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安全通道小跑着上来,刚出通道门就听见电梯门开了。他本想直接上前打招呼,忽然发现曹满院长正神色匆匆的给谁打着电话,似乎在争吵。他赶忙将后背贴掩在门上,侧面贴着墙面不敢动作,仔细听那边的动静,曹满似乎情绪激动,一号听到他带着哭腔说:“我当然愿意为了你去死,但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以选了吗?”
“行,既然是老板的命令,那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这一天终于到了…”
声音渐渐远去,他探头看了一眼,曹满正好半身消失在院长办公室。一号感觉自己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掏出手机将曹满的异常通话内容编辑一下发给马达,然后抬脚朝院长办公室走去。
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于是抬高声音询问到:“院长,您在吗?我来递交一下材料。”没人吗?他亲眼看到曹满进去的,算了不管了,他直接推门而入,办公室内空无一人。一号查看一番,发现并没有通往别的房间的门,又从窗子向下望去,十几层高的楼,怎么也不可能跳下去吧。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他转了一圈,愈发感觉惊悸不安,手指微微颤抖着关上办公室门跑到楼下厕所里,洗了把脸才躲进隔间中掏出手机给马达发信息。
马达梳理了一下情况后在群里通知各单位就位,于是实习三号借口去帮忙溜到太平间,殡仪馆废弃厂房那边的人也走到火化炉旁边埋伏着。保险起见,看来要提前行动了,马达带着付璔一行人驱车赶往殡仪馆。
还没赶到现场,马达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他接了电话听那边说完怒吼到“你说什么?!”刚挂断电话,没来得及开口,又一通电话进来,接完后他捏着对讲耳麦快速下达命令:“全体注意,改变目的地,前往惠民医院。”
说完他给队长打去电话:“陶队,惠民医院请求增援!是我失察,没想到犯人如此凶狠,刚刚得到消息殡仪馆废旧厂房地下被炸毁,我们的人已经在现场处理了。曹满消失后太平间那边也传来异动,我先带着付璔他们前往医院那边进行搜寻工作,现在最主要担心犯人发现异常鱼死网破,请陶队尽快带人赶往医院疏散群众。”
付璔目不斜视鸣笛加速往医院方向开,但心中疑惑不已,是什么让对方忽然改变想法选择孤注一掷:“马达,你说他弄出来那么大动静是为了什么,不想活了吗?”
是啊,为了什么呢?马达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但一号说他听到曹满消失前在跟某人通话,说听取什么命令,已经让技术追踪信号源了。”
几辆警车停在医院楼下,他们全副武装下车,马达让后面的人留下“等会儿陶队就能带着增援赶到,你们帮助疏散人群,我们六个先去顶楼寻找暗门。”
“是!”一行人往楼上赶去,实习一号守在电梯旁拿开挡板,七人快速走进电梯听一号说:“已经让管理员将一侧电梯设置成只能停留在一层和顶楼了,三号和二号在太平间都没发现暗门,所以我们猜想曹满应该是通过顶层办公室直接下去的。”
来到办公室门口,付璔猛得推开门拿武器探进去,发现空无一人后向身后招手。七人开始地毯式搜索,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马达一点点敲着墙面,直到走向面对办公桌右侧的墙面时,他停了下来,仔细听着叩击声。“找到了,这里!”
几人围上来,他抬腿猛踹,墙面纹丝不动“找机关!”
寻找一阵,连地图都取下来了还是没有找到,一位警员开口:“要不拍照问问技术?”好主意,马达赶紧掏出手机对着墙面拍了两张发到群里说明情况,又打了个电话给队长让他赶到时找个技术上来一趟。
时间紧迫,马达看着付璔突然说:“死马当活马医,你把照片转给林熵念,让他也看看,我经常听赵明说老聂的徒弟什么都懂一些。”
对啊,他怎么忘了阿念,赶忙将照片发过去然后开着扩音去了个电话“阿念,右侧我画圈这里有个暗门进不去,你帮忙看看机关会在哪里。”
林熵念和阿昔刚准备踏进医院大门,放大看了看那图片后走到一旁林荫小道说“坐北朝南?绿植、办公桌摆件都挪动了吗?”
付璔:是的,办公桌在北方,那些地方全都看过了。
林熵念:等等,办公桌正上方那个钉子上原本挂的什么?
付璔:一个带裱框的地图,取下来也没发现什么东西。
林熵念:地图?谁会在办公室北方挂地图啊,去按一下。
付璔:什么?
林熵念:我说,我有向楚伯母了解过曹满,听说他学生时期就比较信奉风水学,虽然后续并没有表现出来,但北方代表基业、家底。他这种人怎么可能选择在那里挂个地图,肯定有猫腻,你现在听我的去按一下那个钉子。
马达听完立刻上前用力按下那钉子,它陷下去后又瞬间归位,右边传来响动,一号去推了一下,墙体向内打开,马达惊呼到:“我勒个去,这也太神了。”
林熵念:谁啊。
付璔:马达,刑侦的。
于是几人听到手机中传来林熵念带着笑意抬高的声音:“愣着干什么,动起来啊,你们别忘了提醒付璔第二天过来陪护!”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阿昔提着米粉问到:“付哥不来了吗?”
“嗯,看样子是有棘手的任务了,丢掉吧。”
“不要,有我陪着林哥哥就行,这个留着晚上吃。”林熵念摸了摸阿昔的头,两人出了小道回医院,何医已经在催他了。心底还是会有一点点失望,不过案件要紧,不能让付璔为难。
付璔听到最后一句,眼圈有些发红,马达拍拍他的肩膀往暗门内走去:“讲真的,我有点羡慕你了。行动吧,早些把人捉拿归案,说不定能赶上。”
几人进去后看到墙上的架子隔层陈列着许多物件,桌子上摆放了一台电脑和许多药品。付璔看到电脑旁的相框时倒吸一口凉气,冲过去拿起那张缺了一个头的三人合照,这照片他虽然没见过,但左边那男生和右边被截掉头只有身子的两个人他却再清楚不过了。
左侧就是曹满年轻的样子,右边那身形和家中相册上父亲高中时一模一样,而中间那个眼神羞涩向右侧偷瞄女孩,看起来像更质朴一些的秦翠。结合母亲的话,他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马达看出了付璔的不对劲,走过来问:怎么了?
他指向那个无头却能看出身形修长的人,愤怒地说:“这是我爸!”
马达也很惊讶,这是有多恨才会把合照的头部裁掉。
一个警员喊到“老大,厕所后面有个电梯!”
付璔放下照片,咬牙切齿到:“走,我倒要看看这个白眼狼究竟想做什么。”
几人踏上电梯,面板上除了开关门按键外,只有一个标了S的按钮,付璔用力按下,电梯下降的速度很快,没一会儿就停下了。
出了电梯门几人瞬间举枪朝向房间内的人影,机器声停下,曹满背对着他们握拳将双手举过头顶。
一号大喊:“不许动,抱头蹲下!”
曹满咳嗽一声,笑着说:“哎呦,原来是我自己的内鬼啊,不过你们发现的也太迟了吧。看来外面已经一团糟了,警力都出动了吗。”
一号呵斥:谁让你说话的!
他缓缓转过头,几人看到他双手分别拿着的手握远程控制开关,神色瞬间紧张起来,马达缓缓放下枪说:“你先冷静,说说你的需求。”
曹满摇了一下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们,不止这两个按钮控制着整个医院的爆破装置,就连我的脚面,包括血液等,总的来说就算我死了,也会有别的方法启动。所以陪我玩个游戏吧,其他人全部出去,只留下你们三位。”他指了指马达、付璔和实习一号。
“我给你们两分钟时间通知外面的警察,让他们找人来拆除,咱们几个就留下心平气和谈谈,说不定心情好了我就不会引爆呢?不过时间只有一小时哦,机会就一次,你们看这个提议怎么样?警官先生。”
这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真令人不爽,但此时谁也不敢拿群众生命开玩笑。“怎么?你们不信?”曹满扭头按了个按钮,几人感到一阵颤动。马达沉声说:“你做了什么!”
“别紧张,我只是给你们示范一下,刚刚是太平间的仓库,不会有人在的。其他人离开,你们仨快去通知吧,倒计时开始。”
马达脸色铁青,对另外四人点头让他们离开,然后按着耳麦说到:“陶队,刚刚你都听见了吧,外面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在曹满的示意下三人将通讯装置扔进那个盛着液体的罐子里,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帮拆弹专家拖延时间,再一步步想办法。