的现状，其实算是历史发展的后遗症。
在一千多年前，Omega跟Alpha还只是少数群体。
跟强壮的Alpha不同，Omega的体质非常脆弱，脆弱到普通的蚊叮虫咬、感冒发烧都能让他们随时丧命，更别说生孩子。
当时孕育生命的主力还是女人。
但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女性数量锐减，出生率连年下降。继续下去，联盟人类将面临断代灭绝的危机。
为了保障人类的延续，联盟疯狂投入资金技术，改善Omega的体质，同时在全社会推进保护Omega的安全和措施。
也因此，即便Omega现在体质已经改善了许多，但柔弱无比的观点还是深入人心，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对待。
连Omega本身也因为社会资源的倾斜和过度保护，潜移默化下，都认为自己需要保护。
但牧沉星自己磨了一个月了，感觉体质并没有差到那种程度。
为防万一，他去医务大楼的时候，向张教授请教了这个问题。
张教授随口道：“当然是进步了，你当这一千多年的科学家都是白混日子的吗？要提升生育率，就必须提升体质。同时还要降低生育事故率、保证Omega生育后能否健康存活……这里面涉及的学科和大佬多着呢。怎么，你想专攻遗传学、生育学还是产后护理？”
牧沉星：“……不，我只是查到，一百多年前军校就开始招收Omega，为什么Omega不需要上体能相关的课程。”
张教授苦笑：“这个我还真知道……这就是我研究的主力方向。”
“边境战场上，Alpha是主力战斗部队，这个你知道的吧？”
牧沉星点头。
张教授看了眼安静听着的童晓三人，叹了口气：“生物的进化方向是不可控的。Alpha这些年表现出了越来越强的战斗能力，但伴随着一个很严重的后遗症——感官混乱。”
童晓三人皱眉。
牧沉星更没接触过这个名词，只安静地听。
张教授果然继续：“Alpha有不定期的发情期，但战场上的Alpha长时间处于高能爆发状态，发情期会紊乱、频发，必须使用抑制剂。”
“抑制剂的反复压制，加上长期的信息素高位数值，就算是Alpha的身体也承受不住。”
“信息素是游走全身的激素，爆发的后遗症也是全身性的，轻则感官混乱致残，重则……”
他咽下后面那个词，“所以Alpha服役时间有限制。这些年，服役时长也越来越短了。”
牧沉星几人愣住了。
童晓低声：“7700年以来，Alpha的服役最长年限已经从40年降到了20年了。”
张教授赞赏般看他：“很少Omega会关注这个。”
童晓登时笑出小虎牙，想到目前话题的沉重又立马收了。
牧沉星：“但这跟Omega有什么关系。”
张教授：“因为Alpha抑制剂就是提取Omega的信息素稀释后合成的，反过来也一样。”
牧沉星：“……”
这他还真不知道。
他看看同样不解的舍友，问，“不是说抑制剂效果不好吗？”
张教授迟疑片刻，才道：“我不怕告诉你们，近几年我们研究发现，直接使用Omega信息素副作用更小，如果适配性高，甚至能做到没有副作用。”
牧沉星几人茫然。
张教授：“Alpha跟Omega的信息素之间，是存在适配性的——具体我就不能多说了。”
牧沉星皱眉：“所以招收Omega医疗兵后勤兵，是为了去边境提供信息素？”
张教授直视他：“多一个Omega，就能多救一个Alpha。当然，这是基于Omega身体素质过关的前提，每个Omega提取的信息素量也不高，不会对身体造成损害。对联盟而言，每一个Omega也是无比珍贵的。”
参与过两次维和任务的牧沉星沉默了。
提取信息素的副作用肯定有，他也相信科学家们一定会努力攻克降低……但两害取其轻的做法，永远让人难受。
童晓三人也很难受。
谁也不想自己辛辛苦苦考上最好的军校，结果确实要去战场给人当药引子。
张教授环视他们一圈，叹了口气：“你们知道，对比两百年前，我们的联盟军缩减了多少吗？”
几人看他。
张教授低声说了个数字。
牧沉星对这里的兵力不了解，童晓几个也没有概念，四脸茫然。
张教授苦笑了下：“Alpha折损率太高，每年把Alpha军校毕业生送去边境，加上每年都在征兵，依旧不够填补……”
他再次压低声音，“边境线已经开始收缩了，联盟五个月前放弃了4个边境未开发的荒星。”
几人怔愣。
牧沉星也心里一沉。
现在是放弃荒星，将来就是放弃有人类生存的星球。
许是跟他们说了太多，张教授心情不太好，检查了牧沉星后，喊着要去做实验，把他们轰走了。
……
晚上7:50。
牧沉星换好宽松的运动服，原地蹦跶两下，问舍友们：“谁跟我一起去点墨园？”
正在看课件的童晓头也不抬：“我不要，我今晚要跟我的病理学不死不休！”‘
夏维真噗嗤笑了，跟着道：“那我就要跟我的药理学缠缠绵绵！”
陶希瑞也往童晓那边缩：“我追的剧今晚要更新。”
牧沉星无奈：“一个小时而已，对身体有好处的。身体不好以后去服役怎么扛得住？”
三人装死。
牧沉星：“……行了，我走了。”
三人立马复活，欢快朝他挥手：
“注意安全啊。”
“玩得开心！”
“早点回来！”
牧沉星气笑了：“懒死你们得了。”
今晚还得去处理那帮Omega，他这几位舍友，以后再管。
出门。
一路慢跑，抵达点墨园入口处还不到八点。
点墨园是最靠近Omega宿舍区的小花园，园里有小型阅览室和各种娱乐设施，是Omega、Beta喜欢的散步点。
不过，晚上人会少一点。
此时，平常没什么人的园子入口处已经站了二三十名Omega，三三两两分散站着低声说话。
有人喊了句“牧沉星来了”，这些Omega瞬间转头。
上午的卷毛Omega一伙、昨晚那几名Omega都在，每个人脸上大都透着几分期待和激动。
牧沉星顿了下，不动声色打量了下这群Omega。
非常符合他对Omega的原始印象，娇软白净，一个比一个瘦弱，连神态也多少带了点畏缩。
说起来，目前为止，他见过最不畏缩的Omega，只有一个沈茗书。
童晓也稍微好一点，但遇到夏维真被许智诚欺负，也只是劝夏维真避开。
“牧沉星？”Omega们已经凑到跟前。
牧沉星回神，露出微笑：“晚上好啊。”
Omega再次打招呼，然后七嘴八舌询问他的打算，每一句都是围绕着所谓的OO互助协会。
牧沉星看看四周，道：“这里说话不太适合，我们换个地方吧。”
Omega们：
“确实应该换个正式点的地方。”
“对对，必须要郑重对待！”
“园子里有阅览室，这个点应该没人。”
“阅览室有足够大的场地！”
牧沉星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也没说去哪里，只道：“跟我来。”
众人兴奋：“好！”
牧沉星打头，慢慢小跑。
一群Omega以为他迫不及待，跟着跑起来，还继续热热闹闹地聊天。
“我们的协会也要叫OO互助协会吗？”
“听说有些学校的协会名声不太好，我们要不要换个名字？”
“那是他们的协会长有问题，跟名字没关系吧？”
“牧沉星为了舍友都能跟Alpha打架，他不会这样的。”
……
牧沉星没管他们，径自慢跑。
大家慌忙跟上。
阅览室靠近园区入口，慢跑几分钟就到了。
大家看到阅览室灯光，开始加速，兴奋溢于言表。
牧沉星却慢悠悠来了句：“这个点里面还有很多同学在学习，别打扰别人了，我们去前边找个地方吧。”
Omega们觉得有道理：
“确实，七八点的时候，很多人还在自习。”
“沉星好温柔啊，还会担心打扰别人。”
“我就说会帮Omega出头的人一定是很好的人！”
牧沉星面不改色，继续跑。
Omega们跟着他跑过阅览室。
又跑了几分钟，开始有人撑不住了。
有人喊话停一停，牧沉星装作没听到。
有人还试图追上来劝一劝，牧沉星脚下微微用力，瞬间跟他们拉开好几米。
Omega们已经疲惫了，一个追不上，换下一个，几次下来，大家喘得跟拉风箱似的。
终于有人扛不住，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口喘气。
“我不行了，究竟、要去哪里？”
有人停下，立马有人跟着停下：
“我也不行，好累。”
“要去哪里啊？”
“要不回去阅览室吧？”
牧沉星听见动静，在数米开外停下来，看了眼时间——
一共才跑了17分钟。
还是龟速。
他装模做样地跟着一起扶膝盖喘气，道：“前边有块好地方，我们歇两分钟，再坚持坚持吧。”
Omega们迟疑了下，都点头了。
牧沉星暗忖，不愧是被欺负霸凌的Omega，二三十号人竟然没有一个反对。
歇了两分钟，看他们缓过来了，牧沉星再次带着他们开跑。
这回又跑了12分钟。
Omega们累死了，好几个开始打退堂鼓，建议改天。
牧沉星跟着装模做样，苦着脸放弃，还不停道歉，说没想到穿园子这么远，都怪他云云。
Omega们又心软了，纷纷安慰他，还相约改期到明天。
牧沉星暗喜，一边领着他们原路快步返回，一边不停地自责道歉，完了开始跟他们展望OO互助协会的纲领、章程和未来——当然，不是他想的，他只是把曾经学过的党纲党建拿出来，改一改，现套。
不愧是祖国严选，随便丢了几句，就把一群Omega钓得双眼放光，全然忘了脚酸，跟着他快步疾走，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走出点墨园。
几乎词穷编不下去的牧沉星立马将话语收了，改口道：“今晚我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明天同样时间，我们再集合，为我们的筹备会努力！！”
一群人虽然疲惫，却打起精神：“好。”
有人问：“明天是不是直接去阅览室？”
牧沉星义正辞严：“那是公共地方，不好打扰别人。放心，我知道另一个地方，就是比阅览室稍微远一丢丢，明天我们过去那边。”
还不忘茶一句，“会不会很辛苦？要是太辛苦就算了，改天再约也行。”
“不不，我们要抓紧时间！”
“就明天！！”
“对，就明天！”
牧沉星得逞，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借着多年反侦察经验绕了一圈，绕回这群Omega后边。
“……点墨园这么大的吗？”
“不知道，我去点墨园都只在门口附近溜达。”
“好大啊，我都走得腿酸了。”
“我也是，希望明天沉星能找到近的地方吧。”
“但他提出的章程真的很有分量。”
“对对，我研究过，其他学校的都很简略，沉星提出来的特别全面！”
“真期待明天的筹备会啊！”
“我一定会做好记录的。”
……
牧沉星勾起唇角。
手环却在这时震动了下。
他低下头，戳开信息——
是裴曜发来的导航链接：
【导航：A市274路31街899号】
牧沉星：？
裴曜：符合你的要求。
牧沉星：！！
牧沉星：谢啦！！
看了眼前边开始分散的Omega们，他犹豫了下，问：你服过军役、到过边境吗？
裴曜过了好一会，才回了个“嗯”字。
牧沉星松口气，继续问：你觉得，以我目前的身手和力量，能上战场吗？
裴曜：……
裴曜：不能。
牧沉星不死心：翻一倍呢？
裴曜：不能。
牧沉星不服气：凭什么？翻一倍我能打赢很多Alpha了。
裴曜：Alpha、Beta还没死绝。
牧沉星：……
牧沉星：年纪一大，思想果然比较容易僵化=。=
裴曜：。
往常每天吃一根牛肉干（巴掌长，手指粗），今天吃了两根——
上火了……
可恶！
一定是南蛮流放之地的气候不适合人类生存，跟牛肉干没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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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