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子对羽宫清司很了解,但她却对羽宫政佑很不熟。
这位羽宫家的长子从雾子嫁进来的第一天起就对她不冷不热的,只有客气疏离,连话都不跟她讲几句。
雾子本来还对他有点想法,但见他一直冷冷淡淡,很快雾子也感觉到了没趣。
尤其是后来雾子学了炼金术之后,她的世界就只剩下了炼金术。
雾子十九岁这一年,就在她觉得一切都好的时候,羽宫将宏被杀了。
羽宫将宏被杀的时候,雾子正跟清司搞在一起。她似乎看到有人在门外窥视她们,不过那会雾子没戴眼镜,就算看见了也是没看清。
雾子也是半夜的时候才知道羽宫将宏被杀了,但是因为她很困,她就直接让清司去处理了。
直到第二天,雾子在客厅见到了羽宫将宏的尸体,她才对这一切有了实感。
原来她的丈夫死了。
被人暗杀了。
雾子觉得有点麻烦,因为这意味着,羽宫政佑和羽宫清司或许要分家了。
而这几年羽宫政佑一直把持着军中要务,清司肯定是敌不过他的,说不定分家也就只能分到一点。
雾子算了又算,感觉她们要亏。
正在心里计算着,羽宫政佑回来了。
羽宫政佑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羽宫将宏把很多事都扔给了他,所以他每天都很忙。
羽宫政佑显然是洗漱之后才回来的,身上还带着一些淡淡的潮湿。他的个子比羽宫清司稍矮一些,但是身姿挺拔,举手抬足之间充满了气势。
羽宫政佑长了一张十分贵气英俊的脸,面部轮廓硬朗,浓眉秀目,鼻梁高挺。他的母亲有二分之一的奥斯特维亚人血统,所以羽宫政佑的长相比一般的伊雪人要更突出。
在雾子的印象里,羽宫政佑总是轻蹙着眉,表情严肃,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对他的父亲,弟弟,以及雾子这个新母亲,差不多是一样的态度。
当然,他也从来没有叫过雾子母亲。
毕竟他比雾子还大两岁,雾子想想他也是叫不出口的。
而这次羽宫政佑回来之后,他的态度就很公事公办。仿佛他不是过来吊唁他的父亲,而是一个不熟的普通男人。
一般像这类刺杀,凶手是很难找到的。
不过羽宫将宏再怎么样也是羽宫政佑的父亲,政佑手底下那帮人肯定是得想办法给个交代。于是大伙儿复盘了一下羽宫将宏的爱恨情仇,最后找到了几个目标人选。
正巧那会阿馥偷摸着逃跑,于是她就在半路被抓回来了。
羽宫政佑治军以铁血手腕著称,当阿馥被带到这个冷血军官的面前时,她的心里充满了绝望。
不过这个军官只看了看阿馥的两只手,随后他就让人放了她。
“那是专业杀手做的。”羽宫政佑说:“这个女人明显不是。”
只是阿馥到底也算相关人物,尤其是羽宫将宏死的时候她就在现场,所以最后她被监管了起来。
羽宫将宏死掉的第二天晚上,羽宫政佑又不在家。
雾子穿着白色的丧服,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看书。
为了不让人打扰雾子的清静,家里的事都由羽宫清司一个人处理了。
雾子乐得清闲,继续专研她的炼金术。
正看得入迷,突然有人闯入了这个房间。只是这个闯入者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她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
雾子放下书,去看那个落入她陷阱之中的猎物。
这个闯入者正是灰晴星奏,她对雾子很好奇,忍不住又跑来了这边。
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在房间里设了陷阱,让她的身体一动也动不了。
雾子穿着丧服,头戴一朵小白花,清纯中带着一种别样的风情。她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看了看陷阱里的灰晴星奏,然后她就伸出了手,轻轻抚上了星奏的脸。
雾子跟着凑近了过去,她细细地端详着手下这张脸,感觉挺喜欢。
灰晴星奏在她的注视下慢慢涨红了脸,她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看她,简直想把她吃了一样。
过了会,灰晴星奏终于忍不住说:“你干什么?想杀就杀。”
灰晴星奏的声音带着一种少年的清朗,明明是低低的呵斥,却也十分动听。
雾子感觉更喜欢了,她跟星奏几乎是脸贴着脸,她的唇也快要落在星奏的脸上。
灰晴星奏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她一瞬间想到了昨晚偷窥到的场景,顿时头皮发麻,“你、你住手!我对你没有那样的想法!”
雾子轻轻呼出一口气,声音既婉转又暧昧,“真没有……?”
灰晴星奏那双灰黑色的眼睛湿润得快要滴出水来,她是给急的,“我是女的,怎么可能对你……!”
“……女的?”雾子喃喃低语。过了会,她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又望了过来,“女的就不行么?”
灰晴星奏的脑袋宕机了一会,然后她听见自己说:“倒也不是不行……”
灰晴星奏毕竟从小生活在国外,什么场面没见识过。只是见识过是一回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又是一回事。
她没想到这个女人还男女通吃,胆子真是大得很。
这边雾子也陷入了思考,以前她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年轻男孩的肉.体,但现在她发现,原来她喜欢的是好看的人类。
只要对方符合雾子的审美,不管对方的性别是什么,雾子都喜欢。
不过最后雾子倒也没有强迫星奏做什么,她放了这个被她吓得要死的少年杀手,独自一人待在房间里静静思索。
女的么?……女的……雾子的脑中慢慢有了一些思路。
其实一切,未必无迹可寻。
……
羽宫将宏死的第三个晚上,羽宫政佑终于又回家了。
这时羽宫政佑身上还穿着军服,浑身散发着冷漠强悍的气息。
雾子坐在旁边观察他。
羽宫政佑的脸英挺俊秀,他的皮肤晒得有些黑,眉眼很锋利,像是一把出鞘的刀。
换做是以前,雾子就算怀疑清司是女人也不可能怀疑他。
但清司确实是个男人,他沉迷于她的肉.体,对她爱得死去活来。
雾子想起以前,她曾有意无意地接触过羽宫政佑,但他一直对她无动于衷,拒她于千里之外。
雾子从来只当他是一个伪君子,却没想过他或许还有一个身份。
那么,羽宫政佑会是一个女人么?
雾子实在很好奇,她实在很想验证一下。
这也是雾子会选择放了灰晴星奏的原因。
这个杀手不离开,代表她的任务还没完成。
想来想去,这个任务目标只可能是羽宫政佑了。毕竟她跟清司一直在家,那个杀手若是想要下手,那机会可就太多了。
果然,当“一家人”用完晚餐,羽宫政佑独自回房的途中,有把刀横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把刀刺中了羽宫政佑的胸口,不过羽宫政佑反应很快,他立马掏出了枪,对准那个杀手连开了几枪。
那个杀手,也就是灰晴星奏敏捷地避开了。过了会,她的身影又在后方出现,她手里的武士刀已经对准了羽宫政佑的脖颈,她要一刀砍掉他的脑袋。
只是刀还没有落下,眼前一阵亮光闪过,等灰晴星奏再去看的时候,羽宫政佑已经从她眼前消失了。
灰晴星奏提着刀站在那里,垂头想了一会。
她又想到了那个叫雾子的女人。
这一切都是那个女人使得手段。
灰晴星奏心情复杂地收起了刀,在那些仆人赶来之前,她往侧方纵身一跃,身影很快没入了黑暗里。
……
这一边。
雾子带着受伤的羽宫政佑来到了郊外的河边。
羽宫政佑还在震惊中,“刚刚那个……是什么?”
雾子往兜里掏着止血药和纱布,“那个?哦,你是说传送阵?”
雾子拿出了一堆包扎的东西,嘴里还说着,“其实我也不知道,都是书上学的。”
羽宫政佑皱着眉看着她,明明胸口处还在流血,他却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
等看到雾子拿出那么多东西,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你怎么会准备这些东西?”
就好像知道他要被暗杀一样。
“我猜的啊。”雾子说:“我只是觉得有可能用得到。”
说着雾子就扑了过来,“那我先给你看看伤口……”
羽宫政佑一把挡住了她,“我自己来就可以。”
雾子不干,“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母亲……儿子受伤了,哪有不让母亲照顾的道理?”
听到雾子自称“母亲”,羽宫政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只有一个母亲,而且你、你才十九岁。”
说完羽宫政佑就沉默了。雾子嫁给他那个所谓的“父亲”时,她也才十七岁。
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她却要被迫成为一个老男人的妻子。
在这个世界,女人从来都只是男人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所以,他才不甘心。
羽宫政佑晃神的瞬间,雾子已经重新扑了过来,她眼疾手快,一下就撕开了羽宫政佑的衣服。
羽宫政佑的胸口很平坦,硬邦邦的都是肌肉。
雾子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搞错了。
但就在雾子还想再多看一眼的时候,羽宫政佑已经别开了身去,他拿走了雾子手里的针线和纱布,开始给自己处理伤口。
石头上的灯笼跳动着火光,河面倒映出灯影,还有两个沉默不语的人。
雾子看着羽宫政佑的背影,忽然说:“你是女人吧?”
羽宫政佑的动作顿了顿,他缝好最后一针,把衣服拢上。他转过了身来,望着雾子的眼神极为骇人狠厉。
就在雾子以为他要打她的时候,羽宫政佑扑了过来,他一把托住了雾子的脸,对准她的唇瓣用力地吻了下去。
雾子呆了一秒,很快她也疯狂地回吻他。
雾子觉得自己太喜欢这个人了,不管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她都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